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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奈皱眉沉思，她能发现的事情，小金虫不会不知道，但是小金虫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对此并不担心。 是因为结界太多，它无所谓第二结界是否崩塌。 还是在不久后，将有大批次的泳者进入第二结界。 第二结界内有相当一部分的海域……难道要依靠海洋滋生咒灵吗？可是那样虽然可以继续维持结界，但也迟早会萎靡消亡。 她还在思考着，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太残忍了……” 开口的是刚才一直沉默的来栖华。 天使少女抓着膝盖上的布料，有些不安，但还是抬头看向了五条奈：“这种方法，太残忍了。” 五条奈则是歪着脑袋打量她，然后迅速又看了看旁边的虎杖悠仁，眼神有些奇怪，虎杖悠仁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然而并没有得到五条奈的回复。 少女重新看向了来栖华，也记起了来高专路上，七海建人提及的那位天使。 看来就是她了。 “你也是受肉容器。”五条奈看着她，一针见血。 来栖华睁大眼，想要说什么，她的脸庞上忽然冒出了一张嘴：“我就说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你。” 天使……认识这个人？ 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是千年前的受肉泳者？ 五条奈挑眉，在脑海中逡巡了一圈，确定不认识这张嘴巴，不过对于这种口气，大小姐还是相当讨厌的，所以她马上就恶声恶气道：“关你什么事，连自己身体都没有了的废物！” 来栖华脸上的那张嘴巴像是被踩到了痛处：“五条家的走狗，当年要不是你，堕天早就死了！” “嗬，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本领，你们这些废物打不过人家，赖到我头上，脸都不要了，难怪现在连个身体也没有。”五条奈不知道那张嘴巴在说什么，但是她当年和禅院加茂家吵架的本领可不是吹的，见这张嘴巴如此在意身体，马上抓着不放，一顿输出。 “天天嚷嚷着杀了堕天，你怎么没把他给杀了，还不是你废物。” “要不你求求我，我心情好点，没准可以答应帮你。” “怎么不说话了，就你叫天使是吧，高天原八百神明，你排第几位？” 那张嘴巴喘着粗气，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这么粗鲁——” 五条奈：？ “你，你枉顾人命，虐杀咒术师——” 她看向来栖华，怜悯道：“你还是安抚一下这嘴巴吧，感觉要气死了呢。” 来栖华僵硬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 其他人也没插嘴，总觉得听了一大段信息量含量过大的话。 五条奈压根不认识什么天使，但是她很能抓重点，见那嘴巴终于消停了点，“哼”了一声，抱着娃娃打算出去。 然而旁边有个虎杖悠仁堵住了去路。 虎杖悠仁显然还在茫然当中，但是口袋传来的震动感让他回过神，连忙掏出了手机，看清上面的名字后瞪大眼：“是五条老师！” 一句话马上把五条奈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但是就在这时，天使又开口：“杀死堕天，明明也是你的使命——” 五条奈脸上因为听见六眼的惊喜骤然消失，眯眼看向来栖华，准确来说是盯着她脸颊上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巴。 伏黑惠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那种感觉，和当初五条奈遭遇两个出言不逊的诅咒师时候一模一样，恐怕下一秒就要大水淹了医务室。 他连忙伸手抓住了五条奈的衣服，小声道：“奈奈小姐……” 来栖华看见他的动作，脸色忽然苍白起来。 五条奈冷笑：“什么狗屁使命，是我让宿傩出现在这里的吗？是我开启了死灭洄游吗？我告诉你，你的使命就是先去把羂索杀了，然后再把宿傩给杀了，才能成全你的无上功德，知道吗？” “你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和羂索签订束缚了吧？是羂索复活了宿傩，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不去和羂索叫嚣？” 她脆生生的话音间还夹杂着天使无力的辩驳。 虎杖悠仁头都大了，抓着手机默默退到了一边，按了接通。 然后小声说道：“奈奈小姐，啊，和天使吵起来了。” “什么！” “他们在吵什么！” 老师骤然放大的声音让整个医务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虎杖悠仁抓着手机，忽然感觉如芒在背。 那边五条悟还在催促：“悠仁，怎么不说了？” “你把手机放过去，我也要听。” “……老师，我不小心点到外放了。” 一边的家入硝子扭头和伊地知说：“这个倒是制止他们的好办法。” 五条奈撇嘴，不再看脸色苍白的来栖华，刚好虎杖悠仁走到旁边，她抱着娃娃往外面走，经过虎杖悠仁时候停下来，抿嘴笑了笑：“替我向六眼大人问好哦。” 手机那头的五条悟忽然出声：“悠仁，把手机给奈奈，我有话和她说。” “啊，好的。” 虎杖悠仁忙不迭把手机递给五条奈，小声道：“你们出去说吧。” 这可是他们五条家的内部通话，当然不能让这些人听见，五条奈把抱着的娃娃塞到虎杖悠仁手上，拿着手机出去了。 现在轮到虎杖悠仁来抱着那还带着体温的娃娃。 五条奈走到外面，高兴和那边的六眼问好：“六眼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家里查了一些资料，是和血脉术式有关的。” “这个吗？这个我知道，平安京时候的先人也是血脉术式。”五条奈的声音中雀跃不减，“不过先人是先人，五条奈是五条奈哦。” 说到这个，她忽然愣住，刚才那个叫天使的家伙，所说不会就是千年前的事情吧？ 平安京时期吗？ 她皱起眉，四百年前的资料可比现代多得多，她当然看过，所以她回忆了一下，语气认真和那头的五条悟说道：“刚才我和天使吵起来了，它说杀死宿傩也是我的使命。如果是牵扯到千年前血脉术式使的事情，当时族内是有记载的。” 五条悟：“什么记载？” “当初他们集结了大批咒术师想要去围攻宿傩，但是当时也是御前比武的前后，血脉术式使当然是选择守护在六眼身边，可是在比武前夕，被人谋杀了。” “血脉术式使其实有三个，第一位是五条家的祖先，第二位是平安京时期的先人，第三位是我，六眼大人，当血脉术式完全觉醒后，可以调取所有五条族族人的记忆。” “什么——”五条悟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惊讶，那是在他所看到的资料中没有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被查到，要么是失传，要么就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虽然六眼不在眼前，但五条奈还是下意识重重一点头：“没错，我现在只能查看一部分，平安京的先人和我没有关系，但是他拒绝前往围杀宿傩的时候，当时的确有不满的声音。”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记起更多事情的。” 结束通话后，五条奈返回医务室把手机还给虎杖悠仁，刚好碰上脸色苍白要离开的来栖华，她看了一眼，发现那张嘴巴没出现，就不再理会。 她在想鹿紫云一什么时候过来。 外面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医务室内的钟表指向了下午四点钟，秋天的夜晚来的快，伊地知将医务室的灯打开。 把手机递给虎杖悠仁，她看着少年，有些不解：“你一直抱着它干嘛，你也喜欢吗？” 虎杖悠仁连忙摇头：“啊，不是——” “这么可爱你居然不喜欢！” “啊！也不是！” 五条奈把娃娃拿过来，感觉这小子比她弟弟还呆，摇了摇头，跑到家入硝子那边。 家入硝子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挑眉。 少女凑到她身边，水蓝色的眼睛亮亮的，小声道：“硝子姐姐，反转术式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然后这样，就好了。”家入硝子扯来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了几道线。 五条奈低头看着她画的线，伸手指着纸张某处：“那这里是什么部位？” “这里，大概是心脏？” “可是一般咒力流经这里不是不能逆流了吗？” 她们身后，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默默的离开了医务室。 走出去后，虎杖悠仁还有点恍惚：“反转术式是可以随随便便学会的吗？” 伏黑惠默了默：“五条老师说奈奈小姐的天赋很出色。” “你们在说什么？”背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两个人转过身，发现是乙骨忧太，虎杖悠仁很是高兴：“乙骨学长回来了！” 乙骨忧太点点头，见他们站在医务室门口，便走过去，侧头往里面一瞥，看见家入硝子抱臂说着什么，侧身对着门口的白发少女正弯着身握笔在圈圈画画。 见乙骨忧太往里面看，虎杖悠仁小声道：“她们在讨论反转术式呢。” 刚说完，他就想起了乙骨忧太也会输出形式的反转术式。 “嗯。”不过乙骨忧太只是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他们，准确是看向伏黑惠，“积分我拿到了，你们想好怎么做了吗？” 这里不是讨论的地方，几人对视一眼，就决定换个地方说话。 伏黑津美纪被带来高专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诅咒的原因，她经常处于昏睡中，眼底全是阴翳，一天之内也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我来的时候碰到伊地知，就让他去把津美纪带过来了。”走到一片空地，乙骨忧太开口说道。 这里离医务室有一段距离，他低头给伊地知发了一个信息，告知了位置。 伏黑惠则是召唤了小金虫。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让伏黑津美纪脱离死灭洄游，摆脱泳者的身份，但马上遭到了小金虫的拒绝。 日渐西斜，附近的路灯亮起。 伊地知推着一脸怏怏的伏黑津美纪出现在树荫道出口，旁边跟着天使来栖华。 伏黑津美纪抬起眼，看见站着的三个少年，恰巧走过一片阴影，她苍白脸上的阴翳被遮掩过去，只有漆黑的眼珠折射着人类特有的微光。 死去的人，眼珠子还会有光芒吗？ 她脸上漾开温和的微笑，和伏黑惠记忆中那个善良的津美纪姐姐一模一样。 连嘴角上勾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 高专外围。 鹿紫云一抬头看着长长的阶梯，一脸怀疑：“这不是我上次来的路吧？” 旁边的秤金次大咧咧道：“你懂什么，我在高专读了三年书，这条路虽然偏僻了点，但是泳者少啊，那些泳者全挤在外面马路上，你又不是没看见。” 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明显的伤势，鹿紫云一摸了摸侧脸上的血痂，轻啧一声，跟着秤金次继续往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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