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刚刚还倔强着的种田,见张桢要去碰狐狸精,立马抢上前去,一把提起狐狸颈上皮毛,凭空晃了晃,咬牙切齿道:“少爷,你歇着吧,我去!” “短耳,你跟我一起去!” 他得让短耳看着这只不安好心的狐狸精,敢靠近少爷,他就扒了他的皮,做狐裘! 可惜,令种田怄气的明显不止这一件事。 初为城隍,每日兢兢业业,实在没有精力与族中再纠缠的张桢,又考虑以后去鸣山府定居,自己一个书生长期未婚,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种田的强烈反对下,张桢“娶”妻了。 不过,没娶一开始就定好的刘家姑娘,反而“娶”了跑到她面前高喊“选我、选我超有用”的龙江蓠。 “阿蓠,我是个女子呀。” 张桢对着一脸执着的龙江蓠如是说道。 “我知道啊。” “我娶妻是假的。” “我也知道啊。” “那你干嘛非抢着要与我成亲?”还将刘姑娘给吓走了。 “你们人类不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嘛,真许、假许都是许,无所谓。” 张桢默了默,找个知她底细的龙女假成婚,似乎是最优解。 那就,成吧。 龙江蓠磨着张桢答应下来后,顿时兴致高昂道:“桢姐姐,你是不是要给我聘礼?” 见张桢犹疑地点下头,龙江蓠眼眸蹭一下亮了起来,兴奋道:“姐姐晚上做城隍的时候,能把身体借我玩吗?” 张桢半点没犹豫,直接拒绝了这个离大谱的要求:“不成!换一个。” 龙江蓠嘟囔着嘴:“那好吧。” 稍后不死心道:“我会很小心使用的。” 在张桢黑沉沉的一张脸中,龙江蓠终于住了声。 古代礼法绕不过宗族,婚丧嫁娶,动则是一族人出动。张桢匆匆忙忙的婚礼还算热闹,只是气氛有几分诡异,“新郎”病病歪歪的模样,一路装模作样咳嗽着拜了堂。 堂下众宾客,不少人脸上不可谓不精彩,偶然还有一两句窃窃私语,夹杂在议论新娘来历的话语中,不堪入耳。 张家人几次想挑事,张桢立马就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宗族也不能逼迫太甚,只好憋着。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张桢拉着早就不耐烦的龙江蓠进了新房,好说歹说劝着这位姑奶奶千万忍住,不可以出去揍人后,才不放心地回了前厅。 刚入前厅,入耳一声:“七郎,病得这样重,可千万要保重啊,别年纪轻轻就走了黄泉路,让咱们张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算计落空了的三族老,话中的恶意都不带掩饰的。 张桢闻言却并未生气,伶牙俐齿还了回去:“多谢三族老关心,您也保重身体,趁着今日我家席面,您多吃些,也算是侄孙儿提前孝顺了。” 张桢颇有深意的一句话,在场张家人只当平常,张桢也不点破。 得到生死簿这几日,她也没闲着。 跟她有仇的张家人,生死福祸张桢都一一找了出来,不得不说,张家那几位“长辈”压根不用她去报复,他们自己就能将自己玩完。 张桢这几日将“恶首”三族老的身平整理了出来,见他作恶太多,大笔一挥在生死簿上定了他阳寿抵债。 张家宗族的劫就快了。 她只用高坐城隍庙,等他们就是。 唯一可惜的是时间不凑巧,不然她就不用演这一场假成婚了。 ** 是夜。 张氏所在的钟鼓楼街接连传出了几声闷声惨叫,短促又急切,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疑心是睡梦中听错了。 高墙大院,平日里用来与人分个三六九等,隔绝窥视。如今被人从内部攻破,外间的人自然无从知晓,纵然知道,怕是也没人敢管。 “说不说!你说不说!” 张氏后宅中,一个匪气十足的彪壮大汉,正将鞭子抽打在一排被捆起来,又堵了嘴的张家男人身上。 女眷的处境相比之下要好些,被绑起来堵了嘴,赶作一团,呜咽流泪的居多。 足足二十个匪气十足的绿林好汉闯进家中,中了蒙汗药手脚皆软的张家众人,哪里能反抗。 好消息是这些好汉只打算求财,没打算害命。 “家里的钱财放哪儿了?还不老实交代!” 匪汉几鞭下去,多数人极快屈服,老老实实交代了家中藏银钱的地方。不交代也没用,这些匪徒抄家般在宅中乱翻,金银细软想藏也藏不住。 匪汉一边挥鞭,一边注意手下的肥羊们,眼见有要屈服的,就停下来恐吓两句,吓得人将藏在私厕里的钱都交代出来后,再招呼同伙去这人家里按图索骥。 不多时,院中的一个樟木箱中,摆满了从张家各房搜刮出来的金银细软。惹得周遭的土匪眼冒绿光,要不是寨里一向规矩严,早上前去哄抢了。 现场最惬意的人,当属土匪婆子赵二花,她靠坐在一张被手下搬出来的圈椅上,口中骂骂咧咧道:“打人的,给我用点力,这些日子憋死老娘了。” 为了这一桩生意,她混进张家后,对着这些人是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还得小心奉承着。 亏她欢天喜地,当真以为,这些人能给她安排个家境殷厚的秀才夫婿呢! 想到此处的赵二花一拍扶椅,大怒道:“给我狠狠地打!居然敢骗老娘。” 不过,看在被搜刮出来的银钱份上,到底吩咐了一句:“留口气,别都打死了。” 她那土匪大当家的爹说了,割韭菜得留根儿。 作者有话说: 赵二花:还记得我赵二花吗?不记得的去翻第六章。 ①借用自《咏怀八十二首》 感谢在2022-08-02 13:25:45~2022-08-03 21:0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得了赵二花吩咐的降虎寨悍匪们,移开了盯着金银的一对招子,将手下鞭子挥得呼呼作响,能多从这些老爷、少爷们手中榨出来一点,他们就能多分一份。 谁不卖力。 一时间皮鞭打肉的闷响声,堵着嘴的呜呜呻、吟声,此起彼伏。 很快,剩下的几个硬骨头也屈服了。 唯一还在硬抗的,居然是垂垂老矣的三族老,老家伙脸上涕泪横流,人都快晕过了,就是不肯招家里的钱财藏在了哪儿。 怕是想和一众绿林匪人们赌一赌谁更狠,毕竟伏虎寨出了名的只求财,不要命。 “二当家,这老头再打可就要一命呜呼了。”打人的匪汉停下鞭子,看向赵二花示意道。 赵二花看了看死扛的糟老头子,倒是有些意外,冷哼一声后,一锤定音道:“去抓条药晕过去的狗来,当着这老头的面一刀宰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先吓一吓再说。 匪汉们心领神会,吓唬人的把戏,他们玩得很多。 不过一时半刻,一个穿着短打的壮汉,左右手各拖着条昏死过去的看家黑狗,直接扔到了三族老跟前。 壮汉人狠话不多,举起柄长刀,在张家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下,直接一刀砍下了地上的狗头。 霎时热血四溅,喷了三族老当头一脸,三族老惊惧下瞪着双眼,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样直接没了气息。 也不知是被吓死的,还是被打死的。 “哎呀,这些杀千刀的瘟才,好好的砍什么黑狗!” 阴魂都怕阳气,黑狗血中恰恰有不少,自古以来就被用来压制邪物。两个等着勾魂的城隍隶鬼骂骂咧咧后退而去。 得,张老头的魂,他们是暂时勾不了。 三族老浑浑噩噩中觉得自己自由了不少,爬起身来,就见两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围在他不远处,惊惧后退中,听见怪物对着他嫌弃的喊道:“你自己过来跟我们走,别耽误去地府报道的时间。” 三族老跌倒在自己刚刚断了呼吸的躯体旁,顾不得狗血灼烧魂体,耳中听着这些话,慌乱中有了一瞬间的明悟,他死了! “怎会?”他明明老当益壮,野心勃勃,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他不甘心。 “哭什么,赶紧过来呀。” 黑狗血让两个城隍隶鬼很不舒服,凶神恶煞催促着三族老。 三族老却没听这催促,对着自己的肉身狠狠撞了下去,他还能活! 只要回去了,他就还能活。 “二当家的,老头似乎被吓昏过去,怎么办?要几鞭子抽醒继续不?” 赵二花没好气起身,先是嫌恶地看了一眼三族老,后又指着干活不过脑子的短打壮汉骂道:“马老三,你脑子被狗吃了,弄一身味儿咱们还怎么潜出城去。” 狗血腥臭,寻些猎狗便能追他们一路。 “算了,这老头既然不给钱,咱们绑人回去也不亏。” 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精瘦喽啰过来拍马屁道:“二当家英明,咱们将人绑回去了,让这老头拿钱来赎人。” 赵二花抬手一巴掌将人呼远,“呸”了一声后:“什么赎人,胡说什么,今夜这些明明是张家给我们伏虎寨的聘礼。” 喽啰摸着脸一愣,“聘礼?什么聘礼?” 他们寨里的母老虎思春了? 这是在场所有匪汉子的心声。 赵二花一听喽啰的反问,心中立马来气,“这些人明明说好了,要给我找个家境殷实的秀才夫婿,结果居然是骗人的。” 她差一点就是秀才娘子了,没准以后还能是举人娘子!她们老赵家,没准能祖坟冒青烟,出个文秀的读书人,改改自家‘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种。 可惜都被这些杀千刀的张家人毁了。 那张秀才多俊、多好呀! 她要是真的嫁成了,也就不劫这张氏了,毕竟是实诚亲戚。 “二当家,你是要将那个秀才绑回去当压寨夫君吗?”被打了的喽啰小心问到,唯恐又挨一大耳刮子。 赵二花气道:“呸,那秀才都成婚了,绑回去还有什么用?” 难不成她要给别人做小。 众匪汉子是越发的糊涂了,既然不打算绑一个秀才回去,那“聘礼”二字从何说起? 赵二花见众人看着她,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议论我爹生不出儿子,嘲笑我老赵家绝了香火!” “老娘告诉你们,今日我就绑个能生儿子的回去,生他一大窝!” 这些日子,老听那个叫张启的白脸少爷,夸赞自己以后能生一堆儿子,还要把儿子过继出去给别人的话。 不正好补她嘛,绑了! 众匪赶紧赔笑道:“二当家定是生儿子的命,咱们伏虎寨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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