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龙趴在房檐上,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魏豹骂骂咧咧的声音,“狗奴才!上个药都不会吗?” “本将军把你手给剁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苏龙掀开瓦片,清楚的看到魏豹胸前的伤口,那伤痕深浅不一,形状若爪牙。 不可能! 苏龙震惊的揉了揉眼睛,这伤口看起来像是他三姨妹那把匕首割出来的! 而且最近并无军情,好端端的魏豹怎会受伤?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将自已查到的一切线索如实禀报给岳父大人。 王丞相显然也不相信,二人一合计,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为此王丞相还让苏龙特意试探了魏豹一番,只说闻到他身上有药味,问他是否受伤了? 魏豹一口否认,并且放言近日身体不适都没有出门,如何会受伤! 第6章 再遇薛平贵 “岳父大人,近来三姨妹对魏豹颇为亲近,小婿觉得魏豹此人未必是良人,您看……” 王丞相拍了拍苏龙的肩膀,“你放心,此事我会让夫人去敲打一下。” “我大唐人才济济,好男儿多的是,宝钏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明白的。” “只是不知道魏豹所谋,魏虎是不是知情?”王丞相抚摸着胡须,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苏龙立刻接腔,“魏虎他对您一向恭敬,应该不知情。” “你派心腹之人多盯着魏家,尤其是他们兄弟二人。还有……” “告诉金钏,有些事不该让银钏知道的,就不要多言。” “是,岳父大人。” 苏龙心情沉重,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刺客作乱事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当晚王夫人找到王宝钏,旁敲侧击的跟她说起魏家的事情。 “你从前不是不喜欢魏豹吗?这两日我怎么听你身边的丫鬟小莲说,你对他格外关心呢?”王夫人试探的问。 王宝钏心中暗笑,她知道她抛出来的种种证据,已经让爹爹对魏家开始有所怀疑。 “没有啊,只是那日我看到他的随从去二姐姐那里拿金创药,我以为他受伤了。”王宝钏双手搭在端坐的王夫人肩膀上,撒娇道,“我想着他可是二姐夫的亲弟弟,他若是受伤了,我当然要关心一下。” 她这话说的颇有深意,王夫人也不由愣了一下。难不成女儿知道绑匪的事情了? “那就好,魏豹脾气乖戾,算不得什么良人,赶明儿让你爹爹给你物色个好儿郎。” “娘~”她才不想出嫁呢。 长安街,卧云楼。 自从那日被白瑜搭救之后,王宝钏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受了别人的恩情没有回报,她真真是不适应。 思来想去,她决定用那两锭金子,以白瑜的名义在城中开设粥棚,如此算是回报一二了。 “小姐,那日同您一前一后进城的那位公子,容貌英朗,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真的不是您的救命恩人啊?”小莲眼巴巴的趴在阁楼上打量着街上来往的人群。 王宝钏无奈,她私以为上一辈子自个儿已经是脑子进水了,想不到小莲更是见到男人走不动。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不是。你是不是傻,我骑着马,他走路……” “不对那匹雪狮子呢?”王宝钏忙站起身,她好像忘了问该怎么把良驹还给白瑜了。x 小莲道,“那马儿性子烈,不肯跟咱们进城,然后随从就把它放了。” “那就好。”王宝钏想着既然是宝马那必然是识得路的。 “两位要喝什么茶?”茶博土上前伺候。 王宝钏觉得来人的声音无比熟悉,她猛一抬头,正对上薛平贵的视线。 原来他进城买药,身上的盘缠用尽,无奈之下,只能留在城里做工筹钱。 他白天在卧云楼做账房,晚上在城郊的私塾教书,同时还教孩子们一些强身健体的武艺。 今日他正在柜前看账本,就看到一抹清丽的身影路过,他恍然想起来此女正是那日在城门前遇到的那位小姐。 虽然他与那位小姐只是一面之缘,可是那身影却如梦如幻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顾不上冒昧,着了魔一般上楼来亲自招呼她们。 王宝钏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她想到皇宫那夜的御河中,她在水里挣扎,对上薛平贵视线时正是这个角度。 他恍如神祇一般居高临下的站在河岸边,而她陷在深渊中挣扎,那深秋的水冰冷刺骨,她的心更凉。 她变了脸色,下意识的远离他。 “要一壶雨前龙井,芙蓉酥,桂花糕,蜜荷酥,八珍糕各来一碟。” “对了。”王宝钏清了清嗓子冷静下来,“台子上唱的《踏谣娘》我不喜,让他们换一出。” 薛平贵没料到她如此阔绰,要知道卧云楼是京城最好的茶楼,这里点一出戏,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 便是方才她点的那壶茶和点心,也得七八十两,这钱足够寻常百姓家三年的用度了。 小莲从钱袋中拿出三张银票,三百两。 薛平贵刚接过去,王宝钏就轻飘飘的道,“剩下的银子赏你了。” 薛平贵攥紧拳头,他本以为王小姐是位清姿雅质的佳人,想不到竟是一身的铜臭味儿。 他下了楼,将多出来的三十两银子拿出来,又送还给王宝钏。 “小姐一顿茶点都要花三百两,你可知这城外有多少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他语气有些不忿,大约是想骂醒她这纨绔挥霍的手笔。 这要是上一世的她,肯定觉得面前的男人真的好特别,好与众不同,如此为民着想。可此刻的她,若不是碍于相府三小姐的身份,真想白他一眼,然后骂道,“我花我的钱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可是她不能骂,毕竟面前这男人日后会龙飞九天…… 等等,龙……当今皇上可不是就他这么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吧。 但凡她将薛平贵的身份透露给某个有心之人,薛平贵就活不到那时候了。 “这位公子有什么指教啊?” 王宝钏懵懂单纯的望向他,无辜的问。 薛平贵被她一双美眸看的心尖打颤。 “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下只是想劝小姐……劝小姐……” “哎!你怎么说话的,你看那边的粥棚就是我家小姐开设的。”小莲不满的道。 薛平贵脸色变了变,“即便如此,小姐也不该动辄挥霍几百两。” 第7章 薛平贵受伤 王宝钏掩唇而笑,他说的义正言辞,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清风霁月的少年郎。 这样一个男人,在当了西凉王之后,收到她的血书赶回武家坡,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也不是愧疚。而是身着锦衣华服,骑着红鬃烈马装陌生人调戏与她。 王宝钏越笑眸子里越是凉薄,他若是拥有荣华富贵时,还能这样守心如一,心系百姓吗? 他不能。 “小姐你笑什么?”他略略带着尴尬。 王宝钏淡然处之,“公子说的极是,小女子牢记教诲。” 嘴上这样说,待他下楼之后,王宝钏又让人换了一出戏。她之所以这般大手大脚的挥霍,就是要让此刻的薛平贵知道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 上一世的自已养在深闺,不知道外头世道的险恶,难不成他一个生在民间的人也不知道吗? 他若真是爱一个人,舍得拉着那人入泥潭一起吃苦吗?那分明就不是爱! 若真的爱她,会将她扔在寒窑中?她一个年轻貌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住在杳无人烟的寒窑中!若是被野兽吃了呢?被歹人盯上呢?再不济饿死了呢? 他从来都不曾考虑过后果,左右他走后,王宝钏要受的苦与他薛平贵何干! 王宝钏冷笑,若一个人连日日奔波于衣食住行,堪堪连下一顿的饱饭能不能吃上都是问题,这样的人哪有功夫考虑情爱不情爱的。 她想,莫说是她堂堂相府三小姐要主动送上门,就是个乡绅员外家的小姐要嫁给他,薛平贵也会求之不得! 因为他没得选! 哼!王宝钏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糕点,糕点被捏的粉碎,她也浑然不觉。 小莲恭敬的侍立在一边,自家小姐眸子里清冷阴寒的模样,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好害怕…… 此刻,长街角落里的一处茶铺中,身着暗纹锦缎长袍的白瑜正在喝茶,修长白皙的手端着粗瓷碗,格外的不相宜。 阿松端着茶碗仰头一饮而尽,“主子,幸好您没有跟那女子说您的真实姓名,不然她还不知道要给您闯出多大的祸事。” “祸事?”白瑜望着那些排着长队,饥肠辘辘的流民。 王三小姐以他的名义开设粥棚,他还真没有料到。 “是啊主子,您如今在宫里如履薄冰,前些时日您为了追捕马匪自已都受伤了,可偏偏圣人还要斥责您多事。”阿松愤愤不平,他家主子不过就是性子冷淡些,朝中那些昏聩的老臣便要说他家主子寡言少聪。 呸!真是一帮糊涂东西。 “若是日日被训斥,就能换的这些流民饱腹,有何妨。” 白瑜不以为然,他望着远处的卧云楼,这位王丞相为官一向圆滑,想不到养了个女儿倒是个心肠极好又低调之人。 想想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哪一回施粥不是吆喝的满城皆知。 彼时,夜幕降临。 薛平贵满腹心事的走在路上,无意中冲撞了魏豹出行的队伍,他赔罪慢了几分,魏豹怒火中烧,下令兵土毒打薛平贵。 薛平贵虽是一身武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打成重伤扔在了路边。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群讨饭的乞丐看到他昏死在路边,才将人抬回了破庙。 乞丐的头头名唤葛大,他们七拼八凑的弄了些铜板去药铺抓了草药,好不容易救回了薛平贵,并且替他帮薛父解了毒。 一来二去,薛平贵和他们这些重情重义的乞丐熟悉了起来。 薛平贵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想要找那日无故毒打他的人报仇。葛大说他京城中那些达官显贵不好招惹,劝他不要冲动行事。 而薛父虽然解了毒,身体依旧虚弱,需要上好的人参滋补身体。薛琪便嚷嚷着要和哥哥一起进城,找一份差事赚钱。 薛平贵劝不住她,只能答应下来。 第8章 天上掉馅饼 相府。 王宝钏正躺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晒太阳,藤椅上铺着洁白如雪的貂裘,柔软温暖。她穿着柔软的绸衣,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懒洋洋的歪躺着。 小莲正带着两个丫鬟帮她挖做好的牡丹油,盛开的牡丹花瓣,逐瓣摘下阴干,陆续加入少许菜油,封坛,日晒,过三伏,加入紫草少许,埋土七日挖出,润发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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