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 项羽冷哼:“你有什么能值得我信任的吗?欺骗我欺骗得还不够?” 他捏住她的下巴,挑眉,语气含着怨气的质问。 虞苋:“……” 好像是没有。 她伸出手,开口道:“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对大王有所隐瞒,若是我有违此誓,就永世不得超生!” 项羽:“倒也不必发那么毒的誓言。” 虞苋吸了吸鼻子,恢复往日的精气神,恨恨道:“是你让我发誓的,我如今发了毒誓,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项羽颔首:“勉强。” 她震惊:“勉强?勉强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不能这样子凌磨两可的。” 狗男人嘴角微勾:“就是勉强相信的意思。” 虞苋:“……” 她双手抱胸,将脸瞥到一边去,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项羽见状,捏着她的脸,掰过来与他面对面:“话说回来,你不是很想杀刘邦么,为何后面又故意将箭射歪,放过了他?” 那么近的距离,以她的箭术,不该射不中人。 第93章 第93章“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虞苋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放过他,是我淋了雨,身子骨虚弱,手滑了。” 没有提及太多,隐瞒了手指透明之事。 项羽想到当时女郎吐血,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双手捧着她的脸,严肃道:“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以身犯险,为了谁都不可以。” 虞苋眨眼。 他说:“我会担心。” 女郎点头:“放心,我以后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哪 里都不去,如此,大王可能放心?” 项羽见虞苋眼中带笑,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脸色一黑,转而掐着她的下巴,正要将人好好的惩罚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止住了动作。 倒春寒,夜晚是冷的,加上下雨,更是冷得受不了。 他搂着女郎的腰,淡定道:“先睡吧,等药熬好了,我再叫醒你。” 虞苋立即说道:“其实不用叫我的。” 项羽一眼看穿:“你就是怕吃药。” 没错,大半夜的。 谁要喝那么苦涩的药啊。 女郎立即推开他,将被子盖在身上,转身背对着人:“睡觉睡觉。” 项羽:“……” 她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对方躺在自己的身侧,又转身,黏人地抱住了项羽的腰。 此时虞苋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她闭着眼睛,回忆起自己穿越来的种种,感觉就像是一场电影,还是被观众谩骂魔改的历史题材电影。 主角的过程无论多么波澜壮阔,最后还是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何尝不算是一种烂尾。 可顺应历史,死的不过是原本就要死的人,而更改历史,会牵扯到更多的人丧生,或者换句话来说,是被抹杀,其中很可能包括自己的亲人。 怎么选,显而易见。 心脏的疼痛扯到了指尖,额头上很快冒出了冷汗,迫使她揪紧项羽的衣裳,将自己与他贴得更紧。 项羽顺势将她搂住,手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不要怕。” 虞苋心神一松,昏睡了过去。 一觉天明。 项羽倒是没有半夜将人叫醒,可她刚睁开眼适应了白日的光亮,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就拿到了她的面前。 “醒了,喝药吧。” 虞苋右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顺势趴下,小声的撒娇:“不喝,行吗?” 对方挑眉:“你说呢?” 女郎反抗无果,乖乖听话,深吸一口气,将里面的喝的,一口气将一碗药汤喝到底。 “苦。” “好苦。” 项羽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在一侧,疑惑道:“有那么苦吗?” 虞苋皱眉:“有的,不然你尝尝。” 他点头:“好。” 还没等女郎反应过来,狗男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齿,吸取里面的汁液。 嗯? 没说是这样的尝啊。 项羽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离开时解释道:“学你的。” 虞苋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在日光下扇合,在脸上落下了阴影。 她不满道:“我才不会这样,你一定是故意污蔑我。” 项羽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她:“我尝了,入口甘甜,不苦啊。” 虞苋气急:“谁要跟你说这个了!” 另一边。 亚父范增得知了刺杀失败的消息,掏出一坛子烈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摸着泛白的胡子感叹道:“时也,命也!” 如此缜密的计划,还是失败了,能怎么办? 决战,许是不久就要来了。 项伯得知刘邦被刺杀的消息,浑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寻到了项羽,项羽避而不见,便来到了范增这里。 他指着范增骂道:“说好了议和,你们却派人去刺杀沛公,出尔反尔,让我们如何跟天下人交代,你们这是将阿羽的名声当成了什么?” 范增轻哼:“若是刘邦死了,就无人敢牵头反抗王上,天下一统,结束了战乱,什么声名自有后人评说。” 项伯道:“那沛公死了吗?” 范增嘲讽道:“他的身上有贯穿伤,昨晚又下了雨,天冷,以他这个年纪,就算没有伤到要害,许是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项伯:“那就是还没死。” 他又不骂了,坐到了范增的对面,拿起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我在沛公和阿羽两人之间周旋,我知道你看我不满,你忠心的是阿羽,我忠心的是项氏,结局如何,项氏都不会输。” 范增手一顿,不想和他多说,嫌弃道:“谁给你喝我的酒的,走开。” 刘邦差点身死,昏迷了三天三夜,是吕雉一直在他身边贴身照顾。 他一醒来,看见的便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正要开口,对方就已经知道他的想法,温水喂到了刘邦的口中:“慢点,别急。” 吕雉在给他喂水喝,忍不住抹着眼泪,心疼的说道:“军医说,还好你命大,就差一点,箭射穿的便是你的心脏。早知道虞后要的是你的命,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涉险,我其实在楚地没有受多少苦,只要你平安就好。” 两人原本的生分,在三言两语中消散,刘邦拍了拍吕雉的手:“还好你当机立断,让樊将军回援,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死不了。” 吕雉道:“我去叫军医来。” 经此一事,她在刘邦心间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半个月后。 楚汉之间议和失败,完全没有影响到两地的春耕,大地在春雨的滋润下,焕活了生机。 秦王宫里的梨树,花开得格外的繁茂,白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层层的雪。 虞苋路过时一片花瓣刚好落在她的鬓角,她伸手将其摘了下来,看着不由入了神。 亭中。 落花纷飞。 黎晟前来:“王后,楚怀王说,想最后见你一面。” 虞苋说道:“大王要杀他?” “不是。”黎晟解释道,“是他身患重疾,医工说,没有几日了。” 她惊讶:“难怪沛公愿意将人换回来。” 不管最开始是谁提议的,熊心终归是自己的义弟,他要死了,一切恩怨都了结,去见他一面未尝不可。 虞苋道:“带路吧。” 黎晟:“喏。” 风吹来,女郎拢了拢衣领,走到最前头。 熊心被关押在废弃的宫殿,周围有侍卫严密看管。 见到虞苋,侍卫行礼:“参见王后。” 她抬手:“起来吧。” 走到宫殿里面,熊心已经候着了。 青年穿着白色锦衣,肩膀上披着红色袍子,衬得他的面色极为的苍白。 他道:“阿姊,你来了。” 虞苋直奔主题:“你生了什么病?” 熊心咳了两声,嘴角溢血,却还笑着询问:“阿姊是在关心我吗?” 她道:“关心你?多好笑,我们之间应该只有仇怨。” 熊心抹掉嘴角的血,嘴角红艳,他本就长得极为俊美,如今,倒是有些病美人的姿态。 “也对。”他说,“可是我是真心将你当成阿姊的,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虞苋说:“可你做的不都是伤害我的事情吗?” 她不愿与其叙旧,冷冷睨了他一眼:“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宫殿中空荡荡的,有点 冷,连炭火也没有,满目都是凄凉。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熊心说道:“我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毒素已经侵入骨髓,活不成了。” 虞苋皱眉:“刘邦下的?” “不是。”他眼中闪过阴鸷,“是阿离。” 虞苋与阿离第一次打交道,就是被对方的迷药迷晕,着了道。 对于此人会毒,她自是知道的。 只是…… “听说她是救你而死,为何又会给你下毒?” “许是因爱生恨。” 虞苋抿嘴:“原来你知道阿离喜欢你?” 熊心皮笑肉不笑:“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为情爱矢志不渝,才会为我出生入死,无怨无悔,没有我的刻意引导,她又怎么会爱上我呢?” 虞苋冷笑:“所以呢,她还不是给你下毒,索你的命。” 他轻飘飘道:“因为我喜欢你,她知道我喜欢你。” 虞苋一愣。 熊心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瞬间变得温柔:“因为喜欢,才想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 她却觉得浑身拔凉,感觉就像是被阴湿的蛇给盯上了,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熊心却笑了:“阿姊,你看,你还在害怕我,是在担心我拉着你一起去死吗?” 别说,她刚才或许没有想到,此时倒是怀疑了。 虞苋可没有忘记,她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他就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着要将她剥皮抽筋。 她脸色一白,转身就要走。 “再等等。” 熊心祈求道:“再让我看你一眼。” 虞苋回头。 对方拿起案几上的瓷瓶摔在了地上,在碎片中挑挑拣拣了一番,选出了其中最为锋利的一块碎片。 她没做声。 熊心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临死前,又不甘心自己的喜欢被带进土里,我可从来把当成阿姊,而是。” 他没说完,或许也不想说完,锋利的碎片瞬间划破喉咙,血液飞溅。 虞苋的脸上、身上,都被溅了血,熊心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张了张口,似在无声的说: 别想忘记我。 在熊心看来,死在女郎面前,她才会记忆深刻,午夜梦回之时,能短暂的想起他,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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