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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救出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对老夫妻身体本就弱，只怕就算是救回来也撑不了太久，那名叫玉娘的女子情况好一些，但是也呛了太多的烟尘，如今还未苏醒过来。” 江清月惊讶地张了张嘴，直觉认为这场火和高伯安脱不开干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世的高伯安竟然这么快就黑化了。 毕竟上一世，高伯安也是在进入内阁后才开始轻贱人命。 而且就在前两天，她和宋砚还刚刚接到回报，说是高伯安和那一家三口相处融洽。 甚至已经快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当时她还以为高伯安落榜之后是想通了，打算留在京城当上门女婿，然后等三年后再参加春闱。 她也曾私底下让人提醒过那玉娘，只是她对高伯安已经到了痴狂的阶段，这才作罢。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便发生了这等杀人放火的大事。 江清月沉思片刻，随即开口吩咐道：“你先派人将那一家三口保护起来，先找间安静的医馆让大夫尽全力救治，尤其是那玉娘，人一清醒你就过来知会我。” “还有，你派人去左邻右舍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场火的内情。” 那小厮得了令，便急忙忙出去安排去了。 待人离开，江清月仍觉心中不安。 这场火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等到宋砚今日去殿试发生。 要么，这场火的目的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要么，定然是那一家三口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这才惨遭高伯安的毒手。 想到这，江清月便连忙去隔壁找了顾怀铮，托他帮忙打听高伯安的下落。 顾怀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妹子会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身无分文的穷酸书生那么忌惮，但是一想到上次在茶楼见他的场景，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把你给你找到。”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这几天都在家中守着，晚上我会让人加紧巡逻，就算他有贼心，也没有那个本事。” “更何况，若是那场火真是他放的，这会估计都要逃出去躲起来了，怎么可能还敢留在城内？” 见顾怀铮答应帮忙，江清月当即稍稍放心一些。 回去后又叮嘱了前后院的家丁和婆子，这两天家里尤为当心一些。 大家都以为县主这是因为宋砚出去参加殿试所以不放心家里，于是便也没有多想，纷纷答应着照办。 另一边。 宋砚和胡杨林一路进了宫。 跟着三百余名高中的贡士们一起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一路来至太和大殿外。 紧接着，鸣鞭声响起，皇上亲临太和殿前。 众考生跟着官员们一起，齐齐朝着皇上行叩头大礼。 五拜三叩之后，考生们领了策题纷纷开始动笔。 上午的卷试答过之后，用了专供的午膳，下午紧接着还有皇上亲考的策问。 一直快到日暮西山，殿试才算全部结束。 虽然殿试的时长和之前的秋闱春闱都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毕竟要面圣作答，稍有闪失便会万劫不复，自然比之前封闭式的考试要紧张上不少。 待考生们出了宫门，一直噤若寒蝉的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少认识宋砚的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宋公子今日在大殿上的表现让我等望尘莫及，看来今年状元非宋公子莫属。” 宋砚闻言只是淡淡地笑笑拱手道：“多谢众人谬赞，只不过金榜出来前大家还是不要议论为好。” 众人闻言纷纷紧闭上嘴巴，“宋公子所言极是，圣意不可揣测，是我等妄言了。” 宋砚见状，这才连忙找了机会脱身，急忙忙喊上胡杨林一起回家。 一想到家里人都在翘首以待，便不由自主地着急了几分。 胡杨林见状难得打趣，“我看宋兄并不是对状元之位没有把握，只是担心嫂子在家等急了。” 宋砚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杨林兄还不懂，待你以后成亲娶了媳妇就明白了。” 说罢，两人便驾着马车朝家赶去。 说话江清月今日白天在家里提心吊胆了一天，一会担心宋砚在宫内的殿试，一会又担心起高伯安的踪迹来。 等宋砚平安到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438章 连中三元 除了江清月，家中各人也都十分好奇今日宋砚在殿前的表现，便都围着问了不少的问题。 胡杨林也难得话多了一回，细细和众人分享着今日的殿试情况以及宋砚在策问时的惊人表现。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甚至把众考生中午吃的膳食都一一交代出来。 这样聊了半天，时间就已经不早了。 考虑到第二天一早，宋砚和胡杨林依旧要早早地进宫参加传胪典礼，也就是正式揭开皇榜的激动时刻。 所以便都催促着两人回去休息。 江清月见宋砚面色疲惫，想他今日也累得不轻。 便没有把那家人失火的事告诉他，只催促他早早休息睡下，等明日天亮起来好进宫。 好在，这一夜，家中十分平安。 顾怀铮安排的人也并未在三家附近发现过什么踪影，看样子，高伯安并没有朝他们下手的打算。 这倒也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只不过，京城如今人多又杂。 想要找一个普通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宋砚早早起来后便带着胡杨林继续进宫，等待宣封。 除了他们两个，今日的传胪大典，朝廷内的文武百官也都要身着官服前去参加。 所以顾鹤庭和宋大川，以及赵元明和宋夏江都要前去。 顾怀铮自然也不能缺席，不过临走前，顾怀铮特地派了裴副将带人过来守在家里。 若是有什么动静，也好立马响应。 只不过，宋砚和胡杨林作为考生，进宫的路线和几人都有不同，这才分头出发。 为了今日典礼的顺利进行，昨天傍晚，他们这些考生刚从宫内出来时，宫内的礼部众官员便已经在皇上的监督下连夜开始阅卷。 每位阅卷官阅完卷后，会分别在试卷上画上代表各种等第的符号。 其中等第最高的便是圆圈。 待所有卷子阅完，再由礼部尚书连同礼部侍郎选出其中十张圆圈最多的卷子，连夜呈给皇上批阅。 结合下午的策问，皇上会内定选出一甲的三人，也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除此一甲三人要明日才能揭晓之外，剩下二甲和三甲进士的名字籍贯便会连夜誊写进黄榜，好为明日的发榜做准备。 所以，昨晚的皇宫可谓灯火通明、热闹至极。 可即便如此忙碌，待宋砚和胡杨林等三百考生进了宫之后，却发现宫内一如昨日的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 而今日举行传胪典礼的大殿也都已经被特地布置一新。 不多时，传胪典礼正式开始。 众考生和文武百官齐聚大殿前，在阶下五叩三拜后，便齐齐俯身仔细地听上方传来的唱名—— “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钦此！” 阶下众人皆知道下一个唱名的便是状元，便都凝神屏息，偌大的殿外静得连一丝声音也无。 紧接着，声音便从殿内传了出来。 “第一甲第一名——江都府清水镇——宋砚——” 众百官和学子们虽然心中已对状元之位早有预料，但是当宋砚的名字从殿内传来时还是不免惊叹。 开国状元！连中三元！ 是何等的荣耀！ 宋大川今日身穿官服也在百官之首站定，待听到宋砚的名字后，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和站在自己身旁的顾鹤庭相视一笑！ 宋夏江似乎比他爹还要高兴许多，只不过方才殿内的声音着实有些小了，听不真切。 正在这时，第二遍唱名再次传来—— “第一甲第一名——江都府清水镇——宋砚——” 声音从殿内传出来之后，便一路被殿外的官员继续传唱下去。 “第一甲第一名——江都府清水镇——宋砚——” 一连传唱了三遍，而且是殿内到大殿外一路传唱。 不多时，宋砚的名字已经如同回音般传遍了宫中各个角落。 宋夏江激动地咧开嘴，朝左看了一眼赵元明，又朝着右边看了一眼顾怀铮。 似乎在说，“瞧！我家兄弟就是厉害！那可是新科状元！” 考生之中，胡杨林听到宋砚的名字后也是格外高兴，同时也隐隐期待着自己的名字能早点出来。 一甲他是不敢想的，二甲也没多少底气，哪怕三甲靠前一些也是好的。 哪知道二甲念过一段之后，他的名字忽然就从殿内传了出来—— “二甲赐进士出身——豫州白杨镇——胡杨林——” 胡杨林愣了一瞬，眼眶不由得红了下来。 待唱名结束，一甲三人便被官员领着进入内殿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红衣公服，胸前带上大红花。 虽然都是插花披红，但是身为状元，宋砚戴的是双翅冲天冠，插得是金色簪花。 与榜眼和探花皆不同。 一甲三人叩谢完圣上，便带领众进士们一同出宫。 同行的，还有手捧黄榜的众礼部官员们。 状元打头，鼓乐相伴，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跟随着榜单和状元郎一同涌出皇宫。 不多时，金黄色的榜单便在百姓们的注视下被张贴在长安左门外，以示天下。 紧接着，状元郎骑上礼部准备的高头大马，由鼓乐仪仗拥簇着开始打马游街。 今日家中的男丁多去了宫内，江清月怕外面人多不安全，便都留在家里等待消息。 那边黄榜刚挂上，就已经有顾怀铮的人快马前来报喜—— “县主大人，姑爷他中了中了——” 江清月领着吴氏等着急忙忙跑了出来，“中了什么？” “新科状元！” “当真？” “真真的！顾将军等人已经出了宫，让我先来报喜，黄榜已经张贴在城墙上了，状元郎这会被护送着正打马游街呢，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了，且等上一会！” 江清月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是不免欢心雀跃起来。 吴氏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状元还没回来，宋家门口已经围满了前来贺喜的人。 幸好江清月早有准备，如今宋砚高中状元，今日必须高调一把，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把人迎回来才行！ 于是，便连忙吩咐众人把准备的各式点心喜饼等等都纷纷拿出来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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