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如今的至冬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项前所未有的大工程,所以执行官根本没空离开至冬国。 公子没有因为神之眼的小问题而来到枫丹,而枫丹的逐影庭自然也就不会跨国地抓来一个执行官扔进梅罗比德堡里头去。 所以,鲸鱼——它的活动时间节点也发生了改变。 雷内已经通知过枫丹官方了,刺玫会当然也没有放过。 雷内的话还没有出现,南红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她坐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符文,而现在这个符文在说: “虽然之前的确决定了要让旅行者来解决问题,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计划里面有一点小小的疏漏瑕疵,我打算去把它填补一下。” 雷内的脸上一瞬间晃过了一点疑惑的神色,但是在片刻之后他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呵…… 他举起茶杯,微笑着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和雅各布一起来到了格式塔的顶端。 那里已经有一座浮空艇在等待着起飞了。 * 五百年的时间已经到了,并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大洪水会淹没上来,所以,像是莱欧斯利这样知道未雨绸缪的人当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船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也包括南氏矿行的船队——其实枫丹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矿石,旅行者在从遗珑埠来到枫丹城的路上被美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并没有能够及时地发现: 其实南氏矿行这一次出发来枫丹的船队里头的船只,比起先前她见过的每一次都要多。 所以,当这只鲸鱼出现的时候,在雷内大师给予的最新警告里头,枫丹人就应该跑到那些以及准备好了的船上去,尽量减少伤亡。 而枫丹的战斗力——主要是指那些不会被融化在原始胎海水里面的战斗力,此时此刻就要从鲸鱼创造出的裂缝里头跳下去,把这只因为喝了太多的原始胎海水而变得比原本强大了很多、而且让人在揍起来的时候投鼠忌器的鲸鱼狠狠地收拾一顿。 此时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中已经乱起来了。 诚然美露莘这些不会融化在原始胎海里头的优秀公务员正在指挥着群众快速撤离,而在其他地方,美露莘们也都在调度着那些还留在家里的居民快一些离开家里,去往各处都已经安排准备好的大串上; 诚然这些慌乱的枫丹人也在努力为了自己的生命做到乱但是有序地上船。 但是,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上头站着的那些人里头,因为距离鲸鱼冲破的那个洞口最近,所以至少那几个案犯已经全部溶解在了水中。 而芙宁娜——芙宁娜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有自己的座位,而她此时就正在那个高处,并非,非常惊慌地看着逐渐上涨的洪水。 芙宁娜是个普通人。 她扮演水神但是她的确是个普通人,而在当前这个时间节点上,她连神之眼都还尚未拥有,而她也是个枫丹人,所以不管是做一些飞檐走壁的动作,还是直接跳到下方的海水里头去,芙宁娜都不敢冒这个险。 她好像已经被人忘记了,在她慌张的时刻她忘记了要为自己喊救命,毕竟扮演水神那么多年,总是会入戏的吧?爱枫丹人就是水神的天性啊,她一直到看着那些在下方看台上的枫丹人都撤离了之后才想起自己来,但是这个时候旅行者和那维莱特居然都已经追着那只鲸鱼下到那个巨大的洞口里面去了。 此时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中已经连一只美露莘都没有了。 她好像已经被遗忘在了这里,芙宁娜眨了眨眼睛,眼泪在她的眼眶里面打转。 虽然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先顾着自己的生命是很正常也非常正确的,而且在他们看来自己好歹也是神明,是不会被这样上涨的水位影响到、更不应该害怕的,但是在被抛下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很害怕很孤独,也很委屈。 为什么扮演神明的任务要落到她身上来呢?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如果没有神明这个职务,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导演、音乐剧演员、歌唱家…… 芙宁娜深吸一口气,她有点憋不住眼泪了,那些在眼眶里面打转的东西逐渐湿湿热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做错,但是—— 为什么一定要选中我呢?我已经孤单了那么、那么久的时间了,我…… 在没有人的时候,芙宁娜可以将自己不得不藏起来的情感稍微表达出来一点。 而人类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死之前回顾自己的一生,现在芙宁娜就有点感觉自己是在临死前回顾自己的一生了。 她有些绝望地三十度角朝上抬头,泪水逐渐无法控制地越来越多,直到她感觉到有一只挺温暖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帮她擦去了逐渐变得越来越多的泪水。 “他们当然没有忘记你,至少还有知道实情的雷内大师在,不是吗?他们不会牺牲你一个人的,虽然水神孤独地在王座上哭泣也是预言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已经实现了,所以,好啦好啦,芙宁娜,不要哭泣了,最厉害的人就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呢。” 声音听起来也是挺温柔的,虽然不怎么符合芙宁娜心目当中对于“妈妈”的定义,但对于一个一直被责任压抑着内心,所以各种意义上都还可以被称为“小姑娘”的少女来说,至少也可以管这一声线的主人叫姐姐了。 她有些茫然有些懵地抬起了头,眼睛里头还含着很大颗很大颗的泪滴,然后就看到在自己的做为旁边站着一个披散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眼睛是暖朱红色的女性,正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着腰,微笑着看向她。 芙宁娜仍然有点懵懵的。 虽然她做为水神,的确拥有非常多可以调动的资源,手下也确实有一些精干的能人,可以在旅行者抵达枫丹的第一时间率领着自己的仪仗队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那些关乎提瓦特本身的辛密,她在被芙卡洛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分出来,做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而存在的时候,芙卡洛斯就已经将这些知识从她的大脑里面剥离出去了。 从神明的角度来看,知道这些对于人类来说绝非好事。 所以,她并不认识南红,看到她的出现,想到方才说话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所以,你是最厉害的人吗?比克洛琳德还要厉害、比那维莱特还要厉害?” 好问题。 南红还真的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比起还没有收回古龙大权状态之下的那维莱特应该是要强一点……不,应该强上不少,如果是收回了古龙大权的、全盛状态之下的元素龙王呢,那么她应该和那维莱特七三开。 不开玩笑。 当然她胜率更高的原因在于,她可以通过调度时间的方式,做到让自己把那些没打好的细节重新再打上一次。 如果已经把自己的发挥都做到了最好,但却还是无法打败的话,那就属于是…… 那就属于是剩下三成的可能性了。 于是南红对着芙宁娜点了点头。 概率学上给出的结论,就是她比那维莱特还要强上些。 “对哦,现在在场的话,应该可以说我是最强的那个了。” 她蹲下来,让自己处于一个比低着头的芙宁娜要矮上一点的高度,随后伸手去捧起少女柔软的、带着肉感弧度的脸颊。 “所以别担心,枫丹不会末日,你也不会有事的。” 芙宁娜异色的眼睛看着她,嘴唇微微张开,但她的确没有再继续哭了,她看起来除了懵于南红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之外,其他一切都回归正常状态了。 随着一声遥远的鲸鸣,在她们的身后,那维莱特和旅行者从鲸鱼创出来的那个洞里头钻……不,飞了出来,并且几乎是即刻地朝着谕示裁定枢机跑去。 芙宁娜是看到了的,她有点儿紧张,毕竟先前雷内来找她的时候也确实将她的命吓掉了半条。 她知道谕示裁定枢机里面有东西,其实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 南红握住了她的手。 “别害怕,想想看,这毕竟是雷内大师做了几百年的安排呀。对你来说,我的确是个不是非常值得信赖的陌生人,但是雷内大师你总归是信任的对吧?就像是枫丹人信任奇械公阿兰那样。” 芙宁娜想了想,随后小幅度但却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对南红说:“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过来陪我。” 南红的确是特地过来的。 哪怕在五百年前,看到雷内的计划草案的时候,她就觉得芙宁娜有点可怜了。 虽然水神是一定要孤独地在王座上哭泣的,所以欺负小孩的事情是一定要干的,但是除此之外的话,南红经常在被提醒到枫丹的末日的时候思考: 能不能让芙宁娜的负面情绪产生得更少一点? 她哭泣的时间可以被尽量压缩的吧?她觉得危险的时候,是不是到她哭出来了就可以有人从天而降并且告诉她没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还需要等待的最后环节就是那维莱特在哪个小手术之后变回完全之龙,然后把原本的枫丹人全都变成新枫丹人也就是普通的提瓦特人。 不再会有生育方面的问题,必须去喷泉那边拜一拜之后才能生小孩的,正常的提瓦特人。 所以,当时间来到这一刻,她就飞快地和雷内打了个招呼,然后过来做为芙宁娜身边给她提供安全感的那个人了。 别的地方也不是很需要她。 外面的船只连带着上面的枫丹人必然一切安好,毕竟除了船只本身之外,南红也确实很妥帖地给那些船只提供了一两个额外的符文,能够让那些哪怕是站在甲板上的人都不至于被溶解性的水触碰到。 虽然只是一些个防水小技巧,但在这个时候的确能帮上不小的忙。 至于说船只之外的地方,美露莘会保护好那些平常和她们关系很好的人类的。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红说。 “所以,也别对阿蕾奇诺女士的蛋糕太过警惕了,她其实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士,而且她的烘培手艺,就和她的化妆手艺、穿搭技巧一样,都是从她的外表上不那么容易看出来的优秀。” 芙宁娜呆了一小会儿,随后她用力地点头。 南红看到,她好像有点条件反射似的吞咽下了一口唾液。 诶,馋了,馋了。 * 枫丹的洪水逐渐退了下去,露出了洪水之下被冲刷得已经有些狼藉的枫丹城区。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那维莱特漂浮在半空中,身后有两条长长的飘带飘起来,发出很亮的蓝色光芒的样子。 对于联想能力稍微丰富一些的人来说,他的龙王身份就不可能瞒住,但是好在对于那维莱特来说他也并不很在意这种事情,甚至还能在公共场合说出“一条好龙”这样的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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