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边磕头边快速说道,“我寒部愿向大清俯首称臣,更愿献上寒部最美的女子,还请将军莫要杀我!” 嬿婉的刀上还有未凝固的雪,寒部族长的屋子里暖和,血滴落下来,尚未被冻醒。 嬿婉将刀架在寒部族长的脖子上,问道,“你可知道准噶尔的粮草储备在哪里?” 寒部族长皱起眉头,略有犹豫。嬿婉的刀上用力,直接在他脖子上割了一个小口,寒部族长便涕泗横流,大清乃是礼仪之邦,从来都说以礼相待俘虏,可是这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他已经投降还要杀他。 于是,寒部族长连忙说了,“准噶尔的粮草储备在西侧,不是那个最大的粮仓,那个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粮草都在后面分散的小屋里。” 他说的又急又快,生怕慢了一秒都会挨上嬿婉一刀。嬿婉将地图丢在他面前,让他画出来粮仓的位置。 寒部族长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这没有笔墨啊。” 嬿婉将刀挪了个位置,刀面横过来,刀尖指着他的面门,微笑着说道,“这不是有绝佳的墨水吗。” 寒部族长的视线落在嬿婉手中的刀上,上头本冻硬的血已经化开了,还带着寒部族长自己的鲜血,混杂在一起,缓缓的滴落在他厚厚的地毯上,形成一个鲜红的濡湿。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忙用手蘸了,画在地图上。 嬿婉看他画完,便将地图拿在手里,转身出去寻其他寒部位高权重的人,寒部族长便由袭磐石拎着脖子后的衣领,绑住手脚,装在一个简陋的马车里头。 接连恐吓几位老人家,得到了五份一模一样的血画地图以后,嬿婉将地图收起来。 这时候,兆慧带着人追过来了,嬿婉笑盈盈问道,“原来是兆慧将军,真巧。” 一见到怡亲王这样从容,兆慧这面上都发烫,他沿着怡亲王出发的马蹄印子走,居然跟丢了。 兆慧冷哼一声,说道,“王爷从自家营地里出来,还要故作玄虚,将咱们弟兄带到个毫不相干的地方去。” 嬿婉擦了擦自己刀上的血迹,又说,“本王这不是不能确定吗,谁知道将军是来劝阻的,还是来助力本王行事的呢。” 兆慧当即下马,急急忙说道,“劝阻?王爷当我是什么人了?” 嬿婉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皱起眉头,严肃道,“兆慧将军自然是好人。” 就见到兆慧嘴唇里头包裹的白牙露了出来,嬿婉又趁机说,“那么寒部这些人,便交给兆慧将军了,本王正愁没一个仁慈而又细心的人来收编这群俘虏呢。” 兆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我也没有王爷说的那么好啦。” 嬿婉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她将刀收起入鞘,然后翻身上马,看正将寒部几位重要人物绑在马车上的袭磐石对她点了点头,便一夹马肚子跑远了。 她带来的人也跟着自家主子一溜烟跑了,只留下兆慧带来的人马。 小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仍在暗自窃喜的自家将军,说道,“将军,王爷不过是客套两句。” 兆慧收起笑容,瞥了他一眼,应声道,“就你知道。” “本将军不过是应声附和罢了,怡亲王炙手可热,若是能在他眼里留下好印象,以后定然是不愁的。”兆慧扬了扬下巴,说道,“去,催催他们收拾东西,寒部得驻扎在大清的近端才行。” 小将忙不迭去了,兆慧背着手看着寒部的景象。 富察傅恒对皇上是绝对的忠心,可他不是。京城里头的风声那样大,兆慧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这样需要小心的时候,你想要得到从龙之功,也得压在一位可靠的赌注上头才行。 而怡亲王,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在边疆,有了交集,这才能顺理成章的表忠心。恰好皇上现存的儿子们都不大争气,那么这皇位会落在谁身上呢? 京城里头那群玩弄人心的文臣们总怕这个怕那个,要明哲保身,又要别人承你的情。 你不在结局不明晰的时候出现,就只敢在储君已定的时候才示好,岂不是太晚了吗。 皇室现在就这么一个惊才绝艳之人,当今圣上不是傻子,知道大清的江山要永远在爱新觉罗手里,而非仅他弘历的平凡血脉手里。 这边,嬿婉又带人回了大营,傅恒连忙将这好消息快马加鞭传给皇上。 皇上本不想打仗的,有这等鼓舞士气的好事,实在是上天的恩赐,以后用兵也能不那么束手束脚些了。 嬿婉一回来便去寻傅恒,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又给他看了经过寒部族人一同补全的地图。 傅恒沉思一瞬,只说,“王爷,臣是为了大清讨伐准噶尔,不能如此鲁莽。臣仅能允许王爷带着自己的那一队人自由行事,包括兆慧,也任凭王爷调遣。” 嬿婉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多谢大将军,有五千人,这就够了。” “每五日准噶尔便会派人去寒部商讨事宜,下一次是三日后。本王休养一日,后日便会出发。” 嬿婉将手里鲜血刻画的地图留在傅恒桌上,傅恒看着上头凝固的血痂,微微一笑,又转而对着身侧侍卫说道,“转本将军的命令,后日出征准噶尔。留一千人守在此。” “是。”侍卫忙传大将军令。 当天夜里,便是热闹起来了。 怡亲王打了个胜仗,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嬿婉领来的小姑娘们,经历了生死的洗礼,沉稳了许多。今儿多亏了她们英勇杀敌,等回了京,定然是个个有赏。 但金银不是最受人期盼的物件,大家心里头憋着一口气去争的是嬿婉亲封的将军。 火焰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边疆的人们在吃肉喝酒,宫里头的人正吃着的是鲜花糕点。 第0章 霸道王爷俏王妃(十二) 进忠正端正立在太后面前,任着太后打量。 钮祜禄氏端起茶盏来吹了吹,又看了眼进忠,然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进忠。” 进忠心里头一颤,应道,“奴才在。” “哀家记得你,你从前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钮祜禄氏眉毛蹙起,眼里带着许些探究,“进忠已经得了皇帝的青睐,怎么还要跑到怡亲王府上去做些累活。” “王府里哪有跟在皇帝身边好啊。”太后微微勾起唇角,笑着问道。 进忠恭敬答道,“在王爷身边做些微末事情,也是奴才的用处。” 太后不再谈及这个话题,她将手心里的茶盏又放回桌上,“弘宛临去边疆前,还跟哀家提起了你。” 听闻此话,进忠猛然抬头,面上的惊喜做不得伪,他眼睛都亮起来了,但还强装镇定说道,“能被王爷提起,是奴才的福气。” 太后又直白开口,“进忠,弘宛是个迟钝的,觉察不出你的心思,可是哀家眼睛里都瞧着呢。” “你有这样的本事,让王府入账的钱财翻了又翻,绝对不只是想当一个管家这么简单。”太后眉头又拧起来,“可是你是一个太监,这王爷也是一位男子啊。” “奴才虽是一位太监,但也是有血有肉的,这心里头总不免生了点儿妄念。”进忠面上还是那样从容,他神色坚定,应道,“太后放心,奴才的心意只是奴才的心意,绝不关王爷的事。” “为王爷做的任何事情,奴才都心甘情愿。”进忠郑重向他家王爷的生母叩首,这也是他第一次和人坦然提及自己的情愫。 太后眯起眼睛,只是冷哼一声,让褔珈送客。 进忠说的倒是坦然,嬿婉那孩子肯定是对他有意,不然也不会同她提起来了。 太后怎么看进忠,怎么觉得这就是勾了她乖女儿心的狐狸精,实在是看着不讨喜。 进忠这便走了,同王府的人乘马车回去。他看着对面守着的人的衣服,突然问道,“王爷留了多少人以备不时之需?” 云途下意识就答道,“一百……”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说,“……一把手就能数过来的人。” 进忠面色不改,只是应了一声。刚才见太后宫里头多了几个小丫头,动作麻利,可脊背总是挺直的,看着不像是一直在宫中伺候的。 所以他便猜测王爷在京中也留了些人,保护太后。 没事的,太后是王爷的亲额娘,又尊贵无双,倘若真出了什么乱子就是首当其冲的,王爷多派些人护着也是应该的。 不过今儿太后提及的…… 原来王爷已经和太后提起来他了吗。 进忠看着自己手心,又暗自窃喜。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进忠旁边的云途一下子将手放在袖口,神情凝重盯着马车的帘子。 又很快,传来两声鸟叫。 马车又恢复了行驶,云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进忠的头一直是低着的,他脸都红透了。因为高兴。 *皇帝很快就收到了前线的消息,怡亲王使寒部降伏,兆慧收编近二千寒部族人为俘虏,已经安置在边疆城镇。 三日后,又传来消息。 怡亲王一骑当千,大败准噶尔精锐,在追杀中一刀砍下准噶尔首领达瓦齐的头颅。傅恒、兆慧等人也斩杀准噶尔不少精锐。 准噶尔首领之妻恒娖愿携准噶尔部族归顺大清。 算算日子,怡亲王已经带着恒娖公主从边疆出发了。 威胁大清多年的准噶尔已经于今日烟消云散了,皇帝的心里十分高兴,可与此同时,他又十分羡慕、惧怕嬿婉。 嬿婉竟有如此才能,她又如此年轻,而今不过二十多岁。而他呢,他马上就要死了。 边疆的喜事让弘历的精神好了一些,但他仍然不能离开床榻,孱弱的身子让他已经无法独自行走,每日只能饮下一些参汤吊着精神。 无论他愿意与否,皇位都要交给一位合格的继承人,而他的抉择之中,也只有嬿婉一个人合适。 臣子们、皇额娘的心意也定然是偏着他这个“弟弟”的,这倒是无妨,弘历自己也觉得嬿婉可以。 可是弘历抛去一切在生死面前的懦弱后,他最担忧的唯有一件事—— 嬿婉是一个女子,是个女人便会生儿育女。倘若她未来同皇夫孕育子嗣……那么几代以后,这天下将是旁人的天下,而非爱新觉罗的天下! 这一切都要等到他当面问上一问了。 *皇帝厚赏傅恒、兆慧等人,唯独对怡亲王本人避而不谈。有人猜测这是皇帝的试探,也有人觉得这是皇上的忌惮。 不管外界怎么说,嬿婉巍然不动。她就老老实实领着自己姐姐踏上回京的路途。 除了姐姐和她从王府带走的人,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就是那寒部族长的女儿。 寒香见坐在马车的一个角落,看着嬿婉从始至终没离开过书本的眼睛,说道,“我们快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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