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地好干净。 斯黛拉将摩托停在了拍卖会入场检查站前,前方因为墓地大厦拍卖会进行了一公里的戒严。 新的仇恨血迹未干,她暂时没有精力去面对这些旧日恩怨。 然而,命运对此自有安排。 “你想要进去吗?”穿着深蓝色西服的青年似乎比记忆中还要无害一些。 有些羞涩地打开了自己的车门,邀请明显被检查站阻拦的女孩。 “你……” 斯黛拉几乎忍不住惊呼,这也太巧了些。但仔细想想也无不合理,一个拥有顶级珠宝的富家公子,完全是拍卖会的标准参与者。 太过巧合的意外让她的大脑有些空白,只靠着本能说:“上次不告而别,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重要的事情。”“库洛洛”还是和那天一样的温柔体贴:“或许我可以载你一程,如果你愿意的话。” 斯黛拉感到了熟悉的诡异感。但她确实打算进入墓地大厦看看,“库洛洛”的邀请可以省掉从隔壁滑翔突入的夸张计划,即便被十老头发现,他们应该容忍隐退近三年又身为宾客的自己。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斯黛拉微微低头,将手搭在了对方伸出的手臂上。 第24章 “库洛洛鲁西鲁”有拍卖会的邀请函。 斯黛拉坐在副驾驶位,看着他向卡口的检查人员出示了邀请,路灯有些昏黄的光线与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斯黛拉注意到邀请函上是另一个假名。 大概是这次的假身份与“塔库埃尔多”一样天衣无缝,他通过了检查。 车辆重新开动,沿着戒严的道路继续驶向墓地大厦,库洛洛很自然地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主动开启话题,试图冲淡不知何来的紧张氛围。 “水琉璃本来是一种类似藤蔓的植物,因具有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遍布世界各处,其中有一些为了在火山地带生存,吸收了环境中特殊的的硫化物,呈现出澄澈透蓝宛如琉璃的色泽。踏入火山绝境的冒险者在这片满目熏黑赤红的区域,发现了这拥有惊人之美的顽强生命,就想要将它带到人类世界。” 斯黛拉听过这个故事,仍旧被黑发青年的讲述所惑。“库洛洛”对于珍宝的热爱让她想起了那些痴狂于美食、遗迹、宝石的猎人。 “然而一旦被带离了高温高硫化物的险恶环境,原本生存能力极强的水琉璃反而会发生复杂的还原反应,迅速变色、死去。科学家认为这恰恰是因为帮助水琉璃在火山绝境生存下来的特殊硫化物导致。” 科学家制造模仿火山生态的容器、研究改造水琉璃原种的基因……在常态环境中种植水琉璃的尝试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功,就连摄像机在超高温地热中都无法工作。 除非身临炽热地狱,便不能亲见水琉璃之美。 故为七美色之首。 斯黛拉在心中默默补上了故事的结局。而“库洛洛”似乎认为斯黛拉对水琉璃不感兴趣,便说起了友客鑫机场的新增加了前往巴托奇亚的航线 ——一切只是无心的闲谈。 对方话多一点,说着新奇或平常的见闻,斯黛拉的话少一点,也是真情实感的评价,竟然有几分投缘。 及至窗外的车流稀疏,又有人声鼎沸,友客鑫市中心的霓虹闪耀如白昼,拍卖会的参加者、保镖、十老头的下属……人们或三五成群地扎堆闲谈,或为准备即将开始的拍卖加快脚步,都沉浸在拍卖季的繁华绚烂之中。 今天是9月3日,拍卖季的第三天。 除了帮派举办的地下拍卖会之外,白天还有更多的正规拍卖会,每分钟都在交易着平日难见的价格高昂的珍奇宝物。 第二场地下拍卖所在的墓地大楼要比瑟梅塔利大厦小上许多,或许因为最重要的拍品往往集中在第一天和最后一天,中间虽保持着不小的交易规模,终究不是盛会。 但因为幻影旅团带来的的意外,这场拍卖竟汇集了第一场拍卖的全部拍品和第二场拍卖原本的拍卖品,便注定不凡。 墓地大厦的正门前,黑发青年将车钥匙递给保安,一身利落修身的西装与额上缠绕的白色纱布揉合出一种病弱贵公子的气质,他亲自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手向外伸展呈邀请状,一手挡住车门框上沿。 “请。” 斯黛拉原本打算潜入战斗的装扮与这里格格不入,灰色的运动鞋落在大块的方瓷砖上,直接闯入了奢靡的黑暗世界盛会。 地面光洁如冰面,水晶灯折射出浅黄色调的光线落在了巨型单面落地窗上,乐队以悠扬的弦乐将整个大厅的氛围烘托到了极奢华的境界。 两人最终在二楼的窗边就坐,“库洛洛”点单后将菜单递给了斯黛拉,她随着对方,也点了一杯咖啡。 “说起七美色,这一次的拍卖品名单中就有传说中的火红眼……”因他们提前到达了会场,库洛洛悠闲地继续方才的话题。 19:11 斯黛拉低头看了一眼就默默将手机熄屏,似乎只是为了看时间:“这次拍卖,库洛洛先生有中意的拍品吗?” “很多。”回答很笼统,黑发青年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让斯黛拉莫名相信这并非泛泛敷衍的回答。 是不想透露自己的竞价目标吗? 没有给斯黛拉细细分辨的机会,那种神秘的微笑出现了一瞬间,便迅速转化为了恰到好处的愧疚和忐忑。额头缠绕绷带的温文青年略微皱眉,似乎在迟疑该不该对斯黛拉坦诚真相: “莫罗小姐上次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没有直接回答。” 斯黛拉回以恰到好处的疑惑,“库洛洛”也不卖关子,似乎默默下定了决心,蹙眉说:“我确实来自于流星街。你可能也知道,很多人对流星街人带着有色眼镜,我平时也总想要遮掩这件事。但如果是面对你……斯黛拉,我不想瞒着你。” “我不会的。” 对于“库洛洛”突如其来的坦诚,斯黛拉先是有些有些尴尬的摆手,随后 正色强调:“我没有这种想法,生在流星街不是什么过错。” 似乎是等到了靴子落地,是最好的结果。黑发青年释然中延续着之前的诚恳,甚至在听到斯黛拉认真的回应后有一丝腼腆:“我在流星街没有见过你,不然,我们应该早会成为朋友。” 斯黛拉沉默不语。 嗓子里堵了一块石头,将她准备好的话全噎在了里面,又沉沉坠下,砸破了两天来做下的所有心理准备。 如果眼前的人就是库洛洛鲁西鲁,她该如何告诉他,十二年前就是这样的“朋友”将他挚友的生命引向悲惨的结局。 甚至, 如果真的是他遇见了自己。 那么就是眼前从容优雅的青年变作模糊的血肉块,永远的留在了充满垃圾的森林里。 管弦乐流畅地回转在咖啡厅角落,黑发青年摩挲着茶杯外壁,似乎以为是斯黛拉在怀疑这份冒昧的友好,再次强调: “如果遇见你这样一个朋友,应该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幸运】 斯黛拉恍惚间只能听见这一个词语,周遭的一切有些模糊,血液在心脏处的涌动被无限放大。 十二年了,她沿着坎特莫罗的线索将凶手一一审判,却从没想过回到流星街,将真相告知受害者的亲友。 她遇到库洛洛,沿着虚假身份信息、阿比斯红宝石调查他潜藏的身份。这都是合理的怀疑,斯黛拉信任自己的感觉,库洛洛身上必然有特殊的秘密。 但这些怀疑,同“库洛洛”是不是那个萨拉萨的挚友库洛洛鲁西鲁—— 有什么关系? 她几番试探这些无关于答案的细节,究竟是因为警惕,还是在拖延直面结果的那一刻到来? 她又什么资格隐瞒着一道血仇,同“库洛洛”亲切交谈? “斯黛拉?” 库洛洛有些担忧地注视着面色苍白的斯黛拉:“你还好吗?” “或许……是不幸。” 再度抬起头的斯黛拉眼眶微红,试图将嘴角勾出笑,终究无法控制肌肉的颤抖,只成了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怪样:“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在寻找一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人。” “我的名字确实是库洛洛鲁西鲁。”库洛洛沉思片刻,诚恳的回答:“但我没有见过你。” “我也不曾见过他。”斯黛拉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想要知道,我是不是你要找的库洛洛鲁西鲁。” “是。” “我该怎么证明?或者说你要找的库洛洛,是什么样?”幽深的黑色眼睛注视着她,平静如水。 而斯黛拉的声音有些艰涩,似乎在寻找词汇: “十二年前,我的父亲带我去了流星街,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抛开衣着,她和生活在流星街外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他们更加善良、坚韧。我们说笑、玩闹,邀请她到我的住处休息……”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跑了出去,一直找、一直找……” “最后我找到了她——我父亲手里的尸体。因为我的到来,她失去了生命,被人残忍地杀害。”几乎是凭借本能说出压在心底许多年的思绪,斯黛拉仿佛脱去了千吨万吨的负累,终于得以大口呼吸。 “她曾经告诉我,自己有个特别优秀的朋友,他爱看书、成熟、对工作充满了热情,还会翻译外面的录像带。” “‘库洛洛鲁西鲁’,十二年过去了,我无数次想象会遇到怎样的他,是守村人、牧师,还是学者、领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莫名其妙下定了决心——我要见到他。” “够了。”库洛洛说。 斯黛拉止住了倾吐而出的心绪,抬头。 然后看着那一滴泪水,从青年的眼角滑落。 宏大悠扬的管弦乐走到了高潮的末尾,牵动心神的琴弦与黑管似有若无的鸣声缠绵至此。 库洛洛不像是个会哭的人,斯黛拉想。 在等待这一滴泪落下的时间里,跨过了十二年的光阴与两人层层隐瞒的虚假身份,两人看到了镜子后的彼此,心里便都有了答案。 “今晚不是时候。”库洛洛说。 斯黛拉这才注意到熙攘的人群中有不少组织成员和念能力者,也有人发现了偏僻处情绪不平的他们。 “这一次拍卖会是十老头埋伏幻影旅团的行动,今晚的墓地大厦将会埋葬无数魂魄。”斯黛拉放低声音,柔声劝慰:“库洛洛,你得离开这里。” “你也是其中之一?” “不。” 斯黛拉仿佛安慰,仿佛承诺:“我是掘墓人。” 她推开身前的咖啡,拿出一支笔,将联系电话写在了空白的卡片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今晚我不会有生命危险。明天,我们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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