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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爱听。 不久后，宫里来了个教导礼仪宫规的嬷嬷，一看见她，我就被惊讶到了。 “络雅，你走路真好看。” 又稳重又得体，和草原上的人都不一样。 络雅有些愣，她第一次被人夸奖。 她沉寂如木的脸上，此刻差点有了些笑意。 络雅抬头看我，“主儿，不要打趣奴婢了，您还是好好学规矩吧。” 我回她：“放心吧嬷嬷，我最好学了。” 听闻那几个受罚的蒙古妃，就是没规矩才挨罚的。 我必然会好好学习。 路上我熟读宫规，不说倒背如流，也是记忆深刻。 考验通过那日，络雅嬷嬷在马车上，红了眼。 她说：“奴婢一辈子，都没遇到过您这样好学，学的还快的主子。” 我谦虚道：“也没有很快啦，主要还是你教的好。” 络雅嬷嬷又带了哭腔，她说：“高山流水啊！主儿，奴婢遇到您，死而无憾啦。” 高山流水是什么意思。 我不理解。 因为天山是很难解冻的，那么，或许她说的是别的山。 于是我求知若渴，“络雅，你说的流水的高山，是京城里的山吗。” 话音落，我见络雅嬷嬷哭声一顿。 她擦了擦眼泪，问我：“主儿，虽然您学了规矩，但是您愿不愿意学习些汉人文化呢。” 我问她，“学了有用吗。” 络雅点头，“有用。” 我沉思，又听络雅说，“主儿如此聪慧，一定会很快学会。” 这样肯定我。 看起来，我聪慧这件事，真是太显而易见了。 打定主意以后要低调谦虚些。 宫规有言“谦逊是妾妃应有的美德，行事低调不张扬有益于宫内和谐。” 嗯，就这么办。 所以一路上我规矩学的很好，但是汉人文化太多了，我才学到成语，紫禁城就到了。 于是，我专门把络雅要到了自己宫里继续向她学习。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是她的“伯牙”，没有我，她就无法高山流水啦。 谁知，我这样有规矩，却遇上了最没规矩的娴贵人。 她可真蠢啊，人缘也差，还没有审美。 不过善心也是美德。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是得多关照她。 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经常得多次教导，还好我有耐心。 不过耐心总有用完的那日，我只能把她交给了络雅。 不曾想，她又给了络雅重重一击。 我可怜的“子期”，亲眼看到娴贵人挖土爬墙，道心丧失啊！ 哎，娴贵人疯了。 我本来只是不喜欢她，一直以来帮助她也只是因为，这是我身居主位的责任。 可是后来，她害得永璂哭泣伤心，我对她的感情，就变成了厌恶。 那么小，那么好，那么可爱的永璂，她怎么舍得伤害他。 还好永璂是个好孩子，想得开。 皇上把他抱给我养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永璂就是我的命。 我绝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他亲额娘也不行。 后来因为永璂的事，我和娴贵人绝交了。 之后，她又做错事，迁居焦芦馆。 后来，她死了。 死之前还带走了皇上。 也算是轰轰烈烈。 很难说清我当时的心情，总是会有些动容的。毕竟我们同住翊坤宫那样久，还有永璂。 她死的太仓促，没有留下太多话。 只说了个“悔”字，就咽了气。 又因她大逆不道刺杀先帝，所以是没资格受香火祭拜的。 我问永璂会不会因此心中难安。 彼时永璂说出了掷地有声的话，他说，“若有心祭拜，何须祭拜。” 然后我看他双手合十，朝江南方向诵往生经。 看到通透的，乖巧的永璂。 我也双手合十。 永璂诵完经转头看我，问：“额娘在念什么。” 我低下头，摸了摸永璂，“我在谢她，把你带给了我。” 第0章 番外7高晞月 关于永琪是个小福星这件事，我认为六宫中，只有我发现啦。 后来很多年，也验证了这件事。 而且我发现，不止是永琪，和海兰在一起也总是有好事的。 看她先是提醒我收养永璜，又让我忍着脾气无视如懿，后来我听了她的话，果然越过越好了。 我有璟姌，有永璜，有皇后娘娘的宠爱和皇上的赏赐，还有独一无二的孔雀。 有宠爱我的阿玛，有贴心地儿女，和知心的姐妹，有恩宠宠冠六宫的时候。 这一生，应该是十分顺遂的。 若硬说有什么坎坷，应该只有璟姌被海兰的手艺迷惑，一心喜爱她做的衣服这件事吧。 我的女儿，不懂欣赏我的作品，真是令人伤心。 不过还好，永琪懂我。 所以我与海兰之间，算是平局吧。 不对，后来绵忆也喜欢我绣的小鸟，这样说来，还是我赢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开心，来了兴致，在躺椅上安静晒太阳。 不服老不行，年纪大了，就喜欢窝着。 今日阳光真好，照的人心口都是暖的。 恍惚间，我突然看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我看到与我交好的皇后娘娘，送了我致人不孕的镯子，还瞒了我一辈子，死之前是如懿我告知此事，让我又惊又气，抱恨而死。 那个皇后自私忧虑，不是现在的皇后。 因为我又看到了，寒天雪地里，我扒光了海兰的衣服，还诬陷她偷碳。 那个人也不是我，我怎么会那样对待海兰！ 猛然坐起，却又看到了很多陌生的画面，歹毒的嘉妃，疯狂的海兰，嚣张的颖贵人，被欺凌后黑化的令妃…… 她们这些人，竟然全部面目全非。 我心中暗暗害怕，惊惧之下，晕倒了。 醒来时，皇后，海兰，金玉研和魏嬿婉，她们都围在我床边。 我看来的都是自己人，顾不上别的，一把拉住皇后娘娘的手，直言道，“娘娘，我做了个梦，梦到您不让我生孩子，还给了我避孕的镯子。” 我见皇后娘娘身子一晃，她差点没站稳，是魏嬿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想，她一定也因为这事太过离谱被震惊到了，才会如此反应。 我又握住了海兰，她也一脸震惊。 我忍不住确定：“海兰，我没有欺负你对不对，我们那么好，我怎么能把你衣服扒光，因为一点炭火侮辱陷害你呢。” 说着说着，我就感觉到自己泪流满面，因为那些画面太真实了。 真实到，好像是我的前世。 前世，这两个字突然出现，让我心口一跳。 我看向皇后娘娘，见她目露愧疚悲伤，声音颤颤，她说：“晞月，是我对不住你。” 这是何意。 我又看向海兰，她回应我，一如平时的劝慰安抚，语气温柔：“贵妃娘娘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欺负我，你没有。” 可眼泪就是止不住，我再次和海兰确认：“真的没有吗？” 海兰点头：“没有。” 可是此情此景，饶是我再蠢钝，也发现了不寻常。 听了我的话，对我满含愧疚的皇后娘娘，躲避我追问的海兰，震惊看着我的金玉研，和欲言又止的魏嬿婉。 这一切都说明。 “我看到的，真是前世对不对，你们也都看到了，对不对。” 我见海兰更悲戚万分，她的手都在抖。 可是她还是坐在了我的床边，温柔地抱住了我，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她说，“都过去了。” 我愣住，连声道歉，“海兰，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海兰依旧在我背后轻拍，她说：“不怪你，我们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忘掉那些，看看眼前，我们才是活生生的。” 听了海兰的话，我抬头看向皇后娘娘，金玉研和魏嬿婉，她们和梦中完全不同。 真好，今生，我们都不是恶毒的人，没有疯癫狂乱，没有坏事做尽。 “海兰，你冬日没有冷对不对？” “对，没有冷。” “皇后娘娘，我生下璟姌，你也开心对不对？” “开心至极。” “那嬿婉，你还有遗憾吗？” “没有了。” “玉研，你的嘴倒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 “到了我这儿，您就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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