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遭,不光识了鬼神之道,贤弟也让为兄见识了天下女子之志,连科举都敢争一席之地,佩服,佩服。” 张桢:“谬赞,谬赞,不比宋兄大才。” 宋焘:“愚兄不过胜在痴长十岁罢了。” 两位秀才互相进行了文人间的商业吹捧,相谈甚欢,最后惜别时,相约通信。 张桢想起聊斋中的张生,可是连赠别诗都写好了,不用白不用! 于是念着那两句:“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将宋焘送上纸白马。 老马识途,一路风驰电掣领着宋焘往家赶。 临近家门,宋焘恍如梦醒,发现自己身在棺中,好在尚未钉棺盖,棺外也有人啜泣着燃纸钱。 着急之下,宋焘呻、吟出声,倒是吓了外面家眷好大一跳,好在宋母年长,见多识广,扑上前来就要推开半封的棺材盖。 最后还是家人合力,才将宋焘抬出了棺木,养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宋焘死三日而复生,养了三月才康健,其间,果然差人去中州郡长山县打听张桢其人。 此乃后话。 倒是张桢送走了宋焘后,也寻思着要上哪里找匹白马,好借力回家。 再者,自己的剑还在差人大哥手中呢,得拿回来不是。 恰此时,一身黑袍张狂的龙野王,面有阴沉从后方行来,张桢见此,左右看看,都没能寻到个可躲避一二的地方。 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退至一旁,祈祷这条龙赶紧过去。 能对她视而不见,就更好了! 毕竟龙这种生物,可翻江,可倒海,又性桀骜,她前前后后也不知得罪了这条龙几回,还是避开为妙。 可惜,有些事注定要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①网上截取的部分文献胡编乱造,我尽力了。
第14章 在张桢眼中的大杀器龙野王,径直走到了她跟前,递上一柄剑,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道:“剑收好。” 张桢一看,正是自己让差人大哥暂管的那一把。 咦?这剑怎么会在龙野王手中,来不及想明白的张桢,慌慌张张接过,并恭敬有礼道谢:“有劳龙君!” 龙野王收敛起桀骜,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一副要找人挑事的嘴脸,“此剑出自我洞庭龙府,你即做了城隍,上面的封印我已经解开,你留着用吧。” 张桢手一抖,这把剑是前几年,她从自家库房里翻出来的,怎么就跟龙扯上关系了? 莫非,她祖上有人跟龙族有联系? “以后遇见生命之危,可到我洞庭龙府求救,有不长眼的,我一口吞了便是!信物阿蓠到时候会给你,你上任时间紧,我先送你过去正位。” 龙野王十分满意自己上述的一段话,再体贴没有了!又能显出他们一家真诚报恩的心来。 谁让这张秀才不愿意当鬼,拖着人躯,十天半月怕也到不了中州郡城隍庙。 算了,他送佛送到西。 听着这么凶残的话,张桢先是一抖,接着一愣,她和这位龙君很熟?过分热心了吧? 莫非,洞庭龙府嫁过姑奶奶到她家? 她其实和这条龙,是亲戚? 而且,这位龙君脸上的表情显见的违和,装什么龙外婆! “未免夜长梦多,先去鸣山府城隍庙。” 龙野王见张桢愣愣出神,自顾安排好后,又勉强解释了一句。 毕竟“瓜代”一府城隍,也不是非张桢不可。 罢了,这是自己母亲、妹妹的大恩人,间接也算是自己的大恩人,他多点耐心是应该的。 去鸣山府? 张桢停止脑补,不敢再走神,她要再不表个态,只怕魂眨眼就在郡城首府了。 遂打起精神,心颤颤小心拒绝道:“龙君稍待,我怕是要先行回家一趟,家中书童胆小,怕他没了主见,一股脑将小生埋进了地底。” “小生自己去鸣山府即可,不敢劳烦龙君。” 金乌西坠,一个白日即将过去,她再不回去,张家族人,怕是都要商量着怎么分她的家财了! 而死后敛身入棺,再让众人发现她是女子之身,哪怕她事后还阳,家财也别想再拿回来。 不行!她就算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怕是会将家中人吓坏。 人和龙的悲欢并不相通。 龙野王显然理解不了张桢所忧,又不想听人聒噪,直接伸出手来,拽起张桢一只衣袖,脚下起云,二人眨眼便到了半空。 贺几道身影半隐在一处宫殿中,见云上的一龙一人走远,也转身离去。 张桢上了半空,顷刻间闭了嘴,倒不是她自恋地认为,这条龙会因她一言,就带她回长山县。 而是她,恐高啊! 无依无凭,悬在半空,脚下只有踩了跟没踩一样的一朵白云。 “龙君,你可千万抓稳啊!”张桢倒吸一口凉气,心肝打颤如是说道。 龙野王见张桢没反抗,倒是满意了些,不过这张生也腻胆小了!嘴上嗤笑道:“你现在是魂体,纵然摔下去,也死不了。” 到底还记得这是自家恩人,不该如此嘲笑,又敷衍着解释了一句:“罢了,倒是忘了你是女子。吾妹江蓠已经去了你家,不必担心。” 然而这句话在张桢这儿,说了跟没说压根没有分别,龙江蓠是谁她都不知道,放的哪门子心? 而且她跟这条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馅饼。 而张桢此刻对家财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碰!” 张桢的书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硬闯进去的五房张亮父子,见张桢依然在“闭目小憩”,心头齐齐大怒,又无视他们! “张桢,你这个竖子!你养的好畜生!” 张亮一拳将几案砸得震天响,一边口中胡乱呵骂着。 张家五房被一只爱学狗叫的夜枭闹了两日,张启不太聪明的大脑,直觉神准地认定这就是当初在田庄时,张桢用来吓他的那一只“狗”。 父子二人带着伤,一大早气势汹汹找上张桢家门,在门口正好遇上从乡下赶回来的种田。 二话不说,先将书童抓了起来,已是拷打过了。 二人见张桢依然无动于衷,完全没打算要“醒来”的意思,盛怒的张亮气极败坏指着张桢道:“好、好、好!” 张启见机,紧跟他爹,几步窜上前,用没摔伤的另一只手,对着一动不动的张桢狠狠一推。 口中骂道:“你是个死人啊!” 结果,毫不费力,张桢被推得倒地不起,摔在地上发出“啪”一声闷响! 而人,依然未睁眼! 其他人尚在发愣,只有种田,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气摆脱束缚,踉踉跄跄奔向倒地的那个身影。 口中呜咽着:“少爷!” 种田惶恐地跪在地上,小心扶起张桢上半身,手下触到的皮肤已然凉透,遂哆哆嗦嗦将一只手放去张桢鼻腔前。 任凭他的手颤抖得多厉害,也没有丝毫呼吸的气息。 “少爷!” 这一声悲鸣,将张亮父子二人也惊得反应过来。 张启想到什么,即刻喜出望外,面上泛出诡异的红晕,像是下一刻就要仰天大笑出来。 倒是张亮,毕竟是老江湖,脸上的怒容都未敛尽,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张桢手腕,入手只有冰凉。再一探张桢口鼻,心中勃怒散去,一股喜悦油然而生。 多年筹谋,今日居然老天爷垂怜! “爹,爹,怎么样?张桢当真死了?” 张启对着他爹迫不及待问了出来,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期待,随后就见他爹得偿所愿般点下了头。 “好、好、好!”张启拍着大腿连道三个好字,是人都能感受到这里面的欣喜若狂。 “你们住嘴!我家少爷只是睡着了,根本没死!” “你们这群强盗,给我滚出去!” “呜,少爷,你快醒醒!我这就给你寻大夫去!” 种田小小的身板紧紧护着他家少爷,眼中既悔且恨,他为何昨夜不留下来陪着他!口中因太过用力咬紧牙槽,搭配着半张被打得充血、半张失去血色的黑脸,此时瞪着五房父子犹如恶鬼索命。 正乐呵的张亮父子,显然没有忘记这个在场唯一的“外人”,尤其是一听“请大夫”这三个字,心头即刻着恼。 请个屁的大夫!他们二人还嫌弃这张桢没死透呢。 “快,把这个弑主的恶仆绑起来!” 张启反应不慢,立马雄赳赳指挥起带来的家仆,喧宾夺主,先将此事定性成恶仆弑主。 绑了书童再说。 尔后,对着他爹殷勤道:“爹,您先坐着,看儿子今天把这事,给你处置的妥妥的。” 张亮依言坐上了书房的主位,脚下正是张桢的尸身,但是却没有由着张启的性子,任他胡来,反而自己亲自上阵指挥。 他看着在几个壮仆手下一边激烈反抗,一边还要护着张桢的书童,透着股阴狠道: “先将大门关上,将人绑好,嘴,给我堵上!” 其中一个仆人见反应过来的书童要大叫出声,一把扑上去,双手死死捂住书童口鼻,接着其余人一哄而上,三两下将人绑了起来。 张亮满意地看着书童被拖出了书房,转身对着张启道: “这事儿,咱们得报官!” 张启一愣,不明所以道:“报官?干嘛报官?咱们父子神不知鬼不觉,收了张桢的家财不就行了?” “难不成,还真给这张桢报仇?” 张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唯一的傻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只得手把手地教到:“靠咱们父子,吞不下这笔横财!族中不会同意的。” 见儿子不服气的神色,他叹口气道:“咱们张家,你当真以为是一团和气不成?” 张启少有的优点,便是听话,尤其听他爹的话,遂熄了气焰道:“好吧,爹。我这就把那书童,送去官府。” 张亮一口气差点没哽过来,这个榆木脑袋! “我让你报官,不是让你把书童立马送去官府!” 张启被嫌弃了几回,慢慢从亢奋中回过神来,不太高兴道:“爹,这中间能有什么区别?你还是直说吧。” 张亮一口老血哽喉间,罢了,这是亲儿子! “书童得送去官府,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即要准备好状纸,也得准备好书童认罪弑主的口供,还要保证书童不能再乱说话。” 张亮双眼一亮,闻言比划着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姿势。 哪知他爹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个书童人要活着送进官府,但是舌头,得废了!” 这样,他们父子二人,就是帮张桢报仇的大恩人,占着情分,也不会被书童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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