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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停在一家老式住宅门前，门旁的门牌写着【一之濑】，神代千绪上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和服端庄淡雅的老人，年近六十的年纪没有让她的脊背向年龄妥协一点，花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 “你们是来吊唁七慧少爷的吧？”老人说着，让开门口的道路：“请进。” 神代千绪，夏油杰和五条悟走进去。 门被关上，在前面带路的老人说这几天一直有七慧少爷的同学听闻噩耗来吊唁他，虽然他已经下葬，可还是有迟一些得到消息的前来。 这位老人将神代千绪他们当成了吊唁七慧少爷的同学了。 会客厅里。 布局雅致的房间里，香炉内好闻让人产生暖意的熏香袅袅升着白。 神代千绪、五条悟、夏油杰坐在矮桌前，刚刚的老人也就是这座宅邸的管家，动作优雅的泡茶。 时间浸染出来的优雅与神韵令人惊叹于她的技法。 除他们之外，那只咒灵也坐在桌子旁，安静且沉默。 将三杯茶分别放在少年们与少女的面前，管家平静的面庞上是温和感慨：“七慧少爷有你们这些同学真好。” “七慧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神代千绪问：“他在班级里的人缘很好，但是没想到突然之间……” 看着面色真诚关心的神代千绪，夏油杰和五条悟在矮桌底下给她竖起大拇指。 “是啊，七慧少爷很温柔。”管家脸上浮现回忆的温和笑容：“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麻美小姐是七慧少爷的未婚妻，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和七慧少爷的健康阳光不一样，麻美小姐从小体弱多病，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是住在医院里的。” “七慧少爷每天都会去看她，给她带去鲜花，那是麻美小姐一天中最期待的时间，她说是七慧少爷给她带去了阳光与春天。” “麻美小姐的病很严重，活不到和七慧少爷结婚的时候，她的父母为她找了国外的知名医生进行手术，有一半的几率能够存活下来。” “麻美小姐不愿意，她不愿意离开七慧少爷，独自一人去往国外，害怕自己可能会孤独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五条悟手搭在膝盖上，语气随意的问：“不能把那个医生叫到国内进行手术吗？” 管家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我们还没有到达那种权势地位。” 神代千绪给了五条悟一拳，在后者的龇牙咧嘴下，对管家说：“不用管他这种不懂人间疾苦的超级大少爷，您请继续。” 管家：“……” 看着头上肿包的五条悟，还有解释了却让管家心塞的神代千绪，夏油杰无奈解释：“他们两个都没有那种意思，还请您不要介意。” “并没有。”管家继续说：“面对麻美小姐的选择，七慧少爷很生气，第一次朝她说了重话。” “【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七慧少爷是这样说的。” “麻美小姐去了国外，七慧少爷也跟着一起去，但是，麻美小姐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失去了呼吸，连七慧少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管家的话仿佛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在人的心头。 管家眼角泪光闪烁，她擦去眼角的泪，嗓音哽咽起来：“七慧少爷认为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强迫麻美小姐的话，麻美小姐还能活上一段时间，最终……我们从冰冷的河里打捞上了七慧少爷的尸体。” “七慧少爷去找了麻美小姐。” 离开一之濑家时，天边的晚霞要将正片天空烧起来。 跟在三人身后的咒灵一直在流眼泪。 泪珠打在地上，下起了一场沉重而湿闷的雨。 咒灵是麻美，她的记忆停留在七慧和她说的话上，他说【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现在，麻美听到了后面的事情。
第21章 非要说的话可以被称之为神 夏油杰解除了对麻美的控制。 神代千绪看着还在不停掉眼泪的麻美，问她：“七慧已经去找你了，你想要再一次与他见面，再一次说话，一起转生吗？” 漆黑不断掉着泪的人影轮廓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在满天红的映衬下，这一幕格外的有佛性。 面色柔和病弱的少女显现出身形。 她朝着神代千绪、五条悟和夏油杰深深的弯腰鞠躬表示感谢，一阵温柔的风吹过，麻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事情解决。 三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讨论着这一次的事情。 五条悟拿着一罐气泡水喝：“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狠话，会后悔的。” 神代千绪说：“也算是he了吧，如果麻美正常病死的话，七慧可能不会去陪她，只是伤感一段时间开启新的生活。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夏油杰眼睛扫过路边的绿植，眼中略过一丝无奈：“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大多数的人都很难得到幸福圆满。” “人都是有两面的。”神代千绪评价七慧，“共情能力太强，太过于悲春伤秋，善良到为别人做决定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七慧尊重麻美的决定，陪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或许麻美不会有遗憾，七慧也不会痛苦到选择死亡。 “怎么说？”五条悟歪头。 神代千绪想了想：“极致善的人的心中往往会藏着极致的偏激，只是他们自己看不见，一旦被激发出来将会是最糟糕的走向。” “跟他们相比，那些灰色的人，有善有恶的会稳定很多。” “蛮有意思的讨论，”将手上已经空掉的易拉罐精准投掷到垃圾桶里，五条悟望着天空，“那你们说，我们是善还是恶？” “是善。”夏油杰语气肯定。 “还真是喜欢当救世主啊杰。”五条悟再一次发表了跟夏油杰不一样的看法。 他觉得自己处在中立地带。 神代千绪安静的走着，不再加入讨论。 嘴炮了两句，发现神代千绪已经完全脱离了讨论的夏油杰询问她：“千绪觉得呢？” 等公交车的空隙，神代千绪淡漠的眸光扫过周围同在等车的普通人：“非要说的话，我们可以被称之为【神】。” 五条悟顿感兴趣，非常狂傲的表示：“神？我喜欢这个称呼。” 五条悟从出生时便被奉为五条家的【神子】，在他的思想中，他本来就是会成长到神那种地步的。 “我们到达不了神明的高度。”夏油杰顿觉头疼。 神代千绪却说：“神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我们也有，他们保护普通人，我们也是，除了我们会老会死之外，与神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我们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而神，是缥缈的信仰。” “要知道我们可是会成长成与其他术师呈断层式分水岭的存在。” “成为神，是必要的结局。” “很不错嘛！千绪！”五条悟热血沸腾的，觉得神代千绪简直超级酷！ 听着五条悟的话，神代千绪抬手与他击掌。 正在这时公交车来了，三人陆续上车。 坐在座位上，神代千绪望着车窗外倒退的建筑物。 坐在神代千绪后面的五条悟双手拢在脑后，望着公交车的车顶，显然还沉浸在神代千绪的那份令他兴奋的话中。 夏油杰则是略显愁绪。 两个同窗都太狂了，他承认他的内心深处也很傲，但也没有到达将自己看成是【神】的地步。 “你觉得自己不是？”神代千绪突然回头看向了夏油杰。 没料到对方的突然提问，夏油杰点了点头。 神代千绪盯着夏油杰的眼睛：“如果不是神，就会是其他人眼中的怪物，是被他们崇拜还是被惧怕，只能二选一。” 随后，她将头转回去，继续盯着窗外瞧。 夏油杰忽然露出了轻松的笑。 他说：“说的也是。” 他也是一样的狂傲。 …… 一场大雨过后的第二天阳光格外的强烈，照在人身上仿佛要把人身体内的水分全部晒干。 咒术高专内的水泥路面被晒得烫脚。 神代千绪此时正走在这条路面上，从女寝宿舍朝着校门口出发。 “千绪？去哪里？”从解剖室回来的家入硝子递给神代千绪一罐凉的气泡水。 “谢谢。”神代千绪接过，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她身上的热度。 她对家入硝子解释：“今天下午没有课，也没有任务，我要回家一趟。” 家入硝子羡慕道：“回家啊，真好。” 神代千绪说：“这一次没有准备，下一次邀请你去做客。” “好啊。”家入硝子很是开心。 路上遇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对两人的询问，神代千绪把和家入硝子说的话跟他们说了一遍。 坐上前往并盛的公交车，神代千绪拿出手机和山本武发了一条她今天回家的信息。 至于叔叔山本刚，他早就知道了。 “我回来了。”掀开竹寿司白色印着logo的帘子，神代千绪在看见从厨房出来的健壮男人时，声音微不可闻的柔和下来：“叔叔。” “小千绪回来啦。”山本刚笑的一脸开心。 “在学校怎么样？” 神代千绪回答：“很好，轻松自在，摆脱了精神病中二病的自我怀疑，还交到了三个可以交托后背的同伴。” “有时间我带他们来做客。” “那就太欢迎啦！”山本刚擦了擦刚处理完金枪鱼的手，“虽然在电话里问过小千绪在学校的生活，但还是听你当面说比较放心哈哈哈哈哈。” 神代千绪点头，放下背包，拿起围裙准备帮忙。 山本刚将围裙拿了过去，说：“上学已经够辛苦了，好不容易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阿武也马上就要放学回来了。” “那小子收到你的信息，一定会请假社团活动跑回来的。” 山本刚话音刚落，神代千绪听到了粗重的喘气声。 下一秒，山本武大力拉开障子门，喘着气的少年在见到神代千绪时，露出一个爽朗开心的笑—— “千绪姐，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阿武。” “神、神代学姐？”门外传来一道细小的惊呼声音，像小松鼠一般声线软绵绵的，“没想到神代学姐竟然是山本同学的姐姐。” 虽然对方有刻意收敛压低到声音最小，但神代千绪还是听到了。 “棒球笨蛋的姐姐？十代目竟然认识棒球笨蛋的姐姐吗？”随后又是一道压低的声音，清朗磁性的压低着。 “这么开心，阿纲，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吗？”属于婴儿的声音稚嫩却意外吐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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