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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阿莉拉松了口气，揉了揉被拍到的地方，往院子外跑，重复哈维常说的那句话。 “基础训练到位，才能发挥剑招最大的威力。” “知道就好，快点跑。” “嗨嗨！” 跑完十圈回来，哈维又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这次阿莉拉不信他睡着了，肯定和上次一样装睡，发现她走神就偷袭。 反正要被偷袭，不如她先偷袭。 捡起剑，阿莉拉使出最常用的剑招刺过去，刺空了。 哈维闭着眼躲开了。 阿莉拉再刺。 哈维躲开了。 再刺。 再躲。 不知觉间，战场变成了整个院子。 八岁的小女孩咬着牙竭尽全力使出四年所学，然而没一次砍到闭着眼左右摇摆的老者。 一个小时后，阿莉拉撑着剑气喘吁吁。 “到底是我太弱还是老师太强？这四年我真的进步了吗？” 四年前什么样，四年后还是什么样。 “哟，这就不自信了？” 哈维睁开眼，冷哼，“要放弃就早点走。” “我才没打算放弃。” 阿莉拉讨好的凑过去，“就是，老师，我是不是不适合学剑？你还会别的吗？我一起学…哎哟！” 她抱着脑袋，眼泪汪汪，“老师你不会别的也别打我啊。” 哈维气道：“贪多只会一样都不精通！” “可是多多益善啊。” 阿莉拉嘀咕：“我想学剑，也想学枪，可惜老师不会。” “你爸妈就会，跟他们学去。”哈维重重的哼了声，躺回去，拎起酒坛。 “可是爸爸妈妈只会打猎啊，不是我……” “有什么区别？” 哈维停住倒酒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学生那张稚气又天真的脸，“一样都是为了杀死猎物。” 阿莉拉：“……” “阿莉拉，我以为你拜师，在同龄人玩耍的时候刻苦练习，就是有面对这个危险世界的觉悟，杀人的觉悟。” 小女孩哆嗦了下。 “杀、杀人？” “当然，这是极端的情况。有的时候，也许只有杀人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阿莉拉，你有天分，也愿意吃苦，但是你的剑太软弱了。” 阿莉拉没听太懂。杀人和觉悟，和软弱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个世界有这么危险吗？ 看到哈维准备喝酒，她紧张的跑过去，弱弱道，“我知道有海贼，可是三指岛附近都是暗礁，又穷，海贼没法登岛。” “哼，你以为三指岛为什么这么穷？” 哈维冷笑：“苹果王国是很富有，大多人拿得出天上金，但也有许多和三指岛一样的地方，一家人竭尽全力工作，交完天上金后勉强温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有的人麻木的过下去，有的人出海当海贼，还有的人会动歪心思。你以为危险只源于外界的海贼？危险一直都在。也许是村里人自暴自弃烧杀抢掠，也许是邻国过不下去打过来。还有那些暗礁，只能拦住普通船只，换个大点的海贼团照样能过来。别说三指岛穷，就算穷也有食物和劳动力。” 阿莉拉呆住。 见状，哈维烦躁的将酒坛放下，扒拉杂乱的头发。 “我老早就不同意这几个村的做法。觉得王族贵族不注意，海贼不过来，就天真的对小孩隐瞒，直到成年才告诉世界的真相。那个时候就太晚了！来不及努力和改变，选择寥寥无几！”
第3章 这一次，阿莉拉终于从老师这儿了解了天上金背后的残酷。 那是一个巨额数字，许多加盟国的人们省吃俭用，才能勉强缴纳。陷入贫困的加盟国不得不为了资源和其他国家发生战争。而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敢轻易舍弃加盟国的身份，只因非世界政府加盟国会沦为海贼和人口贩子横行的不法地带。那儿的人们甚至会被带走为世界政府在修建桥梁。 “这也太多了。” 阿莉拉完全无法理解这个金额。 “世界政府就算需要培养海军，也不用这么多钱吧？” “哼，什么培养海军，大头都被天龙人和世界政府其他部门拿走了。” 哈维语气里没多少尊重，“村里人不肯和你们说天龙人吧？那我告诉你天龙人是什么。他们啊，是800年前组成世界政府的国王后裔，自称是造物主的后裔，天生高人一等，不事生产就可以享受所有特权，一般居住在圣地玛丽乔亚。” 顿了顿，他冷声道，“他们可以随时将普通人变成奴隶驱使。” 阿莉拉傻眼了。 她无法理解，甚至心头生起不安。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危险，原本三指岛偏僻贫穷，不惹人注意，可按照哈维老师的话，三指岛也并不安全。这意味着，她的家人会有危险。 金绿色的眼睛闪过愤怒和决意。 “这不合理！” “还有，”阿莉拉不明白，“既然能拿出那么多天上金，为什么不自己培养军队？不需要世界政府的保护，就不用供养那些吸血鬼般的天龙人了！” 哈维也不理解。 “阿莉拉，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既然有想保护的人，就不要放下手中的剑，挥剑的时候更不要迟疑，要有觉悟。” 阿莉拉闷闷的应了。 她重新拿起剑，人没什么精神，挥剑的速度并不慢。 哈维这才喝了口酒，下一秒喷出去。 “怎么是醋的味道？” 没什么精神的阿莉拉一个激灵。 她心虚的回头，看到即将喷火的哈维老师，赶紧提着剑跑。 “阿莉拉！”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上次注水的时候也这么说！” “可是老师，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你可是要长命三百岁的人！” “瞎说，我又不是巨人族，哪来那么多的寿命？” “巨人族又是什么？老师你也太厉害了，居然知道这么多事。” 哈维：“……” 追逐十几分钟后，哈维莫名其妙被哄好了。 见恢复一点精神的阿莉拉，他叹气，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 “话是这么说，但村里人说的也没错，天上金让大家喘不过气来，但至少不会有天龙人过来，大家不会成为奴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阿莉拉，你们年轻一代要是能有致富的方法就好了，要是一起变强保护三指岛就好了。” “老师，你放心，我会带领大家发家致富的！” 阿莉拉满眼决意，“我也会持之以恒的训练，成为让海贼不敢来犯的强者！” 哈维正要露出欣慰的笑容，就见眼前的小女孩凑过来，好奇道，“老师，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哈维咳了几声，不愿多说。 阿莉拉又问：“老师，你知道海贼王吗？” “知道，罗杰嘛。” 哈维乐得换个话题，“八年前他被处死的时候宣布了ONE PIECE的存在，让无数人争抢着出海，海贼变得更多了，世界也变得更乱了。” 小女孩拧着小眉头，“那他制造了混乱，不好不好。” “哈，这个嘛，不好说，罗杰也不是什么嗜杀故意制造混乱的人。” 哈维仰头看蓝蓝的天空，“ONE PIECE到底有什么呢？肯定不止财宝，财宝之外的东西，才是罗杰想让人去追寻的东西吧。” 这次没人应声，哈维微微坐起身，发现学生正狐疑的看着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老师，你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和罗杰很熟悉，你该不会也是……” “时间到了，今天可以回家了。” 哈维立马打断她的话，“既然你有觉悟，明天起咱们的训练就要加倍了，记得多吃多休息，否则身体扛不住。” 阿莉拉依旧满脸怀疑，目光不小心扫过装着醋和水的酒坛时，又变得心虚，不敢再追问，就怕老师也追问。 她披着夕阳回到白萝卜村。 残留婴儿肥的小脸蛋布满严肃。 “老师有很多秘密，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秘密，我知道得太少了，也太弱小了。” 弱小的人面对人贩子时，都需要路人的帮助才能逃脱，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尚且算是和平，那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呢？ “明天起，不，待会吃完晚饭就加训！” 白金色的短发在晚风中飞扬，发丝掠过金绿色的眼睛。 小女孩握紧拳头，满脸坚毅。 “一切从变强开始！” 下定决心的小女孩从隔壁巴特家的院子路过，不经意扫了眼，发现自己的妹妹正在和巴特·埃德蒙一起玩。这会，比她小两岁的埃德蒙正偷偷拽妹妹的麻花辫。 她顿时怒从心来。 “喂，埃德蒙，不准欺负奥丽芙！” 她捏着拳头从矮矮的篱笆墙翻进去。 不需要找大人告状，她自己就能收拾这个臭小子。 “痛痛痛，阿莉拉姐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有着火红短发的小男孩因为被捏住耳朵倒吸了一口冷气。 “耳朵要掉了！” “呵，”同样说过许多次‘下次再也不敢’的阿莉拉根本不相信，“你欺负奥莉芙一次，我就修理你一顿。” 她丝毫没有因为在巴特家的院子里就收敛。 “还有，奥丽芙，被欺负了就和姐姐说。” “好哦。” 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奥丽芙慢吞吞站起来。 “姐姐，回家吃饭了。” “行。” 阿莉拉这才松手，牵起妹妹软乎乎的小手朝外走，走到院子口时，她回头看正傻愣愣看过来的埃德蒙，威胁般挥舞起小拳头。 小男孩赶紧收回目光，等姐妹俩不见了，才抓抓头发。 “阿莉拉姐姐今天火气好大啊。” 火气很大的小女孩美滋滋的喝了两碗牛肉炖萝卜。 “咱们家自己种的萝卜就是清甜！” 奥丽芙几乎要将小脸蛋埋进大大的碗里。 她含糊不清的附和：“甜！” 三个大人笑起来，“那就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得知一部分世界真相后，阿莉拉比以前更加刻苦了。 哈维很欣慰，教导剑法之余，也会讲述一些外界的事情，特别是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乐园，偶尔也会提及后半段的新世界。 每次阿莉拉都乖巧倾听，私下里一个人时偷偷吐槽，“不讲四海，专门讲伟大航路。果然，哈维老师是那个吧。” 转眼过去一个月。 能从哈维手中过个几十招的阿莉拉兴奋得跳起来。 “我变强了！哈哈哈！” 哈维本想给她泼冷水，又想到贝琳达曾悄悄问他阿莉拉是不是习剑受挫才会接连多日做噩梦，他又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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