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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维薇斯并没有机会正经地欣赏过室外的马戏团表演。 那时，维薇斯的生活被安排填得满满当当，要么奔波在去教室的路上，要么在哥哥的工作室里帮忙打扫新运来的尸体。 唯有那具刚刚出土的巴黎男尸，她未曾亲眼目睹。 埃里克登台了，维薇斯站在观众席的最边缘。 她不确定他是否注意到自己。 但她可以确信，这是她第一次观看埃里克在阳光照耀下表演。 过去半个月里，他要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只在深夜时分出现在她的窗前。 仿佛两人的关系从未被公之于众。 维薇斯曾以为埃里克不喜在日光下露面，但现在看来，这种假设似乎并不成立。 他看起来毫无不适，表现得泰然自若。 埃里克没有施展他的魔术才艺，也没有动用他在马戏团中那些吸引眼球的技巧。 他唱了一首歌。 一首情歌。 这时候的君士坦丁堡还没有真正意义的音乐创作。 大多只是单调的旋律，承载着宗教的庄严，例如赞美诗和圣咏。 而埃里克，却打破了这一传统，创作了一首饱含人类情感的歌曲。 “天呢，他唱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类型的歌曲！” “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声音居然如此动人，仿佛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画卷，我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所击倒！” “是上帝降临了吗？为什么我的眼泪无法控制？” 埃里克的旋律如同破晓的曙光，划破马戏团的穹顶，飘扬在君士坦丁堡的每一个角落。 贵族们交头接耳，急切地想知道这位神秘音乐家的身份。 埃里克的名字迅速传遍整个帝国，如同彗星般崛起，光芒四射。 切尔理彻底败北。 他从未预料到，竟有人能够释放出如此震撼灵魂的音符。 也从未想过，人类的声音居然可以这样摄人心魄。 远远超越他精心策划的魔术表演。 切尔理浑浑噩噩的走下擂台…… 埃里克被人群包围。 周围全是夸赞与羡慕。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佛这些他毫不在意。 他从容地解开领带，放下袖口。 一步不停、坚定有力地走向克丽丝。 金黄色的发在日光下闪耀，发出夺目的光。 几乎要刺瞎维薇斯的双眸。 她听见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克丽丝，你听到了吗？我对你情意的回应。”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让维薇斯内心世界久久不平。 她知道自从他加入马戏团以来，一直隐藏着真实声音。 她大约知道原因，毕竟这嗓音太过独特。 如果他曾有过不法之举，这无疑会成为追捕他的线索。 但据她所知，他的音乐才华是在巴黎才首次公开。 而现在，一切都提前了。 ****** 玩弄我？好玩吗？ 维薇斯看着埃里克满含爱意的眼睛。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攫住。 她不确定是应该为成功赢得埃里克的心而欣喜。 还是为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猜测而紧张。 不知为何，她渴望逃离。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滑落至她的指尖。 维薇斯看到埃里克弯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躯。 虔诚地对她行了一个吻手礼。 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却又带着恶魔般的味道。 “克丽丝，你不是一直期待此刻吗？” “难道，你不喜欢我为你演奏的曲子？” “怎么会？你的音乐如同天籁，简直是神赐的礼物。” 维薇斯摇头否认。 微风轻拂，不经意间掀起她的面纱，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 埃里克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的情绪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高涨。 她在说谎。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确实，他的音乐有些惊世骇俗。 克丽丝未曾听过，不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埃里克观察着她的表情，又提出另一个设想。 “那……你是不喜欢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回应你的情感？” 维薇斯再次摇头。 怎么会？ 埃里克嘴唇紧抿，继续思考。 他决心要找出克丽丝对他不满的地方。 但突然，他感到脸颊一暖，是克丽丝覆上来了。 她踮起脚尖，庄重地说：“什么都不是，埃里克。” 埃里克蹙眉，低头蹭着克丽丝蓬勃的发顶。 带着她的体温。 还有些扎人。 “是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了。” 埃里克平静下来。 他靠近她，鼻翼微动，捕捉到她今日身上散发的香气，清新而柔和。 周围人声鼎沸，无数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仿佛他们成为了世界中心。 但埃里克却有一丝不舒服。 因为切尔理那双狗眼，自从克丽丝到来后，便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杀意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他看着身前的克丽丝，突然想要将她藏起来。 藏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除了自己。 维薇斯摇摇埃里克的手，试图唤回他的注意。 “埃里克，我想你问一个问题，但只是假如。” 埃里克眨眼，示意她问。 “假如……我之前对你的接近……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是有意玩弄你……你会怎样？” 埃里克的身体僵硬起来，寒气从他身上溢出。 几乎要冻伤维薇斯。 她急忙缠上他，咬住他的脖。 “我说的是假如……” 埃里克突然抱住她，碧绿的眼眸变得深邃幽暗。 “没有假如。” 维薇斯凝视着那只白色面具，突然觉得它有了生命，流露出人的情感。 痛苦、纠结、恨意…… 但最终，这些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一句维薇斯意想不到的话。 埃里克同样咬住维薇斯细长的脖颈。 让她同自己一样痛起来。 “如果你的接近都是欺骗，那我会为你专门建造一座地下宫殿，永远地将你囚禁！” “让你再不能离开我一步！” 维薇斯一抖。 她捂住被咬痛的地方。 看着埃里克将她抱起，在众人的目光下大步迈离。
第25章 是对他的背叛 维薇斯仿佛被冬日的寒风穿透骨髓，步履蹒跚地回到庄园。 她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投入到对自己身世的调查中。 不，确切来说，是克丽丝的身世。 终于，经过三个不眠之夜后。 她等到了来自原主家乡政府的回信。 信件中，她看到了克丽丝的真实名字。 Christine Daaé。 克里斯汀·戴伊。 维薇斯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瘫倒在椅子上。 眼前不断浮现《歌剧魅影》中埃里克祈求女主角爱他的心碎模样。 维薇斯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如果与埃里克有着不解之缘的是现在的“自己”，那歌剧中出现的女主角是谁？ 难道是已经去世一个月的原主克丽丝？ 可一个连名字都写不对的文盲，怎么可能在死后突然复活，去谱写那些美妙的旋律，唱动人的歌曲？ 这不是奇迹，是恐怖片啊！ …… 抑或是自己根本没有回到现代世界，而是跟着埃里克去了巴黎？ 可惜这念头只燃烧一瞬，便立即熄灭了。 因为维薇斯五音不全，根本不会唱歌。 让她去弹琴？ 还不如让她去弹棉花来得轻松。 …… 那么，难道真的是另外一个人？ 可埃里克为什么要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第一任。 维薇斯不承认埃里克会爱上别人。 因为埃里克说过。 谁背叛，谁下地狱。 现在她还记得他说这话的样子。 他神色认真，仿佛对自己下了一个无比可怕的诅咒。 若是违背，便死无全尸。 维薇斯没有头绪。 她感到自己被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真相的边缘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 维薇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 她需要冷静地分析这一切，找出真相。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庄园外的景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草地上，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维薇斯闭上眼睛，让阳光温暖自己的脸颊。 她需要这份温暖来驱散心中的寒意。 “克里斯汀·戴伊。” 她喃喃自语，仿佛这个名字有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法摆脱。 她决定再次深入调查，这次她要更加细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维薇斯回到书桌前，开始翻阅克丽丝的遗物。 她找到了一些旧信件，封皮提到了一个名叫“安吉尔”的人。 这个名字在信件中频繁出现，似乎与克丽丝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可当她打开时，里面空无一物。 她敲敲脑袋，却想不起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阿伊谢太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的归来如同一阵不期而至的风暴。 她急促地敲响门铃，目光穿过门缝，落在正襟危坐的克丽丝身上。 她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克丽丝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维薇斯缓缓抬头，看向阿伊谢，她的眼中还带着迷茫的神色。 阿伊谢回望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 “难道您同埃里克先生分手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一丝期待。 维薇斯吸口气，站起身，将手中的信件整齐地叠好，放到抽屉里。 她的动作优雅而利索。 “没有，我同埃里克很好。”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我说过，我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阿伊谢的脸上闪过挣扎，再没有往日的歇斯底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纠结和无奈。 她带着忧虑地问道：“那安吉尔先生怎么办？” “安吉尔？” 维薇斯的目光重新落在阿伊谢的脸上，眉头微蹙。 “没错，就是那位拉斯卡利斯家的年轻公子。查克戴伊先生原本计划等他归来后亲自带您去拜访，但安吉尔先生的姐姐今日举办宴会，所以他提前来邀请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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