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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及格线。” 你一脸摆烂，试图通过这个成绩气死他。 “……那来试试吧。” 糸师冴表现出惊人的宽容——当然，这是和他平日里对队友的态度对比得出的结论。 他自然地伸出右臂，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在你眼前。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骨节处透着淡粉，指甲也被很好的修剪过，青色的毛细血管在手背虬结突出，是很漂亮的一双男性手掌。 他神态淡漠，弧度漂亮的睫毛却有些不自然地颤抖。似乎糸师冴自己也意识到了，墨绿色的瞳孔试图看向窗外。可是车窗早已闭合，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聚焦在深色玻璃上你的倒映—— 你专注地看了一会，便握了上去，打算和他展示一下自己糟糕的成果。 可是对方却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 “……？”你疑惑。 他喉结滚动，用另一只手挡住了脸的上半部分，没再说话。 被柔软温热的向导双手包裹，即使不能完全覆盖，异样的感觉也已直击全身。细小如涓流般的精神力从交握处溢出，酥酥麻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太阳穴突突直跳，怪异的感觉让糸师冴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你感觉自己快要进入到他的精神图景了——只是你的精神力最大限度只能走到这里。混沌的精神通路在向导精神力净化下变得通透洁净，你能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疏导起了点作用。 这就是给真实哨兵做疏导的感觉吗。 奇怪，虽然你的天赋不高，但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是向导呢？ “就这样。”你松开了手。 “嗯。”他收回手，弯曲的手指虚虚收拢又张开，似乎在回味什么。 到了目的地，勾人的绿眼睛才直视你，“到了。” 不过眼神依旧淡漠。 “下周见。” * 足协，哨兵管理分部。 自动玻璃门向两边移开，几位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男性走入。 是明显的异国样貌。凌厉而富有攻击性的五官，让前台的工作人员神经紧绷。 “我们是德国足协哨兵管理部门，和这里有过预约。”翻译人员一口流利的外语，接着拿出相关证件。 “这边请。” 电梯一路畅通，管理足协哨兵的最高负责人接见了他们。 对方拿出了欧洲哨兵管理总部的文书，以及那份在哨兵向导圈内引起轰动的新闻报纸。 “我们需要一点血样，冷链空运由我们来负责。” “这……可这是我们的向导……” “做个实验而已，而且，糸师冴选手也隶属于欧洲西班牙球队。” “最近糸师冴还在这里吧？事成后欧洲总部可以让他在你们的队伍训练一段时间，做做指导。我相信足协会长不会拒绝。” “…………” 负责人沉默了。对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是想要拿去和其他哨兵做匹配；可是，那不可能吧？一个向导只能高匹配一个哨兵，那就是所谓的天选。就算有稍高的数据，但还有个86的糸师冴——那样的数值是绝对不会被超越的了。 不知道是德国还是欧洲哪个领导脑子一抽，想来这里撞撞运气。 负责人最终同意了请求。 “我们的德国医生会全权负责和监督此次流程。” 双方看似友好地握了握手。 “噢，还有一个。这件事，不要告诉糸师冴。”
第3章 义务疏导 他急了 周一清晨，六点半。 听着闹钟响起，你安详地躺在床上想着地球什么时候可以毁灭。 周末过于短暂，而本应九点去学院集合，参加义务疏导的你却意外收到体检通知，七点半就要到达—— 这个周末唯一的安慰可能就是，糸师冴没有发任何消息。 这很好，你很满意。 迅速爬起来洗漱换衣服，你和父母说了一声便乘坐电车前往学院。 ——作为野生的向导，需要做一次体检，但是之前情况特殊，就推迟了。这个说法在你看来还算合理，况且学院内部确实有向导体检中心，你不疑有它。 一大早学院人很少。你到达体检中心，里面的医生却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愣了愣，开始按项目走流程。 胸片、抽血、B超、心电图…… 说起来，给你抽血的是个外国医生。看来这里外国人就业范围还蛮广的。 体检做完，你去食堂吃了个早饭，时间也差不多指向了九点。 老师给你报名的义务疏导地点是蓝色监狱，恰好是你表姐杏里工作的地点，也就是那个疯狂的前锋培养项目。会在那里看到她吗？ 学院内的向导们按不同的地点形成小队出行，十几人为一组坐着大巴前往。 通体蓝色的建筑在视线内显现，你透过车窗看着在阳光下闪耀的、名为“监狱”的庞然大物。 正因哨兵向导数量的不匹配，为了照顾未寻到向导的以及未成年的哨兵，向导学院会每周组织义务精神疏导，让学生们去暂时缓解一下哨兵精神疼痛的情况，也算是一个练习的机会。 当然，如果在这随机的疏导过程中，双方找到了彼此的天选，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和卡口的保安交涉后，大巴顺利进入了蓝色监狱内部。 整个建筑内部不见阳光，如同冰冷的钢铁巨兽，将一切吞吃入腹。 你们被安置在一个宽阔的空间内。向导的座位一字排开，前方大片空地以供哨兵们排队；五栋大楼的哨兵按顺序来到这里进行疏导。 被告知有两百多名哨兵，你还惊了一下。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哨兵，蓝色监狱里居然就汇集了两百多个，还都是未成年。 不过幸好，来的向导有三十几人，平均下来并不太多，中间还能休息一会儿。 很快，义务精神疏导开始了。 你看到杏里进来做秩序管理，于是你笑着打了 招呼。 哨兵向导的性别分布是很均衡的，男女比例一比一，你们派来的向导也是——但这所设施内的哨兵都是男性，于是女性向导的队伍明显长了一截。全靠帝襟杏里把他们赶走，队伍才稍稍平均一些。 第一个在你这里做疏导的，是一个黑头发、发尾黄色的纤细少年。 对方冲你露出一个笑容，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声音乖巧：“你好，我叫蜂乐回。” 你愣了愣，“你好。” 需要自我介绍吗？只是一次义务活动而已。 说完你就示意他伸手。对方道了声谢，很干脆地握住了。 你闭眼回忆着上次给糸师冴疏导的感觉，肢体接触的部分精神力相互纠缠着。 “好了。” “谢谢！”蜂乐回起身和你鞠了一躬，心情很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义务疏导，但却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异样的精神力流动。 哨兵之间空了很大的距离，以防疏导时释放的精神力互相干扰。于是在蜂乐回走之后，你才注意到下一位。 “好久不见，千切君。” 你笑着打了招呼，对面的红发少年愣了愣。记忆中的短发少年已然长成了长发美男，虽然照片上见过，但面对面时你还是被他的美貌恍了神。 “啊……你好。”他叫了你的名字，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没想到你是向导……” “我是前不久才入学的向导，还不太熟练。”你如实相告，末了给他鼓励，“训练加油！” “谢谢。” 许久未见的幼时好友，在这种情况相见让千切豹马感觉有些尴尬。身体莫名有些发热，他下意识将头发勾到耳后。 “能加个好友吗？”他指了指你的手机，“等我拿到手机之后。” “可以，你报。”你欣然同意，输入了他的账号并添加。 千切离开后，一个极为高大的少年坐在你面前。 “你好，我是凪诚士郎，我也想加好友。”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白色的头发有一绺挡在眼前，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 “抱歉。千切是我以前的朋友所以才加的。”你拒绝了对方。 凪诚士郎的嘴巴变成了x的形状，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是卖萌对你没用，更何况是陌生人。 你公事公办进行疏导。 忽然感觉手被轻轻捏了一下。正在疏导的你闭着眼不作反应，对方却愈发无法无天，从关节捏到了指骨。 你睁眼，“请你去别人那里疏导吧。” “……对不起。” 他乖巧了，不再作妖，精神疏导这才顺利结束。 “你好，我是御影玲王……” “我是洁世一……” ……怎么一个个都在自我介绍。这是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吗？ 你笑容都僵了。 这栋楼的哨兵疏导完毕，他们打打闹闹离开了这里。 “我觉得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我的向导啊，我一见到她就心跳加速！” “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也……” “就做梦吧你们，都有这种感觉，那她就不是你们的向导！” 你们稍作休息，很快就轮到下一栋楼。 哨兵三三两两走进，轻微的推搡冲突发生了。 帝襟杏里过去维持秩序，人群中你忽然对上一双极为熟悉的绿眸。 你一瞬间想起了糸师冴。 少年死死盯着你，沉沉的眼睛里绿焰在燃烧跃动。接着他向你走来，一步一步极有压迫感。 明明速度不快，却没有人敢插他的队。 “……”你一下子挺直了背，神经紧绷起来。 冲你来的？这个哨兵总不会和你有仇吧…… 你确信你没有见过他，可是那眼睛实在是像极了糸师冴——五官也有几分相似。 对方倒是没有自我介绍，在你面前坐定后干脆地向你伸出手。 只是那阴郁的表情，让你不禁怀疑伸手是不是会被捏碎指骨。 正当你试探着伸手，对方的神情终于平静下来，像是脑内激烈的斗争刚刚结束。 他忽然蹦出一句：“你……有哨兵吗？” 说完，墨绿发色的少年就有些懊恼。 有哨兵的向导是不会参加义务疏导的。 “啊，这个……” 糸师冴算吗？ 其实你觉得并不算，因为你对他没有任何感觉。课本上都说了，要双方都认定才行。 到目前为止新领域的一切都在推着你走，而你仍旧无法理解这些规则。 此时手机嗡嗡作响。是糸师冴在给你连发消息。 你和对方同时看向亮起的屏幕，界面上“糸师冴”备注和消息内容都清晰可见。 ——谁让你擅自报名的？ ——你是有哨兵的人。 ——立刻停止精神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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