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弟弟!”对方听到宫紫商的回答后,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走进宫紫商躲藏的角落,一眼便看到了宫紫商和她怀中抱着的孩子,随即一把将孩子夺了过去。 “我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倒在地上,给他喂了颗药,他好像还有气!”听到少年刚才的呼喊声,宫紫商猜测这里可能是角宫, 眼前的少年应该就是泠夫人生的大儿子宫尚角,而自己刚才抱着的生死未卜的孩子,应该就是他的弟弟宫朗角。 “多谢,无锋已经被击退了,我等会让人送你回商宫。”宫尚角说完,便抱着弟弟快步离开了。 听到他的话,宫紫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仍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这原本只是极为平常的一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宫紫商就那样一直坐在地上,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想到死在自己眼前的萱夫人,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将头埋在胳膊里,无声地哭泣着。直到有人来接她,她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第13章 战后宫门 灵堂内,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鬼魅般地跳动着,为这肃穆的氛围更添了几分阴森。 宫紫商身着素麻孝服,独自一人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守在萱夫人的灵柩旁。她神色哀伤而凝重,望着萱夫人的遗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眼前这个女人,她已叫了半年多的母亲,那个一直被她认为柔弱可欺的女子,竟为了救她而香消玉殒。而商宫宫主宫流商,听侍卫们说,因伤势过重已被紧急送往徵宫救治。 萱夫人于宫紫商而言,早已不仅仅是原身的母亲。这半年多的朝夕相处,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把萱夫人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想起每次宫流商对自己发火时,萱夫人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用那柔弱的身躯为她遮风挡雨; 还有萱夫人耐心教她算账时,那温柔的模样,宫紫商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仿佛昨日还在眼前,今日却已阴阳两隔。 那些与萱夫人相伴的过往,如同电影胶片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萱夫人温柔的笑容、关切的话语,此刻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灵堂,禀报道:“大小姐,徵宫的医师把宫主送回来了。”如今商宫没有主事之人,下人只能将这重要消息告知宫紫商。 “怎么样了?徵宫的医师怎么说?”宫紫商想起无锋杀手来袭时,宫流商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徵宫的医师说,宫主虽然性命保住了,但伤势过重,以后可能要常年卧榻了。”下人似乎有些害怕宫紫商的反应,汇报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先送回房休息吧!”宫紫商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但她明白,此刻的自己不能软弱, “把所有死者的尸体都好好安葬,无锋刺客的交给羽宫处理,战死之人抚恤除了宫门给的以外我商宫再补一份,受伤的也一样,稍后以商宫的名义去徵宫请大夫帮忙医治” 无论别人如何评价她,说她冷血无情也好,狼心狗肺也罢,她都要坚强地撑起商宫,不能让商宫在这动荡之际乱了分寸。 等下人离开后,宫紫商又缓缓跪在了灵堂之中。突然,她想起了萱夫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怪你爹爹,他也是爱你的。” 当时听到这话,宫紫商只觉得满心厌恶,只当是萱夫人的一厢情愿。可如今,经历了这生死一劫,她似乎对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或许,在宫流商的心中,在宫紫商还未出生之前,他是爱过这个孩子的。只是在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下,这份爱逐渐变得渺小而脆弱,被深埋在了心底。 然而,宫门对血缘关系的重视,让宫流商在潜意识里始终为宫紫商留着那么一个小小的位置。所以,在无锋杀手袭来的那一刻,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宫紫商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致命的攻击。 当然,这也许只是宫紫商的一厢情愿,或许宫流商只是觉得,宫紫商就算是个废物,那也是商宫的人,不能死在无锋的手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救了自己一命。 那个曾经魁梧骄傲、身姿挺拔如苍松的宫流商,如今却要成为一个卧病在床的废人,命运的转折竟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不管怎样,宫流商的救命之恩,宫紫商铭记在心。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会记住这份恩情。同时,无锋这两个字,她也一定会铭记在心。 宫门的夜晚格外寂静,偶尔传来的风声,仿佛是萱夫人最后的叹息,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让宫紫商的心愈发揪痛。 她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要坚持,一定要为萱夫人守好这最后一程。 在摇曳的烛光下,宫紫商的思绪又飘回到了那些被萱夫人悉心照料的日子。曾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依赖这个女人,而如今,她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宫紫商心中满是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多花些时间陪陪萱夫人。自己本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为何没能在她生前给予更多的关爱?明明曾许下诺言,要替原身好好照顾她,可如今却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香,颤抖着将其点燃,然后虔诚地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萱夫人,愿您在另一个世界能安息,不再有痛苦和烦恼。” 守灵的时光漫长而煎熬,宫紫商的双腿早已麻木,腰背也酸痛不已,但她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守在灵柩旁。她知道,这是她最后能为萱夫人做的事,无论多么辛苦,她都要坚持下去。 窗外,天色渐渐泛白,一夜的守灵让宫紫商疲惫不堪,双眼布满了血丝。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执着,一种对萱夫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当第一缕阳光温柔地洒进灵堂,宫紫商缓缓起身,她望着萱夫人的灵柩,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柔,轻声说道:“萱夫人,您安息吧,我会带着您的爱和期望,好好地生活下去。” 至于无锋的仇,宫紫商也一定要报,但这些血腥之事,就不让萱夫人知道了。她那样温柔的女子,从不喜欢打打杀杀。 宫紫商知道,这是一场孤独的告别,从今往后,她只能在回忆中追寻萱夫人的身影。但萱夫人给予她的这份情谊,将永远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生命里,成为她前行的动力和支撑。
第14章 想要权利 无锋的这次袭击,几乎杀穿了宫门。宫紫商从下人打探回来的消息中得知,除了羽宫建制还算完整,其他三宫死伤惨重。 角宫除了宫尚角之外几乎全灭,被宫紫商侥幸救下的宫朗角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因失血过多至今昏迷不醒。听说角公子已经请执刃帮忙找人救治朗公子了,所以朗公子的下落暂时无从打听。 徵宫之中大多是医师,本就不以武力见长。无锋杀来的时候,徵宫宫主带着护卫全力抵抗,最终宫主和夫人双双战死,只留下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宫远徵。 商宫的情况自是不必多说,如今宫紫商这个平日里被当作透明人的大小姐都出来主事了,便可知商宫的惨状。宫流商醒来之后,整天在商宫发脾气,随意处罚下人,闹得商宫上下人人自危。 “大小姐,宫主又在发脾气了,不肯喝药。”“知道了,我亲自去送药,你下去休息吧,记得给伤口上点药。”宫紫商看着下人额头上的伤,心中一阵无奈。 商宫如今人人自危,有些有关系的下人都想调走。千头万绪的事情都需要有人主持,本来宫流商清醒过来处理这些事务完全不成问题,可自从他知道自己成了残疾之后,就整日发疯,还说什么要去后山的月宫。 宫紫商此前从未听说过月宫,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宫门除了商、角、徵、羽四宫之外,竟还有其他宫。想来月宫里必定有医术精湛的医师,且医术比徵宫只强不弱,否则宫流商也不会觉得,只要去了月宫,自己的伤就有救了。 不过,后山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宫紫商问了许多侍卫,都没人知晓,只知道后山是禁地。想到那个不知所踪的宫朗角,说不定就是被送去了月宫,所以下人才打探不到消息。 只是宫紫商有些想不明白,宫门建立之时,四宫分工已然明确,为何还要在后山建立一个更厉害的医馆呢?难道是因为宫门毒瘴太厉害,徵宫应付不过来?想到徵宫如今只留下宫远徵一个小孩,宫紫商心中一阵酸楚。 也不知道那个心思通透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与萱夫人相处了半年,如今萱夫人离世都难过不已,更何况是那孩子,如今父母双亡,该是多么悲痛。 “父亲,我是紫商,可以进来吗?”来到宫流商的卧室,宫紫商也无暇再想其他事情了。眼下,她得先解决宫流商的问题,只有把商宫的事务理顺了,她才能腾出手来帮帮那个和自己十分投缘的孩子。 “滚!都给我滚!”室内的宫流商根本不想见宫紫商,发出如同孤狼般的怒吼,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 即便被骂,宫紫商也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地上还散落着摔碎的药碗。宫紫商只当没看见这一片狼藉,径直走到床边站定。 “谁让你这个废物进来的?怎么,觉得我残疾了,就收拾不了你了?给我滚出去!”宫流商即便残疾了,依旧看不上宫紫商。在他眼里,哪怕自己现在瘫痪在床,想要收拾宫紫商也并非难事。 “父亲何必动怒,身体是您自己的。紫商知道父亲身体不适,所以情绪不佳,但女儿确实有要事与父亲商议,还望父亲能容女儿把话说完。” 宫紫商当然清楚,即便宫流商如今这副模样,也不是她这样不会武功的人能轻易应对的。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也算是报答宫流商当初救自己的恩情。不等宫流商回应,宫紫商便接着说道: “此次无锋来袭,商宫损失惨重。女儿自作主张,给商宫此战中受伤和战死的人多发了一份补助。此外,商宫如今人心不稳,对外的武器工坊那边的管事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许多事情都需要向父亲您禀报。 宫门此战,各宫的武器暗器消耗巨大,都等着商宫的补给。否则,无锋要是再杀个回马枪,宫门恐怕毫无还手之力。紫商知道父亲现在无心管理商宫事务,不知父亲可否放权,让女儿代为行使商宫宫主的权力,与各位管事对接。 女儿虽然不曾习武,对武器工坊的运作也不太清楚,但账本还是看得明白的。女儿曾跟母亲学过管理商宫的事务,而且父亲现在身体不便,女儿身为商宫大小姐,自然应当担起这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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