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看了看他眼底的青色痕迹,显然是这几天忙得连轴转,仿佛回到了之前在游戏公司当老板的日子。 他挪了挪位置。 我又把他塞到蚕蛹里。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床头柜上留下小纸条,是一些“早点休息”和“工作事项”的简单话语。 又轻悄悄地离开房间。 留在饮水机下的杯子省去了来回走动的时间,我按下按键。 水温刚好。 说到贪凉,我绝对不逊色于研磨。 某人在大半夜回来的时候还设定好了水温。 不知为何,脑海里蹦出之前看到的几条弹幕,还有和星愿聊天的话题。 [星愿:前几天刷到一个话题。] [星愿:叫“你会在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跟人度过一生”,你怎么想的?] [千流:跟研磨在一起的时候就打算度过一生啊。] [星愿:…好吧,不该怎么问你。] [星愿:第二个问题,你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吗?] 结婚? [千流:wwww星愿你变了。] [千流:你之前才不会问我这种…你巴不得我一辈子都不想这件事!] [星愿:……] 我停下打趣的话语,认真思考片刻。 [千流:我还真没想过这种事,或许是在我看来和研磨不管是结婚没结婚都没什么区别,就光说财产纠纷这一方面,也不可能有吧,我们都是各花各的。] [千流:不过!世俗上确实会觉得婚姻关系更有安全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安全感这个话题似乎不再是我和研磨之间的问题。 想到这,不免骄傲自己是三好女友。 我沾沾自喜。 细碎的时光堆叠在一起,偶尔一个瞬间串成线。 记得之前在直播的时候,研磨念了那个关于[结婚]话题的弹幕。 ——要不我找个好时间求婚吧? “千流,千流?”我回过神。 小黑拉开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发什么呆。” 我直率:“在想求婚的事情。” “哈?!!!”他一个踉跄,差点屁股没坐稳,从椅子上跌下去。 还好扶手救了小黑一命。 “你说啥?” 我怎么从小黑的日语中听出一点大碴子味。 他莫非偷偷去东北进修了? 我耐心地重复一遍:“在想求婚的事情。” 他神色怪异,望了望我身后的磨砂玻璃门,又收回目光:“怎么突然想这个。” 我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确实很突然。” 他迟疑:“千流不会排斥吗,这种事?” 我没有怎么犹豫地摇摇头。 我确实见过不怎么美满的家庭,但世界上美满的家庭也有很多。 更何况是研磨。 对于我俩这种“体验派”来说,体验各种关系的转变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有些懊恼:“小黑,你说我该怎么跟研磨求婚啊。” “把认识的亲朋好友都召集起来,让大家见证吗?会不会太土了。” “啊对,要是研磨还不想结婚,这样会不会给他很大的压力。”我越琢磨越觉得求婚是个需要从长计议的话题。 “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小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适时打断了我的话:“千流,这种事情之后再仔细想想?” “你说得对。”确实不能操之过急,我不解,“有这么热吗小黑。” 他头上豆大的汗滴让我震惊。 “倒也不是。”他的双目无神,如鱼得水的小黑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遇上了棘手的问题,看着他莫名带有恳求意味的眼神,我想到了今天的正事。 “昨天不是说要见你的上司?” 小黑恢复正常:“啊,说到这个,他今天没空,不过把所有要谈的事情都交代给我了。” 他发来一个安装包。 “这是游戏的雏形。” 我一边接收:“你们排球协会还有能做游戏的人才啊。” 不过确实是[雏形]。 安装包相当小。 “这么小的安装包,还有小黑昨天跟我说的,今天就有雏形。” “你们协会的上司不会连夜压榨了员工肝出来吧。” 小黑的汗滴又冒出了几颗。 “要不,小黑你开个空调?” 我真的担心他中暑。 小黑挥了挥手,筋疲力竭:“不用了。” 论评估游戏,我可是相当专业的。 “像素风吗?这种排球游戏还是做成仿真一点的比较好吧,像素风不适合排球动作的展示,不过如果是一个雏形来表达游戏概念,这么做也没事。” “其实表达游戏概念可以先做策划案的。” 不过小黑他们排球协会并不是专业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找千鹤他们……” 我专心操纵像素小人。 “UI做的很好啊,打排球的人果然都是人才吧。” 像素小人过于模糊,像是被人刻意这么处理一样,连面部的特征都没有。 我操纵着他走出房门,客厅的电视冒着感叹号,抱着排球的小人停下脚步。 [难道要表达电视这种物件对排球少年成长的诱惑力?] [这么想也太扯了吧。] 我还是遵循游戏规则,把小人带到电视机的跟前。 电视机突然跟雪花屏一般,刺啦刺啦地响着。 这是什么恐怖片的走向? 下一秒电视机是不是该跳出来一只贞子了。 秉持着[这么奇怪一定要品一品]的原则,我乐呵呵地期待下一幕。 电视机没有掉出来一只贞子。 掉出来了一个长头发的小女孩,她茫然地坐在地板上,和小男孩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很懵逼。 ……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像我。 我困惑地卷了卷身侧的长发。 大概是因为千流比较大众脸吧。 我接着玩下去。 [制作者绝对夹带私货。] 我无言看着小女孩在男孩打排球的时候喳喳喳不停地讲话,她每讲一句话,身边都荡漾起一朵朵小粉花。 小男孩旁边怎么没有特效! 啊嘞,不过他的脸是红的。 “排球+恋爱”的走向? 像是证明我的答案完全正确,小女孩突然拉起男孩的手,周围的空间扭曲成漩涡,缤纷的世界逐渐褪色,世界重新变成幽蓝色的数据串。 在没有尽头的世界朝前奔跑。 脚步就是画笔,踏过的路又被重新着色,破碎的世界重新重组,像是误入了记忆的画展。 我若有所感。 画中的是“我们”。 有在水族馆和鲨鱼一起遨游的我们,有在东京街头分发小动物气球的我们…… 无一例外的是,每一幅画面定格的瞬间,他都在看向我。 画面定格在花火大会。 那是唯一一张,我们没有看向彼此,而是高高地仰起头,绚烂的烟花把整个画面照亮。 在学生时代,我们曾一起看过和花火有关的电影,不过是四人成行。 [唉,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 千鹤捏了捏我的脸。 [你还贪心?] [有没有一种办法,能两全其美,既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绚烂的花火,把那样的画面永远刻在脑海里,还能看到花火绽放在他眼中的画面呢?] 我一直以为,全息游戏世界里,这段对话是提取自我的记忆。 但假如,一起看电影的研磨,也把这句话记了好多年。 [做成CG图] [到时候你当大老板,开发一个全息游戏,怎么样?] 怎么有人把我贪心的话都兑现了。 小女孩消失在画里。 有点紧张的像素小男孩的面孔变得清晰,是小时候的研磨,他捧着一束鲜花,对着屏幕前的我:“我想说……” 手机突然被人拿去。 我抬起头,不知道是谁给研磨做了发型,总之平日里松松垮垮的头发被精心扎了起来,每根发丝弯曲的弧度都好像在大大咧咧地诉说着“我超认真”,我忍不住噗呲地笑弯了眼。 他懊恼地说:“我就跟小黑说了,别抹那么多发胶,回去还要洗半天,看上去还这么怪。” “后面不让这家伙说了。” “为什么不让小研磨说,超可爱。” 他抱着一大束花,花瓣不乐意地贴了贴我的脸颊:“因为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自己面对面亲口说比较好吧。” “我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和千流求…婚。”他罕见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个月前,想着要不做一款小游戏。” “不过做的有点潦草。” “之前我一直以为,喜欢这种感情也是可以控制的,后来我发现,喜欢就是不自觉地看向那个人。” “我或许是很贪心的人。不止想和千流做朋友、爱人,还想成为家人。” 他磕磕绊绊,像第一次告白那样青涩,笨拙地深吸一口气:“我想问你愿意……” “愿意!” “千流,怎么抢答了。” 我接过鲜花:“因为我也超想成为研磨的朋友爱人和家人,所以就跑着去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仰头示意,眨巴着眼睛。 [研磨,怎么还不亲吻你的未婚妻。] 他别过视线,开怀地笑了笑,半弯下腰。 我指责:“怎么不是亲脸颊。” …… “因为喜欢你。” 我看向傻研磨。 爱情,果然让人昏头! “这不是你偷袭,亲别的地方的理由!” “好吧,是我耍赖皮。” “别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只研磨还是明知故问的厚脸皮。 千流拒绝回答。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爆哭][爆哭]好了你们两个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 [小剧场之谁来为黑尾发声] 黑尾:什么?采访一下我的心路历程? 我真的要吓死了,千流突然说求婚,还以为她猜到研磨要求婚,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关,还好她只是自己想要求婚。 好不容易松一口气,这家伙的脑回路居然和研磨跟我讨论的一模一样。 比如都说什么,要是在很多人在场的时候求婚,会不会给对方压力。 这种被糊了满口糖的感觉是什么鬼…… 千流再想下去不会想到和研磨一样的告白手段吧,我当然要出手制止,紧张地汗都流了下来。 还要在她玩游戏感动的时候偷偷溜走,叫门外的研磨进去,给他俩独处的空间,并且充当门卫…… 请叫我爱情保安,谢谢。 (感谢爱情保安小黑!以及在研磨软磨硬泡下同意帮忙试探千流的星愿大人!) [猫头][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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