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君的脑回路,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 不过这么几天下来,我本来以为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我会不太适应,但真的相处过以后,我却发现好像也还不错。 “不管我多晚回到家,他都在等我,还会给我准备点心。”我被她们几个联手按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着,回忆这几天的一些细节,扳着手指数:“而且他会帮我打扫好房间,做好饭菜,拿快递……” 贝斯手姐姐:“……” 吉他手妹妹吐槽道:“他是什么田螺姑娘吗?” ……那倒也不是,洁君也不是什么好心的人。 他做这些事其实都是附带的,想方设法亲吻和拥抱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或许还想让我不讨厌和他一起住,为下一步的计划服务…… 但下一步是什么? 我没想太多,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专心投入自己的工作和学习之中。 我虽然修完了高中的学分,但大学入学的考试还是需要准备的,同时我们梦境之外乐队的事业如火如荼,我忙得根本不可开交。 别说抽时间去看蓝色监狱的直播了,连洁君发过来的消息,我经常两三天才能回复一次。 对此,洁君很理解我,完全没有闹腾。 “没关系,我知道小泉已经很累了,”洁君是这么说的:“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补回来就好了。” ……见面的时候再补回来? 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我和洁君下次再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那些警觉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洁君的个子比起上回又高了一点,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结实,整个人看起来更成熟了。他的袖口卷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相当漂亮且有威胁力的肌肉线条。 但金属蓝的眼睛看到我的时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下意识地弯起,流露出自然而然的笑意。 洁君朝我挥了挥手,刚要喊我的名字,就见我伸出手指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我的目光扫过旁边一圈,确定到现在还没有人认出我,但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我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副墨镜,踮起脚尖给洁君戴上。 戴墨镜的功夫,我压低了声音:“——在外面不要这么喊我,他们都知道我的名字。” “好红啊,”洁君感慨道:“那我该怎么喊?” “和以前一样喊爱丽丝吧,毕竟美国叫爱丽丝的人有很多。”我扶了扶墨镜,主动拥抱了他一下:“生日快乐,小世。” ……是的,洁君这次特地抽空跑来美国,是因为他要过生日了。 虽然过生日的主动来找人一起过有点奇怪,但考虑到我们的特殊情况,与其纠结这些,那还不如吃顿零食。 其实我过生日的时候洁君就想飞到美国来,可那时候他还在蓝色监狱里要踢比赛,所以只能缺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粉丝们给我组织各种应援,看着他们陪我过生日。 听蜂乐回说,洁君在当天的比赛上直接黑化了。 ……也无所谓吧,反正洁君就算再怎么黑化,但他喜欢我,所以绝对不会对我做出过分的事。 顶多使用他的千层套路而已。 现在的我和乐队实在太火,刚出道时住的公寓不知怎么的泄露了地址,所以我紧急搬了一次家,搬到了爸爸妈妈给我准备的房子里去。 离公司不算太远,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环境和公司提供的公寓相比也好了不少,安保工作做得也很好,狗仔很难混进来。 但以防万一,我和洁君仍然没有摘下面上的墨镜——我甚至还在出发之前做了易容。 直到带着洁君刷卡进入电梯,按指纹锁打开家门,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这几天你先住客卧?”现在的房子要比原来的大一圈,客卧也有好几间,我抬手指了一下房间的方向:“被子什么的都是我备用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用过。” 洁君愣了愣。 用我睡过的被褥对他来说仿佛是什么天大的诱惑,以至于他脸上出现了动摇的表情……但他为什么要动摇? 我根本摸不着头脑。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洁君开口了。 他紧紧地盯着我,先是小心翼翼地说:“我今天过生日。” 我一头雾水:“对啊,生日快乐,小世。” “那我可以要一份额外的生日礼物吗?”洁君垂眸盯着我,补充道:“看在之前的份上。” 我想了想,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只要不过分就可以吧。” “我想和你住一个房间。”
第90章 我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我房间里再放下一张床的可能性。 放是肯定放得下的,但临时搬床实在太麻烦,不如让洁君临时打地铺凑合。不过我从五岁起就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睡觉的时候房间里多个人,我很可能会不适应。 哪怕对方是洁君也一样,而且洁君是男生…… 那我只会更不适应啊! 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叮嘱过我男女生之间的差别,还告诉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虽然那种差距不适用于我,但于情于理,我还是会主动和男生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拒绝,但眼角的余光瞥到洁君充满期待的眼睛,不由顿了顿。 ……可这种距离,好像在洁君身上并不适用。 这又是为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将这个疑问暂时先抛到边去,说:“可以是可以,但你只能打地铺,没关系吗?” 洁君:“——?!!!” 洁君整个人一瞬间立刻亮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最喜欢打地铺了!” 我露出死鱼眼:“……” 哈?他在说什么? - 成功将自己的行李搬进少女的房间之后,洁世一拿来拖把,认认真真地将自己行李箱经过的那些地板全部都打扫了一遍,生怕自己的闯入破坏了房间原本的样子。 就好像工藤泉的房间,对洁世一来说是圣地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行李放好,抬头看着少女忙碌接电话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准备收拾收拾给自己打地铺。 ……幸好泉忙着工作,洁世一在心里默默庆幸,否则肯定会被她看出来他现在有多紧张。 哪怕是小时候,洁世一也极少有机会走进工藤泉的房间里。去她家作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楼的餐桌书房和游戏房里消磨度过的,基本上都不会怎么去她的房间。小时候没机会,那长大以后自然更加没有机会了。 除非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质。 想到这里,洁世一垂下了眼睛,攥着被褥的手紧了又紧,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伤疤。 ……他到现在还没有名分,他闷闷不乐地想。 但这完全不是泉的错。 是他还不够优秀,还没有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这个要求对世间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哪怕是职业球员也不敢答应这样的约定——这和永远不在一起有什么区别?但如果他会因为这个约定而退缩,那他就不是洁世一了。 他很清楚,泉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方面是提醒他,现阶段他们俩都应该以梦想和未来为重;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对泉自己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多困难的事。 千千万万的人想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为此不断奋斗,但最有资格的那个人却对此毫无兴趣。 这就是工藤泉和其他人的差距。 而说白了,洁世一自己也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她和芸芸众生之间的距离,很可能是洁世一就算努力了一辈子也追不上的。 可人类追逐光明与温暖是天性与本能。即使这份光明与温暖相较于别的来说,要太过耀眼和灼目,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因为既然他选择追逐光芒,就要选择最热烈的那一个。 即使他知道很可能到最后,他也无法追上。 甚至他们之间的差距现在还越来越大了,洁世一苦涩地想,哪怕身在日本,他也能经常在雅虎和ins的热搜上见到她的艺名和乐队。 根据那些营销号所说,横空出世且和偶像八竿子打不着的乐队主唱藤峰泉,已经凭借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和特立独行的性格与天赋,成功跻身日本男女的梦中情人前列。 偶然训练比赛的时候,洁世一还会听见不相干的人提起她。明明那个名字是那么熟悉,他也能猜出她一举一动后不为人知的深意,却还是会诞生出一种陌生感。 ——熟悉的陌生带来惶恐,那些原本就不多的安全感像是指缝间的流沙,窸窸窣窣地流走。 所以他才特意腾出时间,孤身一人坐着飞机跃过将近半个地球,在他生日的这天找到泉。仿佛只要找到她,从她那里确定什么东西,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勇气。 洁世一害怕的,从来都不是在球场上遇见怪物级别的对手,他只害怕他没有机会站在球场上,没有站在球场上的资格。 踢足球是如此,追逐泉也是如此。 这两件占据了他生命绝大部分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十分相似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朝一日绝地重生,进入蓝色监狱,也没想过提出进入少女房间的请求……居然会被她允许。 真的假的?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软磨硬泡一番,也做好了半夜偷偷睡在泉房间门口的准备……结果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导致他制定的78种对策全部没用了。 “事先说明,我的睡眠质量很好。” 工藤泉抱着双臂靠在门边,说:“晚上不会很容易就惊醒,也绝对不会打呼,甚至很少做梦。” 虽然是同住一间,但她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暧昧害羞的自觉,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做自我介绍,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从今天开始,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了。 ……他是该高兴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还是该苦恼呢? 尽管纠结,可看见只有他能看到的少女,洁世一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配合着少女,说:“我也从来不会打呼,睡眠很好。” 工藤泉:“我知道,幼稚园午睡的时候,你一直都睡得最熟,老师都喊不醒你。” 洁世一:“……” 这种出糗的事,就没必要记得这么清楚了吧? “所以我是不会把你从我房间里赶出去的,”工藤泉耸了耸肩,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垂在她白皙的肩颈上:“你不用害怕。” 洁世一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什么害怕?” 工藤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刚才在接经纪人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很紧张吗?” 洁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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