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吃过早饭,早已饥肠辘辘。 先前森医生倒是说要请她吃甜品、喝饮料,但她担心里面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所以果断拒绝! 来时在新干线上闲来无事,就翻了翻美食杂志,她对一家广受好评的咖喱店颇感兴趣,位置就在离这不远的商业街。 从横滨返回长野大约需要三小时,现在六点不到,时间还早,吃完再回家也来得及。 推开店门,里面满满都是人,座无虚席,排队等候的队列都挤到门口了。 也、也是哈,毕竟是能登上美食杂志的店,生意火爆实属正常。 “请问只有一位吗?” 服务员小姐姐还是高中生模样,留着一头俏丽的黑色短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姐姐啊!”时透月开始表演,捂住脸装出要哭不哭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请问您可以带我去跟别人搭桌子吗?” 这架势怎么跟碰瓷的一样? 服务员汗颜,但见她年纪很小,而且的确是饿极了的模样,瞬间就心软下来。 “我去帮你问问有没有客人愿意。” 过了大约五分钟,服务员满脸歉意地向她走来,时透月心里暗叹不妙,立马迎上去,可怜巴巴地搓着衣角,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吸了两下鼻子。 “对不起哦小妹妹,我们这基本每桌都满了,只有一位客人是单独坐,但他说不习惯跟别人同桌吃饭。” 只是不习惯,而不是不喜欢,有戏! “姐姐,您能带我过去吗?我去跟他沟通。” “好吧。” 餐厅本就不大,几步路就能走到。 时透月缓慢地眨了眨眼,这人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哥吗?发色跟她一模一样啊!就像是拿同一瓶颜料上的色。 活了七年,除了亲爷 爷之外,还是第一次遇到红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很宅,本来也没见过多少人。 至于上辈子,不提也罢。死去的回忆和死去的鬼都不会再攻击她。 对方见到她时也愣了,时透月趁热打铁,麻溜地窜到人家身旁,顺势装起了可怜,语气充满伤感:“我自小离家孤苦无依,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请让我跟你搭个桌子好吗?嘤嘤嘤。” 服务员的嘴角疯狂抽搐,职业假笑都快绷不住了。 她刚才不是才一天没吃东西嘛,怎么现在又变成三天了?还加了点奇怪的设定……但她衣着干净整洁,肯定不可能是流落街头的小可怜! 服务员将目光移向那名红发少年,他有着一双冷淡的烟蓝色眼睛,大约十二三岁……?气质和年龄严重不符,沉稳过头了。 在听完小姑娘那拙劣的谎言后,少年依旧面无表情,无法从他脸上读出任何情绪,但万幸的是他最终点头同意搭桌。 成功骗到座位的时透月感觉心情棒极了,瞬间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宽容和善意。 人在开心时身体也会放松下来,她就跟无脊椎动物一样软绵绵地趴到桌子上。 对面的织田作之助还以为她是饿趴的,低头看了看一口未动的咖喱饭,犹豫片刻后向前一推,“你先吃我的吧。” 还有这等好事?时透月立马精神抖擞地弹起来。 可是当视线触及到那双平静的蓝眸时,所剩不多的良心竟隐隐作痛……该死,她对老实孩子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属于被克到DNA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厚脸皮的时透月一反常态地没有占人便宜,因为不好意思再利用他第二次。 “我其实没那么饿。” 织田作之助觉得她是在硬撑,直接把咖喱饭摆到她面前,并且递上勺子,“你不是三天没吃饭了嘛。” 她平时也算巧舌如簧,可不知怎么的,脑子却突然卡壳,胡说八道的破嘴宣布罢工,阿巴阿巴了半天,蹦出个连她都觉得扯淡的理由。 “只是没吃饭而已,但我早上有吃拉面。” 啊!救命!她在说什么?能找人借个时光机挽尊吗? “原来如此。”红发少年表现得极为镇定,非常自然地接受这套离谱的说辞,把碗收回后就埋头吃了起来。 可恶,被、被他装到了! 原来是天然属性吗?还是单纯的不会吐槽,或者二者兼具。 总之,她觉得这位红发三无少年有点酷,是她会想要交朋友的类型,“我叫时透月,你叫什么名字呀?” “织田作之助。”回答完毕,少年的注意力马上回到咖喱饭上,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见对方吃得那么专心,她也不好得出声打扰,便从书包里翻出本漫画来杀死等饭时间。 店里生意好,上菜速度自然很慢,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冷不丁开口:“你在看什么?” 视线上移,越过纸页落到红发少年脸上,没想到酷盖会主动搭话。 “《七龙O》,讲一群猛男打架的故事。” “哦,”织田作之助对此并不感兴趣,他用餐巾纸将嘴角擦干净,然后把钱压在空碗下,起身的同时说道,“再见。” 猝不及防的,时透月扣下漫画书,一个直球甩了过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再见到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迈出去的步子停滞在原地,织田作之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打算出言拒绝的话卡在喉咙。 大约考虑了有一分钟,他才像是下定某种巨大决心般郑重开口:“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到我那里先凑合几天,想跟我回去吗?” 时透月震惊了,通常都是她震惊别人全家,此刻突然有点共情那些人的心理。 这什么跟什么呀?她只是单纯的因为有点小愧疚,外加对老实人的莫名好感滤镜,所以想以后找机会请他吃个饭而已! 为什么会从吃饭搭桌子,发展到搭伙过日子啊? 呃!难不成是因为她那个“自小离家孤苦无依”的烂设定? “我只是暂时离家出走,很快就会回去。” 时透月战术性低头,但等待她的不是指责,而且轻轻一句感叹:“这样啊。”语调听着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带着点庆幸。 抬头时,少年嘴角扬起的那抹浅笑恰巧映入眸中,转瞬即逝,短的好似微风过境。 “你最好不要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音色冷淡,讲话时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少年丢下这句话,劲直离开。 时透月没有追问原因,也没有死缠烂打地要联系方式,只是静默地目送他的背影。 直到那抹深红走出店门,消失在了街对面的转角,才茫然的收回目光。 “小妹妹,你的咖喱饭好了。”服务员见她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又看到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瞬间懂了。 额,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服务员温柔宽慰:“他时不时会来这里吃饭,下次我可以给你打个小报告。” 唔!时透月再一次被陌生人的善意给感动了,心情立刻转晴,佛系发言:“不用啦,有缘分的话自然会遇到,没缘分硬凑,他只会觉得我是个跟踪狂。” 听完这番话,服务员微微睁大了眼,“你还挺豁达。” 时透月相信缘分,相信命中注定,但没想到下次与他见面的场景会如此戏剧性。 * 横滨之行很圆满,赚了钱,买了装备,吃到美味的咖喱饭,堪称完美。 霓虹的车站不需要安检,即便她拎着把小太刀也没人管,大家都默认是玩具,有位COSER好奇地问她在哪买的,还挺逼真。 伴着月光回到家,隔着大门就听见老妈那高分贝的骂声:“你说什么?!我哥哥一家差点就被那个混蛋给杀了!凭什么判不了?”
第9章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她怀疑自家老…… 根据外守一的罪行,原本可以按照杀人未遂来判。 但经过专业鉴定,他属于精神有问题的那种,只会被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顺利的话两三年就能出来。 时透早鹤肺都快气炸了,抓着手机怒吼:“结果准吗?那混蛋肯定是装的!你们赶紧再找几个专家来,重新鉴定!” “权威专家都找遍了……冷静点,我理解你的心情。”佐佐木武连声安抚。 “你理解个屁啊!”早鹤用力把电话挂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她弓起背,胸口上下起伏。 深知自己老婆脾气的一清明白,这种时候无论怎么劝都是火上浇油,便乖巧地端来几罐冰啤酒,然后陪她一起骂。 早鹤扣开易拉罐,吨吨吨地灌入口中,她动作粗鲁地抹了把嘴,开始疯狂输出:“气死我了!可恶啊!那个混蛋……” 大约发泄了有十多分钟才感觉气消,早鹤满脸通红地拍着桌子命令道:“给老娘上酒!” “好嘞。” 缩在墙角偷听的时透月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冒头。她在外面混了一天,现在出面就等于自寻死路,只会把怒火往自己身上引。 外守一精神不正常,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但归根究底他没伤到人,霓虹的法律又过于宽厚,即便是走正常流程也判不了几年。 问题的关键是精神病容易反复,就算治好了,也难保他哪天不会突然发疯,冲上门来报复,相当于在身边放了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炸。弹。 老妈这个月就会被调去东京警视厅,长野这边的事鞭长莫及,所以才会如此暴躁。 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比如雇个杀手把外守一给干掉……之类的吧。 不可能啦,和平年代哪来的这种职业,况且真要有什么万一,她也能通过日记本知道,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 眼睛瞪得像铜铃,时透月戴着特制眼镜躺在爸妈中间,目光牢牢锁定床头的电子时钟——凌晨两点十分。 被两人呼出的酒气包围,她不禁捏住鼻子,天与咒缚的五感似乎真的比普通人强点。 翻看日记本,上面依旧雪白一片,比她的脸还干净。 忽然,身下传来微微震动,时透月的神经紧绷起来,她像只灵活的猫,悄无声息地钻出被窝跃下床,拎起立在墙边的小太刀,弯腰 朝床底望去。 月华透过窗帘洒向屋内,带来微弱的光亮。 掀开垂下的床单,隐约看到一大团不明物体正在蠕动。 那东西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扭过头来,两只猩红的眼睛约莫有拳头大,黑色的瞳孔映照出时透月的脸。 如果直接动手会把床给掀飞,堪称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时透月蹲下身,慢慢向后移动,并冲它勾了勾手指,像是逗狗一般,轻声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感觉有被冒犯到,咒灵瞬间炸毛!它张开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刺耳的嘶吼冲出喉咙,划破寂静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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