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压在她身上的那种沉重的感觉不见了,但好像还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随着那沉重一同散去了。 她清了清嗓,嘴巴张开。 唱不出来。 算了。 她沉吟片刻,手臂支撑着地面蹦了起来。 站在洗浴室的全身镜前,她检查过全身上下,在背后发现了问题。 她的背上出现了一条精致的蛇的图案,模样栩栩如生,像是金子融化后在皮肤上勾勒出的画,摸上去能感觉到线条的凸起——而且和她在梦中看见的金蛇一模一样。 梦中的金蛇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骂起她来那么熟练? := 路西娅困惑地转过头,凝视着镜子里自己背后的金蛇。 没一会儿,在她的注视下,金蛇的图案变浅、变淡,最终彻底从她的皮肤表面上消失。 “……” 路西娅调整了定时短信的发送时间,正常去了学校上课。 除了“班长”依旧阴魂不散以外,一切都好。 ……没错,除了总能看见有个刷新频率直线上升的人以外,一切都还好。 课后,校内健身房。 “砰——” 拳头砸在沙袋上发出一声闷响。 路西娅的手臂绷起明显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重力滑落,打湿了衣服。 “呼……”路西娅收拳,双腿自然并拢,长长吐出一口气。 如那梦中的金蛇所说的一样,她有一段时间没人监督,懈怠了锻炼,体力好像确实有些下降了。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脖子,拧开就放在一旁地上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大口灌了下去。 脑袋还是有些晕乎。 虽然那股紧缚着她的阴寒消失了,但她的身体仍感觉有些不适,背后生寒,像是有一只浑身冒黑气的恶鬼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朝着她的耳朵拼命吹着冷气。 “我给你带了瓶饮料,要喝吗?” ……果真是“鬼”在她的身后。 路西娅被吓了一跳,手臂一紧:“抱歉,我已经喝水喝饱了,班长留着饮料自己喝就好。” 她瞥了一眼明显被开过盖的饮料。 她可不敢喝,天知道饮料里有没有可能被加了料。 “真可惜。” “班长”明显没有要喝的意思,眼神遗憾,一点儿也不可惜地将没被喝过的饮料塞进了靠墙的垃圾桶里。 借口要回家休息才好不容易在路口将人打发走,路西娅走走停停,顺路买了一袋东西,自然地走进了楼梯并按下楼层按钮。 在她进入电梯后没几分钟,有穿着便装的二人一同进入了另一部电梯,按下了同一楼层的按钮。 * 夜深人静,正是无论 干什么都极合适的时候。 路西娅将盘好的头发藏在帽子下,表面上带部手机、一把匕首便出了门,对照着手机屏幕显示的亮点方向走去。 好在亮点东绕西绕将经过的路径拧成乱糟糟的毛线团后,最后停下的位置距离并不太远。 是一栋破败的小楼。 路西娅站在楼底下向上望,槽多无口。 就,怎么说呢,为什么有些人干坏事总会喜欢窝在这种又脏又破、灰尘又多的地方?这不是一看就很容易被发现有问题吗? 耳机里传来“滋啦”的电流声:“路西娅小姐,能听见声音吗?” 路西娅手指敲了敲耳机,轻声回复:“能听见。” 耳机对面的人犹豫着劝阻,语气中似有不忿:“如果你现在不想进去了,还可以撤退。” 上面的人脑子里一天天装得都是鹅毛吧,这么危险的事情让平民上去当“诱饵”算什么事! 路西娅只是轻轻感谢了耳机对面的人的好意。 她沿着明显灰尘减少的路径一路向上,直到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瞧瞧这是谁?”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班长”的声音自路西娅的背后出现。 “班长”哀怨地叹了一声:“早知道你会自投罗网,我就不做那么多啦……” 累死了,还不知怎的一直没成功。 好不容易这两天快成功了,却又失败了一半,害她被其他人嘲笑了许久。
第21章 波澜自出现开始,存在感变得异常强烈…… 路西娅双手自然下垂贴在身体两侧,手腕上松松绑着的出门前才拆封的刀片已经随着时间染上了人体的温度,不会太过冰凉,只是需要注意下动作,以免被锋利的刀片划破皮肤。 “听起来可真可怜。”她的声线微微拉长,放柔了语调,像是真对“班长”的遭遇感同身受、并为其感到难过一般,“让班长劳累至此,倒像是我的过错了。” “班长”的唇角抖了抖,顺着路西娅的话往下说:“是啊,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好好休息呢,差点都要维持不住这具皮囊的好皮肤了。” 路西娅:“真可怜,您该不会还是无偿加班吧?” 她身后的“班长”陷入了沉默。 “小可怜。”路西娅从安静中得到了答案,噙着笑道,“要我帮您将老板解决掉吗?”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忘记是谁说的了,总之,大意就是解决掉制造麻烦的让人困扰的人,就约等于解决掉了大部分的麻烦,还能使自己的心情舒畅而不烦闷——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适用。 “这倒是不必。”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路西娅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贴上了冰凉的手指,她肩膀一紧,自然下垂的手臂下意识抬起,中间动作一顿,变为了双手抱臂的动作。 “班长”亲亲热热地抱住路西娅的右臂,一只手按上她右小臂上刀片所在的位置,并威胁性地加重力道:“你只要配合好我,让我的任务可以顺利完成就好啦——” 随着“班长”的话音落下,一个又一个烛光亮起,房间内那些微弱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明显起来。 路西娅看看几乎站满大半个房间的黑袍人,又看看他们手中的蜡烛,失语。 她差点要以为自己穿越回几百乃至几千个琥珀纪之前了,这些人搞乱七八糟的仪式的道具好古老,还诡异的眼熟。 同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一丝隐秘的遗憾之情:还以为能看见这个时代构建仪式的“高级道具”呢! 耳机中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声音,这个昏暗的房间内的隔音效果又意外地好,路西娅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外面的警察们准备情况如何,是不是该开始行动了。 “你在等外面的人?他们可没办法来救你咯。” “班长”在路西娅的耳边低语,顺手将那小巧的耳机拿下,随手往地上一丢,一脚踩住,再用力碾了几下,直到耳机彻底损坏。 她无辜道:“哎呀,糟糕,我不小心把你的耳机弄坏掉了,你不会怪我吧。” 路西娅有点反胃,但还是睁眼说瞎话:“没关系,班长不必在意,我的耳机本来就只剩一只了,这一只坏掉,正好有个让自己换新耳机的借口。” 才怪,这只才戴了一会儿就让她耳朵疼的耳机可不是她的。 虽然不是没钱,但弄坏这只耳机的可不是她,希望事后别找她要赔偿——她觉得自己更需要找让她“配合工作”的人要精神损失费。 路西娅眼神一暗。 “班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外面的人出事了? 这地方不仅昏暗、阴森森的,还散发着一股长时间没晒过太阳的寒气和潮气。 倒也适合这群虫豸。 路西娅一边跟着“班长”前进的方向走,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经过的地方的周围环境。 可惜,他们似乎是把楼层打通了,除了方向能大概辨认以外,七拐八弯的走廊装修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破。 她越走感觉越冷,周围的凉气跟长虫似的攀住她的躯干,然后拼命往她的骨头缝里钻。 在寒意的侵染下,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你们这儿的空调温度是不是调太低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了,他们这是修了个血池? “班长”阴恻恻笑了声,正想开口说话,又被路西娅的喷嚏打断。 “到了。”最前面带路的黑袍人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身后,“不用和她多话。” 路西娅瞄了眼黑袍人被烛光照到的下半张脸,目光掠过对方的下颚线。 这个人的下颚线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声音也有些耳熟。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儿见过,黑袍人又不露脸,她也没办法根据人脸来回忆。 大概只是一面之缘,所以印象不深。 她放弃了回想,脑海中似乎有谁嫌弃的“嘁”了一声。 蜡烛安静地燃烧着,烛火微微摇曳,将每一个人露出的下巴都映成了暖黄色,却在环境的影响下显得莫名的苍白诡异。 随着一个又一个黑袍人围着圈站好,又有人点亮了中央的灯——而且还是正常的符合时代的点灯——路西娅看清了被包围的空地上都摆着些什么东西。 空地上画着复杂的法阵,上面摆着酒、烟、香,还有一些一般用于祭祀的贵重器具,以及…… 活“牲”。 另一旁的血池上还飘着几片没沉下去的像是肝脏的东西,路西娅听着耳边濒死的呻吟,嗅着变得明显起来的焦糊味,拒绝去深入思考那是什么的肝脏。 空气浑浊污臭,她忍不住干呕一声,脸色难看。 她果然,不太喜欢…… “乖乖在这里站好哦。” “班长”半强硬的将路西娅推到一个位置,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话,眉眼间又不甚在意,并不担心路西娅会半途逃跑——也可能是有自信即使她逃跑,也是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再不动手,你要死了。” 前一晚才见过的金蛇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在想什么?难道这些人不入流的诅咒把你的脑子也诅咒坏了,让你连怎么使用能力都忘了?” 路西娅注意到金蛇的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的脸色不变:“我有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带上兜帽的“班长”听见路西娅的声音,“嘎嘣”一声扭过头,用面对将死之人的耐心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路西娅的声音平静:“你是谁?‘班长’去哪里了?” “哦——这个呀。”“班长”眯着眼笑,“她就在这儿啊,你没看见吗?” 路西娅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响起了“轰”的一声巨响。 这些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罪人,简直、简直有悖人伦! 她的眼睛亮起些许,随后又快速黯淡下去。 她感到愤怒,但仅仅只是愤怒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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