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还活着啊。 由理子将身上的冬袄脱下,只露出之前离开五条悟家随意套上的衬衫,下摆上提快要露出腰的时候又顿了顿,随即还是没有绑在腰上,就直接在下摆绑了个结。 将腰侧的殷红斑点掩盖了去。 束起袖口就往阶梯山上走。 如果她没有记错,圣德公园后门就是在这个方向,出了后门她就坐车回京都高专。 石阶楼梯两侧的树绿得过了头,由理子一边走一边随时感知着附近的动静。 毕竟虽然刻意忽略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事逻辑不通,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虽然原因不重要,但是她还是得查明一下。 不过东京一定是待不得了,五条悟在的地方现在都不安全,等回了京都也暂时先不进学校,探查一下最好。 暗自想着,周围的景象却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夏天的阳光过分灿烂了些,将天幕下大地都晕染出了朦胧的金色,光点在树叶上跳跃,折射进眼眸中显得一切都恍惚了起来。 步伐逐渐缓慢,等到最后一步迈出即将停下时—— 石阶尽头,彰显了岁月痕迹掉落了木屑的大门前,一个周身雪白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微仰望天着头正在闭眼,正张脸都在阳光下沐浴,听见动静,眼睑掀开撇过头,睨视而下—— 五条悟…… 是一如既往的,他延展天空的眸子。 只一瞬的愣神,由理子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抬头扬上笑,“少——” 话音未落,一下就被迎面而来的咒术弹了出去。 呜呜呜,不是?她才醒啊。 长大后的五条悟不是人! 尽管只有一眼但是由理子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昏迷前认识的五条悟,具体说不清,或许用成熟二字贴上应该能算。 如果没记错,在少爷记忆里上一次见她还发生了些对他来说不怎么好的事…… 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塞进松散的泥土里,似乎是希望眼前的这团土把她闷死。 地面脚步声响起,男人从远处一步一步走近,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从土里拔起来,提起身,嘴唇轻启:“你,是什么玩意儿。” “……哈?” 这不是穿越时空这是穿越平行世界了??这男人不知道她? “上原由理子?” 呼,吓人一大跳,看来不是。 由理子却没着急着承认,反而矢口否认道:“不,我是上原由理子的双胞胎妹妹。” 面前男人语气里的那点轻微的犹疑反而消失了,肯定道:“上原由理子。” “……” 男人凑上前眯着眼仔细盯着她,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尴尬,一双眼睛也直鼓鼓的看着他,笑意在玫红色的瞳子里,谄媚的嬉皮笑脸的,和十年前记忆力那个女人一样。 仿佛什么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五条悟勾唇,恶趣味滋生,“想不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 “……哈?” 他这话什么意思。 五条悟:“你变成怨灵了。” “哈?” “哈——???!!!!!!!” 周围树上昏倦着的云鸟振翅着跃上天空,一只青蛙蹦跶着腿跃在两人中间,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又跳下,呱呱的叫着。
第5章 “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身子。” “今晚的任务怎么突然换人了,给个理由。” 夜谧静,电话那边,夜蛾正道声音并称不上十分严厉甚至还稍显温和,不过却越说越气了起来。 “乐岩寺打电话来说你不接他电话,我被他烦了一个小时,累了这么久休息一晚上我也支持你,但是你把乐岩寺扔在那里半小时屁都不放一个!存心故意给我找事干吧你!” 五条悟歪过头将手机挪远了些,等那边气消了才道:“我这不是事后还是给他找了人过去?” “那你那半小时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 星月辽远,站在高专教师公寓阳台上的五条悟想,只不过是今天发生的事措不及防了些,他脑子卡了个神,等回过神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起今晚这件事而已,所幸幸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他半天不回答,夜蛾正道正事说完了开始来细数其它事了,“而且不是说下午去接人?真希说在门口等你半天,连你人影也没看着,还是事后和熊猫碰着了,熊猫带她进来的。” 五条悟挑眉,“啊咧,看来问题不大,这不是接到了?” “你还是把我气死吧——!” 五条悟捂着耳朵赶忙把电话给挂了,脸上还没挂上笑呢,想起了什么一下又卸下了。 他今天下午站在高专门口确实是去接人的,只不过接到了个完全没有想过的人而已。 那个人现在还在他房里躺着。 深夜高专内的树林间窸窣着穿过动物身影,他站在楼上的阳台,夏夜晚间风也不见凉意,无意识搭在栏杆上敲打的指尖停下,转过身回屋将阳台的玻璃拉门推开。 女人小小的一只缩在被窝里,从几小时前将她带回公寓她就是这样,一进屋脱离了他的束缚后就从他扛人的肩上滑下来,像幽魂一样爬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周身。 怨气感觉都要上天了。 太措不及防了为些,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人。 确实太措不及防了些。 …… 原本今天第一眼见过之后很快就从愣怔思绪中回过神,想来由理子也早在咒术界世人眼里死了十年,面前这人也该是被附着了什么诅咒的咒灵而已。 没什么看见这张脸就狠不下心的想法,只想着快点祓除了才好,祓除的想法反而比遇见其它咒灵时更要剧烈,似乎不再将这张脸从眼前抹开一切都来不及了一样。 于是上前,却发现这人真的是那个人。 失踪了十年,突然就回来了,六眼却告诉他这人现在是咒灵。 不过想来她现在这幽怨的模样也是装的,怕是在他不在房内的时候早把这房间翻遍了。 一旁低矮案桌上放着的零食饼干也已经被开,咸味曲奇全吃了只剩下甜味的在旁边孤零零的躺着被人一眼也没有瞧上。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口味重。 失笑,他挪过凳子摆在床边坐下,翘着腿托腮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不饿?这个动作维持几小时了想吃东西吗。” “不饿,变成咒灵了我现在恨不得去死才好,什么胃口也没有,少爷,我真是太难过了,我没脸见人了。” 被蒙上了一层嗡嗡声响的声音模糊,床上的蚕虫蠕动了一下,翻过身伸出脑袋看着他,“变成了咒灵,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一下的撇了下去,“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模样没变,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上原由理子噘起嘴,微微垂着脑袋眼睛朝上瞪着他,“少爷怎么这样,你说你现在二十八岁,二十八岁的少爷已经被咒术界折磨成这副模样了吗,这可真是太令人难过了,明明我记忆里十五岁的少爷还很可爱,昨天你还偷摸着带我出去玩了,说我好看来着。” 房内一盏灯投出的光线照进由理子玫红色的眼眸中,流光一闪而过。 由理子眨着眼睛,心想千万不能让少爷知道她现在脑子是二十岁,正是强完他上床后的第二天的她呀——! 那样她一定会被少爷给弄死的!听少爷意思说现在已经是2017年十年后,如果是十八岁的少爷,或许会看在感情尚在放过她。 现在二十八岁了,咒术界或许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更别说人了,感情还在吗,之前她带给他的痛是随着时间的飞逝释然了呢,还是更恨了? 总之由理子不敢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伪装成非由理子身份已然失败,只能将自己记忆给模糊成之前了,于是之前在五条悟还没开口问她问题之前就“坦白”了自己今年正是十七岁,也不知道怎么出了趟门穿到了这里。 周围太寂静了,就连高专内林间被风吹动的树叶簌簌摩擦的声响都能听清,眼前男人清透如天空延展般的眼眸没有挪动,在由理子说完那些话后神情也不改。 五条悟单手托腮,笑了一声,“我说过你好看呀。” 被窝里的女人昂着头,“嗯哼。” “你是把我当时的话美化成什么模样了。” 年少时他和由理子背着家中族老偷摸着出去溜达的次数太多了,但是否说过好看这种话,是不可能的事。 原话记不清了,但是以他对自己十年前的了解来看,那时候他看见上原由理子就不知道怎么说话,更别提这样直白的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 想来该是更别扭的言语,却被她翻译成这样。 玩乐打趣他是上原由理子一辈子的乐事。 看他不语,女人继续试探着开口,“这里是高专?” “嗯。” “东京高专?少爷你如今二十八了,怎么还在这里。” 说到这儿五条悟挑眉,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忍不住戏谑看她反应,“学校里除了学生就是老师,你说我是什么。” “……” 由理子盘着的腿伸直跪着猛然凑上前,“你留级这么多年啊!” 他就猜到,意料之中。 五条悟表情不变,隔着被褥拍着她脑袋,“是英俊多金善良正直的老师是也。” “嗷!好痛!”其实一点力也没有,“十五岁的少爷从不这样对我。” “是哈,看你偷吃他零食只会和你互打一顿,根本不像我这样善良。”五条悟凑上前朝她脑袋弹了个脑门。 由理子嘻嘻笑了声,“所以少爷,你知道我现在怎么回事吗,怎么我就是出了趟门就跑这里来了,还变成了咒灵。” “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知道的,我实力一直都很弱的,无明到现在也使不出它该用的实力的一成。” “无明?”听她这么说五条悟都要气笑了,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提出来攥着她手腕,肌肤触碰着,咒力在脉搏里跳跃,互相感知着彼此的血液和灵魂,“你到现在也没察觉到自己体内咒力的变化吗。” 由理子愣怔了一瞬,呼吸交缠气息吐露在两人面上。 苍穹色的眸中倒影身影,茫然的神情在女人面上浮现,眸光空白,紧接着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手心里的手腕脉搏停滞片刻,女人睫羽颤动不止,掀眸—— “我,我术式变了。” “‘无明’……不见了……?” …… …… 对上原由理子来说,无明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虽然痛恨这个空有上古传闻却从来只会给她生命带来灾祸的术式,却父母亲人使命是为它,她被五条家收养是为它,就连能在五条悟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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