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么,这种事儿一碗堕胎药下去也就处理了,没得为了一个丫头得罪同为四大家族的亲家。 偏偏那丫头生得柔弱娇俏,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把王家大老爷迷得不要不要的,竟不顾正在跟贾家议亲,悄悄把这怀了身孕的丫头送出了王家,养在胡同儿里做个外室。 后来快足月的时候终于还是闹了出来,却也已经晚了。 看她肚子里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又是王家血脉,王家老太爷便就拍板儿做主,力排众议还是把人留下了。 没想到那丫头也是个没福的,都这样了还可劲儿闹腾,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非得日夜跟王家大老爷厮混,最后终于成功把自己作死了。只留下王仁这个庶长子,让当时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也就是刚嫁进门儿的凤姐儿她妈差点儿一口气呕死。 跟王家老太太一样,凤姐儿她妈也姓贾,是出身宁国府的嫡出姑娘,乃是贾敬的同胞妹妹、贾珍的姑母,算起来还是出身荣国府的王家老太太的嫡亲堂侄女。 那个时候的贾家还没走下坡路,凤姐儿她妈作为宁国府的嫡出姑娘自然是被金尊玉贵地养着长大的。可怜她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气得把刚怀上的孩子给流掉了。 为此她甚至还伤了身子,隔了好多年才有了凤姐儿这么一个亲生闺女。不过到底是之前亏了底子,加上王家大老爷这么多年也没闲着不停地往房里收罗女人,搞得她心情抑郁,所以这位贾氏夫人在凤姐儿没几岁大的时候还是郁郁而终,直接病逝了。 王家老太爷因此很不待见王家大老爷,但是没办法,谁叫这小子运气好,偏占着嫡长子的位子呢。 在这种大家族,老少爷们儿有个庶长子也不算什么大错儿,哪怕他们能力平平,但因着占住了嫡长,那世子之位也好、家族的爵位也罢,就都会是他们的。 荣国府贾赦贾政那种情况毕竟是个案,其他所有家族都是这么来的,王家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王家大老爷就在熬死了发妻、新娶了继室之后,又迎来了袭爵,可以说是一路开挂,平安上岸。 唯一不足的就是,除了王仁和凤姐儿这一子一女之外,不管是他的发妻贾氏还是继室夫人李氏,甚至还有他那十几房小妾并无数通房丫头,再没有一个人给他生下一个儿女。 为此他十分遗憾,此前在都中的时候就曾经跟贾赦交流过很多次心得——所谓臭味相投,大抵就是如此。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他早早就把自己的嫡女凤姐儿许配给了贾赦的嫡长子贾琏。 如果不看人品,单看家世甚至是样貌,贾琏跟凤姐儿也算是绝配。若是不然,这门亲事也不会得到当时王家的族长王老太爷的肯定。可惜贾琏这人品着实指望不上,所以这亲最好还是不结的好。 当然这只是娴玉个人的看法,想到原著里凤姐儿跟贾琏的相关剧情,她感觉至少凤姐儿对贾琏这个丈夫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占有欲那么强,又对他忠贞不二了。 故此,娴玉也没对这个事儿发表什么意见,反正本来她作为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也没有什么资格对自家堂姐的婚姻指手画脚。 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凤姐儿和贾琏的这个事儿以后也没有人再提过,就跟压根儿不存在了一样,好像那天王家老太太说的话都是她的幻觉一样……就,挺迷的。 这都是后话,当时娴玉并没有怎么关注这个。因为那时王家上下都正为了十几天之后王家老太太的寿宴忙活,娴玉作为王家嫡系二房嫡出的姑娘,虽然并没有什么事儿做,但是也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毕竟这好歹也是她穿过来之后经历的第一次大型宴会筹办活动,哪怕不喜欢热闹,但是围观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对此,凤姐儿表示,娴妹妹你开心就好……不用干活儿的人比较快乐果然是真的。 的确,在筹办寿宴这个事儿上,跟忙得团团转的堂姐凤姐儿还有娴玉的那位便宜老娘——王家二房的夫人柳氏相比,娴玉完全就是一个闲人。 至于王家大夫人李氏,凤姐儿的现任后妈,因着是继室,身体也不怎么好,性子也温温吞吞的,打个辅助还行,让她做主操持个什么事儿,那是万万不能的…… 因此,凤姐儿基本上就顶替了长房当家人这个位子,对于管家需要的各项事务愈发熟练,一番操劳下来,愈发有以后荣国府琏二奶奶的样儿了。 对此娴玉表示,有些事儿恐怕真是天注定,哪怕凤姐儿最后跟贾琏没成,但也并不妨碍她成为能管家的“二奶奶”……就,还挺有那种宿命感的。 完完整整“听”见了她这番心声吐槽的凤姐儿表示,那还真是谢谢妹妹了,但姐姐我果然还是努力争取一下不嫁进贾府算了。 因着凤姐儿和娴玉她老娘的努力,王家老太太的寿宴最终在七月初八如期举行。 之所以这么赶,主要是因为秋闱是八月初九开始,从金陵到京城,哪怕日夜兼程也得二十天,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耽搁,那就赶不上了。 好在凤姐儿和柳氏夫人能力都不差,这个寿宴虽然筹备得匆忙,却也十分隆重,一点儿都不跌份儿。 她们甚至懂得做几天提前量,早早就把客房和库房收拾了出来,这样不管是亲友接待,还是礼品收放,都井井有条、半点儿不乱。 王家老太太这次过得是五十九大寿,按照“女过九、男过十”的规矩,这就算是整生日,得大肆庆祝一番。 所以早在七月初五、初六的时候,很多外地的亲友们就已经带着贺礼提前到了。 当然也不能到得太早,因为这样可能会让主家措手不及,招呼不周。 这也是规矩,体现的是一个懂礼仪的意思。 林如海一家就是在七月初六到的。 只提前了两日,不早不晚,刚刚好。 初六那日一大早,娴玉才起了床,刚刚梳洗完,就被凤姐儿破门而入,直接拉出了门儿。 她一脸懵逼地问凤姐儿这是要干啥,却见这丫头笑嘻嘻地道:“不得了了,天仙来了,快跟我看看去。” 娴玉愈发疑惑,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林家人到了。 所以,是能够见到林妹妹了吗? 那还真的是“天仙”呢。 娴玉立刻也有些小激动了起来,于是她十分配合地被凤姐儿一路拉着小跑到了正房大院儿。只见王家老太太平日待客用的正房门儿正大开着,里头不时传出来阵阵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见她和凤姐儿来了,早有几个丫头婆子迎上来,替她们俩打起珍珠帘子笑道:“大姑娘、二姑娘到了。” 娴玉和凤姐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里头王家老太太洪亮的嗓门儿已经响起,道是:“凤丫头、娴丫头来了,快来见过你林家姑母和林妹妹。” 姐妹两人赶紧进了门儿,果然见到王家老太太下手正坐着一位极其美貌的夫人,她怀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虽然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能够看出日后惊世美貌的模样儿。 这便就是贾敏和小黛玉母女了。 娴玉和凤姐儿两人慌忙上前见礼,一番寒暄毕,凤姐儿笑得愈发灿烂,十分自来熟地拉住小黛玉的手笑道:“哎呦,这就是林妹妹?真不愧是姑母亲生的闺女,看这小模样儿生得怕不是个天仙下凡罢,不像是老太太的外侄孙女,竟像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儿了。” 她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还抽空转过头来对着娴玉笑道:“啧啧啧,这下子可是比下去了。” 凤姐儿这一番话可谓是八面玲珑,不动声色地就把在场几位女眷都夸了个遍,让娴玉恍惚间有了种“林妹妹进贾府”画面重现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一套就是经典且管用。王家老太太早笑出了声儿,贾敏也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就连小黛玉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上都微微露出了些羞涩的红晕。 然而就在这一片开心愉快的气氛中,系统零零三的机械合成音却再次突兀地响起: “这可是林妹妹呀,那当然是天仙啦,因为她本来就是从天上来的嘛。”
第5章 排位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系统零零三这动静一整,娴玉还不觉得如何,贾敏和小黛玉的面色却都变了。 凤姐儿脸色虽然如常,然而目光闪动,多少还是带着点儿惊奇,但王家老太太整个人却有点儿不好。 贾敏和小黛玉是第一次听见娴玉的心声,所以难免惊诧,然而她们林家一贯家教森严,哪怕有什么惊异的事儿,也不会当场大喊大叫地闹出来,再加上系统自带的禁制,她们最多也就只是露出一些诧异的神色,故此并不太引人注意。 凤姐儿仍旧能够听见,也早就对这种心声外放的“神迹”免疫了,只是单纯对“系统”给林家这位小妹妹的评价这么高而感觉有点儿吃惊而已。 只有王家老太太显露出了极度的失落——因为她忽然发现,她啥都听不到了…… 这怎么可以! 作为王家核心人物,现在实际的管家人之一,王家老太太可不是什么白给的人物。 故此在娴玉穿过来的三个月里,她已经很快就掌握了娴玉心声外放的规律,可以说是最早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之一。 是的,想要听见娴玉的心声,获得“神启”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第一点,这种“心声外放”的“异象”是一定要娴玉心情轻松愉快的时候才会发生。 若是哪天她不高兴,那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第二点,要想听见心声,必须要跟娴玉同处一室。 距离太远了就算好感度爆表了也根本听不见,这也是王家老太太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往这个二孙女身边儿凑的原因——既然想听她们家娴姐儿的心声,那肯定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来啊,反正这孩子长得好、人又聪明,哪儿哪儿都对她老人家的脾气,就算没有这个由头老太太也想跟她呆着,更加不要说还有这种额外的福利啦。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次最多只有三个人能够听见咸鱼的心声。 至于是哪三个,那必须得是在场的所有人里,娴玉最喜欢的那三个。 至于为啥是这样,王家老太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从一开始她一直都是那三个人里头就对了。 除了她之外,还有凤丫头也是如此,可见比起男丁们,娴玉对她们王家的女眷们还是更喜欢一点儿的。 王家老太太表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老人家绝对是整个王家里她这个宝贝二孙女最爱的人没有之一。 不接受反驳。 毕竟她也最爱这个二孙女,娴姐儿那么乖,怎么可能不最爱她这个老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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