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干当场就把他的笔给捏碎了,脑门上青筋暴起,跟我说不好意思没有比他更专业的了,因为他就是这学科的前沿人才,SCI发到手软,组织不收废物所以你最好老实点。还有!他!根本没说过要给人脑袋开洞! “是老赵说的,”我斩钉截铁地改口,说的跟真的一样,“他污蔑你。” 老白干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我待会就去找老赵,但工作不能落下,你放心我们手段很传统的,声音图像文字药物辅助还能派漂亮姐姐来和你谈心,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当时我大惊失色,说难道不是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扣个高科技大帽子在头上然后往键盘上敲敲敲就好了吗,然后有一群人在那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最后只需要啪的一下按个按钮就能大功告成,怎么还这么原始啊。 老白干就呵呵我,说技术没进化到星际时代还真是对不起,但你放心,对你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决定好了,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我他妈要把你的记忆全给删了! “……干不来就别吹啊。” “别拦着我!让我先弄死她!” 当时老白被老赵拖出去了,我没看到后续,总之那之后我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待了快一个月,天天面对他们的思想讲座,等出来的时候那边毕业考试都开始了。 脑壳疼,我头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他们竟然来真的,真不怕放我出去把他们场子给掀了。 那天我被放出来,老赵照例叼上旱烟,指着一个金发的漂亮姐姐跟我说:“小七啊,看到没,大老板的小情人来视察,你出去之后得给我悠着点。” 我慢半拍才转过来:“我叫小七?” 老赵慢悠悠点头说是啊你失忆之前就叫小七,上个月你被山里的野人敲闷棍,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但没关系只要你能把那边的人全打趴下那你就是这里最靓的仔! 我说你肯定骗我,老白说过这山里根本没有野人,老赵说哪能呢真的有,反正别管那么多去吧去吧今晚就去远航别回来了。 行,反正我是没见过山里的野人,管他有没有。 去的路上碰到漂亮姐姐,穿着好看裙子的金□□亮姐姐有点惋惜地说你怎么还是来了。 我眨眨眼,不解其意,但她可真漂亮啊,就像镶嵌在琥珀里的黑金色蝴蝶,漫长的时光赋予了它独一无二的特质。于是,颜控的我经过谨慎的思考,决定回答—— “因为……我想和漂亮姐姐贴贴!” 她就扑哧笑出声来,对老赵说这孩子我能不能带走,老赵说贝尔摩德你别开玩笑了这是个问题儿童,带回去得给你把屋顶都掀了。 胡说,我从来没有掀过这基地的屋顶,这是污蔑! 老赵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把我踹进训练场的门,回头跟漂亮姐姐谈去了,好的我现在知道漂亮姐姐叫贝尔摩德,虽然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大老板的小情人,但我得说大老板眼光不错! 于是我晃晃悠悠到了下层的训练场,这里正在打BO3循环赛,我问不是捉对厮杀吗,旁边一个妹子跟我说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提建议改了,还新增了科目权重、赋分制度和额外项目,整得跟新高考似的,要是找出来是谁她一定要把这人打一顿。 我就点头,嗯嗯谁提的建议啊,这人真是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坏,我见到了也要打她一顿。 就是听起来这么熟悉,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基于从小练第二套全民武功雏鹰起飞的本事,我直接翻身进场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赛制,对着一脸懵逼的围观群众就说,来,都可以上,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经典台词说出来是真爽啊!先爽,后悔的事下一秒再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们本来都咬牙切齿就像是要在这残酷的斗争里保存体力精心计算每一秒才能活下来,听到我的话就上来群殴我! 不是,你们不打后面的吗?电竞选手都得考虑考虑歇歇手轮换上场呢,这就跑来陪我打加时赛?而且还有人带枪?离不离谱啊! 既然你们不仁我也就不义了!我拿着从老白手术室那摸的手术刀,三下五除二砸翻几个人,加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混…… “卧槽你干嘛呢?!” 老赵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假装掏掏耳朵没听到,但他继续喊,于是我说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啊,不是你让我下来把那边的人都打趴下的吗? 他说我他妈是让你好好参加毕业考试!给!我!重!来! 好吧,速通计划泡汤了。 我只好按部就班地参加这个堪称训猫新高考的毕业考试,从早到晚,等大家零零散散往回去还有人被抬走的时候,刚才那女孩向我伸出手。 “听说你不记得了,跟我回宿舍吧。”她牵着我手往回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没吱声,我看到这妹子也很能打,有人嘀嘀咕咕说我们是四组双煞,但很快被按住嘴巴。 她说她叫小任,是我舍友,被骗来的,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被骗来的,最重要的是大家伙儿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公司还怪好嘞,毕业包分配,就是不知道能分去哪。 还有一件事。 “打到最后还是有捉对厮杀,听说大老板的小情人不满意,让尼古拉斯别丢了传统。” “尼古拉斯是哪位?” “就那个老六。” 哦,是说老赵。尼古拉斯·赵六,铁岭驯养基地的负责人,长得人模狗样是真不干人事,我决定找个机会敲他闷棍。 第二天,在打小组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三天,在打循环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四天,在打个人赛。没找到机会,记仇。 第五天,在打…… 你他妈是整快乐向前冲给大老板的小情人看是吧!是不是还得有个水上项目和电饭锅大奖啊?! 就在我气冲冲地要跟老赵谈谈问他到底想怎么办的时候,老赵黑着脸出现在我们面前,说行了,明天你们和六组的见面,别死了。 他心情很是不好,我是个见风使舵的明白人,所以我没问什么。 不过没关系,不管来谁都一……他妈的演不下去了! 组织的“毕业”允许用各种武器,后山专门有片地来打,谁活下来谁算数,我知道能留到现在的多半都是亡命之徒,也没打算放水,但看到出现在我对面的人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草,夏晴,草,二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发觉他看我的眼神真是无比陌生,考虑到我二哥这个蠢货本来应该在江南开小店,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被人绑架到这来,然后被洗脑忘了我啊!啊?夏晴你说话啊!你! 我都演到这份上了,我都假装被洗脑什么都忘了,他怎么还真被人绑了啊!我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脑子一团乱,但夏晴他不管啊,他是个文职所以他带枪,七步之内枪更快,我真想往他脑袋上锤两下! 亲哥,我的亲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我想来想去我没见过夏晴的原因是各组之间几乎不会见面,而夏晴他又是个标准的宅——他甚至想娶纸片人当老婆,还想重婚,这我见不到他不是必然的吗?! 但现在他不认得我,我也得演不认得他,我们从这头打到那头,身上都挂了彩,最后我扔了刀骑在他身上卡住他脖子,眼看着就要上演兄妹相残的世纪名场面,脑海里突兀出现了红花大夹袄,还有好运来的bgm。 哦,bgm不是我脑子放的,是老赵的手机铃声。 我往那边看,老赵说小七啊你先松手,有热心观众、不是,大老板打电话来说俩都可以留下,所以你先把快被你掐死的人放开。 哦,二哥是快被我掐死了,但他也往我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啊这不是他自找的吗?! 我根本没松手,就幽幽看着老赵说你们规矩不是一对一,活下来才能毕业吗? 老赵回答那不是普通规则吗,你们这是洗支特招,还有你他妈快松手他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嘁,我还以为真有机会送夏晴上路,说让他天天坑我。 我踹了二哥两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老赵说漂亮姐姐要见我,我就转弯去找叫贝尔摩德的漂亮姐姐。 至于夏晴?不熟,你谁啊。 我到了隔壁办公室,发现漂亮姐姐在喝茶,她看着播放的各处血腥厮杀场面,忽然问我到底为什么想来呢。 我没说话。 她也没想等我回答,就说你忘了也是好事,既然进了组织……她俯身在我耳边,声音柔软又甜美地说:就别想出去了。 这事我当然知道。 几十块屏幕放映的画面里,抛弃底线的人正在用尽各种手段杀死自己的对手,咆哮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在音量1%的压制下变成绵绵不绝的噪音。 贝尔摩德站起来,说她准备回美国了,这趟来很有趣。她走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说想跟漂亮姐姐贴贴的话要先努力成为代号成员。 好耶!漂亮姐姐说要和我贴贴!心情upup! 当晚,夏晴咬牙切齿到我门口,说夏晚你给我滚出来,白天你是不是真想杀我? 我打着哈欠探头出来,说哪能呢,我要是不放水,就二哥你这点本事能打过我?就你?就你? 他气得拽住我胳膊就往外拉,我说去哪啊,他说跑路啊,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卧底了,再不跑等着被拖进审讯室里问族谱吗? 我给愣了一下,说竟然还有这种事。夏晴这人虽然不靠谱,但偶尔也有点靠谱,我往宿舍里看了眼,小任这会儿还在睡,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啊对,我最后踹夏晴几脚的意思是让他半夜这个点来找我,这是我们家人独有的心有灵犀。当年我们一块看《西游记》,菩提祖师给猴哥敲那几下可谓记忆深刻,从此兄弟姐妹们开始了这样心照不宣的传话方式,流传至今。 我思忖再三,在反手打晕他和跟他走之间选择了先问问:“你得证明你是我哥。” 他说:“行,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我还真有个好主意:“给我背100个你那不重样的纸片人老婆我就信。” 他一巴掌糊我头上,说反了你了我的老婆只有一个,那就是初音未来!谁说我有100个老婆,我要跟他拼命! 好,对味了,这是我那傻逼二哥,不是人假扮的。 我跟他往外走,走到门口,看着通着电网的外墙,他说等着,技术人员要开门了。 我没动,问他你就这么卖我真的好吗哥? 他也不装了,就笑笑,潇洒把枪上膛顶在他好妹妹脑门上,说话的语气比以往都温柔。 “当然好啊,夏夏,你是卧底,但我不是,因为你哥我确实是组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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