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说不上羡慕,但是...”他忍不住咂舌,“但是毕竟是木兔啊,怎么看都像是会和排球相伴一生吧,那种家伙!” “好过分。” “抱歉。” 毫无诚意的道完歉,黑尾铁朗又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但是,那位中岛同学自己反倒完全没有意识到啊。” 研磨点点头,但他觉得可能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临走的时候,中岛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他也不能确定困扰她的是不是那件事。 “所以木兔应该也还不知道吧。”黑尾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应该不是打算就这么告诉他吧。” 尽管这么问了,但研磨不觉得黑尾会这么做,只不过什么也不做也不是他的风格。 “这种事情还是等本人自己去发现吧。不过...”最后他笑着说—— “作为‘朋友’,也不是不能给点适当的提醒。” 研磨觉得哪里不对。 事实上,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虽然作为玩家一般不会考虑自身对攻略角色的想法,毕竟如果不感兴趣的话,就会直接改走不会触发剧情的路线了吧,或者干脆换游戏。 但现实是不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对这位中岛同学,木兔那边是什么想法啊。”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了。 虽然不知道黑尾同学跟木兔说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至少木兔本人还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让我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是天气变热了吗?还是温室效应。 我很少会怕热,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对于不论季节,都需要穿着沉闷厚重的设计夹克完成训练和比赛的射击选手来说,不怕热的确也算得上优势。 但我不认为这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事实上,这是后天形成的特性,就像鱼为了在水下呼吸长出了鳃,猿猴为了适应陆地生活学会直立行走—— 从小生活在电扇时常罢工、空调的开启更是少之又少的夏季的我,也习惯了忽视这种会造成不适的炎热体验。 所以果然很奇怪吧。 而且你也很奇怪,没错,我说的就是你,户羽同学,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现在没有在看木兔。 差点忘了,在下午的训练开始之前,还有两个误会等着我去澄清。 但我光有意愿,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到底,这种事情,本就不该由被误会的人主动提起吧。毕竟不论是户羽同学,还是铃木老师,都没有明确说过什么,当然了,如果是后者,我还是可以毫无负担地直接声明。 但是面对昨天才说上话的户羽同学,一方面我不知那个误会是否是她对我感兴趣的关键,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几乎如此默认了。毕竟我的生活和个性一样,无聊到可怕。所以除了高中生都关心的暧昧事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像户羽同学这样的人向我搭话。 另一方面,就是差点在昨晚制造出又一起失眠惨案的那个问题。 关于木兔的问题。 现在我也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黑尾的表现似曾相识,是的,就是在面前的户羽同学这里,我看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但这不能怪她。 是我自己的举动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比如昨天放学的时候,我还没有迟钝到连那种反应都可以毫无负担地忽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确说‘错’了话。 也就是黑尾同学说的,我似乎表现地对木兔过分熟悉了。即使最近和他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不应该像饲养员一样,将自己对他的观察用一种近乎日志的形式,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不,问题根本就不在我说了什么,而是我根本没有理由在他身上投放这么多的注意力—— 还是自我意识过剩? 总之,我确信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想必户羽同学也是因为我对木兔的观察过于频繁,才露出那副引人遐想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心。 在找到机会解除误会之前,至少不要让这种误解再加深了。 兜兜转转,事情还是回到原点。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一个在过去一年里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的人呢?哪怕是在这毫无交流的一年里,也是如此。 因为是第一个认识的人? 还是我的朋友太少,能关心的人本身也寥寥无几。 好吧,尽管我能关心的人不多,但等着我去担心的事情,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多到数不胜数,所以按理说我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留给旁人了才对。 果然,还是应该从最先开始的那件事说起。 促使我决定远离木兔的那件事。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那份幼稚的愤怒也早已淡化,甚至我都快记不清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明明在入学之前,不论是安部教练还是铃木老师,都给我打过预防针——新成立的射击部只有我一个人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 所以即便当时木兔谁也没说,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到底在气什么呢。 ... 啊。 难道是因为这个? 我觉得自己找到了所谓真相。 尽管我背叛了过去的自己,但至少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能说服自己,对木兔表现出异常在意的理由了。 正是因为这份无凭无据的愤怒。 当我意识到这份迁怒来得毫无道理时,我又对他产生了愧疚,所以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他表现地消极的同时,将他看作同类,忍不住用自己的方式对那个更能引发我内疚心理的‘木兔’友善一点。 原来是这样。 “中岛同学...你怎么了?” 是坐在前面的户羽同学,她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擅长沟通的她一时有些开不了口。 ... 肯定是因为我又干蠢事了。 “抱歉。”不论如何先道歉吧,“有什么事吗?” “不,不用道歉啦。我是觉得中岛你的表情有点奇怪...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嗯,应该是吧。”我点了点头,“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 “诶?!”她看上去比我本人还要高兴,“真的吗?” 然后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准确来说是声音,似乎大过了头。因为她很快就凑了过来,并压低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好吧,我光顾着自己高兴,又一次完全忽略了别人的感受,也难怪会愧疚了整整一年。 一般来说,发现自己做了对不起某人的事情,都应该道歉的吧。 虽然这对我来说不是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不仅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而且我猜即便是当时的木兔,估计也没受到多少影响...简直像是在自我感动。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欠他一个道歉。 将向户羽同学说出这件事作为宣誓,我决定不再给自己留退路: “至少,要告诉本人吧。” 她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不愧是中岛同学,真有魄力呢。” 魄力... 我吗? 原来道歉这件事的挑战性这么大吗?还是我平时的道歉太频繁,以至于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变得轻浮起来,使我忽略了道歉其实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 我果然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嗯,的确是需要谨慎考虑的事情,毕竟是——” “你们在聊什么?”木兔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户羽突然打住了话头,只留下一句“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找我”就匆匆转过了头,最后看我的眼神,莫名让我读出一丝鼓励的意味。 ... 现在吗? 的确,如果想在下午训练的时候尽可能集中注意力,排除干扰事项是有必要的。 “那个,木兔,我有话跟你说。” 我强逼自己开口。 没察觉到户羽忽然僵硬的背影。 “什么?” 第16章 关于木兔的出现“...对不起。…… “...对不起。” 说完,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尽管我知道道歉的时候最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这个简单的道理的。 “为什么中岛你要道歉啊?” 就在我犹豫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向他解释时,铃声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木兔还在看我,尽管我并没有亲眼确认这一点,但那道独属于他的视线太过明显,根本没办法和其他人混淆在一起。 “因为...” 我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或许比平时还要小,以至于我觉得木兔可能没有听见这两个字,因为下一秒就听见他说—— “虽然不知道中岛你为什么道歉,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那我接受了!你的道歉。” 等我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留给我的只有背影,和随后在位置上坐下,开始在书桌里翻找课本的身影。 意识到已经开始上课,这样太过明显的回头未免有挑衅教师的嫌疑,所以我又重新注视着前方,但我的心思早已不在黑板、老师——或者存在于这个方向的任何事物上。 是好事吧。 难以开口的事情仅仅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被轻轻放下,我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是轻松吗。 还是因为我不习惯这份轻松,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但我想这件事差不多也该到底结束了。 到了部活时间,我比平时更早赶到了训练室,铃木老师不在,大概是还在整理下午体育课用过的器材,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隔壁的二班。 所以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正在翻看些什么的安部教练,看上去很是专注。 但听到我问好,她也只是不经意地放下那份用无痕书夹整合起来的文件,将它放在一边,和往常一样简单应声。 今天的训练计划和昨天一样,不同的是昨天的那份被我擅自敲掉了,但为了保证每天高效的训练过程,安部教练没有提起补训的事情,甚至当我提起这件事时,更是直言没有这种必要。 “相比起昨天的遗憾,今天的目标才是更重要的。而且中岛,不论是时间还是强度,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比起训练,现在的你应该学会休息。” 学会休息? 这种事情是需要特别学习的吗?好吧,如果是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对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我很快又提起昨天下午的事情,顺便问起了成田先生的事情。听他的口吻,两人好像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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