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看上去,充满亲昵和克制。 古典时期的裙子会将领口开得很低,而且是大方领,会露出全部锁骨和雪白的皮肤,在舞台上的时候还好,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弯腰动作。 但是如果像此时身体略微前倾,就能看到大片风光。 她像是一瞬间破功了一样,后知后觉地靠回座位上,然后低头又将领口往上拉了几分。 但是做完这一切后,又觉得自己刚才的羞涩似乎很不符合常理。 虽然她和曲知恒过去一年里每个月都会见面,但是在某些方面,并没有老夫老妻们那么自如。、 尽管已经做过亲密无间的事情,但是平时两人之间还是会有些别扭和保守的时候。 似乎是为了及时化解那一瞬的奇怪气氛,凌疏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主题。 “你今天领口处的金属扣看着挺别致的。” 曲知恒今天穿的短领衬衫,最靠近脖子的扣子并非普通衬衫纽扣,而是用一根金属杆相连,让他整个人呈现清举之气,在正式的装束中多了几分松弛感,而是得体的搭配又不会令他的精致感消减半分。 不得不说,全套西装下的曲知恒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吸引力。 对于凌疏来说这有些致命。 让她目光总是忍不住去看他领口处白皙无暇的皮肤,透过那衣服上痕迹去猜测他的骨头的线条。 凌疏重新上前,认真地打量着他衣领处的金属杆纽扣,下意识伸手去探究这个扣子是如何固定的。 但是她没有像曲知恒那样的精准和克制,做不到只单纯地研究他的纽扣。 当凌疏的指尖从金属杆下穿过,轻轻用指节钩住,微微往外一拉。 兴许是现在是冬天,她指尖的温度还有些冰凉,于是在静谧的车厢内,可以清晰听见曲知恒在刚才的一瞬,呼吸加重的声音,只不过转瞬即逝。 “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结论。” 凌疏颇有神秘地说道,好像就等着曲知恒问她。 “什么新结论?”他的话在开口的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他将眸子从凌疏的脸上转开,深沉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景象,才稳住了心神。 他接受治疗以来,确实看开了一些东西,甚至凌疏都未曾察觉。 近几日他们是分开睡的,因为凌疏要保持高强度的状态去准备班级音乐会,有时候甚至晚上说梦话都是带着德语唱腔的、 在专业发展这件事上,她确实哪怕重来一世也没有任何松懈,依旧保持着对艺术的敬畏心,也格外努力。 “新结论就是……”她忽然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我们要坦然面对心里的魔鬼。” 话音落下,金属扣发出一声低响,金属杆打开,轻而易举地落在凌疏的手心。 与此同时,一个羽毛般的吻停留在曲知恒的嘴角,很快又离开,只留下那嘴角处甜润的气息。 他神情一滞,呼吸在顷刻间也停了半分,唯有逐渐清晰的心跳声,在攫取着他的苦心孤诣的理性。 凌疏带着他的金属扣坐会原位,他低头看了一眼半敞开的领口,在整肃的装束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似乎心里没有抓狂的感觉。 他深深看了身旁的凌疏一眼,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随即发动了车子:“那我们,先回家。” 不回家如何释放心里的魔鬼。 抵达家中的时候,曲知恒一如往常,将两人的外套挂上。 凌疏还没来得及去洗手和卸妆,就瘫倒在沙发上,似乎长达几个月的疲惫在这一刻被全然释放了出来。 但是她每次不卸妆就无法睡得安稳,所以此时也就是身体得到休息,精神依旧是紧绷的。 曲知恒理解她的疲惫,并没有催促她去洗手,而是径直走向厨房,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在了她的身旁。 无声陪伴有时候很是动人,她察觉到身侧沙发塌陷,发现是他坐了下来、 她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会儿有别的要忙的吗?是不是该练琴了?” 曲知恒轻易可以猜中她的顾虑,抬手轻抚摸她的额角,说道:“今天已经练过了,安心休息吧。” “那我要枕在你的腿上睡。” 她直接表达着新的诉求,疲惫的声音带着甜软。 他似乎一年来一点都没变,对她有求必应,轻声道:“来吧。” 然后他起身客厅的架子上取来了一本书,在沙发上坐下,他主动将手臂敞开,是一个自然又优美的姿势。 凌疏看到曲知恒拿着书重新回来的时候,瞬间瞌睡在这容颜和姿势下醒了一半。 或许真的没有困到立马入睡的程度,但是在他的腿上,伴着他身上的淡香,也能让她觉得放松。 这一次,她的耳边还多了曲知恒安静翻书的声音,从墨香味可以轻易判断这是本新书。 落地窗从上方开了一个缝隙,有丝丝凉意从窗外飘来,和室内的壁炉热气以及木香味交织。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疲惫了,但是闭上眼始终在下意识感知曲知恒的一举一动,终是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入睡。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他执着书的手指,愣神了几秒,才慢慢说道: “你感觉完成了治疗后有什么变化吗?” 他合上书,将其放到一边,略微挑眉,反问道:“你感觉我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没有?” 凌疏很努力的地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天,似乎一切正常,他还是会睡前服用助眠的药物,还是依旧情绪稳定,礼貌绅士,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他看向她,没有言语,眼底的笑意是浅色的,“不睡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可能我的大脑还没完全接受你彻底回来的事实。” 每次的短暂相见,凌疏都会下意识地格外珍惜,因为每次都比较短暂。 封臣对曲知恒的治疗过程,是一个黑匣子,她根本对整个过程一无所知。 “这次是真的不走了,至少不会长时间离开。” 他说的话,每次都有种分量感,带着让人无限信任的魔力。 凌疏当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但是还是想到了他在瑞士的学业。 “那演奏家文凭呢,你是不是还需要回去准备毕业音乐会?这样算下来的话还需要离开一年左右吧。” 到了曲知恒这样的演奏层面,他走的每一步都会备受瞩目,所以音乐会他应该会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和打磨。 “在治病期间,已经把论文提交了,曲子一直在练,所以问题不是很大。” 他将一件让人瞳孔地震的事情描述得如此轻描淡写,神情温和,并没有想要震惊别人的意思。 “这难道就是你治病期间,每次回来都很匆忙的原因吗?” 震惊之余,凌疏不禁觉得曲知恒默不作声去感自己学业进度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很可爱,因为并不符合他从容淡定慢条斯理的性格。 他并没有半点掩饰的打算,淡然地点点头。 “其实没必要这么赶的,我是不希望你都在治疗了还要给自己过大的压力。” 凌疏自知现在的劝慰已经有点晚了,因为他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完成了。 从她的角度看来,如果大提琴已经剥夺了他的童年,为什么在饱受折磨之后还能重新拿起。 但是大提琴和母亲,两者中究竟是谁才是曲知恒内心的症结所在,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都保持练习的,要恢复手感并不算难,而且明年我有了新的打算,很多进度都需要推进。” 他对凌疏简短解释了一下,可是当凌疏问他明年的打算的时候,他却忽然嘴角扬起。 “先保密。” 既然需要保密这个步骤,说明这个行动可能是跟她有关的。 凌疏似乎可以很轻易地联想到什么,但是心里也不确定。 现在对于他们之间,只是漫长一生的开端,还有无限的可能等着探索。 说到可能性的探索,她心念一动,坐直起身,坐在他腿上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 “怎么了?”曲知恒对凌疏很多突如其来的动作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时候她突然来到自己跟前,仰着头或者坐在腿上的死后,他还能下意识地伸手扶着她,防止她重心不稳。 “……没什么。”凌疏看了一阵,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虽然面前的曲知恒容颜未变,但是看起来却比以往鲜活了几分。 凌疏端详着他,续道:“只是好奇你完成治疗后究竟有什么变化。” 这一年来,也许曲知恒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每次回来他的身形都有改善,应该是健身和厌食症改善的结果,所以每次研究一下他的身材,并且发现有什么不同,一直都是她见到他之后会进行的一项重要内容。 “想如何验证呢?” 他轻柔的语调配合醇冽的声音,像是杯中摇晃的白葡萄酒,让人兴致上扬,想知道那是怎样的餍足。 也许这就是禁欲系的好处吧,越是神圣不可侵犯,越是正派端正,就越让人想上前,拨开这层阻挡视线的理性。 “你自己来证明。” 她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的脸,如平时一样,低头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亲吻唇角。 每次她都是这样,在深情到来之前,做无限的小动作,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这会让人多么心痒难耐。 但是在她准备换个舒服的姿势的时候,下巴却被一只有力而精致的手轻轻捉住,然后迫使她上前,一个落叶无声的吻轻轻落下。 然后在辗转间不断加深,像是为了等她逐步适应一样,将侵略性一点点暴露出来。 或许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保持一种和平状态真的很久了,突然间感受到新的风格,有一瞬间她竟然还觉得有些陌生。 这份陌生虽然没有令她害怕,却让她心里无限忐忑,因为改变风格的曲知恒有更多的出其不意。 在凌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处于半出窍状态的时候,却不知道的一只手已经从腰际探去。 “唔……还没洗澡……”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稍微找回自己,伸手在他肩侧微微推了推。 其实并不是她自己顾虑多,因为她顾虑的只是曲知恒的高度洁癖而已,所以反而双方之间,情到浓时,出声打断的一般都是她而已。 “我觉得还好,你觉得呢?” 如果是平时,他会停下动作,然后双方进行认真而平等的交流。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他没有意识到,还是故意的,他在问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正欲回答的时候,就被体内汹涌澎湃的血液冲击到瞬间噤声,连大脑都短暂空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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