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铺铺在房间靠门的地方。 桥本茶和影山律分别坐在床铺两边,影山茂夫盖着被子已经沉睡了过去。他睡得并不安稳,从他紧皱的眉头和张开嘴巴艰难呼吸的模样可以看出,他很难受。 一双皙白的手从盛满冷水的盆里拧干净帕子,将其展开折叠好后放在影山茂夫的额头上。 影山律面色不善地起身。 “你做什么?”桥本茶用另一只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抬头问。 “是那群不良害尼桑成这样。”已经从桥本茶口中得知今日下午发生的事的兄控记恨上了某些罪魁祸首,一副深仇大恨要报仇的模样。 桥本茶不置可否。 鬼瓦天牙用情书骗影山茂夫从而造成他被黑醋中不良绑去一事的确太过了。至于后面发生的超能力暴走,他们也难辞其咎。 “你打算怎么做?”影山律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准备怎么对付整天打架的不良混混? 桥本茶好奇。 影山律没说话,走到门边时转头看了桥本茶一眼:“你不用管。” 说完,就冷酷地离开了,留下桥本茶和影山茂夫单独两人。 桥本茶看着被关上的大门:“……” 不管就不管吧,但把门开着如何? 无奈,桥本茶只好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后腰,走过去将门打开。可就在打开门的刹那,她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危险骇人的强大气息! 桥本茶僵硬着身体转头,只见一道恐怖的看不清面容的黑色身影立在床铺的对头,用一双散发着闪电般光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桥本茶震惊地快速看了一眼躺在床铺,僵硬地退后一步。如果床上躺着的是影山茂夫,那床尾站着的是谁! 「文字说明」给予提示。 「???」 不用说,她认得出来!这是主人公超能力暴走的形态。可是没人告诉她,形态竟是可以分离的? 桥本茶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惹怒眼前的存在。直觉告诉她,他恐怕和影山茂夫不一样。 影山茂夫虽然存在感薄弱,平时面无表情居多,但由于性格温和内敛,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无害的气质,不会让人恐惧害怕,甚至还会给人好欺负的感觉。 而眼前「文字说明」只有三个问号的黑影,外形看上去与影山茂夫差不多,可他的存在感强烈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难以忽视。 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桥本茶觉得他似乎也是面无表情。他周身围绕着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使得头发和衣摆被风吹般晃动,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遥远、冷漠、非人的异质感。 像怪物又像神明。 桥本茶看着他,强行克制自己本能的颤栗,出声打破沉默的空气:*“你是谁,想要什么。” 听到少女问自己,三问抬手缓慢指向躺在床上的影山茂夫。 桥本茶不解,但能“对话”让她欣喜许多,于是尝试解读:“你就是影山同学?” 三问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手,向桥本茶靠近一步。只是简单的一步,就让桥本茶感觉到可怖的压迫感,心悸得厉害。 她下意识退后远离了他。 也正是这一简单的动作,使三问停住了脚步。 他再次指了指影山茂夫,紧接着消失在原地,就像他突然出现那般,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桥本茶左右看了看,不知为何,她不害怕了。大概是因为对方在看到她退后后便停下的脚步。 这一次,他对她没有散发任何类似杀意的恶意,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准备伤害她了? 桥本茶想着,走上前观察正常的影山茂夫。所以对方指人两次,是为了什么。 看着脸色潮红,表情越来越难受的锅盖头少年,桥本茶意识到该换帕子了。 拿起被额头温度烧得不再冰凉的帕子,桥本茶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刚才的“影山茂夫”在回答她的问题。 她问他是谁,要做什么。 他第一次指影山茂夫,意为他是影山茂夫。 第二次指影山茂夫,意为他要做的是提醒她该换帕子了。 将浸了冷水的帕子重新拧干换上,桥本茶觉得自己想多了。第一个猜测她也许正确,但第二个应该不至于。 只有在主人公遇到特殊情况才会出现的厉害存在,怎么会为了一张帕子出现。 这实在匪夷所思,所以她绝对理解错了。 “桥本……同学。”躺在床上人儿不知何时醒来,迷糊地睁开眼睛,沙哑着嗓子喊道。 桥本茶惊讶:“你醒了,正好美纱阿姨为你煮的牛奶粥快好了,起来吃点吧。” 影山茂夫虚弱地点点头,用力想坐起来,然而却失败了。 桥本茶只好出手帮忙扶了下他的后背。 少年很瘦弱,好在他开始了锻炼。 但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肉改部的部员们,她觉得倒也没必要锻炼到那个地步。 影山茂夫一坐起来,他额头上的帕子就掉在了蓝色的被子上。 桥本茶捡起来放到盆里:“我去看粥好没好。” 影山茂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刚才还点头,现在却又摇头,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吃不下。” “必须吃点,没吃东西就吃退烧药会伤胃,会吐的。”半年前,她在没有半点喘息时间的多项兼职中累倒发烧,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学习和工作,她爬起来空腹吃了药,结果非但没能好受,还在卫生间吐了许久。 从此以后,她便记得无论如何,吃退烧药前都得吃点东西才行。 影山茂夫红着脸蛋,迷糊地看着桥本茶,听话地点头:“好吧。” “尼桑醒了?”影山律大概是听到动静,来到了门口。 桥本茶转头:“我去问阿姨粥好没,顺便倒一杯水,你看着他。” 影山律走进来,摸了摸影山茂夫的额头:“嗯好。” 两兄弟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很像,都挺听安排的。 很快,桥本茶用盘子端上来一碗粥和一杯水,以及一盒退烧药。 影山盛因为冒雨买药的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此时影山美纱正在为他处理伤口,所以照顾影山茂夫的事情算是全落在桥本茶和影山律身上了。 好在影山律兄控,像是喂粥和喂药的事情他都主动做完了。 待影山茂夫睡下,桥本茶和影山律收拾干净多余的东西也便离开了。两人下楼吃了晚饭,洗漱完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影山茂夫成功退烧,换好校服下了楼。 “能去学校吗?”影山美纱有些担忧。 “我已经好了,妈妈。”影山茂夫吃完早餐背上书包准备出发。 影山美纱确认他无碍,送他到门口:“茶茶发烧了,今天就不去学校了,老师们如果留了作业的话,你记得帮她带回来。” 正在穿鞋的影山茂夫抬头一愣:“桥本同学发烧了?” “是啊,已经吃了退烧药睡下了。”影山美纱单手捧着脸忧愁,忽然想到什么,火急火燎地脱掉围裙,“茶茶到时候醒来可能想吃点什么,我得去买点好吃的!” “妈妈,那我留下来照顾……” “想趁机逃学吗,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茶茶有我照顾呢,你就别操那心。” 影山美纱对健康的儿子没有对生病的儿子那般温柔。 影山茂夫被赶出门,担忧地回头看向桥本茶所在房间的窗户,然后在影山美纱的注视下不得不地往学校走去。 殊不知,他虽走了,但另一个“他”却在。 桥本茶房间,三问操控着超能力笨拙地悬空拧干帕子,勉强折叠好后轻轻放到熟睡少女的额头上。 他收敛了所有气息,站在角落数着秒数,待过了五分钟,又换一次帕子。 三问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是他害她发了烧。 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不像那个他。
第23章 睡梦中,桥本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床边,细致温柔地照顾着她,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依恋地喊了一声妈妈。 大概是烧糊涂或者睡迷糊了,她完全忘记了现实中,她已经没有了母亲。 听到桥本茶呓语的刹那,在角落默默数数的三问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床上的少女。 只见她小脸苍白,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贴在脖颈间,看上去十分难受。但因为误会了什么,她一直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噙着幸福的笑意侧翻了个身,由平躺变为侧卧,额头上的帕子掉到了枕头上。 三问只好用念能力将帕子移开放进水盆里。 大概是失去了额头上习惯的冰凉和重量,桥本茶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变成一副不安的模样。 三问见此,莫名地慌乱了一下,上前连忙把帕子给她重新换上,并用能力轻轻按压,保证即便侧躺帕子也不会掉。 “唔。”桥本茶在恍惚间努力睁开眼睛,想对妈妈撒娇说谢谢,却不料看到的是一道黑色身影。 大脑虽未反应过来床边人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妈妈后,一颗珍珠般大的晶莹眼泪从眼角落下,打湿了枕面。 她这无声一哭,吓到了三问,房间的能量波动瞬间紊乱了起来。 桥本茶闭着眼睛伤心,就像小孩子做了噩梦,在梦中哭泣,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好在在退烧药的副作用下,她很快又沉睡了过去。 三问眨了一下眼睛,缓缓蹲了下来,认真看了桥本茶两眼,随即伸手将桥本茶鼻梁上还未滑落的泪水擦去。 他没有实体,说是擦也不准确。应该说是用超能力将泪水裹住,取了下来。 看着手中悬浮的水珠,三问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消失在原地。 影山美纱开门,摸了摸桥本茶的额头温度,取下像是才换上的帕子,奇怪地将其放在水盆里,再掖了掖被子,然后端着水盆离开了。 她走后,三问又出现。 他学影山美纱弯腰摸了摸桥本茶的额头,可惜碰不到,但用超能力盖好被子他可以。 因为某人的尽职尽责,桥本茶梦到了自己变成被裹在饭团里的梅干,怎么都逃脱不了米饭的包围和诅咒,在越来越烫的温度下,她快被热死了。 拼尽全力,待她好不容易从奇怪的梦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被裹成了粽子。 怎么睡才会把被子裹成这样?难道她睡觉这么不安分的吗? 殊不知,这是三问见她踢了好几次被子后帮她特意“盖”的。 花费力气将自己从被子里拯救出来,桥本茶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她起床开门来到楼下,没看到影山美纱的身影,但是餐桌上留有一份食物,还有一颗退烧药。 桥本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把食物用微波炉热好慢慢吃完,再吃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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