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早点休息? 他分明是骗人的。 她刚这样想,他蓄谋已久的吻就落了下来……辗转缠绵,滚烫炙热。 …… 陆欣和和杜君德三朝回门以后,赵安年和陆承熙他们便要计划回京了。 陆欣和和周姣姣她们准备待到四月天气回暖再走,因此便让他们去和裴善商量。 可是裴善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带着徐言心从无锡出发,准备巡视一下各地方官员的管辖,看看有没有官员借机生事。 但其实都是借口,反正夫妻俩已经走了。 陆云鸿问着赵临道:“你也不知道他们会去那儿?” 赵临道:“没有,他已经不归我管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是四朝元老,又勤勤恳恳多年,除非皇上不想让他回京,否则就不会加以责怪。” “到底是从无锡走的,皇上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两个的意思。” 陆云鸿道:“看不出这小子现在这么有主意。” 赵临也很疑惑。 不过赵安年和陆承熙还是先回京去了,一家人都在无锡过安逸日子,是很容易落下话柄的。 三个孩子的婚事都办完了,王秀终于腾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她出资再给无锡凤起书院修建一座藏书楼,这件事交给杜君德去办。 她准备在藏书楼下挖一个藏宝室,把裴善和陆云鸿那些珍贵的画册都放在里面。 藏书楼就像是佛门里的经书阁,是很受重视和保护的。 她希望有朝一日,这些珍贵的画册都能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到那时,它们便是最耀眼的明珠。 陆云鸿得知以后,就想着计云蔚的宝库? 他觉得等藏书楼完工了,计云蔚的宝库还没有动工。 等藏书楼的地库封起来,他再告诉计云蔚真相,让计云蔚大受打击。 这样想着,他还挺高兴的。 晚上,看着阿秀认真地整理着她那些宝贝。 陆云鸿问道:“你不跟计云蔚说一声?” 王秀道:“我们两个的宝贝不一样,他那个后世金属探测仪能探测出来,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陆云鸿道:“可你这个地下是空的,也容易被人察觉。” 王秀道:“我会用实心砖在地下铺一个两仪图,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然后你给我画一些简单的山水图,我送去国子监,迷惑世人。” 陆云鸿道:“你确定我画好以后你舍得?” 王秀道:“都是留给后世做研究的,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尽管画就是了。” 陆云鸿嘴角抽搐,懒懒应道:“那行吧。” 末了,他又问道:“那裴善呢,你不叫他画了?” 王秀道:“他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再说了,我现在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怎么找?” 陆云鸿幸灾乐祸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王秀斜睨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 陆云鸿笑着道:“你说裴善会不会把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他要是去佛窟,你还会担心吗?” 王秀摇了摇头道:“不会了,裴善已经长大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我们也不能阻止他一辈子,他想去就去吧,我们在家里等他就好。” 陆云鸿道:“那万一他不回来了呢?” 王秀道:“不会的,他已经不是失去自我的裴善了。” “他是大燕的最出色的官员,他有妻子有孩子,他会回来的。” 陆云鸿看见阿秀如此笃定,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暖流。 阿秀对裴善,也是很不一样的吧? 像对孩子一样,又有对天才少年的怜惜。 现在还多了一种,知己般的理解。 真是让他羡慕呢。
第1165章 番外两百七十 敦煌 裴善这次带着徐言心出行是有预谋的,在此之前,他谁也没说。 就连徐言心也是启程的时候才知道,惊讶之余又满心欢喜。 夫妻俩一路从金陵、凤阳、汝宁……顺利抵达西安后,一路继续西行去了兰州。 那曾经是陆云鸿夫妇和长公主他们走过的路,裴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一一勾画。 徐言心觉得紧张又刺激,她是在闺阁中长大的女子,虽然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出去走动。 这次裴善算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夫妻俩历时半年,从春走到秋,这才抵达敦煌。 两个人站在敦煌佛窟之外,裴善竟然走不动路了。 给他们带路的,是当年何先生的儿子,何明。 何明道:“当年我爹带着长公主殿下和陆国公爷他们来的时候,狂风大作,风雪迷眼。他老人家说,殿下他们的兴致很高,中途都没有想着折返。” “那一天他老人家也很高兴,还给他们说了很多佛窟的故事。” “裴大人,裴夫人,咱们进去看看吧。” 徐言心打趣道:“他一直想来,这会真的来了,怕是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何明善意地笑了笑,也没有催促。 这时裴善道:“人这一辈子,总有些路是一定要走的。” 他说完,步伐坚定地走了进去。 壁画太多了,目不暇接。 裴善走得很慢,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这些洞窟里的壁画,曾经也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样。 何明在一旁说,画师都是陆陆续续来,陆陆续续走。有些是在这里谋生,有些则是被请来开窟,专门画佛像的,所以有些的画风很精美,有些则粗糙一些。 另外,当年长公主离开的时候,曾出资也开了一个洞窟,里面就有他们前来开窟的壁画。 裴善微微一震,看向何明。 何明道:“再往里走走就到了。” “因为是长公主殿下供养的佛窟,我爹不敢怠慢,因此那洞窟还挺大的。” 说着,便亲自带着他们过去。 刚一进去,他们便被那壁画深深吸引。 壁画的正对面,乃是一副金光乍现的佛像图,而那金光正是一团佛光,就是在这洞窟之上的位置。 底下几人望着,虔诚地合十双手,朝向佛光的位置望去。 何明在一旁解释道:“那一日据陆夫人口述,曾看见金光乍现,雪山金顶重现人间,就在这洞窟之上,画师便根据陆夫人口述,画下这幅壁画。” “左边两位是驸马爷和陆国公爷。” “右边则是长公主殿下和陆夫人。” “因为是他们出资开凿的,所以也写了他们名字供奉。” 裴善看向右边,果然看见长公主和师娘的画像,虽然没有十分样貌,但六七分总是有的。 两人一前一后,侧着身,虔诚地看向中间的佛像图。 裴善仔细看向画像中师娘的眼睛,在那双平静无波,虔诚静谧的眼眸里,仿佛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的慈悲。 不知不觉中,他缓缓闭上双眼。 突然间,无数喧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家人的谩骂,侯门贵子的侮辱,科举考场的艰辛,成名后的蜂拥而至的赞扬和歌颂…… 曾经的裴善仰天长笑,世无可依,悲酸中尽显苦楚,绝望中抛却前程。 终日浑浑噩噩,妄图画尽悲天悯人的双瞳,求问上苍,何为慈悲? 然而芸芸众生,他的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是万粒尘埃中的一粟,微不足道,若能得以一方可以解难,谁又不想度化自己? 终不过手中一捧黄沙,随风流逝,往哪里去寻归处? 不知不觉间,裴善早已泪流满面。 恍惚中听见耳畔有人在唤他,轻轻地喊:“裴善,裴善……” 他是裴善,只是裴善。 睁开眼,洞窟里的一切如旧。 徐言心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裴善缓缓摇了摇头。 走出去时,他对何明道:“我们也开窟供养,洞窟里就雕刻一尊菩萨像。” “画像我会画,你找雕刻师父就好。” 何明连忙点头,保证会办好这件事。 站在洞窟外,裴善抬眸去看。 雪山金顶,金光乍现。 那样的与佛有缘的事,他大概是遇不到了。 然而这一生,他不用再去苦苦寻求答案,他也不用再去问佛,众生皆苦,世人何以为乐? 勇敢追寻,炙热守护。 为家国,也为家人。 这一生的情怀事,已耗尽他半生的精力,再有半生,唯愿天下太平,与爱人相守。 足矣。 裴善和徐言心从敦煌径直回京了。 新帝登基,勤于政事。 官员们也都跟着大展拳脚,六部各司其职,呈现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各州府开始扩建书院,就连民间私塾都多了上万,走在外面四处都可以听见孩童朗朗的读书声。 无锡的凤起书院已经很出名了,每年都有学子前来游览,希望可以拜得名师,好早日出人头地。 陆云鸿已经不管书院的事了,在陆家的后院挖了一个水池,底下铺平了,夏季几乎泡在里面,说是凫水有益健康。 等到冬日里,就和赵临、计云蔚去泡温泉,也是说松乏筋骨,对身体有益。 王秀都懒得拆穿他,不就是担心自己老得快吗? 但有一件事值得高兴,那就是他总算能亲眼看见,他退下来以后,赵臻治理的大燕。 欣欣向荣,四方来贺。 偶尔夫妻俩谈论起国事时,陆云鸿也会道:“虽然这一世的皇孙不是我教出来的,但却比我教出来的还要好。” “我们夫妻可以安享晚年了。” 这时的王秀,已经建好了藏书阁,底下的宝库也已经放置好了。 她心里没有什么挂念的事,在顺熙元年的冬天,欣和也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的三个孩子,不仅婚事美满,也都有了各自的孩子。 她这个当娘的,的确可以安安心心过她的日子了。 为此,还特意和长公主染黑了长发,做了几身新衣服,就等着开春的时候出去踏青。 此时听见陆云鸿说起,怕他懒散,便提醒他道:“别忘记你的任务,你还要给我画画呢。” “裴善那边我已经给他写信了,他会给我画的。” 陆云鸿这才想起,裴善都到京城了。 他问道:“裴善给你来信有没有说什么?” 王秀道:“没有,只是报了平安。” 陆云鸿道:“那你等着吧,等他的画来了,我再给你画。” 王秀很无语,问道:“为什么?” 陆云鸿道:“干这种精细的活,需要对比。” “他画得好,我才能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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