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把手背到身后:“我才不收,你一个人闯荡江湖还不会照顾自己,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阿飞不语,把银票放下。 “我没出多少力,跟着你走了两趟而已。”言下之意是他不会收这笔钱。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收,哪怕是曲泠和他犟着也是一样。 曲泠连着几天都碰了他的硬脾气,一时间没话说,瞪他,过了会儿才想到要说什么,威胁道:“那我独吞就很像话吗?你不收摔你脸上哦?” 阿飞眼神一闪,从坚持上李大哥的马车那次开始,每到这样该对视的时候,他总是不和曲泠对视。 然而不论如何,似乎是从那天就注定他一定会落入下风。 片刻不到,他说:“我收。” 曲泠哼一声,一抬下巴:“那就对了嘛。” 。 李寻欢走了,曲泠一下子没了能干的事,回想到上午堆的雪人,堆到一半就和阿飞打闹去了,晚上她打算提着灯笼接着堆完。 买了根胡萝卜捅上去当鼻子,插了两个松果做眼睛,再找根豆角做嘴巴,一张可爱标准的雪人脸就完工了。 曲泠左看右看,刚要夸自己,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迅速裹紧大氅。 灯笼朦胧的灯光下,显得雪人十分呆萌,她怎么看怎么满意,恨不得给自己的大作画像一幅。 曲泠还没欣赏够,光忽的没了。 原来是她拿的灯笼装的蜡烛太短了,一阵子便烧完了。 曲泠一撇嘴,她还没给雪人戴围巾呢,特意找的布条可不能浪费。 她正要翻出备用的蜡烛用火石点火,一阵光亮起,阿飞的身影出现在了附近。 他从屋檐下走出,身形清瘦,澄澈月色下俊秀的面孔别有风采,披一件外衣,和第一次见他相比显得没有那么单薄了。 一盏油灯被他提在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曲泠往左挪一步,给阿飞看她伟大的作品:“看,这是我的雪人!” 阿飞愣是没看出来这堆是个什么:“人?” 哪里的人长得这么……别致? 曲泠挨个介绍:“这是它的眼睛,这是它的鼻子,嘴巴,还有这个。” 她把围巾围了上去,捅两根树枝:“这是它的衣服和两只手。” 阿飞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唉?”曲泠歪头,想到阿飞应该确实是没有见过这类形象,“看不出来不要紧,它很可爱对吧?” 阿飞有权保持沉默。 曲泠:“……很可爱对吧对吧对吧?” 她期待的目光下,阿飞犹豫地说出了:“看不出来。” 达成了弱点击破,曲泠破防了:“明明就很可爱,你没品味呜呜呜……” 道心破碎的曲泠也要坚持妆点雪人,她指挥阿飞站好位置给她打光,好让她更好的看见雪人。 阿飞顺从地换了位置:“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曲泠头也不抬:“马上就好,你不想等可以把灯留下继续练剑的。” “我练完了。”阿飞提醒,“估计又要下雪了,回房吧。” “回房怎么玩?屋子里除了书还是书。”曲泠拒绝阿飞的提议。 她埋头苦干拍打雪人的脸,试图让雪人的头变得更圆。 玩雪让她的手指发红,雪夜的寒冷也染红了她的鼻尖和耳朵,阿飞静静地看着她。她也许是天生就不会难为自己,忧虑不会在她心上留痕,曲泠的眼里只有她的雪人,别的一概都没有,也因此气息格外洁净。 精致的美人面端详下来毫无缺陷,仿佛在凡尘之外。 阿飞等着她,等到她恋恋不舍地完工,拍拍衣服拍拍手:“现在好了,回房间吧。” 她看起来是很想再玩点什么,对阿飞说:“我们明天打雪仗吧,反正后天才启程。” “你赢不了我。”阿飞说。 曲泠垮下脸:“可恶,毫无游戏体验。” “但是也有别的游戏。” “是什么?” 阿飞欲言又止,还是说不出口,自己起的话头一下断在自己嘴里。 曲泠细思:“是不是你今天说过的那个,你擅长的那个?” “只是会玩。”他说。 “所以说是什么?” 曲泠步步紧追,咄咄逼人,她非要问出来不可。 阿飞竟被她逼退一步,油灯撞在树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曲泠贴近他:“说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阿飞慌张地向后靠,但要是落荒而逃又太落魄。微弱的光下,隐约能看到他不自在的表情,更多的再看不出了。 明明是冬天的夜晚,说不定下一秒雪就会降下,偏偏他活像大热天闷在蒸笼里。 他舒出一口气,视线一动,空的另一只手抬起。 手中是曲泠长长一条的发带,曲泠一贯喜欢这种,只要有风来就会随风飘扬。 阿飞说出了三个字。 曲泠以为自己听错了,让阿飞大点声,阿飞紧闭双唇,不肯说话。 曲泠就知道没听错。 她露出了个大脑空白的表情。 紧随其后,她亮起了眼睛。 。 一场合格的战争需要什么? 严肃的战士,激烈的厮杀,还有振奋军心的目标口号。 那就是—— “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曲泠点燃一根崭新的蜡烛,跪坐在床上盖好被子。 阿飞被迫把铺盖挪到了她床边,坐得笔直。 他们二人之间,是一根曲泠的发带。 曲泠把它首末两段打结连在一起,战争的战斗方式堂堂出炉。 没错,阿飞刚才说的三个字就是——“翻红绳”! 无聊得只能学习的夜晚,谁能拒绝来上一局紧张刺激的翻红绳呢? 起码曲泠不能。 她给阿飞科普了石头剪刀布的规则,催促道:“快点,我喊三二一了,三、二、一!” 阿飞涨红了脸,百般无奈也只能坐在这里猜拳。 翻红绳是他年幼时母亲教他的,那也是他母亲唯一会的游戏了。 他出了个布,输给了曲泠的剪刀。 曲泠捏起红绳,缠在手指上翻飞,不一会儿一个样式就出现了。 她抬手到阿飞面前,阿飞握紧拳头,指甲在手掌心掐出红印,又松开。 他的手指穿进红绳交叠的缝隙里,一挑一翻,红绳到他的手上,构建出一座小山。 阿飞的动作生涩,技巧一点也不差,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曲泠盯着红 绳的图案,奇道:“你真的还挺擅长的唉。” 她再翻,翻出一个菱形来。 蜡烛慢慢地融化,烛泪融成灰白的一滩,窗外的雪无声无息地来到,飘零洒落,品尝掉了客栈的所有声音,别的住客都要歇下了。 唯有两道身影,投射在墙上,被轻轻一条红绳连接。 床边的小本记着战争的胜负,正字累计得越发多,“飞少爷”打了个哈欠,决定不管这两个人类。 天晓得今天他们要闹到几点呢。 第12章 传说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又一个神奇的国度,叫做红绳国。红绳国里住着一个小公主,名字叫曲泠。 曲泠英勇无畏,她同时也是红绳国最厉害的勇士,代表着翻红绳的最高战力。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阿飞的少年来到了红绳国。 他拧巴得像个绳结,一问三不答,忍无可忍的曲泠公主向他发出红绳决斗邀请,她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两人战斗三天三夜,曲泠陷入了劣势。 难道就要这样输了吗? 曲泠不甘心的想着,然后使出了她的绝技,想将大局逆转。 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她醒了。 曲泠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哀嚎一声,一拳锤在被子上。 她昨晚输给了阿飞,梦里就不能赢一次吗?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她翻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睡了一觉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翻红绳输给了阿飞的事。 沮丧中,系统的早读提醒弹了出来,她叉掉提醒,片刻赖床也没有地起身。 阿飞不在屋里,已经出去练剑了,曲泠梳洗好,拿着教科书坐到窗边。 即使脑子里还是翻红绳的事,硬挤出空间装知识的时间也到了,治不好毕业作品以至延毕是万万不能的。 话说,她的毕业作品是什么还一点线索没有。 看《解毒的一千种小技巧》刚好看到肚子饿了,阿飞带着早餐推门而入,诱人的香气钻进鼻子。 曲泠起来就准备吃饭:“好耶,刚饿了就有饭吃。” 阿飞去的是曲泠昨天选定的店,两个人在大冬天的早上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块儿饱餐。 曲泠吃得两颊鼓鼓的,边吃还坚持和阿飞复盘昨天晚上的出招。她说记住了阿飞翻的每一个样式,下一次说不准就能赢。 而阿飞说没有下一次,得到了曲泠的怒斥。 两个人随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行程,明天上午就要出发,今天晚上就要收拾好所有的行李,下午就要补充干粮。光是盘算曲泠就感到了一阵疲惫。 好在她在吃饭,吃好吃的聊什么也不会不开心。 吃完了她脸贴着桌面,不停地戳睡回笼觉的“飞少爷”。 “飞少爷”睡的迷迷糊糊地,被戳醒,扇了一下曲泠的手指。 “它要睡觉。”阿飞说,“让它睡吧。” 曲泠缩一下手指,嘴硬道:“我是想问问它,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阿飞道:“它听得懂吗?” 曲泠转而去问“飞少爷”:“你听得懂吗,要跟我们走吗?” “飞少爷”往鸟窝里面缩了一点。 “它是不是不想走啊?”曲泠失望地说。 阿飞说:“也许它不想离开它长大的地方。” “飞少爷”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话,缩得更小了。 曲泠咬唇:“好吧,那把它留下来吧,又只有我们两个了。” 她把脸贴在桌上,现在吃好吃的也开心不起来了。 关于下午买东西的事,阿飞说她觉得不高兴的话,可以他去买东西。 “我不相信你。”曲泠反驳,“你像是那种买菜会被坑,没我做计划压根不知道要准备的人。” 她说的一点没错,阿飞就是这种人。 下午的行程,无一不在论证曲泠观点的正确性。 阿飞似乎是根本没有任何买东西的经验,卖干粮的小贩的鬼话一个比一个精,差的能说成好的,一个劲的想多卖些,全靠曲泠的火眼金睛。 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阿飞能提供的唯一帮助,就在她后面当一个放冷气的保镖,起一个威慑作用。 次日上午,准备周全的二人打完了结果毫不意外的拖延的雪仗,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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