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划过线条完美的下颌线。 刚刚洗过澡的少年没有穿上衣,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就像被精心雕刻而成的比例最完美的雕塑模特。 现在的他只穿着黑色的家居裤,正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春烟慢慢地抬起手,去抓少年顶在头上的白色毛巾。 她动作轻柔地用纯棉的毛巾将濡湿的银发包裹住,一点一点吸干少年发丝间的水珠。 五条悟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还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沐浴后蒙上了一层清透的水光,显得整个人都秀色可餐。 但对春烟来说,这种成人化的形容词不能很准确地描绘出她眼中的五条悟。 她觉得,面前的少年更像一只血统纯正且高贵的赛级猫咪。 漂亮的白色毛发,深邃的苍蓝色眼睛,修长的四肢,优越的腰线……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最完美的小猫。 越漂亮的小猫脾气就越是高傲。 他会不由分说地叼着她柔软的脖颈,不顾她的反对,让她疼得忍不住皱眉。 “为什麽不看我?”五条悟的口吻里带了一丝惩罚性的意味,有些不爽地问她,“你到底在想什麽?” 他抱着她,皱着眉看她。 春烟捧着他的脸,纤瘦白皙的手指抚摸着少年脸颊。 她将很轻柔的吻落在少年银白色的睫毛上,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说着他最喜欢听的话:“在想你呀。” 五条悟将信将疑地盯着她。 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流露出的倦色,让她说出口的情话几乎没什麽可信度。 “我好累啊,小悟,”春烟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下次……早点来。” 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埋怨他,至于发脾气就更不可能了。 这让五条悟很难明白,他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了困扰。 对他来说,只是心血来潮来找她,之后就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所以没有安抚,没有温存,除了人类最原始的东西之外,任何附加爱与温暖的东西都没有。 春烟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空气是冰冷的。 她的心,也是冰冷的。 时光轴慢慢拉回到现在,春烟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记忆中十八岁的恋人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孔,又变回了这个俊美的青年。 他坐在床边,用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此刻,她穿着睡裙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感,头发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吹风机吹干,内心深处有一种被人珍视着、被人温柔对待过的感觉。 “要我陪你吗?”他这样问她。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暖意,让春烟觉得自己像是泡在软绵绵的云朵中那样舒服。 春烟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用那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看着他。 她就这样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然后说:“你这不长嘴的毛病,一直都没改过。” 在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的印象里,星野春烟很少主动表达自己。 无论是是作为女朋友还是作为妻子,这样的她,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温柔的、懂事的。 但作为人,真的不太正常。 就算是天生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能在一瞬间看穿敌人的术式和攻击,也没办法轻易读懂她的心。 他侧躺在她的身边,伸出胳膊将她搂进怀里。 春烟的床不算大,平时她一个人睡很宽敞,睡了两个人就显得局促。 现在,换成了比十八岁的五条悟更大只的男人,就更挤了。 他们相拥着陷进柔软的被褥中,茉莉花香的沐浴露味道在呼吸间交融着。 “那个……是帐吗?” 春烟迷迷糊糊之际,似乎看到了天花板的颜色变了。 这不是五条悟第一次在她的房间里放帐。 东京总是地震,为了人身安全,也为了压缩经济成本,平价公寓的墙板总是薄得离谱。 所以,只要是节假日或者是下班后的休息时间,春烟都会做好隔音措施。 但这一次的帐,看起来好像和平日里的颜色不太一样。 “换了个隔音效果更好的帐,”五条悟这样说着,搂着女人细腰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早点睡。” “哦……”春烟点了点头,将脸颊埋进他的怀里,然后说,“晚安。” 她困极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要养足精神,去面对源家的苛责和老师的失望。 所以,她不知道那是专门拒绝“十八岁的五条悟”进入的帐。 第二天一早,失眠一夜的少年来找星野春烟重新谈分手的问题。 他一边查找真相,一边纠结,纠结到最后还是没办法放下那层少年人特有的骄傲。 最开始,他选择打电话,但星野春烟不接。 然后他直接登门,摁了十多次门铃,都没有人理会他。 他想,只要她红着眼睛扑到他怀里道歉,再给他做一份草莓可丽饼当早餐,他就可以原谅她。 或者他想更贪心一点,早餐前附赠一个熬夜通宵之后的早安吻,他就可以原谅她。 但是,没有。 他什麽都没有。 握紧的拳头砸在隔绝声音和人像的帐上,咒力的冲击让这层帐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响。 他的女朋友,不,准确的说,是他的前女友。 此刻,那女人正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美丽的睡颜流露出的恬静和安宁,是十八岁的五条悟从未见过的。
第17章 男人修长的手指挑开女人的衣领和纽扣,柔软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十八岁的五条悟死死地盯着还在睡梦中的女人。 她身上只剩下一些很浅很淡的红痕,那是他几天前在酒店里弄上去的。 而那些肉眼难以察觉的痕迹,几乎都是昨晚新添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对她做过什麽,简直不言而喻。 二十八岁的六眼,用一种在星野春烟看来很温柔、很稳妥的方式,向十八岁的六眼隐秘而强势地挑衅着。 年轻的少年愤怒地瞪着年长的自己,但这种愤怒似乎给对方填了一把更过分的火。 男人勾起胳膊,将臂弯中的女人揽到自己唇边,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 十八岁的五条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呼吸开始变得紧促,心脏就像被一把刀锋老钝的刀子捅了进去。 那把刀慢慢地搅动着,血肉黏成一团浆糊,折磨的时间远比淩迟更久。 “嗯……” 睡梦中的女人发出了睡饱后很放松的气声,慢慢地醒过来了。 她没有睁眼,而是很自然地去摸身边男人的头发。 纤细的手指捏了捏对方银白色的发梢,这画面让十八岁的五条悟觉得诡异的熟悉。 这一切本应是属于他的。 这个人,这双手,柔软的身体,晨起的亲吻……这一切的一切,在十几个小时之前,都是属于自己的,可现在却被另一个人抢走了——甚至,就在他的眼前。 “让我再睡一会儿,悟……” 她打了个哈欠,称呼说了一半。 这让十八岁的五条悟莫名又开始期待着什麽。 他想,或许她只是…… “悟君。” 听到这个称呼,十八岁的五条悟感受到一种从脚底极速贯穿到全身的冰冷。 不是“悟ちゃん(小悟)”,而是“悟くん(悟君)”。 这说明,她在半梦半醒之际,仍然清楚地知道自己躺在哪个人的怀里。 他失眠一整夜,努力去查找真相。 但无论他怎麽查,得到的结果都和那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带来的消息一样。 星野春烟是总监会安排在他身边的女人,窗的负责人妃知礼是她的联系人。 这既定的事实,狠狠地碾压过少年的全部骄傲。 而现在,她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流露出那麽放松且惬意的表情,更让少年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比起十八岁的五条悟,她好像更喜欢二十八岁的五条悟。 她会下意识地维护他,很轻易地就接纳了他。 十八岁的五条悟和星野春烟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被允许进入她的房间,可是这个男人,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就住进了她的卧室。 嫉妒和不甘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心脏,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 五条悟自信,但并不自负。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术式的熟练度,和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他打不过他,也解不开对方设下的这个帐。 更何况,分手是他提的,星野春烟被他孤零零地扔在雨夜里。 他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没有留给她一丝一毫的希望,只是没想到回旋镖来得太快,区区十几个小时就让他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此刻,少年隐忍着、挣扎着的表情,取悦了二十八岁的男人。 他看着少年高高举起、又慢慢放下的手,看着汇聚咒力凝成的“赫”渐渐消失,看着他冰冷的眼刀子和沉浸在失落中离去的背影…… 或许,未来的错误,就在这一刻开始修正。 五条悟在二十七岁那年,发现了春烟的真实身份。 二十七岁的五条悟和十八岁的五条悟不同。 他收起了学生时代外露的锋芒,张扬的情绪变得内敛,爱人的能力与被爱的感知力也更强了。 所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些年来春烟对他的爱并不掺假; 他也能明白,那些少年人特有的骄傲,并不适用于他们的婚姻,甚至还会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春烟没有选择背叛,五条悟愿意永远把这件事当做秘密。 - “哇,居然有这麽多未接来电,”春烟坐在饭桌前,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感慨着,“逃避可耻也没用……” 来自总监会和源家的未接来电有一大堆,数不清的短信塞满她的手机。 可是,她翻遍了手机,都没有看到五条悟的任何消息。 春烟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酸酸的。 关于分手的实感,在这一刻才算真的落地。 他不爱她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她。 如果没有总监会的安排,星野春烟和五条悟的人生很难有什麽交集,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他看不见她。 “不看这些就好了。”身边突然传来了二十八的五条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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