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声音冰冷如霜,“你当真不后悔?” 慕姚愣了片刻,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但随即她又反应过来。 “他不会。”慕姚的回答斩钉截铁,“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认了。权当那段时光是南柯一梦,醒来后各自安好。” “我做这些从不求回报,只为了遵从内心。若连感情都能算计得失,才是真正的亵渎!” 虚影沉默良久,突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好!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祂抬手轻抚新躯体,圣洁的光芒如流水般注入,“不过,带着七情六欲融合仙体,可要做好度日如年的准备,可能会久一点……” 慕姚毫不犹豫地点头,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所谓的久一点,竟跨越了悠悠两千余载。 …… 脑子天旋地转,慕姚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头顶是一片漆黑的树林,而周围围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醒了 醒了!” “还好还好,这姑娘长得真靓哦~怎么会掉到湖里去?” “年纪轻轻喜欢游野泳呗!还好老汉我是钓鱼佬早点发现咯……”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摁着她的腹部,挤压,揉捏,她晕乎乎地吐出一大股水来,随即下颌被捏开,臂膀的主人似乎顿了一下。 接着他弯下腰来,细碎的金发遮住了视线,温热的嘴唇颤抖着落了下来,缓缓向她体内渡入空气,新鲜的盈润的空气充斥着五脏六腑。 慕姚的脑子还是很晕,但是臂膀主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很熟悉,似乎是海盐的温度,灼热的温度传递过来令人充满了安全感。 她便放心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光大盛,浓烈的消毒水味传入鼻尖,慕姚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耳边却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和一阵问话:“小同学,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感觉怎么样?” 一只手轻轻掀开她的眼皮,一道白大褂的身影映入眼帘,医生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惊讶。 慕姚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喉咙干涩:“……还好。” 医生笑了一下,点点头道:“真不错,你恢复得比我们预估的还快很多,现在看来身体机能几乎完全正常,心律血压也稳定。” 慕姚有些跟不上节奏,脑子像塞了棉花一样一片浑噩:“哈……?” 她努力想回忆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她下意识地问:“昨天救我的人呢?” 医生翻着手里的病历:“听说是个外国小哥,长得挺帅的,还会讲中文。人已经走了,没留联系方式。” “哦……”慕姚应了一声,心里竟泛起几分莫名的遗憾。 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明亮的天色,心却像被什么拉扯着,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脑海深处空荡荡的,隐约有个声音在不断地低语。 她到底忘了什么? 当天晚上慕姚就出了院回到家中,爸妈对她随便游野泳的事十分生气,尽管医生再三申明她已经没事了,她却被赶到床上早早睡觉。 夜幕笼罩城市,慕姚瘫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她茫然的脸。 睡前刷到的商周历史短视频还停在屏幕上,她随手关掉台灯,嘟囔着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却不知一场绮梦正悄然将她笼罩。 梦里的天空飘着奇异的紫霞,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古装,随风轻扬,脚边蹲着只冲她摇尾巴的九尾狐幼崽,十分谄媚地舔她的脚踝。 慕姚神色一凛,将九尾狐的脖颈捏起,掐住对方的嘴筒子,谁知小狐狸更谄媚地舔起她的手腕来。 慕姚:“……” 渐渐的身子有些轻飘飘的,飞到了距离地面十万余公里的天上,琼宇天宫仙气缥缈,居然是建立在月球之上! 忽然有一名脚踩风火轮的红袍少年疾驰而过,混天绫在空中划出赤红色的闪电,慕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可那红袍少年似有所察,几乎立刻转身朝她所在的方向瞧来,剑眉星目,眼神锐利,怒喝道:“谁在那?!” 慕姚立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也看清了那红袍少年的面容。 少年容貌秀美,怒时如烈火焚天,笑时又似朝阳破晓,梳着高马尾,慕姚却觉得他从前应当梳双髻来着,而少年也上下打量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迅疾往前冲去。 慕姚跟着他略过一众琼楼玉宇,一众神仙在琼宇天宫安然自得,最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这片宫殿建立在高高的山上,似乎是土皇地祇的居所。 初入大门,一名貌美尊贵的女子急匆匆走过,与红袍少年互相问了个安,两人似乎都很忙,问过安之后就匆匆离去。 “三坛海会大神,下届发洪水我还要代娘娘处理,就不招待你了。” “六合星君快去吧,我自己去见姚、娘娘就成,来多次早已熟悉了。” 慕姚听到这两个名字随即恍然大悟,三坛海会大神那不是哪吒吗,她怎么会跟着他来到这? 她有些疑惑,随后又跟随着红袍步入中庭,这儿十分热闹,除了一些童子在洒扫有几名小童闹了天大的矛盾,争吵不休。 皮肤青黑的青年男子一身湖蓝衣袍,十分无奈地蹲下给哭泣不已的小童擦鼻涕,又望向气鼓鼓的另一位小童:“发生何事了?” 小童甲气鼓鼓道:“他偷吃娘娘的贡品!” 小童乙哭鼻子道:“我饿了,我不是故意的……” 青年男子十分无奈,又是安慰两名小童,忽然见到哪吒,微微一笑:“三坛海会大神见笑。” 哪吒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南斗星君暂且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成。” 慕姚十分好奇,哪吒可是冲国人超爱的少年神之一,他这样火急火燎,到底是要去见谁呢? 于是她跟随他的脚步继续前进,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一处庞大的宫殿之中。 宫殿高阔恢弘,琉璃瓦覆顶,地面光可鉴人,纤尘不染,仿佛这里自天地开辟以来便未曾沾染一丝凡俗气息。 殿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一座莲花台。 莲台浮于半空,纱帘自殿顶垂落,层叠如云,朦胧间透出一个安静沉眠的身影。 慕姚站在殿前,怔怔望去,她心中莫名一颤,哪吒已经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掀开了一角纱帘,在那人身旁盘腿坐下。 红袍少年往日里桀骜张扬,可此刻望着沉睡之人,神情却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一边抬手替那人拂了拂落下的纱絮,一边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睡得真够久的……现在外头可热闹了不得。天地灵气越来越少了,合该妖越来越少才是。”他顿了顿,勾起唇角,“不过你猜怎么着?地上蹦出个石猴子来,生得一股子狠劲儿,实力不赖,还说自己要做齐天大圣!” 哪吒轻轻笑了几声,语气里满是调侃:“之前你出手搅黄了天帝的宏图,他本来还憋着一口气想统领三界,结果这猴子倒好,直接杀上了天庭,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现在天帝老实了。哼哼,哪儿还敢再提什么统领三界的事。”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又转头望向那仍旧沉睡的身影,语气却又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与期待。 “你要是早点醒就好了,那个画面……真的特好笑。” 慕姚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哪吒明明在笑,眼中却藏着掩不住的忧虑和怀念。 她忽而莫名一阵心酸,眼眶微热,好想抱抱他,好想靠近一点。 “……快点醒过来吧,”哪吒低声呢喃,仿佛在对沉睡的人说,也仿佛是在对她说。 就在此时,殿后纱帘轻拂,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光而入。 那人身披金白相间的华袍,手中捧着一束鲜花与几枝青竹。他金发披散,宛如阳光流瀑,一头金发间隐隐露出一对龙角,神性光辉从他身上缓缓扩散,气息宁静又强大。 慕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仿佛身体比她更快一步认出了来人。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又忍不住从纱帘间偷看那人,他似乎也有所感应,脚步微顿,怔怔地望向她这边。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而这气氛很快被打破。 “你守得倒认真,只可惜这花不是她最爱的。”哪吒冷不丁讽刺了一句,语气酸溜溜的。 “哼,那也比你几年才来一次好。”敖甲淡淡地回应,语气中不带情绪,却字字带针。 哪吒顿时涨红了脸,张嘴欲辩,却被自己胸口那口闷气堵住。 曾经他最是肆意潇洒的少年,如今却只能隔些日子才来,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不能来。 如今他贵为三坛海会大神,肩负众生,镇守一方,天命之子,桎梏太重。哪吒看着敖甲,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有时候,他真的很嫉妒。 嫉妒这条龙能放下所有,能义无反顾地守候在这。 嫉妒他的信仰,早已不是龙宫,不是天庭,而是莲台上沉睡的那人。他曾放弃龙族太子的尊位,只为了日日夜夜守在她身侧。 他只担了个虚职,一切只围绕着她存在。 哪吒与敖甲斗了几句嘴,终是无奈摆摆手,口中嘀咕着下次再来,转身御风而去,背影依旧带着少年的张扬,却也染了沉重。 殿中渐渐恢复了宁静,轻纱微荡,唯有阳 光透过琉璃窗照在莲台上,映出一层温柔的辉光。慕姚却没有随着哪吒一同离开,她站在原地,视线不自觉落在那位金发男子身上。 他尚未察觉她的目光,依旧静静地跪在莲台前,头低垂着,姿态虔诚至极。半晌后,他缓缓开口,“姚姚,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我好想你。” 他鎏金色眼瞳中有光,也有痛,“但没关系,我会一直守候你,穷尽宇宙,直到你回来。” 慕姚蓦地怔住。 这句话如同惊雷落入心湖,脑海仿佛被洪钟大吕重重敲响,嗡鸣之中,一瞬之间,记忆如潮水涌入,将她整个意识淹没。 “姚姚!” 敖甲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而来,带着熟悉的温度。 慕姚猛地一震,整个人像是从高处坠落。 晨光刺破梦境时,慕姚猛地坐起,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她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项链,窗外传来早高峰的汽车鸣笛,楼下包子铺的香气顺着窗户飘进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地铁口依旧挤满行色匆匆的人群,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出无数张疲惫的面孔,手机里推送的新闻全是房贷、裁员和明星八卦。 “果然是梦吗?” 她苦笑着挠挠头,随后起床泡了一杯咖啡,滚烫的液体却暖不化心底的怅然。 路过商场大屏时,古装仙侠剧的广告一闪而过,画面里演员扮演的仙人御剑飞行,特效绚烂却空洞,这样根本就飞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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