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貌,他还会要你吗?” 这些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唤醒所有深埋的不安。她想起厄洛斯曾问她“你爱我吗”时的眼神,想起他折断金箭时说的“我宁愿你恨真实的我”,想起他放任她离开时的背影…… 在跨过最后一道冥河时,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掀开了匣盖—— 没有美貌,只有一缕缕黑雾喷涌而出,缠绕着她的手腕、脖颈、心脏。那是所有关于爱的怀疑与恐惧,是维纳斯精心准备的终极武器。 “现在你明白了?”美神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爱情不过是一场幻觉。” 普绪克跪倒在地,黑雾侵蚀着她的神智。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她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普绪克!” 她抬头,看见漆黑的羽翼撕裂天际,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厄洛斯的金眸在混沌中熠熠生辉,仿佛永不熄灭的星辰。 他向她伸出手,指尖闪耀着纯净的金光。 “抓住我!” 普绪克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臂。在相触的瞬间,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潮水般退去。 维纳斯的幻象在远处扭曲、破碎,她美丽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你竟敢——” “够了,母亲。”厄洛斯将普绪克紧紧搂在怀中,黑翼完全展开,形成一道屏障,“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第29章 chapter 29【结局】 厄洛斯跪在普绪克身边,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她苍白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冥界的寒气,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维纳斯的盒子滚落在一旁,盖子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醒醒……”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金眸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恐惧,“求你……” 但普绪克没有回应。她的胸口不再起伏,手腕上的神格印记逐渐黯淡,就像一盏即将熄灭的灯。 厄洛斯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的话:“爱情是最脆弱的蝴蝶,轻轻一捏就会粉碎。” 他猛地攥紧拳头,黑翼上的羽毛根根竖起。 “不。”他低吼,“我不接受!” 奥林匹斯山从未如此安静过。 宙斯端坐在雷霆王座上,眉头紧锁;赫拉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连德墨忒尔都放下了麦穗权杖。众神沉默地看着厄洛斯抱着普绪克走入神殿,黑翼拖在身后,像一道流血的伤口。 “她通过了所有考验。”厄洛斯的声音沙哑,“按照约定,该给她应得的。” 维纳斯从玫瑰宝座上站起,长裙曳地。她缓步走到儿子面前,指尖轻触普绪克冰冷的脸颊。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美神叹息,“明明打开盒子就会死,却还是为了你冒险去冥界……” 一滴晶莹的泪珠突然从维纳斯眼中滑落,掉在普绪克唇上,那是美神的眼泪,比任何仙酿都珍贵。 “我原谅她了。” 神光从天而降,笼罩着普绪克的身体。她的皮肤渐渐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长发化作流淌的星光,背后缓缓展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薄如蝉翼,却比彩虹更绚丽。 “以众神之名。”宙斯庄严宣告,“赐予普绪克永生,封为灵魂之蝶,引领凡人魂魄归于星辰。” 厄洛斯看着怀中渐渐苏醒的爱人,第一次在众神面前落泪。他的黑翼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金色羽翼,像是破茧重生的蝶。 “欢迎回来。”他轻声说,指尖轻触她颤动的睫毛,“我的普绪克。” 他们的婚礼在星空下举行。 赫尔墨斯奏响七弦琴,宁芙们跳起环舞,连哈迪斯都暂时离开冥界前来观礼。珀耳塞福涅趁机塞给赫尔墨斯一支石榴花,花蕊里藏着她的泪珠。 当厄洛斯为普绪克戴上星辰编织的头冠时,整个奥林匹斯下起了蝴蝶雨。千万只彩翼飞过云海,每一只都承载着一个关于爱的记忆。 “现在你永远逃不掉了。”厄洛斯笑着吻她指尖,“灵魂仙子可是很忙的。” 普绪克展开晶莹的翅膀,轻轻环抱住他:“谁说我要逃?” 她的羽翼与他的金翼交叠,在月光下投下缠绵的影子。从那天起,人类在夜晚仰望星空时,总会看到两颗依偎的星辰—— 一颗是带着弓箭的爱神星。 一颗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星。 而每当有灵魂离开躯体,人们就会说:“看,普绪克又来引路了。”蝴蝶停在谁的窗前,谁就能在梦中遇见最思念的人。
第30章 chapter 30【番外】 【番外一:婚后热恋】 清晨的云堡总是被薄雾笼罩,露珠挂在玫瑰花瓣上,像一串串水晶项链。 普绪克蜷缩在羽毛被里,蝶翼懒洋洋地耷拉着,不肯起床。厄洛斯已经穿戴整齐,金翼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正俯身轻咬她的耳垂。 “醒醒,灵魂引渡使。”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有颗星星陨落了,需要你去接引。” “再睡五分钟……”普绪克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昨晚是谁非要在星云上试验新姿势的?” 厄洛斯低笑,指尖滑过她光裸的脊背:“那今晚试试在月亮上?” 普绪克抓起羽毛枕砸向他的脸。 厄洛斯的箭囊最近总丢东西。 “看见我的金箭了吗?”他翻遍云堡每个角落,“明明昨晚还放在——” 话音未落,一只闪着金光的蝴蝶叼着箭杆飞过,箭头上还系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普绪克!”厄洛斯扶额,“那是要射给特洛伊王子的!” 蝴蝶落在他鼻尖上,翅膀得意地扇动。厄洛斯突然眯起眼,一把将小东西拢在手心:“抓到你了,调皮鬼。” 金光闪过,蝴蝶变回衣衫不整的普绪克,被他牢牢箍在怀里。 “王子会自己坠入爱河的。”她笑嘻嘻地咬他喉结,“你的箭今天归我。” 奥林匹斯的下午茶时间。 赫尔墨斯偷吃阿波罗的蜂蜜蛋糕,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为“狩猎与智慧哪个更重要”吵得不可开交。珀耳塞福涅趁哈迪斯打瞌睡,偷偷把脚搭在赫尔墨斯膝盖上,简直不要太明目张胆。 “你们能不能收敛点?”阿波罗翻着白眼,“我金箭后遗症还没好呢。” 普绪克正往厄洛斯嘴里喂葡萄,闻言眨眨眼:“什么后遗症?” “看见情侣就反胃。” 厄洛斯突然搂过普绪克深吻,直到她脸颊绯红才松开,冲阿波罗挑眉:“现在呢?想吐吗?” 太阳神摔了杯子就走,维纳斯笑得花枝乱颤。 某天夜里,两个醉汉在巷口打架。 “我老婆全雅典最美!” “放屁!我妻子才——” 嗖!一支金箭同时穿过两人心脏。 第二天,两个男人手拉手逛市集,各自的原配夫人举着扫把追打一只扑棱棱的金蝴蝶。 躲在云端的厄洛斯扶额:“你乱用我的箭?” 普绪克歪头装傻:“爱情不分性别嘛——哎哟!” 她被拽进怀里挠痒痒,笑出的眼泪化作星尘洒向人间。 夜深时,厄洛斯喜欢抚摸普绪克的蝶翼。 “比云还软。”他低声说,指尖描摹着翅脉。 普绪克翻身跨坐在他腰上,翅膀完全展开,在月光下投下斑斓的光影:“知道蝴蝶怎么交.配吗?” 厄洛斯的金瞳瞬间暗沉。 后来宁芙们总议论,那晚云堡的玫瑰突然全部盛放,有对纠缠的影子掠过银河,惊散了一群星星。 【小剧场】 关于称呼: 厄洛斯:“叫我丈夫。” 普绪克:“不要,好土。” 厄洛斯射金箭:“现在叫不叫?” 普绪克眼神迷离:“……老公。” 厄洛斯后悔:“箭效过了你肯定会打我。” 关于吃醋: 人类诗人歌颂蝴蝶仙子,厄洛斯连射十支金箭。 普绪克:“你干嘛?” 厄洛斯:“让他们终生喜欢男人。” “神明的永恒太漫长,幸好有你一起虚度光阴。” ——普绪克刻在云堡卧室墙上的话 【番外二:旁观者清】 (厄洛斯视角,第一人称) 阿波罗又在德尔斐山谷弹琴了。 我站在云层上,看着这位向来傲慢的光明神,此刻却像个失恋的凡间少年,对着那棵月桂树弹奏哀歌。琴弦震得露珠簌簌坠落,有几滴溅在他金丝般的长发上,我差点以为那是眼泪。 “他这样多久了?”普绪克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蝶翼上还沾着引渡灵魂时带的星尘。 “从达芙涅变成月桂那天起。”我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星光,“每天雷打不动三个小时。” 普绪克歪头看着山谷:“可月桂树没有灵魂啊?” “所以他永远得不到回应。”我搂住她的腰,突然庆幸当初折断金箭的决定。 阿波罗的琴声陡然激烈,一根琴弦崩断,在他指尖划出血痕。那棵月桂树的枝叶突然无风自动,一片叶子飘落,正巧落在他流血的指尖上。 普绪克猛地抓紧我的手臂:“你看到了吗?!” 我眯起眼。确实古怪——达芙涅的化身怎么会对阿波罗的伤痛有反应?除非…… “除非月桂树里根本没有达芙涅。”普绪克脱口而出,蝶翼因激动而泛起虹光,“她逃了!” (普绪克视角,第一人称) 我决定帮阿波罗。 厄洛斯气得金翼炸毛:“他当初差点害死你!” “可他也是唯一肯为达芙涅流血的神。”我踮脚亲了亲丈夫紧绷的下颌,“况且……你不是说过吗?单向的爱比铅箭更痛苦。” 我们跟踪了那棵月桂树。 趁着阿波罗被宙斯召见的空档,厄洛斯用黑翼遮住天光,我则把耳廓贴紧树干。 “别费力气了,小蝴蝶。”树心里传来空灵的回响,“我的灵魂早随西风去了克里特岛。” 我惊得差点飞起来。达芙涅的声音!原来她将一缕精魂寄居在树中,真身早已化作溪水逃往人间。难怪阿波罗浇灌神血时,月桂会颤抖。 “告诉他吧?”我拽厄洛斯的羽毛。 他露出危险的笑容:“除非太阳神愿意用弓箭技艺来换。” (双神合谋篇) 阿波罗闯进云堡时,我的蜂蜜茶还没喝完。 “条件。”他金眸灼灼,胸口剧烈起伏,完全失了往日优雅。 厄洛斯慢条斯理地擦拭金箭:“我要你那张金弓的制作秘方。” “成交。” 当听到达芙涅化作克里特岛的泉水,阿波罗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他转身就要冲出门,却被厄洛斯一箭射中脚跟——是铅箭。 “提醒你,”我丈夫揽着我的腰冷笑,“再敢强迫她,下次射的就是心脏。” 后来我们听说,太阳神不再驾着金车巡天,而是终日徘徊在克里特岛的溪边。他不说话,不靠近,只是将七弦琴浸在泉水里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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