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将一对龙凤胎抱到太后面前,白白嫩嫩,胖胖嘟嘟的极是可爱。 太后仔细看过后,满眼皆是喜悦。 “不像皇帝生下来黑黢黢的。” 皇帝嘿嘿一笑,就算皇额娘这话有报他黑料之嫌,也不觉什么。 眼看太后和皇帝都沉浸在喜得双生子的开心中,纯懿却十分不快。 “熹贵妃的龙凤胎是早产的,你们要好生照看着,不许有一点闪失。” 她明里叮嘱奶娘,实则暗示太后和皇帝,这对龙凤胎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早产儿,明显月份不对。 可太后满眼都是孩子,哪有闲功夫管纯懿的阴阳怪气。 这天,甄嬛行完贵妃册封礼后,众人送来贺礼。 果郡王送的是一对珊瑚手串。 满室奇珍异宝,只觉它最合心最珍贵。 甄嬛将手串戴上,命人去请叶澜依。 没过一会,已经晋升贵人的叶澜依来了,随意福了一福,算是行礼。 “坐吧。” 甄嬛命人奉茶,摒退宫人,只留下彼此。 叶澜依坐下,一双眼睛淬了寒冰,直视向她,“娘娘的命真大。” 甄嬛知道野猫袭击事件是叶澜依做的。 本来想害自己一尸三命,不想这场灾祸制造了早产的假象,帮自己瞒天过海足月生下龙凤胎。 看得出来,叶澜依讨厌皇帝,也喜欢果郡王。 如果能将她收归麾下,自己的战队将如虎添翼。 “昔年你孤苦垂死之际,是他请了太医来救你。”甄嬛言辞犀利,直击要害,“可若他知道自己救了一个蛇蝎女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叶澜依冰冷的眸子陡然升出温情,一道玉树临风般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 她没有亲人,在百骏园驯马为生,是皇宫最低贱的存在。 那年病重,奄奄一息时,是果郡王救了自己,并鼓励自己好好活下去。 从此,他便在她心中扎下根,开出爱的花。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叶澜依厉声质问。 “不用谁告诉本宫,你的眼神足以出卖你。” 元旦夜宴上,从来一副臭脸的叶澜依,对着果郡王灿然一笑。 也是那晚,叶澜依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上,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辜负他。 直至这次,为了替果郡王报仇,指挥群猫袭击。 甄嬛便知道,叶澜依对果郡王的爱,一点不比自己少。 “可惜王爷他喜欢的是你。”叶澜依恨极,“你既然与王爷交好,为什么又弃他于不顾,施媚于皇上?” 她质问甄嬛:“难道天家富贵就那么重要吗?” 在叶澜依心里,王爷是天底下最潇洒英武的男人,如今却变得如此潦倒憔悴,都是拜甄嬛所赐。 这些年来,只有王爷对她最好,所以一切让他伤心的人都得死。 “幸好熹贵妃母子平安,我家主子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便是要了王爷的命。” 浣碧不放心甄嬛,径直闯了进来。 甄嬛也直言不讳:“你若不容我,只怕伤了他。” 她深爱着允礼,却被迫回宫。 那对龙凤胎就是自己与允礼爱情的结晶。 回宫后的每一天,她没有一天真正开心。 可这些,甄嬛都不能明说。 她端起青花瓷杯盏,将一抹伤感掩盖在低头的一瞬间。 珊瑚手串光芒闪耀。 叶澜依一把抓住甄嬛的手腕,神情大变,“这是王爷心爱之物,是他送的?” “这是王爷今天差人送过来的。” 甄嬛并不避忌,抽回手腕,抚摸着那串珊瑚手串,温润触感仿佛是他的抚慰。 “你负了王爷,他为什么还要对你念念不忘?” 叶澜依知道这个手串对于王爷的意义,而他轻易就送给了甄嬛。 她虽不解,但也明白,甄嬛才是王爷心尖上的那个人。 自己若是伤害她,只怕王爷一辈子都会记恨自己。 “王爷既然把心都掏给了你,你若还有稍许良心,就该日日自责。” 王爷对她的那点好,在别人眼中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但与她已是毕生不可多得的温暖。
第94章 探虚实 甄嬛诞下双生子不久,容嫔也有了身孕。 我带着礼物,叫上卫临,前往延禧殿看望容嫔。 延禧殿原是安陵容的住处,如今整修一新。 宫人见是我,赶忙行礼问安,引进内殿。 一股凉气袭来,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容嫔怕热,才刚入夏,延禧殿便用上冰壶了。 “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容嫔歪躺在床上,看到我,连忙爬起来。 我上前按住她,“你有了身孕,快别行礼了。” 早有宫女搬了凳子放在床头,我便坐下,打量起眼前人。 容光焕发,珠圆玉润更胜从前。 许是心情好,加上孕中进补的缘故,容嫔气色也是极好,白里透着红。 “华妃娘娘怎么亲自来了?难怪早上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她歪着头,俏皮一声。 我扑哧笑了。 “如今宫里头,凭她是谁也比不上你有孕之喜呀。” 说着,示意射月将礼物呈上。 一对羊脂玉枕,外观都是趴卧的孩童,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呀,这太贵重了,意头也好,让华妃娘娘破费了,多谢娘娘厚爱。”容嫔惊喜出声,摸着孩儿枕爱不释手。 “谢什么谢,怎的怀上孕倒跟本宫见外了。”我佯嗔道。 她当即叫宫人帮换上新枕,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 “听说容嫔有孕在身,本宫心中挂念,特来看望,也让卫临给你请个脉,好叫人放心。” 卫临闻言,立刻上前,从药箱里取出脉枕,恭敬地放在容嫔身前。 容嫔轻轻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了脉枕上。 “那嫔妾多谢娘娘关心了。” 卫临的手指轻轻搭在容嫔的手腕上,微闭双眼,仔细探查着脉象。 我坐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实则捕捉着卫临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 宫殿里静谧无声,我看着容嫔那娇美的面容,不知怎的想到安陵容。 她们俩,一个纤瘦,一个微丰,外形毫无相似之处。 安陵容总是怯生生的,容嫔却是明媚大气。 可我就是觉得她们很像。 卫临的眉头微微皱起,这细微的动作让我心中微动。 过了好一会儿,卫临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直起身来,“容嫔娘娘脉象平稳,一切正常。” 容嫔神情明显一松,开心道:“卫大人既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我定了定神,笑着说道:“那就恭喜容嫔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还是要好生调养,悉心照料,切不可大意。” 容嫔听了我的话,满含感激,“多谢娘娘关心,嫔妾一切谨记娘娘的嘱咐。” 此行目的已达到,又聊了一会,我便起身告辞。 卫临跟在我身后,一起回到翊坤宫。 “容嫔的脉象是不是没那么简单?”我一边坐下,拿起玉轮在脸上按摩,一边问。 卫临垂手立于跟前,闻言佩服地看了我一眼。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几不可见的一个拧眉,便被我精准捕捉。 “容嫔脉像正常,胎像也稳固。只是不知为何,有大量药物沉积体内。” 我蓦地想起,容嫔曾经说过的,自己小时候患病吃药的事情。 “那就说得通了。”听完我的陈述,卫临恍然大悟,便极其肯定道,“容嫔应该患了一种慢性、间歇性发作之病。” 慢性。 间歇性发作。 那不是精神分裂症吗? 卫临摇摇头,断然否定。 “容嫔体内堆积的,都是一些止咳平喘之类的寻常药物。” 这时,一直没作声的小纪子走上前,摊开掌心道:“奴才在容嫔寝殿发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着或许有用便揣回来了。” 一粒白色的小丸子。 看着像是西药。 卫临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会,不确定道:“微臣好像在书上见到过介绍,应该是西洋的药丸吧?” 这东西我熟啊。 当即让他递给我,这一看,不禁乐了。 白色的,圆溜溜的,上面还有几个英文字母,不是西药是什么? 可是这东西在古代是稀罕物。 漂洋过海弄进来,也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 容嫔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竟要家里花如此大的人力财力,从域外购买西药? 西药种类繁多,大多长得一个样,没有药盒和说明书,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药。 看来还得麻烦东方老叟了。 我当即吩咐卫临,等到放月假时,拿着药亲自去云雾山讨教。 夜,如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皇宫之上。 寝殿内,烛火摇曳不定。 皇帝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转头,却发现身侧无人。 心中一惊,缓缓抬眸。 这一眼,却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宛宛? 她穿着最喜欢的白色寝衣,衣襟上绣着一朵红梅,静静地坐在摇篮边。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摇篮边缘,目光轻柔得如同春日最和暖的微风,轻声哄着摇篮里的六皇子。 皇帝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从胸腔里挣脱而出。 他起身下地,缓缓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 纯元似有所感,微微侧过头来,看到皇帝走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四郎。” 他确定这是宛宛的声音。 她的声音柔和甜美,尾音又透着俏皮。 皇帝从身后圈住女人,声线低哑:“宛宛,你终于回来了。” 纯元仰起头,与他的脸贴在一起,笑容是那般恬静而美好,“我回来了,回来看望四郎,还有我们的孩子。”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仿佛天地停转,时光不流。 直到更声打了四下。 “四郎,我要走了。” 纯元挣脱他的怀抱,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小心那对双生子。” “宛宛别走。” 皇帝急忙追上去,可纯元衣袂飘飘,一下子飘出了寝殿。 “皇上?您怎么出来了?” 皇帝被这一声唤醒,定晴一看,纯懿一脸担心地站在身边。 她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宫制寝衣。 “您是梦魇吗?外面凉,皇上快进去吧。”纯懿柔声劝道。 原来是一场梦。 可是方才的一切却又那么真切,脸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进入内殿,六皇子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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