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金色的新月将指引他们的回乡之路。 她成功的成为了起始之王,她发现手中的钥匙也开始改变了形状,变得更古朴,闪烁着淡淡的光彩。 这是属于家乡的门的钥匙,卢纳将它捧在了手中。 她继续往前走着,她的足迹将是散落在各地的彼方之物的路标。 她不会止步,也没什么好踌躇的。 卢纳抬起眼睛,看向了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莫里亚蒂已经确定湮灭了。 那么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她在心中为那个灰瞳男人祈祷了一秒钟。 第70章 还乡之时已到。 这是所有属于彼方的生灵共同接到的消息,这消息他们足足等待了几千年,似乎都已不再抱着能等到的希望了。 然而它来了。 就像它必然到来那样。 到海岸去。 那个新月之夜,踏上我们的返乡之路。 整个欧洲所有的城市都沉浸在奇幻的躁动之中,而就连那神秘的,飘荡着灰烬的,无时无刻充满了争斗与残杀的里世界也安谧了下来。 因为他们将前往他们真正的故乡,不用再被日益强大的人类挤得生活在世界的夹缝之中,从此和人类分道扬镳。 传说回归传说,现实依旧现实。 卢纳站在了海岸上,传闻中的灰色海岸,开满了花的海岸,她坐了下来,等着日落,她将一朵花拿在了手中,静静地拽着花瓣。 “你在占卜吗?”莉莉丝坐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红裙,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卢纳撇了撇嘴,“没有,”她搓着手中的花,“什么占卜?” “据说拿着一朵花,一瓣一瓣地往下撕,一边说他爱我他不爱我,最后一片是什么,就是对方的心意。”莉莉丝笑着说,她的眼睛弯弯如新月,明显心情很好。 “这种东西,不是看一眼,就知道是奇数还是偶数了么?”卢纳不屑地说,将花随手塞给了莉莉丝。 她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那你没有在好奇这件事么?”莉莉丝说道。 “不过是,”少女微微地转过了头,“看看我的爱或者说慈悲能不能到达而已。” 莉莉丝看着手中的花,她思考了一会,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 “这样啊。”莉莉丝笑着说。 卢纳不希望福尔摩斯作为莫里亚蒂的陪葬品一起毁灭,这点莉莉丝早就心知肚明,那么她能做的是什么? 给夏洛克福尔摩斯种进一个性质,或者说一个念头,他想要亲眼看看她新生的光辉。 这种念头,看到她最光彩照人的一面的念头,从某种角度来说,算不算爱上她了,毕竟生命最深处的执念包括她的执念,和目睹她的荣光的执念。 如果他今夜赶到了这里,那也可以说,他爱她,人类的爱就是这样一种错综复杂的东西,莉莉丝想,也不一定,不如说很多很多时候都与结婚或者血缘无关。 所以自己推荐的占卜方法也没什么问题不是么,爱是广博的,莉莉丝托着下巴,继续撕了下去。 “卢纳,”她欢快地说,“我给你占卜了个好结果出来。” “那真是感谢你了。”少女头也不回地说,看着海的彼方。 莉莉丝的心里忽然一动,卢纳也很有可能,没法到达家乡。 她的任务是把大家带到这里,然后打开那扇门。 可是他们需要她。 “难道不是么,戈尔德?”莉莉丝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几滴眼泪抹在了金发女人的身上,戈尔德这次倒也没有如往常那样直接躲开。 “是的。”戈尔德答道,她静静地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看向了莉莉丝的无名指,他们二人的王钥均是戒指,不过她的代表权势的贪婪,莉莉丝代表的则是爱的忠贞。 “我觉得十三这个数字真的很棒。”莉莉丝絮絮叨叨地说,“十三就是最妙的,不许任何宗教造十三的谣。” 哈尔芙走了过来,“你说的对。” “但是如果你有空的话,也许可以帮弗雷搬运一下他的青铜棺椁。”哈尔芙建议道。 戈尔德没有动,“他们人类的英雄,自有人类的亡灵来抬。”她突然笑了笑,“就放在那里,我怀疑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比方说,四王抬棺之类的节目?”珍妮笑道,“我真的见到过。” “没有人质疑你啦。”哈尔芙搭着她的肩膀,“不过我们抬好像比较对味,也好像有些寓言故事的意味。” “救济王与征服王么?”珍妮笑道,“救济人类与征服远方的会被称为英雄。” “所以我们两个,”莉莉丝笑道,“我至今还是不懂我为什么不是希望王。” “因为人类还没有这么厚颜无耻。”戈尔德打了个哈欠说道,“然而强欲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就意味着人类有无穷无尽的内驱力去探索可能性,怎么就不是希望王了。” “我们等到日落的时候,”卢纳散步转了回来,她似乎还没有发现她等待的目标,所以索性走了回来,“我走在最前面,然后露西和樨那,我需要你们帮我校准方向。” 露西从领口中拿出了指南针,她打开了罗盘盖,发现在磁场的作用之下,指针已经紧紧地贴向了一个深入大海的方向,“没问题,”她说道,“我的王钥,好像已经完全感应到了故乡的召唤了。” 樨那点了点头。 “然后是弗雷与西恩,”卢纳掰着手指说道,“正好哈尔芙和珍妮护送青铜棺椁。” 弗雷正用他的金杯采着海水,以留做这段旅程的纪念。 西恩点点头,他回望了一眼人类的世界,“有一说一,人类真的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戈尔德赞同道,“然后我们两个。” “之后,”卢纳扬起了一只手,“是杜比和佩松,大公与隐蔽之王,你们尽可能地抹除人类关于我们真实存在过的痕迹,将我们不再存在于世这个理念植入人类的意识之中。” 杜比和佩松对视了一眼,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的确,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最后是我们两个了。”瑞尔笑了一声,“很好,昨日之王和来日之王,”他看向了米拉博,“好像非常符合寓言诗的结构。” 昨日如水流逝,来日如日方长。 很好。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结局。 日落了。 新月升了起来。 何其美丽的新月啊,金黄色的,清澈无尘,连同天空之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云彩。 海妖们开始唱歌,据说她们是被夺走孩子又被扔进海中的不幸女人的恶魂。 本来很多怪物就是人类造就的,所以人类转化为她们这种生物,也能走上这条桥梁当然也是有可能的,卢纳想。 她伸出了手,催动着她属于起始之王的创生能力,瞬间金色的光彩从她的手中喷射而出,在海面上编织成了一条闪烁着温柔光彩的金色道路。 就像夏日雨后,那条周围着萤火虫宛如误入仙境的幻想之路一样。 所有属于彼方的生灵,都开始陆续踏上这条道路,跟随着神祗的背后。 神祗与怪物,终于如预言之中那样,远去高天。 海面无风。 正如童话中所描述的那个归乡之夜一样,海边的巨石苏醒成了巨人,花仙子,幽灵恶犬,会悲泣的洋娃娃,小妖精,它们都走上了这道桥。 在金色的光芒之中,走向它们永恒的永无之乡。 开满鲜花的阿瓦隆。 道路的尽头,一道金色的大门赫然出现,卢纳率先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了最中间的钥匙孔。 而门上不同的孔洞分别对应着其他神祗手中的王钥。 十二位王陆续拿出了自己的王钥,分别投了进去。 卢纳转动了一下自己的钥匙。 门,打开了。 古老的预言并非作伪,理想乡的大门向它们敞开着,而卢纳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这就是她所承担最大危险的缘故,她不止负责开门中最重要的一环,她也必须等所有生灵全部进入之后,将自己的钥匙拔下来,亲手锁好这扇门。 她需要从新生瞬间再切换回终焉。 她会被扯碎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并不在意。 她的使命已经走到了最重要的一步,她唯有将这一程做好。 少女站在门边,挂着满足而喜悦的笑容,看着每一只生灵缓步进入理想乡,而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对她低头致敬,感谢她所做的一切。 队伍进入到了尾端,长夜也即将过去。 突然间,卢纳看到了什么。 最后一个上桥的人。 那个灰瞳男人。 他穿着一套灰色的猎鹿装,这绝非他前往瑞士的旅途中的行李之一,他走上了这道桥,而这道光点组成的桥托起了他的身体。 所有的生灵都顿住了,它们一齐看向了这个男人。 然后它们微微颔首。 似乎在感激,又似乎在欢迎他加入它们的行列。 欢迎你进入了传说之中,欢迎你成为了传奇故事的一部分。 现在请同我们一起,前往那永远祥和的永无之乡吧。 灰瞳男人走的很快,东方现出的天光跟在他的身后,光点在融化,神秘在节节消退,两个世界在分道扬镳。 他走到了卢纳的面前,看向了留在门上的那枚钥匙,“如果我推理的没错的话,这里是不是还需要用我一次。”他说道,伸出了手,发现自己的确能触碰到和使用这把钥匙了。 “我觉得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卢纳看向了他浅色的眼睛,他突然感觉这个少女像是长舒了一口气,像一只终于安然放下了耳朵的兔子。 “古典时期的最后一位男主角,即是hero,这个名头好像也不错吧。”她笑着说道。 灰瞳男人点了点头。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马上长夜就要结束了。 人类的梦也要醒了。 所有的生灵都走进了阿瓦隆的大门,灰瞳男人抬起了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请的姿势,少女转向了大开的门。 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了素未谋面的故乡。 诚如童话之中所说,这里是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是永远安详宁静之地,是人类铭刻在童话与传奇中,唯有静谧之夜,暖和的房间之中才会念出的歌谣。 年长者讲给年少者,然后年少者从中获得一些快乐或者裨益。 卢纳抬起了一只脚,走进了这大门,而夏洛克福尔摩斯拔下了钥匙。 灰色猎鹿装的男人消失在了门后,旋即门也消失了。 而后他的剪影浮现在了街头某本传奇故事的封面上。 读者拿起了书,翻开了纸页,真是一段有趣的冒险故事啊,他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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