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思央眼中带着感慨,轻轻的握上了玳瓒的手。 “你,你这……姐姐,没事的,这些年的确苦了你了。”玳瓒养尊处优,双手白嫩纤细,柔滑如凝脂,思央的手又粗糙,一下子用力的握住,直磨得她生疼的,这些不重要,也不知道王宝钏哪儿来的力道,手就像是被钳子给夹了,疼的她脸上的笑容连勉强都要维持不住了,用力的拽了拽,可手却是半分都没有扯动。 思央若无所觉,继续拉着她的手,摇头叹息道:“苦日子都过惯了,我怕是没有这个命享受这荣华富贵,你看看我这才当皇后几天,病怏怏的真的是给你们添了晦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玳瓒假惺惺的笑了笑,极力的想把自己的手给解救出来。 当然不提其他的话,其实在她心中也是默认思央的这些说辞的,然而表面功夫还是继续做着。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姐姐你放宽心把身子好好养着,就是对我和陛下最大的好事情。” “哦,是吗。”紧紧攥着玳瓒的手,拉近了了些,思央细细的看着,不着边的低喃:“妹妹的手可真好看啊,姐姐的手曾经也是这般好看。” 玳瓒的心中的打算,思央的都明白,她这副样子还占着位子,她怕是等的着急上火了,不然怎么十八天都快等不及了。 上挑的眉梢一凝微蹙起,玳瓒总觉得王宝钏的话中另有含义。 正待玳瓒还想说什么,寝殿外传来人声。 “陛下驾到。”太监的嗓音是又尖又细,毫无预兆的直传殿内。 然而玳瓒一听到后眼睛就是一亮,还是讶然道:“陛下怎么来了。” “或许是来探望我的吧。”思央歪靠坐着,她到没觉得有什么,迟早都是要见面的,今天一下子都给见了,也不错。 陛下,薛平贵呀。 “那我可要快去迎接。”这下玳瓒也不顾忌了,直接站起来用力的把思央的手挣开了,她以为自己的手会被攥的青青紫紫,可没想到抽出来一看没有半点痕迹,刚才那骨头都要捏碎的疼像是不存在一样。 狐疑的看了思央一眼,玳瓒没细想,提着裙摆转身时候顿了下,对她说:“姐姐身体不好就先躺着吧。” 说着就急急的向着门口迎接去。 冷眼瞧着这一切,思央不为所动。 “小姐。”翠儿有些紧张。 思央没吭声,直直的盯着那一角方向,寝殿门口先是出现大堆侍从在两旁候立,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男子一身黄色绣龙纹衣袍,大跨步的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参见陛下。”玳瓒如一只花蝴蝶一样的扑到了那人近前,盈盈拜下,她用的是中原的礼仪,不过大概是学了时间还不太长的缘故,做起来僵硬不说,还有些怪模怪样,但这一切在那人眼中看起来都是惹人爱的。 “哈哈哈,爱妃不必多礼。”来人爽朗一笑,弯腰将玳瓒双手扶起,仔细打量着会后,满脸称赞的点点头:“爱妃是越来越像中原女子了。” 玳瓒被夸赞的娇羞一笑,轻掩着下巴娇娇的道:“陛下过誉了,若说中原女子的柔美,自当属皇后姐姐。” 刚才还满脸带笑的薛平贵因为这一句话,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眼睑合了合,转过身望向了思央的方向,眸子晦涩难明,玳瓒在旁看的一清二楚,摇了摇他的手臂:“陛下来了正好,快来看看姐姐吧,我瞧着病的更严重了。” “是吗,朕就是来特地看望皇后的。” “宝钏。”温言轻语的呼唤了一声,薛平贵在刚才玳瓒的位置坐下,只是在靠近了之后发现结发妻子的模样后,眼中是明显的诧异。 “你……” “咳咳,陛下来了,妾身都,咳咳,都等了好久……。” “宝钏你别说话了,来人快去请御医来给皇后看病。”薛平贵似乎真的是被王宝钏的这个样子给惊着了,带着怒气冲着众人吼道:“皇后娘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这就是你们尽心伺候的结果。” 玳瓒也被吓了一跳,咬着唇带着委屈道:“陛下息怒,刚才妾身也想提此事,可姐姐……太固执了,就是不肯多派些人手伺候。” “不怪她们是妾身不好,总是想着以前,过不好这日子……咳咳。” 望着思央全身沉沉的暮气,薛平贵深刻的眉眼,似乎也多了层阴郁之色:“你不用想太多。” “怎么能不想……”思央看着他,薛平贵的这副皮囊还真的是不错,人已过了而立之年,嘴上留了短须,非但不显老更多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是练武出身,从军打仗上下马,给他练就了一身的健壮体格,这一点就是龙袍包裹也遮掩不掉他身上的铁血味道。 看着看着,眼前就恍惚了。 薛平贵见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对着自己伸出了手,他略一犹豫握住了那只比他还要粗糙的手,这和记忆当中的根本不一样,甚至他觉得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手,而之所以如此,老实说这还都是拜他所赐。 就算薛平贵隐藏的很快,思央还是发现了他眼中闪过的厌恶。 “陛下。”一握住后,狠狠的抓住他,思央眼中含泪,凄然道:“妾身这一病怕是不会好了,没想到我们才重逢不久就又要阴阳两隔。” “别,别胡说。”薛平贵的嘴角狠抽了两下,饶是他练过武皮糙肉厚,却也感觉刚被握着的手感觉都快要断了,然而现在他也不好挣脱。 玳瓒看了两眼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心中暗自嘀咕,没有想到将死之人还能有这么大力气,哼,果真不愧乡野农妇,一股子蛮力。 “妾身说的是句句属实,别的我就不求了,只希望陛下日后多来探望探望妾身,以解我十八年来对你,日盼夜盼相思之苦。” 被拉扯住的薛平贵在面对思央那双,突然熠熠生辉的眼睛时候,心虚的不敢对视,视线略过她:“你放心,朕要是……嘶……” 手上那一下子加重的力道,这回薛平贵都没忍耐住。 “宝钏你放心,日后朕一定来多来看你。” “陛下答应了就要来,不要再让妾身等你那么长时间……” 后面的话让薛平贵刚缓和的脸色又僵硬住了,十八年,这是他亏欠王宝钏的,也是他最不想提及的,然而……这却是一辈子都印在他身上的。 “好了,我看姐姐也要多休息了,药呢,今天吃了吗?”虽然现在王宝钏颜色衰败了,可是玳瓒从来心高气傲,又对薛平贵占有欲极强,在西凉这么多年,薛平贵只有她一人,现在到了中原,王宝钏可谓一直都是她心中刺,看到两人这么亲密,心里不舒服极了。 “今,今天的药还没熬好……”一提起这个翠儿低下头不敢看这眼前两人,既然小姐都说药有问题,她对那药就不怎么上心了,今日的份还没去拿呢。 “陛下你看看,妾身就说这丫头不顶事。” “无碍,她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身体就这样了,吃不吃药都无所谓了。”无力的挥挥手,思央只把眼神放在薛平贵身上,时不时的流露浓浓的深情 “……还是让人快些把药熬好,朕亲自喂你,朕不求其他,只要你好好的。” 似乎薛平贵的这番柔情蜜意的话让思央有些感动,红着眼睛直点头:“全听陛下的。”
第4章 一穿[04] ◎薛平贵和王宝钏◎ “翠儿,还不快去把我今日要喝的药取来。” 原本正想着该如何办的翠儿,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后,抬头脸上表情难看地望着她,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小姐明明都知道那药不是个好东西,怎么还要她去端呢。 思央见她不动,看了她一眼催促:“快去呀。” “就是,让你去拿药,这都不会吗?果然是个笨丫头呢。”玳瓒在旁边跟着数落。 “可不是,也就只有这个笨丫头才能跟着我吃这么多的苦。” 玳瓒的脸色因为思央这貌似无意的话,说得一僵,再去看薛平贵,果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见此,她的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翠儿咬了咬唇,垂着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是……奴婢,这就去。” 汤药很快的就被端了上来,在此期间,思央一直都是拦着薛平贵不放,絮絮叨叨都是说着当年的往事,和分离这些年的思念,而后者则是满目深情的跟着回忆,玳瓒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干笑时不时的倒是能稍稍附和一句。 从表面上看似很是和谐,但到底几个人心中是怎么想的谁知道。 “来,宝钏先把药喝了。”薛平贵接过翠儿端来的药碗,也不嫌弃,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舀着送到思央的唇边。 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思央却不张口,眼睛黑黝黝地盯着他,哑着声问道。 “陛下你觉得这药能治好妾身么?” 薛平贵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错开了她的视线,淡声道:“……怎么不能?太医都说过了,你身体亏空了些,补补就好了。” “恩。”就像是被说服了,思央嘴角扯开了一抹笑容,浅浅淡淡的又似乎带有别的意味,薛平贵眼眸一闪,再看的时候就见她张开口,把那药喝了下去。 玳瓒的手揪着帕子,手关节都攥白了,两个人在这里浓情蜜意,简直就像是在提醒她是怎样的多余,明明,明明陛下本就是她的,王宝钏……所谓的结发妻子,丝毫都不能为夫君使出助力,又有何用,这一切都怪她的命不好。 “喝完药就休息吧,朕回来多看望你的。” “恩,陛下,妾身会等着你的。” 冷眼瞧着薛平贵在答应后,头也不回的和玳瓒相携离去,思央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还好吧。”翠儿在看着人都走了后,急冲冲的折回来,脸上挂着哭相:“您怎么就喝了那药呢。” “无碍。”沙哑的声音不在,转为清亮,手从被子中抽出,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灰褐色的布条。 “这是……”翠儿睁大了眼睛。 随意地将布条丢在了地上,思央擦拭了下嘴角,讽道:“没病,吃什么药,把那东西处理了。” “是。”这回翠儿的应声都欢快了些,小姐原来都是有防备的,她还在一旁扯后腿,下次应该都听小姐的,她心下暗暗的想。 出了中宫,薛平贵借故还有朝事处理,先行离去,望着他背影,原本想要和他小待片刻的玳瓒,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不过她忍住了,这股气一直回到她的西宫才爆发出来。 “都给本公主滚开。”刚上的茶水被她一手挥落而下,冒着热气的茶杯随便溅落一地。 “贵妃娘娘息怒。” “什么娘娘。”西宫是玳瓒一人地盘,就是薛平贵的手都插不上来,因为这里不管是伺候的还是护卫全是她从西凉带过来的人,在这里的任何人都只会听她一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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