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笑了笑,刚想另起话题,突然,一阵咕噜声响起。 韩信尴尬地捂起了肚子。 晨练消耗过大,而他午间还未用食。 熙和唇角微勾,“我让侍从给你布膳。” — 东郡,某处偏僻的小山村中,从村民告官之后,村子里来了不少大人物。 “那棺材就是在这条河中发现的?” “是,我家小儿意外溺水才瞧见的,咱们也不敢耽搁,立即就报官了。” 官兵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除了之前上报的尸骨和佩剑,可有其它所获?” “没有。”害怕被官兵怀疑,阿树的父亲赶忙补充道,“这位大人,那时候全村人都在,我们合力将棺材搬上来的,并未藏私。” 官兵出声安抚,“只是再确认一遍,莫要慌张,等我们依律审查完此案,会给你家赏赐。” 阿树的父亲总算松了口气。 不远处,县令等候着官兵来回话。等他听完回禀后,不由得皱眉。 “此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官兵不解,“可是此地并未听过有名有姓的,家世显贵的杜家?近期也未见哪家贵人报官寻人……” 县令别有深意,“此地未有,那别地呢?” 官兵:“您是指……” “这棺材估计是在上游被冲下来的,入了我这东郡小县,在水里浸得久,木材烂了,佩剑这才掉了出来。” 县令对此人身份有几分猜测,若是属实,那便不是他能够审查的,“那位从都城来的陈典客近日来了此郡,将此事呈报于他决断吧。” 不久后,陈平收到了当地县令的修书,亲自来了一趟。 他查看了一番死者的尸骨,以及遗物佩剑,面带笑意。 “此人确实是潜逃在外的要犯,前任杜典客的长子杜危。” 他在公主府时就对此事有所关注。 杜危此人虽然不算蠢笨,但可没有张良那般手段,能逃得过始皇帝大索天下。 官兵们一路追寻,发现此人最后现身于一处黑水渡口,此后再无踪迹。 有官员猜测其可能不幸溺水,但没寻到尸骨,不敢将未证实之事禀告给陛下。 这棺材内部装满石块,身上钱财信物皆失。陈平推测杜危很有可能是乘船之时,被黑吃黑,歹人将其置于棺内沉尸,避免上浮,引人注意。 这佩剑虽是不凡,但是上刻铭文,还有杜家的印记,歹人可能担心其泄露身份,不好出手,故而一并投入棺内。 如此,歹人的身份其实很好调查,无非就是渡口附近的船家们。 得到陈平的肯定,县令同样高兴,“既是朝廷要犯的遗骨,还请典客将其送回咸阳处置。” “我会上书陛下,对你予以嘉奖。”陈平说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地实为调查项氏一族余孽,如今已收到些消息,还望借兵一用。” 县令:“既是追逃要犯,典客尽管吩咐,下官定当配合。” 得到肯定,陈平满意一笑,“那就多谢了。” 杜危这事算是意外所获,若他能将那些项氏一族的人,尤其是那位西楚霸王擒获,此等功绩,必定能让他重回咸阳这处权力中心。 还是得留在公主身边,才能更好加官进爵。
第111章 “花钱的贵客来了。” 李府今日迎来了一位贵客。 廷尉李斯亲自接待了太子熙和, “她几日前生下了孩子,身体虚弱,才恢复些力气便急着想见你。老臣这才冒昧派人去你府上送信。” 他虽然心底承认熙和,但也不是谄媚之徒, 不会这么迫切地利用女儿和刚继位的太子交好。 熙和并不知道李斯的小心思, 内心自责, “是我疏忽了。” 她早该来见阿嫂的。 此次登门, 她特意带了有利于调养的补品, 专门询问荒白要了调养身体的药方,连同一些其他的礼品一并送入李府。 李斯本不愿收。 但是熙和态度强硬, “这并非太子对廷尉的示好, 而是熙和给阿嫂的礼物。” 而且说实话, 李斯因为犯了错,被父皇削了官职,罚了俸禄。虽然他家中定还有财产,但是府内众多人员的开销绝不是笔小数目。 熙和狐疑地盯了李斯一会儿,语气委婉, “若是廷尉不方便照顾阿嫂,我可将其接入我府内休养。” 李斯是个人精,很快就读懂了熙和暗藏的含义。 “太子府内热闹得很,而您又事务繁忙, 恐怕我家小女住不习惯。而老臣的李府门庭冷清, 无旁人干扰, 正适合小女静养。” 哼,老夫就算再是落魄, 自家的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李斯将人带入女儿的院外便离开了。 等侍女代为通传,熙和方才入内。 内屋, 李娥在床榻上半坐,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逗弄。听到脚步声,她方才抬头,“太子,你来了。” 她这几日还是打听了些外面的消息。 熙和走近了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我们才分别了几月,阿嫂怎对我如此冷淡?” 不喊她以前的名字吗? 李娥笑了笑,“好,阿嫂先恭贺你成为了太子。不过以前的名字还是少用,我唤你熙和,可好?” 天幕中的乾昭大帝文治武功厉害,但她不愿熙和也经历平定天下的苦难。 熙和细细地打量她,“……阿嫂生育辛苦了。” 她的面色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身形也瘦削了。 “乐儿她很懂事,倒是没怎么折腾我这个娘亲。”李娥感慨道。 熙和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她怀中的孩子身上:“乐儿?” “与天幕中的一样,她是个女孩儿。所以我便私心给她取了个小名。”李娥说道。 她知道皇室的孩子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赐名。但是她与扶苏虽是家族联姻,但是以乐通情,她无法忘怀这段情感。 李娥情绪低迷了一会儿,“熙和,以后你就是乐儿的姑姑了,你想不想抱抱她?” 熙和自然是想的。但她并没有抱小孩的经验,所以接过来时极为郑重。 好轻,好小一只。 这便是阿嫂与兄长的孩子……生得很是可爱。 “不必这般拘谨,你可以轻轻晃动她。”李娥见她抱着娃站得板,不由得轻笑一声。 有李娥的指点,熙和稍微放松了一会儿。可是怀里的小公主似乎发现抱她的人并非自己的母亲,眨了眨小眼睛,开始哇哇大哭。 熙和吓了一跳,赶忙晃动安抚,但这对怀里的小家伙根本不起效用。 直到李娥半笑着将孩子抱了过来,才彻底将乐儿哄住。 见到乐儿在李娥怀中停止哭泣,熙和松了口气。 “阿嫂近期待得可还习惯?可曾受过他人欺负?” 李斯的长子李由早已成家立业,不知阿嫂与他们可相处得来,会不会有闲言细语? “我兄长的夫人们都明事理,我住在家里,有父兄的照应,没人敢欺负我。”李娥说道,“不过我此次想见你,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阿嫂但言无妨。” 李娥目光柔和地看向乐儿,“我的孩子没有了父亲,按照皇室的规矩,本该送入宫中,由其她夫人抚养长大。但她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我想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她珍惜这个孩子,自然也不愿错过乐儿的成长。 “阿嫂尽管放心,熙和定能为你办妥此事。”熙和说道。 李娥还未开口,熙和便道,“阿嫂,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她又与李娥聊起从前,不免有些感怀。 与熙和聊起往事,那人的身影渐渐地在自己的记忆中重新活了过来,李娥盯着熙和的面容,内心哀叹一声。 虽然大秦鼓励寡妇重组家庭,但她知道自己此生恐怕难以再嫁。 因为,她再难遇到如夫君这般好的良人。 聊到日头渐沉,李娥状态疲惫,熙和这才自觉退出。 李斯象征性地挽留她在府内用膳,熙和亦识相地拒绝了。 太子府。 “哼,那个不行的老男人又给你送东西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天幕中的他那般品行,还不死心想来招惹阿姊?” 说归说,吕媭倒是没有像初次那般气愤地将东西归回,而是全数尽收。 因为她发现不收,那个刘季隔日闹的动静更大。他人虽然不行,但是送的物件倒是格外贴合她们姊妹的心意。 谁会嫌弃白送的礼物多呢? “或许是自知再无情分可言,便想与我们结个善缘。”吕雉看得明白。 同为太子办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论天幕中有何恩怨,同僚一场,也不宜过分结仇。 “他倒是识相,不然我都得雇人防着他了。” 吕媭仗着自己在天幕内外都能夺得公主宠爱,在吕家挣得了更大的话语权。 起码她婚嫁之事,自己的父亲再也不能干预。 这一世,她就算不能嫁得贴合心意的王公显贵,也要觅得会哄她开心的人,不然这日子岂不是过得没滋没味?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办好太子近期吩咐的差事,并且与太子述职。 吕媭的事业心很强,情爱之事都得先靠边站。 沛县。 因为近期天幕的内容,刘邦的一众亲朋好友们名声大噪。 卖狗肉的樊哙受到了不少邻里的关注,案板上的狗肉清空得很快,这还不到巳时就可以收摊了。 他在清理屠刀时,突然发觉摊前站了两个人。 “肉已经卖完了。要买肉明日赶早。”樊哙头也不抬地说道。 “樊哙,你收到刘季寄来的信了吗?”曹参率先出声道。 “是你们啊。”听到熟悉的声音,樊哙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计。 “刘季那泼皮是给我寄过,不过老子又不识字,还以为是他又托人找老子借钱呢。” 樊哙没好气地说道。 刘季随萧何一起入咸阳前,曾与他们这些兄弟打过一声招呼。 萧何是个有能耐的,去了咸阳肯定大有作为。但刘季是什么德性,他们都知道,怎么可能入了贵人的眼? 可随着天幕的后续发展,这泼皮竟然成了一方诸侯,足以和身为贵族的项羽相提并论。而他们这些同乡的弟兄们竟也成为了刘季军队忠心耿耿的将军们,这可让他们震惊不已。 鸿门宴上,自己竟然还遵从张良的意思,冒险去救刘季。 这让身为刘季债主,总看这泼皮不顺眼的樊哙感觉不可思议。 天幕揭露后,并未给他们过多的机缘。大概是由于长公主在天幕发过不得迫害陈胜等人的诏令,县令只差人寻了他们问话,并未将他们逮捕入狱。 虽然他卖完了肉,但是周围人多眼杂,樊哙往衣袍上抹了抹手中的油水,说道:“等我收拾完,回我家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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