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位少年去最大的医院做详细检查,为他支付全部费用。” “虽然谢谢但不用了,我没有受伤。倒是——” “我说过让森原带你去。”父亲冷冷打断,“如果你还需要后续赔偿,可以留下我管家的联系方式。走了,铃兰。” 说罢,父亲搀扶着母亲往车走去。 我上前两步,又转过身去,在森原的视线死角握住藏之介的手,将后门钥匙悄悄渡到他手里。他一愣,还是收下了。 “一定要来见我,我等着你。” “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今晚好好休息。” 父亲对他的说了好伤人的话,真希望没有给他留下痛苦的回忆。 这以后我和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一开始接受他的告白只为好玩,现在我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不想和他分开,我好喜欢他。 我一步三回头,好艰难的才坐进车里。汽车发动,我趴在窗玻璃望着他所在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他为止。 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他也一直站在原地守着我的方向。 泪雾模糊了我的双眼。 一回到家我就将自己关进房间,有生以来第一次将房门反锁,明目张胆地做出了违逆双亲的举动。反正本性已经暴露,他们不会喜欢我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父亲和母亲发现房门打不开,出乎意料没有逼迫我什么。只将饭菜放在房门口,要求我好好吃饭。 我本来就没有绝食的打算,只是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罢了,也就好好吃了饭菜。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藏之介的外套坐在阳台摇椅上等他。他答应过的,会来见我。 也不知道我之前的手法是否败露,总之我没在庭院看到梯子。 碰不到他也没关系,至少可以远远看着他,和他说说话……啊,罗密欧与朱丽叶来着? 我从早晨等到中午,母亲敲响了房门。 “铃兰,白石君来看你了。” 我这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 我打开门,门外是父亲母亲还有藏之介。 “呀,铃兰,我来见你啦。”他开朗地对我说,面上泛着温暖的笑意。 双亲神色平和,简直就像被藏之介身上的光芒感染了一般。他们看了看我的脸,父亲向他点点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母亲为我们关上房门。 在对方父母的带领下,从正门堂堂正正走进来的罗密欧…… 这是啥啊? --
第46章 【白石藏之介×白木铃兰】 9.盯—— “怎么啦?”藏之介往后缩了缩,笑问:“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给父亲母亲灌了什么迷药汤?”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昨天,母亲还因为我交了男朋友差点晕倒,父亲对他也是一副“给你XX万,离开我女儿”的态度。 “你说做了什么……普通的问候,回答了几个问题,如实说了想看看你,就变成这样了。”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哼嗯~” “什么呀……”他舒了一口气,“你突然盯过来,还以为又在想着要怎么作弄我了。” “结果让你很失望?” “才没有!” “真的~ ?” “唔……”藏之介就像对某种不可控的快乐感到不甘心一样,以手作拳抵着嘴唇,沉默了。 “脸好像很红哦,我看看。”我挨上前, 手掌盖在他两边脸颊,“原来昨天两边都被打了吗?好像伤得很重呀。” 实际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确认过了,他昨天代我承受的那一记耳光已经看不到痕迹。或许他恢复能力本来就不错,或许母亲根本没有用力。 “我说啊铃兰,这里姑且还是你的房间,你这样我很头疼啊。” 他捏着我的手腕,是想阻止我吧。可他的力道太轻柔, 为难的、却又对我毫无应对办法,因而带着些请求的意味,反而更加交缠不清了。 “那不是正好嘛。” 他一愣, 脸更红了,瞄向房间角落。 “你说这样的话,就不会害羞吗?” “藏之介会害羞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 “你都害羞去了, 我不就没必要害羞了?” “呃……” “没办法嘛, 我最喜欢藏之介——被我欺负的样子啦!” 他像是脑袋被猛敲了一记, 差点跌倒,“你说的这个啊!说的也是啊……” 我突然意识到我今天比平常的三倍更加粘他。 还以为我们要被拆散,以后只能偷偷见面。转眼间他就随着双亲一同出现,我有些开心过度了。 我哼哼一声背过身,在阳台摇椅坐下。藏之介跟过来,在我背后轻轻为我摇动着摇椅。 “你有吃过午饭吗?”我问。 “吃过啦,和铃兰的爸爸妈妈一起。” “关系蛮不错的嘛。” 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不过他是这么的招我喜欢,能在短时间内让我父亲母亲喜欢上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他们一开始有点严肃,我很紧张的。后来多谈了几句,发现两位都是理性并且温柔的人呢……”他感叹道。 “嘛,就算我不说,铃兰也知道的吧。” 我品味着这句话,扭头去看他,他两手撑在摇椅靠背,正微微倾着上身回望我。明亮的阳光映在他端正的面孔上,他的神情却还是蒙着一层担忧的阴翳。 他在劝慰我,想要缓和我和双亲之间的关系,但他对我们亲子之间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好想睡午觉啊。”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他稳住摇椅,“那就去睡吧。我守着你睡着再走也可以吗?” “但我想要抱枕。” “抱枕?” “不像枕头那么柔软也没关系,比我大一点、还暖暖的最好了~”我有些为难地说,“这样的抱枕要去哪里找呢?” “唔……” 即便我不回头,也能从他的声调想象出他仿佛突然受到袭击,脸红又无奈的表情。 他在我身边坐下,将望天的我轻轻揽进怀里。我顺势躺下,笑吟吟地问他:“你在做什么呢?我可没让你这么做哦。” 他颇有感慨地笑着,“是是,铃兰没有撒娇,也一点都没想粘着我,是我擅自这么做的。” 总觉得他说得哪里不太对劲,我脸颊微热,扭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时间在静谧中无声流淌。 我没有睡着——不如说根本睡不着。安心感让我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杂乱而沉重的思绪让我越来越清醒。 “昨晚睡着之前我有在想……” “想什么?” “我以为和启子他们是真正的好友,相处愉快。从结果来看,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甚至……没少被他们讨厌。为什么我一直就没能意识到呢?是我忽略了他们的心情吗?” 藏之介沉默着将掌心贴在我发顶,没有立即回答,我也并不焦急。 “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就连最基本的真诚都没能做到的他们,配不上我的铃兰。” “那又是为什么?对我不痛快的话,就不要来往好了。” 我实在想不出何时开罪过那几个人。我换位思考,将自己分别代入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没有得到任何结论,迷惑反而越来越多:如果我给他们造成了不快,为什么不曾对我生气并要求道歉?如果觉得我无可救药,又为什么不与我断绝来往? “因为铃兰是单纯率直的好孩子,他们不是。” 总觉得被他当做了天真懵懂的小女孩,我语调一变:“诶~藏之介可真会说话啊。” 他果然着慌,“我是说认真的!” 我笑,他先是无奈,后来也跟着笑。 近来庭院的花草树木纷纷抽枝展叶,清风带来新绿的清香。挨在他身上,我懒散又自在。 “还在生你爸爸妈妈的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不如说我没有生气的立场,是我对他们做了坏事。”我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向他倾诉起来: “大和抚子式大家闺秀才是他们的理想女儿——品德、才华、言行全都完美无瑕,对他们乖巧顺从。我不是也不想成为那种人,所以我说谎了。 “我骗了他们也骗了自己,就像明知在做梦,也要让梦继续下去。但是梦早晚会醒,谎言最终也会迎来被戳破的一天。” 我自嘲地笑了:“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在藏之介身上,我第一次发现人的目光原来也可以有温度。他明亮的双眼不止温暖,还很通透。就好像所有眼中所见的事物也都是清晰透亮的——就包括此时映照在他眼眸中的我。 “铃兰啊……”他用怜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声音说,“一个人怎么可能百分百完全符合别人对自己的期望呢?” “也就是说人注定让他人对自己失望吗?” “如果真心喜爱着对方,是不会那么容易失望的。” “真的吗?” “真的哦。” 我陷入思索。 “铃兰也感觉到了吧,你爸爸妈妈对你的担心和爱。” 缓缓地,我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只是不那么擅长表达罢了。”他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般摸了摸我的头发。 “达不到期望这种事,很多时候问题出在不止一方身上。期待高于对方的能力,期待与对方的本性不合……之类的情况也是有的。即便真的失望,彼此之间的爱与羁绊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消失。 “正因为是家人,才要不断磨合呀。直到一方的期待成为支撑一方的力量,背负着期待的人将之视作走下去的动力。”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也不知道是认真开导着我的他,还是他所说的话语本身,我内心的阴翳就这么消散无踪。 好半天,我轻声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在恋人之间也适用吗?” 藏之介一脸想不通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他却无视了我的敷衍想要追问到底,我干脆捏住他两边脸颊的肉,揉捏拉扯。 “明明没有比我大多少,干嘛用老气横秋的人生导师语气对我说话?稍微对你温柔一点就拽起来了,果然不好好欺负一下不行呢。” 他说不出话来,满脸委屈又无奈的样子任我作怪。我好心情地看着他俊美的五官在我手下各种变形。 日头西斜那会,他起身向我道别。他捧起我的手掌,将我之前悄悄塞给他的钥匙郑重按在我手心。 “这个,要是以后都用不上就好了。” 手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我也一并感受着他对我的鼓励和支撑。 这把悄悄复刻的后门钥匙若是派不上用场,就代表着我不用再偷偷溜出门。若是正大光明地走正门出去,首先要得到双亲的同意。 他是在鼓励我,鼓励我向双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也知道父亲和母亲带他来见我,并不是、或者说不单是体谅思念男友的女儿。他们一定有拜托藏之介好好开导我。 他对我说的话也是双亲想对我说的,他对我的鼓励也有双亲的一份。 想要珍惜这份心意,希望能够回应这份期待。我收拢掌心,仰着脸向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努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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