甄嬛擦擦眼泪,双目无神,“眉姐姐,我看了浣碧那样子难受。” 沈眉庄叹了一声,“你已经替她请医问药,还在皇后面前求了情,尽了做主子的最大的情分了。” 甄嬛嗓音哭的都哑了,“浣碧从小侍奉我,这么多年了,我却不能保全她。” 更何况,浣碧是她入宫前夜才从父亲那里知道的庶妹。 从小她只知道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父亲一直没有纳妾,很多人都羡慕她的母亲福气好,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妹,甄嬛心里也很复杂。 “嬛儿,不要过分苛责自己。在宫中,你尚且不能保全自己。”,想起造成这一切的夏冬春,沈眉庄神色变得十分厌恶,“是夏冬春太过刁钻,嚣张跋扈!” 甄嬛擦了泪,眸光像淬了毒,“我自问进宫后,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她为何偏偏要与我过不去。” 沈眉庄也不解,“我听说刚进宫那日,她就欺负了安氏姐妹,很不给人脸面,惹得安氏二人绕着她走,或许夏常在是天性恶毒!” 延禧宫,当晚用过晚膳,安陵溪坐在榻上继续看《三字经》。 红棉和绿线有些心不在焉,看到安陵溪还是十分坦然的看书,有些着急,“主儿,您说今晚皇上会召谁侍寝?” 安陵溪放下书,活动了活动脖子肩膀,“不知道,可能是沈贵人或是富察贵人吧。” 没了甄嬛这个皇上心心念念的纯元替身,剩下的就该按照家世来了吧? 红棉也认为是这样,只是心里还有些小期盼,小主什么时候侍寝呢。 宝娟想的是绣扣的事,绣扣下午借口肚子疼没有当差,她却是知道绣扣一点儿事都没有,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到她铺下藏着的一对儿金叶子耳坠,宝娟有些焦心,可别被绣扣发现了! 养心殿内,皇上正在看折子,抬眼看见敬事房的大太监带着人来了,放下了折子,揉了揉鼻梁。 大太监一挥手,身后一个小太监低头捧着托盘上前。 皇上扫了一眼绿头牌,多了几个崭新的牌子,最中间的还是华妃的绿头牌,两边的是沈贵人和富察贵人,剩下的除了一个博尔济吉特贵人就都是宫里的老人了。 皇上迟疑了一瞬,脑海中闪过极有灵气的一道倩影,安家的庶女,连鼻尖仿佛萦绕着荷香,下一刻伸手将富察贵人的牌子翻了过去。 安陵溪的绿头牌静静的躺在另一个小太监举着的托盘上。 敬事房的太监退下。 凤鸾春恩车来延禧宫接走了富察贵人,富察贵人成了这一批选秀进宫的宫妃中第一个侍寝的人。 咸福宫中,敬嫔早早的就换了寝衣,拆了发髻,她不得皇上喜欢,早就没了期待,更何况是新人刚进宫的时候。 敬嫔嘴角泛出一丝苦涩,就着烛光望着这宽阔的屋子,心里也空落落的。 含珠看着敬嫔的样子,心里不好受,打起精神笑道:“主儿,咱们宫里来了沈贵人,人多了日后也就热闹了。 要是沈贵人再生下子嗣,娘娘也有了孩子承欢膝下了。” 敬嫔睨了一眼含珠,嘴角含笑,或许是含珠描述的太好了,她竟然忍不住顺着含珠的话想下去。 “竟会贫嘴,沈贵人真有了孩子,以她的家世品貌,封嫔封妃都使的,怎么会养在我这儿?” 含珠抿嘴笑了笑,“沈贵人年轻,宫里孩子少,或许皇上会找一个养母,共同照顾孩子,不过奴婢更盼着娘娘有个亲生的子嗣。” 敬嫔嘴角弯了弯,眼神却很是寂寥,孩子,她也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女,后半生也有了盼头。 后殿,沈眉庄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听到皇上召了富察贵人侍寝之后,怔愣了一会儿。 “知道了。”,沈眉庄淡淡道,眉眼间有些掩藏不住的失落,心中对夏冬春厌恶更深了一分。 翌日一早,富察贵人早早的去向皇后娘娘敬茶,听皇后娘娘教诲之后才回了延禧宫。 上午,皇上的赏赐也送来了。 安陵溪听着绿线描述,“红珊瑚串珠两串,金头面一套,妆花缎两匹,丝绸十匹。” “皇上对富察贵人的赏赐可真是丰厚。”,红棉道。 安陵溪捏起荷叶糕吃着。 “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道怒吼声传来。 安陵溪手抖了一下,宝娟快步走了出去,还没等她回来又是一阵啪啦啪啦的脆响。 夏冬春,安陵溪拿帕子擦了手指上的糕点碎屑,“又闹起来了。” 宫里没有主位,也没有十分受宠的嫔妃,夏冬春闹腾了些也没人管。 宝娟掀开帘子进来,“主儿,安小主来了。”
第14章 为什么 “快请进来。”,安陵溪起身迎接。 安陵容一身淡蓝色旗袍,脸色有些不好,“溪儿。” “姐姐坐。”,安陵溪拉着安陵容在榻上坐下,“红棉,上茶。” 安陵容看了一眼宝娟。 安陵溪领会,“宝娟,去御花园摘一束新鲜的绿色月季花回来插瓶。” 宝娟低头答应,福身出去了,走出门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红棉端上热茶,和白芷绿线到外间去。 “我真是没想到,”,安陵容看了一眼正殿方向,心有余悸,“她的脾气会这么大,竟然还会动手打人,莞常在和沈贵人都挡不住。 闹得这么大,皇后娘娘也只是禁足和罚抄宫规。” 安陵容现在有些担心夏冬春出来后,来找她们的麻烦,毕竟夏冬春看着很记仇的样子,这如何得了! 安陵溪倒是知道夏冬春的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会直接动手,“是挺吓人的,她脾气还不好,咱们现在得罪不起她,日后躲着她一些吧。” 安陵容赞同的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安陵溪看着安陵容眼底有些青痕,眼中也有不明显的红血丝,“姐姐,昨日没有睡好?” 安陵容侧过手轻抚了一下脸颊,“很明显吗?” 安陵溪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手拿小镜子,对上安陵容的脸。 安陵容对着镜子看了看,抿嘴笑了笑,“我只是刚进宫,还有些不习惯。” 进了宫,她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有多大,有的宫女穿戴都比自己要好,宫中更是讲究家世背景,无宠又无家世的嫔妃,连底下的宫女太监都瞧不起。 安陵容原本的欣喜和雀跃侥幸全都消失了,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望着帐子上连绵不断的藤蔓花纹,想着自己只能算得上清秀的脸,心中越来越惶恐。 安陵溪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能一觉睡到天亮。 安陵容看着安陵溪无忧无虑的样子,十分羡慕。 “昨夜是富察贵人侍寝,也不知道今日皇上会翻谁的牌子。”,安陵容羞涩的小声说道,她也算是嫁给了皇上,可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在闺中的小女儿,谈起这种事还是有些害羞。 安陵溪笑了笑,眼神落在雕花窗户上,冷静道:“除了富察贵人就是沈贵人位份最高了,或许会是沈贵人。” 甄嬛被禁足一个月,无论甄嬛还有没有避宠的打算,她都要尽快侍寝。 别看现在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份例给足,好饭好菜的伺候着,其实都在观望,看她会不会得宠,时间久了,宫里的人最会捧高踩低。 更何况她的银钱本就不多,再这么下去,今年冬日的炭火都不够用的! 安陵溪最怕冷了,一冷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昏昏沉沉的,刚穿越时,在处于南方的安家都受了不少罪。 进了九月天气就越来越冷,时间紧迫,安陵溪杏眼微眯,若是七天之内皇上不召她侍寝,她就要想办法勾引皇上了。 安陵容笑容淡了,“也是,沈贵人出身名门,举止端庄,皇上一定会记着沈贵人。”,皇上什么时候会想起她呢? 安陵溪看着安陵容低落的样子,安慰道:“姐姐不要想太多,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安陵容勉强笑着点头,揭过这个话茬聊起了这几日听到的宫中的一些传闻。 碎玉轩中,流朱昨夜彻夜守着浣碧,今日浣碧总算醒来了,只是脸色还是惨白的。 甄嬛坐在凳子上,看着流朱给浣碧一勺一勺喂粥。 浣碧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吃力的扭头看向甄嬛,四目相对,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主儿。” 甄嬛紧抿着唇,眼眶很热,“你今日觉得怎么样?” 流朱将粥碗放到桌子上,又回来站在床边,弯腰给浣碧擦嘴角,“阿弥陀佛,今日总算退热了。”,说着说着,流朱的眼睛就红了。 浣碧趴在榻上,将头埋在了胳膊里,声音微不可闻,“好疼。” 甄嬛眨眨眼,眼眶瞬间湿润了,“知道疼就好。” 流朱抹了眼泪拢了拢浣碧乱糟糟的长发,拿梳子一下一下梳着,编成了长辫。 甄嬛垂眸,紧紧的攥着帕子,“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浣碧抬起头,双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主儿,明明是夏常在的错,为什么,为什么她仅仅是禁足两个月!”,而她,差一点就死了! 甄嬛忍不住避开了浣碧的眼睛,尊卑有序,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低声道:“皇后娘娘按照宫规行事。” “为什么!”,浣碧心中有答案,却不能说出口,为什么,因为她是一个婢女,而夏常在是主子,夏常在打了她就打了,她打夏常在就是大逆不道,就该死! 流朱洗着帕子,心疼的看了一眼浣碧。 为什么!浣碧紧咬着牙,却还是压抑不住满心的怨恨委屈。 甄嬛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浣碧,毕竟浣碧也是为了自己,只能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挨这一顿打。” 说了没一会儿话,浣碧体力不支的又昏睡过去,甄嬛起身坐到了床边,注视着浣碧苍白的脸,面色复杂,伸手给她掖掖被子。 流朱将帕子攥干,晾在水盆上边的架子上,扶着甄嬛走出了厢房。 厢房外,槿夕站在窗前,甄嬛看向双眼布满红血丝的流朱,“你昨晚熬了一夜,我这里有其他人服侍,回去歇会儿吧。” 流朱迟疑了一会儿,身子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在甄嬛的催促下转身回了厢房歇息。 槿夕陪着甄嬛回了正殿。 侧殿内,方淳意歪在榻上,听着宫女小声的说着浣碧的事。 “沈贵人和莞常在在进宫前就认识?”,方淳意问道。 宫女,“奴婢先前听浣碧说过,沈贵人和莞常在是闺中密友,十分要好。” “难怪,沈贵人和莞常在关系这么亲密,还常常来看莞常在。” 沈贵人家世样貌都好,莞常在更是才情家世样貌俱全,二人联手,强强联手,一定能在宫中占据一席之地。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90 首页 上一页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