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用各种或委婉或直接的方式提醒过无数次,但店长还是用周末难得休息的借口,把咖啡店的钥匙放心交给我这个未成年,自己则安心睡起了懒觉。 所以周末的早上,店里只有我一个人,等到正式营业的时间,另一位专业的咖啡师樱井小姐会按时到班,所以我还不至于太担心会有自己无法解决的情况。 但我还是太安心了。 “欢迎光临。”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 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难道是——果然是中岛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一年了。 “我在这里打工。” 然后我就拿出了专业的态度: “要喝点什么吗?现在只有手写菜单上的咖啡和点心可以马上制作,其他的要等咖啡师来了才能开始供应。” 一边说着,我一边将刚刚写好的菜单——一块黑色亚克力做成的小黑板,内容是用自带发光效果的荧光色粉笔写就的。 虽然只是打工,但这里勉强算得上是我的‘地盘’,所以就算吧台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而木兔身边还有几名同伴,我也没有轻易露怯。 “居然真的让你抢先一步了——诶?这位不是...” 认出来了就别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了。 好了。 现在我知道了。 不 论是昨天那句对着木兔说出的‘周一见’,还是在黑尾同学进门前心安理得的自我宽慰—— 我都说早了。 第17章 关于期末考试因为木兔和他的伙伴…… 因为木兔和他的伙伴们的加入,原本只有我一个人而显得有些冷清的店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就像那个同样只有一个人,却因为不远处的排球部传来的声响也显得不那么形单影只的射击部。 不论是木兔还是黑尾,又或者是和他们一起的同学,都没有喝咖啡的习惯,考虑到这个连咖啡师都没上班的时间点,他们应该也还没有用过早餐,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我手写菜单上的三明治—— “请用。” 我将用不锈钢托盘装好的三明治放到几人面前,不出我所料,木兔果然认了出来: “是中岛你上次吃的那个吗?看起来好像...” “是同一个。店长和樱井小姐不在的时候,就只有我能做的菜单可以供应。”我解释完,又想到上次那个关于‘冷掉的三明治到底好不好吃的’讨论,犹豫三秒后,为了维护咖啡店的声誉,还是补上了一句:“但是店里都是现做的,不管是吐司还是夹馅。” 隔着防止脏手的烘焙纸,木兔将那个看起来跟上次那个一模一样,但经我解释以后又变得有些不一样的三明治捏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就在旁边的人都快看不下去忍不住说点什么时,张嘴咬了下去。 ...还好店里的三明治一次供应两块。原因是同样口味的三明治如果只把其中一半给客人的话,另一半再出餐就需要额外加热了,而且偶尔也会有客人需要‘定制’不同的口味,比如更换酱料,去掉某些蔬菜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在等木兔嚼完口中的三明治,以及那个谁也没说,但似乎大家都认为他会自然发出的感慨—— “果然...跟想象的一样美味啊。” 想象?啊,难怪之前他总是盯着我桌子上的便当盒,或者还在吃的三明治看。 “不过——”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制作过程,确信和一惯的做法没什么两样。 “下次也让我试试你喜欢的做法吧,中岛。就是冷掉的那个。” 听到这句话,我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并非来自外界,难道是木兔的请求听上去太奇怪了?也是,特意要求冷掉的食物,就算是在这里工作了一年的我,也从未听过这种要求。 “冷藏过的三明治不符合店里的出餐标准...”我向他解释。 原本坐在位置上,明明没有必要却还是抬起来看向我的脑袋默默垂下。 鬼使神差地,我又补上一句—— “但是下次可以多做一个带去学校,那样就不算是店里的菜品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中岛,你真是个好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黑尾同学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相比之下更明显的,是满脸写着‘糟糕’二字的研磨同学。 这次不止是我,连木兔本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黑尾,你的反应..不,不如说从一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没有,绝对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吧”说着,他也拿起摆在面前的三明治,动作自然地咬下去。 “真的很不错啊,研磨,你也快点尝尝。” “嗯。” 看着突然开始一言不发地‘认真’品尝三明治的两人,坐在离我最近的卡座外侧的男生小声对旁边的人说: “研磨什么时候吃饭这么积极了?” 但他旁边的人明显没能领悟到话中的深意: “这不是好事吗?我也想说很久了来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见状,浅色短发的男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也加入用餐队伍中。 但我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一大早突然跑到这家没什么名气的咖啡店来,当然,我不是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只是实在难以理解眼下的状况—— “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要是不能及格就没法准时参加假期的集训,所以办了学习会。”自从进门简单打过招呼以后就很少说话的赤苇突然提到。 啊,原来是因为期末考试啊。 ... ... ... 期末考试?! “中岛,你怎么了?” 听到木兔的询问,其他人也下意识看了过来。 “没、没什么。就是也想到期末考试的事情了。” 比赛前一直忙着训练,比赛结束以后按理应该好好准备考试的,以我的水平,如果不在考前拼尽全力的话,是绝对没办法顺利过线的——并非我夸张,事实上,几乎每次考试,都会有那么一两科踩线过关。 但我言行不一的表现似乎无法说服在场这些有着正常智商的人,只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合适的说辞。 “嘛,这位中岛同学应该不需要担心考试的问题吧。” 我知道黑尾同学是想替我解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但产生这种误解的不止他一个人,所以并非黑尾同学的问题。 都怪我太不争气了。 可如果我内心足够强大,或者说能够镇定自若地认下这个与事实明显不符的形容也就算了,偏偏我是那种能力不行,心理承受能力几乎没有,脸皮偏偏还薄得一戳就破的人—— “的确...”将两个三明治解决干净的木兔沉声开口,听上去像是有理有据的说法:“如果是中岛的话,就不用担心及格的事情了。” 没搞错吧,这家伙。 “木兔,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班...” 不对,虽然我的姓氏算不上罕见,但在现在的班上的确只有我一个‘中岛’。 但我已经没有撤回的机会了,因为木兔正一脸疑惑地等着我解释,其他人也一样,只是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没办法了。 “我是说,我每次排名都在你后面呢。”为了防止气氛变得过分尴尬我又主动替他解释:“那个,木兔你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毕竟有时候我想找自己的名字都要好一会呢...” 我忍不住叹气。 好像又把气氛搞砸了,明明是氛围很好的学习会来着。 “但是之前路过补习教室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你啊...难道是我看漏了。”说着说着,木兔自己也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不是木兔同学的问题,是我太侥幸了...不管是学得多差劲的科目,最后都勉强及格了。” “那高兴一点嘛,及格不是好事吗?” “的确,能保证每次都及格也很厉害了。”就连一年级的赤苇也点头附和。 我猜他一定是‘表里如一’的那种优等生,跟我这种一戳就破的货色完全不一样。 每次都及格吗。 好像无法否认这一点。 但是... “但是下一次肯定就及不了格了。”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 一旦我发现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或者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好运,只要我为此感到高兴,这些都会被那个‘诅咒’统统收走。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期末考试大概就是我踏入补习班的地狱之门。 但是...兼职怎么办,因为平时的课程和练习,只有长假期才能经常来店里,这也是我每次期末考试都格外拼命的原因。 还有集训。而且是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听说有个免费的射击训练营找到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邀请我这种水平的人...可能是想给那些天才找点自信吧。 但不论对方出于怎样的理由,不管是通知我的安部教练,还是我本人,都异常珍惜这次的训练机会,毕竟除了大赛,很少能有跟其他选手一起练习的机会。 一方面是因为枭谷射击部是一个成立不到两年的新社团,自然也就没有关系不错的‘友校’一说。 另一方面,考虑到只有我一名成员,而由我创造的成绩也实在拿不出手,相应地,会被人当作浪费时间的选项也是在所难免。 我倒是无所谓被人瞧不起之类的。 只是连累了一直以来都以强者闻名的枭谷学园。 当然了,要是考虑到参与人数的话,即使是在东京,有射击部的学校本就不多,而练习**的选手就更少了。 是相当难得的机会呢。 结果我居然...居然要因为成绩亲手葬送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 我听到有人这么问。 已经心如死灰的我想也不想就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因为一旦有什么好事发生在我身上,只要敢有一点侥幸,最后都会被我搞砸。” “但是考试不是还没开始吗?” “啊,但是平时的话,我应该已经复习一周了,就素按做到这种程度也才能勉强及格。但是...”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似乎无法面对眼下如同噩梦的现实—— “但是这次,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期末考试这回事。” 好了,现在最开始的谎话也露馅了。 不仅要面临不及格的命运,还给人留下了撒谎成性的印象,说不定还会连累在他们看来跟我关系不错的木兔的声誉。 “那你干脆来跟我们一起学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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