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郁离一脸坦然。 原主的力气确实大,不过也只是比普通人要大一些,加上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农忙时还要下地割稻谷、背谷子回去晒、帮着舂米去壳等,力气渐渐地变大,只是没有大到能扛起石墩的地步。 反正以前也没人去验证原主的力气有多大,现在大到能扛石墩,也没什么吧? 屠老大确实没多想,虽说姑娘家很少有力气大的,但也不是没有。 他笑着说:“姑娘家力气大好啊,不容易被人欺负。” 郁离很赞成这话,力气大确实好,看不顺眼的就打回去。 可惜原主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环境,还一直被洗脑被PUA,和郁老二夫妻一样已经习惯逆来顺受,默默地承受所有不好的事,要不然以她的力气,想要回击欺负她的人轻而易举,不至于最后殒了性命。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都是屠老大在说,郁离默默地听着,很少开口。 屠老大做事细致,粗中有细,很快就摸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虽然寡言少语,心地却不坏。 要是心地不好,也不会在山里救宣怀卿了。 大概是两人的速度都快,一个时辰后,他们就快要抵达青石村。 郁离一直在心里算着时间,觉得一个时辰的路程并不算远,每天来回不费什么时间,住在村里也是可以的。 等她渡过觉醒期,她还能走得更快。 屠老大并不和郁离一起进村,他的住处在山里,走的是另一条路,不必从村口进去,便和郁离在村口前分别。 “离娘,我明天也要进城,不如一起走吧。” 他觉得天色未亮,郁离一个小姑娘进城,担心她会害怕,或者遇到什么危险,不如和她一起走。这姑娘和宣怀卿一样都叫他一声叔,又是同村的,照顾点也没什么。 郁离对此没意见。 她不知道屠老大心中所想,以为两人都要进城,只是顺路。 和屠老大分别后,郁离便进了村。 正是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升起了炊烟,不少人扛着锄头、背着竹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或者在河边清洗身上的泥渍汗水,还有一些皮肤晒得黝黑的小孩脱光光在河里扑腾着,一派乡野平和的画面。 见郁离背着背篓经过,一些坐在树下阴凉处一边干活一边纳凉闲聊的大娘们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离娘,你这是去哪呀?” 郁离回道:“我去县城买东西。” 背篓上盖着不少树叶防晒降温,众人也看不清楚她买了什么,识趣地没有多问。 郁离走得快,很快就穿过人群聚集之地,朝傅家而去。 众人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衬得那背篓看着更大了,像负着什么重物而行,却又走得极为利索。 他们突然有些嘘唏。 “离娘看着好像胖了点,看来嫁去傅家也是好的。” “可不是,虽然当初是为了冲喜,不过傅书生不是醒过来了吗?这冲喜也是成功了,离娘算是傅家的大功臣,周大娘又是个心善的,肯定不会亏待她。” “确实,这么一看,离娘也算是苦尽甘来。” “傅家不愁吃穿,田地都租出去收租子,家里没有那么多的活儿要干,离娘不用像在娘家一样干个不停,嫁到傅家确实很不错。” 说这话的妇人还真是有些羡慕。 其实嫁入傅家挺好的,人口简单,婆婆性子软,好拿捏,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又不愁吃喝,等以后生个娃,将傅家捏在手里,这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潇洒。 她家里有一个正在说亲的姑娘,最近没少往村里村外寻摸适合的人家,此时看到郁离,不免感慨起来。 “可惜傅书生的身体不好。”另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太接道,“听说他每天都要吃药,家里有再多的积蓄也会有花光的一天。” 傅家人闭门过日子,连地都租给别人种,没有什么进项,花的都是以前的积蓄,只出不进,不知什么时候估计就要穷了。 这样的人家,哪里有人敢将自家姑娘嫁过去? 当初傅家举家搬到青石村,先是买田地,然后又建了几间砖瓦房,摆明着有钱,不知多少人看着眼馋。 只是等他们得知傅家的成年男丁是个从小就吃药的病秧子,顿时打消了念头。 人是生不起病的,一旦生病,能生生拖垮一个家庭。 傅家以前虽是行商,能养着一个病秧子,可现在不是落魄了吗?可没有那么多金山银山去养个病人。 以后啊,还有得是拖累呢。 现在看着好,不代表以后就好,人还是要有长远目光的,不能只拘于眼前的好。 老太太这话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同意,家里有要说亲的姑娘的人也从来就没想过考虑傅家。 就算傅家再有钱,嫁个随时可能会死的病秧子,迟早变成寡妇,女人也没什么幸福可言。 众人感慨几句,很快就丢开不提。 ** 郁离回到傅家,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兴奋地扑过来。 “小婶婶,你回来啦!” 孩子们笑脸灿烂,一边一个牵着她的手,将她牵到堂屋,主动给她倒茶水。 他们的年纪虽然小,端茶倒水这活儿却是能干的,每次周氏干完活儿,看她满头大汗,他们都会体贴地给她倒茶水。 格外的乖巧贴心。 郁离将背篓放下,接过他们倒来的茶水,连续灌了好几碗,总算解了些渴意。 接着她又去洗了把脸和手,总算将一身的燥热去掉几分。 这一路走回来,实在热得厉害,汗水都将衣服打湿,头发也湿了大半,郁离将黏在颊边的头发往后捋去,露出一张仍然看着腊黄的脸。 周氏从灶房过来,给她端了一碗绿豆汤,让她解解暑。 “离娘,今儿还顺利罢?” 她去了几乎一天,周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怕她一个人去县城出什么事。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总爱担心这个、操心那个。 郁离看到绿豆汤,双眼一亮,她对这个世界的吃食非常感兴趣,不管什么都想吃,加上她现在是觉醒期,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营养,那更要吃了。 这绿豆汤是放水里冰镇着的,口感微凉,喝上一口,只觉得通体都舒泰。 郁离一边喝绿豆汤,一边说:“挺顺利的。” 说着她腾出一只手,将地上的背篓提起来,拿开上面的树叶,先将布匹、绣线、糖和包子馒头等取出来,接着是三十斤的粮食,最后是芭蕉叶包着的一坨肉,放在最下面。 怕天气热肉会变质,背篓里还铺了不少叶子。 周氏没想到她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等看到那坨肉时,她吃惊地说:“离娘,你怎会买这么多的肉?” 这不年不节的,一口气买这么多肉,先不说天气热不好放,这可是要花一大笔银子的。 郁离道:“这是别人送的,不花钱。” “啊?”周氏有些愣,谁这么好心,居然送她这么一大块的肉,看着都有十斤了。 两个孩子却十分高兴,双眼盯着那块肉,明显就是想吃肉。 郁离拿出一块糖,将它们掰成两半,递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果然很高兴,不过他们没有马上就将它们塞进嘴里吃掉,而是放到随身的荷包里,然后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郁离解释道:“这是屠叔送的,他是山里的猎户,兼职杀猪,在城里有一个肉铺……对了,他还给我介绍了个活计,明天我就要去干活了。” 周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时,郁离又和她说:“娘,我想吃肉,今晚咱们家吃肉吧。” 两个孩子也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周氏是个疼孩子的,加上这肉是郁离带回来的,天气热不耐放,确实应该早点吃。 她问道:“你想怎么吃?” “都行,娘你看着办。”郁离说道,“我相信娘的厨艺。” 灶房那里的粥还在煮着,周氏也没多少时间问,赶紧提着肉过去,省得锅里的粥烧糊了。 接着郁离回房,想去拿衣服洗个澡,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灰尘。 进门时,见傅闻宵坐在窗边的位置,似乎正在发呆,听到声音抬眸看过来。 夕阳的辉光从窗口路过,他坐在那里,青衣墨发,气质卓然,独成一个世界,似是游离于世界之外。 郁离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宵哥儿,你醒着的啊,累了就去床上躺着,别累着自己。” 傅闻宵唇角微弯,应了一声好,见她衣服被汗水浸透,没急着问什么,让她去洗漱。 等郁离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物,擦着头发回房,就看到两个孩子也在房里,挨在傅闻宵身边,和他分享他们的糖。 旁边的桌上还有一碗刚熬好的黑漆漆的药,散发浓郁的怪味。 “小叔叔,给你吃糖。”傅燕笙捧着自己的糖,奶声奶气地说,“吃糖就不苦了。” 傅燕回也很大方地要将自己的糖给小叔叔吃。 他们每次生病都要喝苦苦的药,让他们记忆深刻,每次只要吃药,小脸就能皱成苦瓜。 见小叔叔每天都要喝这么一碗黑漆漆的药,他们心里十分同情。 是以这次郁离带糖回来,他们虽然很馋,但都强行忍着,决定给小叔叔甜甜嘴。 傅闻宵朝他们笑了笑,温声道:“不用了,你们吃罢。” 两个孩子瞅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不明白糖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叔叔为什么不要? 傅燕笙的嘴巴撅了起来,有些委屈。 他们真的很想将自己的糖给小叔叔的,但小叔叔不要,怎么办? 傅闻宵看着两个孩子,伸手拿走傅燕笙手里的糖,含笑道:“那我要一块就好,剩下的你们吃吧。” 两个孩子瞅了瞅他,觉得也行。 傅燕回将自己手里的糖掰成两半,兄妹俩分着吃。 甜滋滋的糖让他们高兴地笑起来,一边含着糖,一边朝进门的郁离说:“小婶婶,糖好甜呢。” “真的吗?”郁离说道,“我也想吃糖。” 听到这话,兄妹俩眨巴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们将糖都吃了,怎么办? 想着,他们转头看向傅闻宵手里的那块糖,他还没有吃,傅燕回便道:“小叔叔,你的糖分小婶婶一半吧。” 傅闻宵:“……”你们可真大方。 傅闻宵将糖递给郁离。 郁离拿起那块糖,将它掰成两块,一块放到自己嘴里,一块给他,说道:“明天我去城里,多买点糖回来给你服药后吃。” 看他每天都喝那么可怕的药,她觉得家里有必要多备些糖之类的东西。 傅闻宵修长的手指虚拢着,捏着那块糖,闻言问道:“你明天还要进城?”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又问她,“你找到活了?” 郁离脸上不由露出笑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是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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