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二次梦到了。 笑云进来给她梳洗,然后再由公公、嬷嬷服侍她换上红色吉服,戴上凤冠。 简单喝两口粥,便入宫拜见太君后、女皇、君后。一一行三跪九叩礼,感谢他们的抚育之恩。 “咱们小五今日真好看。”太君后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女大十八变,小五是越变越好看,穿红嫁衣就像瑶池仙女一样儿。”君后为她插上金簪。 “娶了夫郎,往后可不能再胡闹了。”女皇看着喜气洋洋的女儿,恍然想起自己当年大婚的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秦玉汐在宫里用了早膳才离开,顺亲王与礼部率领官员二十人,护卫四十人,抬着八抬彩轿,吹吹打打前去迎娶新人。 刘雨润坐在床上,双手握拳,万分紧张。国公府未出嫁的五名兄弟,全都围在他屋里说说笑笑。 刘金润也在,自从王氏被休,他就收敛性子不敢闹事,生怕祖父把嫁妆扣了。不过他消停,并不意味着其他人消停。 “雨润哥哥的嫁妆单子真厚啊,我刚才还以为是书呢,瞧我这眼神!” “你要是嫁给王爷,祖父指定也准备厚厚的嫁妆,不信你瞧瞧金润哥哥的嫁妆单子。” “我的嫁妆单子怎么了!”刘金润阴沉着脸。 十日后他也出嫁,说是双喜临门,可所有人都捧着刘雨润踩着他。等着吧,像刘雨润这种古板无趣的男人,很快就会被抛弃! 刘金润想象刘雨润被休弃的悲惨模样,心里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张叔进屋,说是该去行礼了。 刘雨润穿着牡丹引凤嫁衣,头戴金冠,手持红福扇。在惜文跟留文的搀扶下来到厅房,魏国公跟老太爷端坐在主位,下首是刘梦君以及其他长辈。 张叔让人摆好垫子,刘雨润在垫子上跪下,然后给家中长辈磕三个头。 “祖父祖母、母亲姑母,雨润今日就要出阁了。” “切记,魏国公府是你的娘家,娘家好,你才能好。” “儿子谨记在心。” 刘梦君第一次任真叮嘱儿子,就是希望他在五皇女府上站稳脚跟,扶持娘家。 “吉时到,新郎准备出阁!”门外响起礼官的声音,很快顺亲王君领着诰命夫郎进来。 刘雨润在诰命夫郎搀扶下,出厅房,上彩轿。 “起轿!”礼官高喊一声,八名护卫抬轿出门。 喜乐吹响,礼炮齐鸣,轿娘起轿,国公府开宴。 刘雨润坐直身子,目视前方。即便轿子里只有他一人,即便除了红色轿帘什么都看不到,他依然规规矩矩坐着。 他曾无数次幻想嫁人的场景,亦曾坚定认为,不论妻主是谁,他都能细心经营。若是不曾动心就好了,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害怕。 周嘉然坐在茶楼上,看着彩轿从楼下经过,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公子,咱们回去吧?不然明日又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我身上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可您是未过门的侧夫郎,哪有侧夫郎看妻主迎娶正夫郎……” 听到这句话,周嘉然立即反应过来,隔壁坐的是大理寺少卿的儿子,苏云景。 苏云景的名声并不好,因为他身为世家公子,既不学琴棋书画,也不学女红刺绣,而是跟母亲到处查案,抛头露面。 不守德行,这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循规蹈矩,这是刘雨润的评价,想来今后的皇女府会很热闹。 周嘉然离开茶楼的时候,正好碰到苏云景。两人都戴着纱帽,暗暗打量对方,然后各自离开。 话说秦玉汐这边,皇女以及二品以上的王公大臣都来了。喜堂里热热闹闹,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片云朵,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东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汇报彩轿的位置。皇女娶亲,是要围着整个京城环绕一圈,让全城百姓都沾上喜气。 “来了!” 门外一声大喊,所有人出屋迎接。 彩轿四平八稳落地,鞭炮声骤然炸响。 诰命夫郎扶着刘雨润下花轿,礼官在旁边低声与他说话。引导他跨过火盆、门槛,一步步走进五皇女府邸。 秦玉汐站在门里,笑盈盈看着用红福扇挡脸的新郎缓缓向自己走来。背后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她忽然觉得这一瞬,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心脏在狠狠敲击肋骨。 礼官把红绸送上,新郎新娘一人牵一头走向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由于女皇在宫里,所以他们要面向皇宫方向跪拜。 拜礼结束,两人被引入婚房行合卺礼。 红绸拿走,刘雨润被扶到喜床上坐着,秦玉汐站在他面前。两名礼官就在不远处,欢欢喜喜催她取下红福扇。 秦玉汐盯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许久未见行动,刘雨润捏着扇子的手越来越紧。 扇子被缓缓移开,刘雨润下意识抬起眼帘。皇女深褐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身穿喜服的他,满满都是他。 刘雨润扬起嘴角笑了,恍若清风明月,那是秦玉汐从未见过的笑。 她怔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这才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原来,他穿嫁衣的样子可以这般美好,好到她舍不得移开视线片刻。 礼官把酒杯交到两人手中,他们挨得很近,熟悉的香气袭来,激得心头一阵滚烫。 红烛缠绕,酒香醉人。 合卺礼结束,礼官催促新娘出去敬酒,他们要为新郎沐浴更衣,同时核查身体情况。 “终于舍得出来了!”大皇女已经开始斗酒了,见她出来,忍不住出声调侃。 “别忘了,今晚你还得帮我挡酒呢。”秦玉汐看她脸色微红,笑着说道。 “大姐千杯不醉,你可别小看她。”皇太女也加入话题。 “二姐你今日可得为我做主,若是有人灌我酒,我指定找你告状。” “行,我为你做主,你快去敬酒吧。” “得令!” 秦玉汐端着酒杯去往魏国公方向,皇女迎娶正夫郎,要摆六十席宴请夫郎亲族,由王公大臣作陪,所以要敬的酒很多。 秦玉汐酒量很好,大皇女更好,姐妹两配合,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论是故意使坏来灌酒,还是真心诚意送祝福,都被她两喝下。 第34章大婚之夜 “堂妹,恭喜恭喜啊。”秦玉涓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她是康亲王的女儿,明玉朝皇女的名字遵循五行顺序。女皇那一代是“木”,秦玉汐这一代是“水”,故而名字都带三点水。 秦玉涓跟秦玉漫同龄,长得斯文秀气,在京城名声很好,深受读书人追捧。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记得前世,周嘉然跟秦玉漫和离不久。秦玉涓想把他纳进府被拒,恼羞成怒之下,找人侮辱周嘉然。 她之所以表现得宽容大度,无非是学她母亲掌控舆论。都说读书人的笔就是不见血的刀,尤其是自命不凡的读书人。 她们为了达成目的,不惜颠倒黑白,愚弄百姓,正是流言蜚语最好的制造者跟传播者。 “多谢堂姐。”秦玉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堂妹酒量深不可测啊。” “堂姐谬赞,大姐那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这倒也是。” 秦玉涓敬完,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 大皇女见状,拉着秦玉漫过来帮忙。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宴会也快结束。秦玉汐下午的时候说过,不许任何人闹洞房,众人便只能作罢。 送走宾客,秦玉汐慢慢走回喜房,顺便解解酒气。 “小厮安排好了吗?” “回殿下,已经按您的要求选好了。青竹稳重平和,紫竹八面玲珑,该教的规矩,奴婢也教了。”笑云回道。 “嗯,那就先这样安排。” 秦玉汐来到喜房外,守门的小厮急忙行礼问安。 “青竹、紫竹给殿下请安。” “嗯。”秦玉汐淡淡回道。 她的院子,平日除了五位贴身侍女,笑云、高云、东云、归云、严云,其他人都不许进入。 至于兰棋跟雅琴,在她去皇庄前,就已经安排去茶房做事。 房门推开,刘雨润的陪嫁小厮过来问安。 “奴婢惜文、留文给殿下请安。” “下去吧。” “是。” 秦玉汐没有直接去里屋,而是到净房沐浴梳洗,身上都是酒味,她可不想熏到刘雨润。 刘雨润坐在梳妆台前,听着耳旁传来水流声,心脏开始怦怦直跳,眼睛也看向奢华厚重的雕龙画凤拔步床。 床幔是红色锦缎,床上铺着大红锦被,被上绣有一对鸳鸯,是他亲手所绣。 《客从远方来》曾这样写道: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故而后来成婚,合欢被多绣鸳鸯。 刘雨润看着锦被出神,忽然水流声停,珠帘响动,有人进来了。 “殿下。”刘雨润起身准备行礼。 “要叫妻主了。”秦玉汐快步走到他面前。 “妻……妻主。”刘雨润轻咬嘴唇开口。 秦玉汐看他身上穿着红色寝衣,长发披在身后,脸上厚重的脂粉洗了,露出白皙莹润的肤色。 他们不是没有亲近过,但现在要怎么开始?刘雨润是万万不敢主动。 “夫郎,良宵一刻值千金。”秦玉汐笑着把人打横抱起,她可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 屋外的月亮已经升到半空,透明的云层遮住月光。大地仿佛笼罩在薄薄的烟雾当中,如同坠人梦境。 秦玉汐小心地把刘雨润放到床上,毕竟是洞房花烛夜,她希望刘雨润能感受到快乐,而不是恐惧,所以动作极尽温柔。 刘雨润觉得他就像缺水的鱼,只有紧紧贴着才能活下去。 秦玉汐轻轻吻上刘雨润的嘴唇,窗幔落下,人影晃动。 “妻主……” 刘雨润觉得自己就像是厨子手底下的面团,被任意揉捏,软化成水。 “嗯……” 他从未想过,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甜蜜而又痛苦的事情。身体如遭雷击,心脏无法控制,腰自己动起来,嘴里发出陌生的声音。 秦玉汐眼里闪着欲望,刘雨润把头埋进被子中。今日以前,所有人都告诉他,要贤良淑德,恪守礼节,不能有私欲…… “难道你不想看我沉迷于你的样子?”秦玉汐咬了咬他的耳朵。 …… 二更天已过,刘雨润累得迷迷糊糊,心里想着:妻主年纪比自己小,体力却比自己好,看来以后要多注意。 秦玉汐缓了一会儿,叫笑云跟归云进来送水。等她抱着刘雨润去净房清洗的时候,两人把床单、被罩换成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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