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无内心一惊。 目标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脑后传来叫他心惊的声音:“成全你们。” 脖子剧痛,天旋地转,被重重惯砸地面的首无慌张之下收拢所有钢线,想要绞杀对方。 “首无住手。” 赶过来的奴良陆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天寒光闪闪的钢丝宛如毒蛇般向棕发少年扑去。 首无的钢丝线很可怕。 锋利程度可以轻而易举刺穿妖怪坚硬的皮肤。 更何况对方只是个有点灵力的人。 完全没看见伏黑纲吉左手一个毛昌妓,右手一个首无,按压的服服帖帖的奴良陆生生怕伏黑纲吉挂了。 就在他向前迈出脚步时。 屋子里的空气,陡然一下升高了。 灼热的,滚烫的,令人难以忍受的高温。 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就让厨房里的餐具,锅碗瓢盆,连同坚硬砖瓦出现融化的可怕现象。 “滴滴答答。” 钢丝形成的钢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除。 滚烫高温的钢水滴在地上,烫出好大一个洞。 奴良陆生额头上冒出滚滚汗珠。 在他的视野里—— 那些融化的钢丝中,不但没有出现血淋淋的场面,相反,钢丝的主人惨遭殴打,被额头亮着橘色宛如太阳火焰一样的少年,狠狠一脚踩在了脚下。 旁边就是晕倒的毛昌妓。 带着奇怪钢铁手套,拳头上燃烧滚滚烈焰的伏黑纲吉眸子里不见一丝感情,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脚下的妖怪,那种眼神叫当事妖怪和围观半妖触目惊心。 “我说你啊,是想杀了我吧?” 伏黑纲吉歪了歪头,一拳对准脸色惨白的首无砸下去。 “住手。” “啧,没完没了啊。” 语气冷漠的少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那可怕的拳头在首无视野里快速放大。 首无的呼吸直接吓得停止了,瞪大了眼睛,胸膛里妖怪的心脏碰碰跳动。 面对天敌的感觉让他想逃跑。 可踩在他脑袋上的脚,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让他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落下来。 完了完了。 要死了! 下一秒。 “咦,晕过去了吗?” 伏黑纲吉撇撇嘴,收回拳手,甩掉手上的火焰,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路过愣住的奴良陆生身边,淡定打了个招呼:“哟,初次见面,陆生表弟。” 奴良陆生茫然极了:“我们不是昨天见过了吗?” 伏黑纲吉笑了笑:“昨天那是你吗?那只是你血脉里的妖罢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温柔又蛊惑:“我们家擅长除妖哦,怎么样,要不要下个委托什么的,看在亲戚的份上打个八折。” 人类陆生下意识追问他:“委托的意思是……” 是他想的那种吗? 伏黑纲吉左手握拳,一锤右手:“就是把你体内的半妖血抽出来呀,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各种神明,圣灵,人类和非人类的血……” “哎别走啊,我们好好聊聊呀,打六折总行了吧?!” 奴良陆生走的更快了。 他得先处理好首无和毛昌妓的事情。 因为首无和毛昌妓看起来没受伤,实际上被人类下了面子。 所以奴良组的青田坊和雪女都很生气,叫嚷着:“可恶啊,竟然敢侮辱我们少主的人。”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人类陆生欲言又止:“你们打不过……” “少主,人已经过去了。” “快、快追。” 今晚月色很美。 庭院中樱花盛开,累累花瓣压了一树,晚风徐徐吹来,花落如星雨,洒落在地上,为这美丽的月光,入水的月色更添一份情趣。 只是若仔细观察,就能看见樱花树摇晃的树枝……有些瑟瑟发抖。 雪女是个漂亮的姑娘。 年轻,冲动,性格爆裂,和她冰雪一族的出身完全相反。 从她的母亲开始,就一直痴恋奴良组的统帅们,甚至达到了付出生命也要证明自己的爱的地步。 这是痴恋。 她见到了月光下坐在回廊饮酒的白发男子。 一身月色男士和服风雅又风流,银发随风拂动,俊美秀丽的脸庞带着不似人类的美丽,他捻了一盏酒,指尖秀美,指节莹润如白玉,低垂着眉眼,轻轻小饮一口。 这是跟随伏黑纲吉而来的人。 自称是对方的“继父”。 五大三粗的青田坊气势惊人,大吼一声:“叫伏黑纲吉出来,他敢欺负我们的朋友,必须出来道歉。” 什么叫对父骂子呢? 莫说是欺负了,就是全部打杀了又如何呢? 这世界总是太大了。 足够纲吉造作的。 青年声音轻飘飘的,华丽带着奇妙的腔调,他像是跟青田坊和雪女说话,又像自言自语:“纲吉这孩子是我们教养长大的,打小就太懂事儿了,我们总是担心他不够快活,不够幸福,叶王摘了天上的星星,师兄取了黄泉的水来养那孩子最喜欢的花,就连道满那厮,也变着法的偷了所谓的“斩魄刀”来哄孩子高兴,我们总想着他应该任性一点,放纵一些的……” “我很高兴,他能够“欺负”人。” “不过,可别让那孩子的妈妈知道了,不然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呢。” 一旦奈奈子生气呀,他们总是要哄许久才能让她消气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 入了夏后,奈奈子总是喜欢生气,真叫人欢喜又是甜蜜的烦恼呢。 哄自家媳妇,亦不失为一种情趣呀。 提起孩子他妈,青年流露出一丝温柔的近乎柔软的感情。 这样的感情出现在他身上,竟然给雪女一种不寒而栗的畏惧。 她鼓足勇气,就像面对狮子叫嚣的羚羊。 “别、别扯这些。” “叫他出来。” “不然连你一起教训。” 那青年终于抬起眉眼,温和的眼神落到雪女身上。 这种温和只是表象。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雪女……都像你这样吗?” “像我这样什么?” “不自量力,又过于肤浅,连本体的力量都没有好好开发,便着急给人当狗吗?” 很难想象这样刻薄的话是从这样风姿无双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雪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和服袖子抵住嘴唇,眼睛通红,带着愤怒张嘴,朝青年吐出寒冷的风:“雪雾。” 青年抬起酒盏,接下这缕足以冻伤人的寒风。 饮下酒盏中的美酒。 “用来冰酒倒不错。” 他扬起浓墨似的眉,轻笑一声:“作为回礼——出来吧,寒樱。” 话音落下。 吐露出真名,顷刻间唤来整个北国最为强大的雪女。 夹裹着足以令半个东日本化为冰霜的寒冷降临。 奴良宅瞬间被冻结。 就连天上朦胧的月光,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风雪中,年幼的雪女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风雪中,降临的雪女面若寒霜,冰冷的注视着同族。 “就是你欺负我们家少主人?”
第107章 哭泣的若菜妈妈 雪女是一种很没有同族同理心的妖怪。 诞生于冰雪, 没有心的女性妖怪们会将看上的男子冻成冰雕永远陪伴自己。 薄樱是最强大的雪女,因为守护永生花而被安培晴明找上门来,提出想看永生花的要求被拒绝后, 安培晴明和雪女大打出手并降服了对方。 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温情。 无非是打不过,被降服,屈服于晴明强大的力量而真心追随。 薄樱眸子里没有半点感情, 她扬起了袖子, 声音冷的掉冰渣子:“暴风雪。” 身后的安培晴明哇哦一声:“上来就开大吗?” 狂风暴雪席卷了奴良宅。 安培晴明抛出手里的空酒盏:“别牵连到整个东日本啊。” 化雪很麻烦的。 酒盏化为结界,笼罩在上空,将冰雪约束于方寸之地。 薄樱缓步而来, 漂浮空中:“你真无趣。” 安培晴明摇摇头:“薄樱啊, 若是换了我, 你会怎么送我去死呢?” 庭院里宛如冰雪世界。 两座冰雕动弹不得。 薄樱白了他一眼:“打得过你再说吧。” 安培晴明又问:“谁能让你用雪女的方式来送葬呢?” 好奇, 八卦,想知道。 嘻嘻。 薄樱想了想,雪白毫无一丝血色的俏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竟生出几分羞涩:“若是奈奈子的话……” 安培晴明:不嘻嘻。 “好了, 你回去吧。” 雪女的传统送葬是指雪女拥抱对方, 送上冰雪的吻, 夺走对方的生命。 以奈奈子的强悍程度来看。 他怀疑薄樱只是想骗个吻。 呸,渣雪女, 滚啊。 薄樱心里骂骂咧咧的走掉了。 —— 陆良家两代统领联袂前来拜访。 奴良陆生见到雪女的冰雕,吓了一跳:“冰丽!” “你把冰丽怎么了?” 夜晚的妖怪陆生继承了血脉里的桀骜不驯。 “陆生。” 滑头鬼奴良滑瓢出声阻止孙子的质问:“不得无礼。” “若是我奴良组无礼, 我代他们向您道歉。” 年老的妖怪虽然做了霸主, 但骨子里还是刻着平安京那一套规矩。 弱肉强食。 你比我强,你说的都是对的。 强者可以只配弱者的一切。 就像他们无视若菜的知情权, 而现在轮到他们奉献出自己的尊严来求得原谅。 因为奴良滑瓢知道,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实力远远超过自己,甚至可以说旧日的羽衣狐都不是他的对手。 台阶上的青年取过新的酒盏,再次斟满酒:“纲吉正在休息,不要打扰他。” “是的。” 奴良滑瓢连忙附和:“我们一定不会打扰他的。” “爷爷……” “闭嘴。” 奴良滑瓢扭头瞪了一眼心爱的孙子,示意他别说话。 奴良陆生太年轻了,年轻气盛的三代目带着奴良组所向披靡。 这也导致他根本不知道强者的可怕。 但很快,他就见到了,什么叫做力量通神。 那饮酒的青年低低吐出一口清列的酒气。 酒气乘着晚风吹过冰雪的庭院。 霎时间冰雪消融,泥土里钻出草木,藤蔓上开出鲜花,屋檐下深更半夜引来鸟雀鸣叫,奏响欢快的歌谣,樱花树褪去寒霜,瑟瑟发抖又努力讨好着青年,摇晃落下最娇嫩的樱花。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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