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她根本不识字,为了防止阿伊谢看出来并将这事捅出去,便将信匆匆扫一眼就丢到角落里去了。 维薇斯想,第二个任务来了:认字。 “哦,克丽丝小姐,容我提醒您,是时候向埃里克先生表达您的感激之情了。毕竟,他救了您的命。” 维薇斯的睫毛颤动起来,透露出一丝微妙的情绪波动。 “请放心,明日傍晚前我一定让他感受到我热烈而真挚的‘感谢’。” 一种他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方式。 维薇斯的眼睛眯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 玩弄我?好玩吗? 埃里克结束演出,带着疲惫,回到熟悉的马棚。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那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几乎无法言语。 院子里堆满了礼物。 琳琅满目,几乎占据了每一寸空间。 这些礼物各式各样,从精美的花束到精致的小盒子,从手工编织的毯子到装裱精美的画框,每一件都透露出送礼人的慷慨大方与细腻心思。 埃里克的目光在这些礼物上徘徊,最终定格在一张小巧的信封上。 封面写着克丽丝的名字。 他心中一顿。 垂眼冷笑打开。 埃里克看罢两行,沉默了。 是情书。 字写得歪歪扭扭。 像个初学者。 生硬地很。 他僵着脸硬着头皮继续向下看。 “亲爱的埃里克先生, 当您的目光落在这封信上时,我恳请您不要带着轻蔑的微笑。” 埃里克嘴角一抽。 “我承认,我的字迹并不完美,就像我对希腊字的掌握,对您爱意的表达一样,都还在探索和学习之中。 然而,我有一些小小的建议,希望您能耐心倾听。 您有点凶。 唔…虽然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性格。 但您老是锁我的脖……我担心,若这样下去,我的小心脏恐怕难以承受。 (其实:我怕我的小命交代在您的手上。) 因此,今日我送上小小的礼物,希望您看在这份心意的份上,下次相见时能对我温柔一些。 当然,如果您保持原样,我也是极爱的。 克丽丝。” 埃里克眼皮一抽,嘴唇不自觉抿起来。 他的手指重重捏着信纸边缘,眼神不断在字里行间徘徊,似乎在寻找克丽丝嘲讽他的话。 但一无所获。 除了那句。 骂他凶。 埃里克心中冷笑。 看来她还没见过真正凶狠的人长什么样。 他直起身,将信揉成团狠狠丢进垃圾桶里。 他会让她见识到的。 等着。 ****** 玩弄我?好玩吗? 维薇斯连续几天里不断地向埃里克递出她精心撰写的情书。 每一封信都承载着她满溢的热情。 尽管她从未收到任何回信,但她的心中并未因此而气馁,反而带着要攻克一道难题的兴奋感。 甚至,她决定明日一早亲自去探访埃里克,证实他是否被她“热烈似火”的爱意触动。 在她看来,哪怕只是在埃里克心中激起一丝涟漪,也是胜利。 维薇斯心中充满期待。 她希望这次见面能够带来转机,并将埃里克钉死的心防撬开一个口子。 谁料一早醒来,她便上吐下泻,随后又发起了高烧,活生生在床上当了两天尸体。 经过两天休养,维薇斯终于感到体力有所恢复。 于是,她邀请阿伊谢太太一同前往,向埃里克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她刚整理好衣装,便被屋外的一声怒吼惊动。 是经理奥莱多的声音。 奥莱多站在院落中,面带怒容,他召集了所有人,用冷峻的语气大声质问:“埃里克人呢?他死哪去了?有人知道吗?” 无人吱声。 因为正对面就是克丽丝小姐的房间。 近日来,传闻她被邪灵附体,终日将自己关在房内,连饮食都由贴身保姆阿伊谢亲自送入。 这情景实在异常,因为按照往常,她抽人的鞭声已经响起了。 尽管,那个常被鞭打的人——埃里克,不见了。 原因是他突然成为了克丽丝小姐的情人。 然而,众人一致认为这是克丽丝小姐戏弄他的手段,因为她向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不可能看上如他们这般身份低下的平民。 因此,他们依旧遵循克丽丝之前的命令,不与埃里克有任何交流,不给他提供食物和饮水,完全将他忽视,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无人应答的局面进一步激化了奥莱多的愤怒。 他本就因为满院子寻找埃里克而感到焦头烂额,现在更是发现连手下的员工都开始无视他的命令。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怒气冲冲地走下台阶,猛地揪起一个人的衣领,大声吼:“都哑巴了吗?没听见我在问你们话吗!” 被奥莱多紧紧揪住衣领的员工,内心如同哑巴吃黄连,满腹苦楚却无法言说。 他的目光不时偷偷瞥向奥莱多背后的房间,总感觉克丽丝小姐正坐在窗边,用她那锐利的目光监视着他。
第7章 将埃里克“哄”出马棚” 他深信,一旦自己吐露了真相,克丽丝小姐的报复将会如影随形,迅速而致命。 他张了几次嘴,想要说出心中的恐惧和无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奥莱多看到他那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样子,心,内心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般,愈烧愈烈。 “你到底算不算个男人?这般吞吞吐吐,比那些老太婆还要令人生厌!”他怒吼着,每个字都透露出浓浓的蔑视和焦躁。 他的话语刚一结束,便毫不留情地向那人的鼻梁挥去一记重拳,动作迅猛而准确。 “如果你不愿意开口,那就立刻给我消失!”他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命令的口吻不容任何辩驳。 员工的鼻梁立刻肿了起来,鲜血迅速覆盖了他的面容。 但他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急忙弯下腰,紧紧抓住奥莱多的衣袖,嘴唇颤抖着,不断地发出哀求。 “奥莱多经理,求您不要赶我走,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您知道的,我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从未给马戏团拖过后腿,也从未请过一天假。如果您现在辞退我,那无疑是将我推向绝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担忧。 奥莱多胡子一吹,瞪大眼睛:“那你倒是给我老实交代,埃里克究竟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员工看着奥莱多愤怒到通红的面庞,又看看他身后三米远的房间,最终心一横眼一闭,正要说话,却突然注意到克丽丝小姐的房门从内被猛地推开了。 她面色苍白,眼皮嘘嘘搭着,脖子上还缠着一根丝巾,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让她平日里的威严气势荡然无存。 奥莱多被克丽丝的突然出现惊得心跳加速,他捂住胸口,心中骂骂咧咧。 他确信自己曾将克丽丝安置在客房之中,然而此刻她怎么会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他明明只是休假了几天而已! 难道她真的如同传言中那般,傲慢至极,无视规矩? 未经主人允许便擅自闯入他人私人空间? 真是缺乏教养。 奥莱多胡子吹得冒烟,连眼睛都红起来。 “奥莱多经理,请别辞退这位员工,这全是我的过失。是我无理取闹,将埃里克赶进了马棚并导致他受伤。由于我近日生病,竟忘了将他释放出来。我将亲自上门,向他道歉,并确保他得到适当的治疗。”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她在说人话? 这是克丽丝小姐? 她竟然在为员工求情,甚至还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伤害了埃里克! 连奥莱多都愣住了。 你现在告诉他,那个擅自闯入他房间的克丽丝小姐要去向一个平民道歉,并且还要为他治疗? 这真不是邪魔上身吗? 奥莱多的思绪还处于混乱之中,未能完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维薇斯又开口了:“奥莱多先生,您的房间非常舒适,我非常感谢您的款待,这是您应得的报酬。” 话音刚落,他便目睹克丽丝轻轻挥手,从一位中年女士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皮包。 维薇斯打开皮包,从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动作迅速而果断地将它们塞进奥莱多的口袋中。 紧接着,她又拿出另一叠钞票,双手恭敬地递给那位被奥莱多击中鼻梁的员工。 “请接受我的歉意,为我先前的行为。”她语气中带着诚恳和歉疚。 奥莱多目瞪口呆。 他眼没花吧? 克丽丝小姐居然给了他一沓钱? 而且看那厚度,显然不是个小数目! 奥莱多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这笔钱比他几个月薪水的总和还要多! 天哪,克丽丝小姐哪里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小恶魔,她明明是个大善人! 他立刻收回刚才心中对克丽丝小姐的不敬之词,她哪里是缺乏教养,分明是最有教养的典范! 看看她刚才的言辞,多么的得体和礼貌! 她才十七岁!就已经如此讨人喜欢,那么等她二十岁,岂不是要被那些中年贵族妇女们挤破门槛,争相拜访? 想想自己十七岁时在做什么? 在撒尿玩泥巴呢! 相比之下,真是天壤之别。 当然,她将埃里克安置在马棚中,必定有她的理由,否则这么一位可爱的人儿怎会轻易动怒? 站在院子里的一众员工们:难道埃里克真是克丽丝小姐的情人? 毕竟,情人才会使一个女人善变。 ****** 玩弄我?好玩吗? 维薇斯让阿伊谢买了许多东西,提着上门了。 仅仅几日未踏足,马厩已被落叶覆盖,每落下一脚,便响起清脆的咯吱声。 十月的君士坦丁堡,雨水如帘,连绵不断,使得阿伊谢太太不禁发出连声的抱怨。 “克丽丝小姐,这可都是你的杰作!你不仅让埃里克先生屈居于这散发恶臭的马棚中,还让我的鞋履沾上了不洁之物。” 维薇斯心中暗忖,难怪克丽丝对这位嬷嬷毫无好感,即便是她这样好脾气的人,在这两天里也难逃被无休止的责骂。 从她食量太大、吃相不雅,到她慷慨解囊,无一不被阿伊谢太太挑剔。 看来得赶紧将埃里克“哄”出马棚了。 不然这样喋喋不休的唠叨维薇斯可禁受不住。 “那么阿伊谢太太,您在外面稍候,我自己进去。” “好的,克丽丝小姐,您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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