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极反笑,“你给四阿哥下毒的事,太后和皇上那里我都给你瞒住了,你若还想死,绳子就放在那,去啊。” 齐妃怔住了,自言自语道。 “可是皇后娘娘说,我如果活着,只怕会连累三阿哥。”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是劲使错了地方,反而会害了儿子。 “你傻呀,妃嫔自戕,搞不好满门抄斩,你认为弘时还会有前途?”我没好气道。 齐妃一下揪起身子,抓住我的手,我以为她会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结果。 “我怎么没想到呢,弘时啊,母妃差点害了你,母妃保证,再也不做傻事了。” 不做傻事就好。 我抽回手,指着她脖子上的红色勒痕,叮嘱她藏好了,别让外人看见。 接下来,风平浪静了大半个月,皇帝的身体也已好转。 可正应了那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果郡王顺利完成任务,回京的路上却失足落水,下落不明。 皇帝寝食难安,圆明园的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 不过数日,便也恢复如常。 谁知这日,浣碧忽然求见。 见过礼,我赐了座。 浣碧倒也没像上次惶恐不受,仍是半边屁股落座。 看她白白净净,气色不错,想来日子还算滋润。 只是眉心凝了一丝焦虑。 我心中一动,“浣碧姑娘今儿怎么有空?” 浣碧搁在腿上的双手焕然如新,去年的冻疮已不见痕迹。 见问,忙笑道:“托娘娘的照顾,奴婢的铺子生意不错,早就想来拜谢娘娘,只是总有琐事缠身,拖至今日才来,还望娘娘见谅。” 落落大方,一番话圆润讨巧,隐隐已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甄娘子还好吧?”我笑问。 浣碧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轻轻抖了一下,暴露出内心的不安。 “娘子……还好。” 怎么会好呢? 此时的甄嬛已有孕在身,腹中胎儿的父亲却生死未卜。 加上远在宁古塔的爹爹重病,双重压力之下,甄嬛已决意回宫。 前几天,沈眉庄和苏培盛就撺掇皇上去甘露寺祈福,不就是想给皇帝和甄嬛制造偶遇的机会吗? 只是此刻的皇帝有了纯懿这位复刻版,便不似剧中那般,离别之后,方明白对甄嬛的感情早已不是替身那么简单。 皇帝没有成行,事态便偏离了原来的剧情。 不过也好,果郡王其实没有死。 我暗暗算了一下日子,觉出了不对,按说这个时间果郡王应该回来了。 可仍是没有消息,也难怪甄嬛着急。 肚子一天天大了,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 浣碧今天来,莫不是想求我帮忙? 正思忖着,一声“皇上驾到”,唬得我和浣碧齐齐起身。 跪迎圣驾,分别落座。 “皇上许久没来了?”我偏头,笑语微微。 皇帝看向我,“朕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我故作姿态,娇羞一笑。 正好射月端了茶来,浣碧连忙接过,动作熟练地奉上。 “这宫女看着眼熟?” 皇帝眯眼打量浣碧,似曾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皇上您不记得了,她是原来碎玉轩的浣碧姑娘。”苏培盛哈腰作答。 我说皇帝怎么突然上门,原来是被他们设计过来的。 “奴婢惊扰了圣驾,求皇上饶恕。” 浣碧急忙跪下,一方帕子自肋下飘落,她急忙去捡。 “那是什么,拿过来。” 碎玉轩三个字足以勾起皇帝的回忆。 尾*猫*整*理 见那帕子雪白,上面墨色印迹密密麻麻,皇帝岂能不问。 “这……”浣碧犹疑地绞着手帕。 她越是这样,皇帝越是想看,示意苏培盛拿过来。 苏培盛“嗻”了一声,上前取过帕子,双手呈送给皇帝。 皇帝展开一看,白色丝帕上,字字如泪——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莞嫔的字?”皇帝声线微沉,含了一丝情绪。 浣碧垂眸,咬了咬唇,方轻声答道。 “娘子她日夜思念皇上,这是前晚,甄娘子思君夜不能寐时,便写下了这幅字。” 皇帝抬手,示意浣碧起身。 甄嬛的一颦一笑,便在脑子里回放。 皇帝是个念旧的人。 何况当初,本就不想让她出宫,是她太倔强,执意离去。 如今,她既有了悔意,他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皇帝一边念叨一边起身,顺手将帕子收入袖中。 “苏培盛,你不是建议朕去甘露寺祈福吗,安排起来。” “嗻!” 苏培盛低头敛首的瞬间,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为了槿汐,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倒入甄嬛阵营,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恭喜甄娘子了,即将回宫,加妃封后,指日可待呢。” 我笑着祝贺。 浣碧端正跪下,“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谨记在心。临来时,娘子也有一句话让奴婢带给娘娘,娘子她无意争锋,只求自保,请华妃娘娘放心。” 这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我拂了拂衣服上的折痕,轻笑一声,“巧了,本宫如今静心养气,只求长命百岁。” 浣碧走后,我看着窗外陡然吹起的一阵风,恰如这后宫,又要风起云涌了。 如我所料,甄嬛准备回宫的消息,像一阵狂风吹乱了本来并不平静的后宫。 纯懿差人请我过去一叙。 关雎宫中,百合花开得正盛。 我与她依旧坐在拾香小榭里,长桌相对而坐,仍是一个壶两只杯。 只是不知是新壶装旧茶,还是旧壶装新茶。 “华妃姐姐,请!” 纯懿今日穿了一身常服,没有凤冠霞披时的华丽与威严,显得亲切多了。 她许久没唤我姐姐了。 “多谢皇贵妃娘娘。”我没有接她的暗示,仍是尊敬有加。 纯懿微叹了一声,不无埋怨地抬眸看向我。 “许久没有谈心,华妃姐姐与我生分了。” 她的神情竟有些落寞。 可从无深交,何来生分。 我将心底的想法藏好,笑着解释:“如今皇贵妃娘娘执掌后宫,应该对‘近之一分则逊,远之一分则怨’的道理深有体会。” 说到这,我顿了顿,方才继续:“臣妾虽有心与娘娘交好,但面上也不敢逾矩,以免娘娘难以立威。” 纯懿状若被我的话大为感动,执着我的手,恳切道。 “还是华妃姐姐最懂我。” 又叹息着感慨,这宫里的女人,都不简单,“我若严了,说我苛待大家;我若松了,又以为我好欺负。累的时候也想学华妃姐姐,当个闲散皇妃,可是皇帝不允许,只好勉为其难了。” 两手交握,触感温润,我却觉得不适,不着痕迹地抽回。 笑着回应道:“可惜臣妾的身子不便,不能替娘娘分忧。” “姐姐把身体养好,便是妹妹的福气。”纯懿抿了一口茶,“甄嬛回宫的事,不知姐姐听说没有?”
第82章 势不两立 果然被我猜中了。 纯懿找我来,无非是想与我再度联手,像对付宜修一样,共同对付甄嬛。 “听说了。”我淡然一声。 纯懿华眸轻睐,一丝不快浮上面颊。 她以一种直接摊牌的口吻道:“听说皇上正是在华妃处,见过甄氏的婢子后,这才决定前往甘露寺。” 我将茶盏往桌子上一顿,不轻不重,但也表达了我的不满。 “皇贵妃娘娘这是在质问臣妾吗?” 别说我事先不知情,就算知情,她又有何立场来质问我呢。 以势压人? 连宜修贵为皇后时,也都不敢对本宫过分,何况一个皇贵妃。 纯懿略略变脸。 她如今位同副后,主理六宫,每天看到的都是笑脸,接收的俱是逢迎。 我这样直接甩脸子,她一时不甚习惯。 怔了怔,旋即轻笑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废妃回宫从无先例,皇上这么做,不合祖制。我们身为枕边人,应该多加劝导才是。” 我复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 “太后娘娘经常说,皇帝的话就是规矩,嫔妃们要以皇帝的喜好为重。臣妾一向遵循太后娘娘的教导,不敢有违。” 碰了我的软钉子,纯懿的脸终于兜不住了,阴云密布。 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常。 “纯懿不求姐姐帮忙,只要姐姐隔岸观火,如何?” 我无意争宠,本来不想介入后宫争端,是以欣然答应。 “这正是臣妾所愿。” 纯懿明显舒了一口气。 通过一段时间相处,她自是知道我的实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纯懿和甄嬛势均力敌,我便是中间的变数,无论倒向谁,对另一方就是灾难。 甄嬛的做法更聪明一些,没有直接拉我入伙,只表达了互不侵犯之意。 纯懿还是被捧杀了,一上来便想压迫我站队于她。 见我不肯,这才退而求其次,希望我中立。 中立就中立吧。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想想也蛮有趣。 过了两天,纯懿的脚突然崴了。 钦天监夜观天象,显示西南方向有一颗危月燕星冉冉升起,恰好与皇贵妃犯冲。 后宫随即流言四起,说甘露寺正好在圆明园西南方向,甄嬛如同冉冉升起的星辰。 我听了不觉好笑,钦天监早已被纯懿控制,想要什么样的卦相,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不过如此一来,皇帝也不好坚持。 加上如今的甄嬛柔情似水,正是他喜欢的模样。 皇帝认为,正是将近两年宫外的磨练,才让甄嬛变得柔软。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当初不顾他给的台阶,执意出宫。 如今思他恋他,愿意为他改变自己,这极大地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他觉得将甄嬛放在外面,自己每月以祈福的名义去甘露寺,与甄嬛幽会也不错。 于是甄嬛回宫的事被搁置下来。 直到一个月后,甄嬛怀孕,据太医诊断还是双生子。 回宫之事又被提上议程。 恰好太后偶感风寒,咳疾复发。 纯懿故技重施,令钦天监算出了危月燕冲月的卦象。 认定甄嬛为不祥之身,自打她出现,后宫接二连三出状况。 而前朝大臣也极力反对,认为废妃回宫不合祖制,且甄嬛还是罪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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