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还是未雨绸缪准备好了应急的钱和药品,放在随时可以拿走的小包里。还看了许多□□片积累末路逃亡之类的经验,看得心惊肉跳,里面似乎没什么人能有好下场。 你看《教父》、你看《这个杀手不太冷》,一边看一边揩鼻涕。甚尔就在旁边拿小刀玩,手指翻飞间转出刀花。你看着看着,目光就情不自禁移到他身上去。 男人对注视非常敏感,几乎是下一秒就停下动作看过来,目光锋利如刀,发现是哭得抽抽搭搭的你,才有了点温度。 他只是看了眼投影上的生离死别,就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吸吸鼻子张开双臂:“甚尔。”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笑了一下,黑色的眼睛懒洋洋的,他把刀按在桌上,伸手把你拖了过来。 那笑容散漫,倦怠,又无比勾人。 三分钟后,他就让你重新开心起来了。 他在你的耳边慢慢喘息,你咬着手臂压下尖叫,甚至来不及想太多事情。 电影里的杀手为女孩牺牲,你迷迷糊糊看着甚尔悲从心来,妈的,恰恰相反,现实生活中更可能是你色令智昏拦在他身前叫他快跑。 现实的经验教训就是:不要在废墟里捡小白脸。 你以为你可以将狼驯养成狗。可孤狼永远都是孤狼。 不会认主的。 你摸了下他汗津津的头发,忍不住心中悸动,满怀爱意地吻了吻,说:“明天休假,要出去看赛艇吗?” 你还记得他临死前都在惦记赛艇结果。 他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臂的位置。 那里没有手臂,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只有一大块疤痕。在这副几乎完美的□□上刺眼又丑陋,像个肉瘤。 他现在依旧会有收缩肩胛时的幻觉痛。 你的眼睛微微发酸,那天晚上月光明亮,他躺在血和砖石之间,分明在仰视你,你却被那眼神吓到,觉得恐惧。 他曾经是个怎样的人?对于他的过去你不是没有好奇,只是害怕于听到一个星辰陨落的故事。 那样的眼神,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个甘于平庸的男人。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了,伟大的梦想和不屈的灵魂囿于残缺的躯体,天上的星星永恒地落下了。 他注意到你的目光,痞笑着捏了下你的鼻子:“怎么又哭了?” 你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你开始觉得自己提了个坏主意。 赛艇场的人一直在打量你们这对奇异组合。 你是第一次来玩这个,拿着份赛报埋头研究,时不时叽叽喳喳问甚尔两句。 他在赛报上圈圈画画研究,被你搅和得不胜其烦,索性把纸笔全递给了你让你自己选。 你沉思良久圈出一个数字,甚尔问你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你振振有词。 其实是因为那个赛艇师最帅。 买了赛券之后就是精彩刺激的观赛了。你捏着赛券心不在焉,满场寻找指着甚尔空荡荡左手臂嘀嘀咕咕的人,用杀人的目光回瞪过去。 开玩笑,本富婆的小白脸也是你们这种人可以置喙的吗? 甚尔看了会儿比赛就发现了不对,他拥有出类拔萃的全局掌控,只是稍稍观察了片刻就明白怎么回事。 你八风不动,老神在在。装作认真看比赛的样子。 他倒是没想到你比他自己还在意这件事,早在禅院家的时候,比这更过分的事他每一天都在承受,拥有咒力的家伙可不会像这些人那么温柔,只是在远处指指点点。但他像只癞皮狗似的,每日每日都汲取着生,不愿如那些人的愿趁早死去。 再后来他拿钱办事,那些人嘴上殷勤,眼里却像在看一条好用的狗。别人把他当畜牲,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把自己当人了。 唯一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令他想要像普通人一样好好活着的的女性,也如同流星一般,迅速坠落了。 那之后星辰黯淡,明月无光。长夜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 活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人间也如同镜花水月,他又从人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你这样维护的样子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但也不讨厌就是了。 他抬起完好的手臂,摸了摸你的脑袋,你听到一句很轻的“谢谢”,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伏黑甚尔从没和你说过“谢谢”,无论是你把他从废墟捡回家,还是后来花钱养他。他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天经地义。 但他做小白脸做得称职,你也就不计较那么多。 你注定不是个合格的赌徒,在结果出来之后,还是骤然聚集的火热目光叫你低头看了眼赛票。 你买的是个非常冷门的年轻选手,今天是第一次赛艇,训练时的成绩也乏善可陈。全场只有你一个人买了他,去打票时工作人员还向你确认了一遍。 他是一匹黑马。 你手中的赛票一下重若千钧,具体有多重呢,含税大概五百万。 你:“……” 甚尔:“……” 你是个真正的富婆了。 那个帅哥赛艇师听说你是全场唯一相信他能夺冠的人,还特别兴奋地要给你签名。 “谢谢您的支持,”他激动地说,“开赛这么久没有人买我我特别沮丧,后来听说您非常坚定地和工作人员说相信我一定会赢,我才下定决心不能让您失望。” “您就是我的胜利女神。” 少年握着你的手情绪激烈,声音哽咽,眼角有泪花。 伏黑甚尔就一直盯着他的手,似笑非笑。 这就是被山○凉介福○雅治山下○久木村○哉一起求婚的快乐吗,你在全场人犹如实质的目光中,醉醺醺地想。 从小到大你的运气都比别人好上那么一点点,不明显,但存在着。买汽水瓶盖上会有“再来一瓶”,冰淇淋棍上写着“再来一根”,买一包零食可以形成永动机吃到你腻。 当然还有路过公园时捡到一个小白脸。只是小白脸需要你花很多钱。 现在你已经有很多钱了。 你想试试能不能有更多钱。 你闭着眼睛在手机上按了一串数字,下班途中按照这串数字随手买了张彩票。 七天后开奖,天降横财五个亿。 你:“……” 甚尔:“……” 你:“知道什么叫欧皇吗?” 甚尔:“……” 你假惺惺地拍了拍他的肩,伪善地说:“其他人羡慕不来的。但你不一样的,甚尔。” 与你不一样,伏黑甚尔的运气似乎一直不怎么好。 无论是赌些什么,他都很少成为赢家。 你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深呼吸一口气,把彩票塞在他的手里,仰起脸笑着看他,说:“我的好运现在是你的了。” 不是分给你,也不是共享。 而是,全部让给你。 我所有的,一生的好运。 他喊了一下你的名字,还是懒洋洋又放松的神情:“……你太相信我了。” “相信你不好吗?”你笑着说。 男人把彩票握在手中,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不是怠惰放松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见时叫人心惊胆战的恐惧。 而是说不上来的味道,他看了你很长时间,然后恢复平常的笑容,姿态放松地坐下来陪你一起看《疤面煞星》。 电影里刀光剑影,在他的侧脸刻下斑驳阴影。你看了太多□□电影了,每个故事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几乎在男主角决定走向贩毒的不归路时,你就知道他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你抱着纸巾盒开始抽鼻子。 你为每个罪有应得的坏人号啕大哭,你不是在学习以后你遇到危险如何逃亡,你是害怕甚尔也会迎来这样自取灭亡的结局。 或许他已经经历了。 在那个晚上,在你遇上他之前。 “我不会爱你的。”他看着电影说。 伏黑甚尔不会爱上任何人。 你鼻子一酸,强撑着直视荧幕说:“嗯,我知道。” “甚至并不信任你。” “我知道。”你几乎从不从他的身后接近他,那是视线死角。 “即使这样?” “即使如此。”我也深爱你。 既然他的每个行为都可以被明码标价,那么同理可证,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钱,你就能买到伏黑甚尔的心。 你微薄的期冀。 可以买到让他爱你。 你闭闭眼,在心里苦笑。 你包小白脸包出了岔子,你动了真心了。 情场失意,那么职场就得意。 你把辞职信拍在上司面前,飞扬跋扈地放狠话。 同事敬仰的目光追随着你。 “劳动就是狗屎,老娘不干了!” 你决心回家混吃等死,五个亿虽然给了甚尔,但你还有五百万,有了五百万,谁他妈还要朝九晚五苦哈哈上班。 回到家,伏黑甚尔拿着一柄新刀在打量,地上是拆开的包裹物。 你蹲下去捡起发货单,价格后面的一串零让你头昏眼花。 等你数清零的数量,你恨不得自己真的昏过去。 “甚尔,你把钱全花了。”这是个陈述句。 “嗯。” “还加上我的五百万。” “嗯。拍卖最后有人竞价。” “……拍卖?!”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把好刀。” 他轻弹下刀面,泠泠一声响,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声音倒是挺脆。 看起来还挺得意。 你当然不知道自和五条悟那一战过后,甚尔储存武器的咒灵遗失,下落不明。他又看不上不入流的武器,是以没有刀剑傍身许久。 你不知道一柄新刀对他的重要性。 你只知道再合心意的小白脸也没有老娘的钱重要。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全都去他妈。 你的声音冷静得惊人,你的思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伏黑甚尔。” “?” “我杀了你。” 当晚,了不起的伏黑甚尔第一次洗了碗,没用洗碗机那种。 一连洗了一个月。 没了工作,又没了钱,你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勇气继续包小白脸,还是伏黑甚尔这种出手就是五亿五百万的奢侈品。 可能是靠着你一身正气吧。 只不过,你没有想到事情的发生会这样平凡无趣,没有一点波澜。就在普普通通的日常里。 放了那样的狠话自然不能再回头继续上班,你只好出门再找工作,或者买两张彩票之类的。 你被绑架了。 就像电影里看了一万次的那样。 面包车里伸出一只手,把路边的你拽了进去,□□浸湿的纱布捂住你的口鼻,你没有几秒钟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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