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看了眼天气,心里暗道: 今个的天气是真不好。 雨越下越大,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 少女端正坐在右侧,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 方才被裴行砚一路抱着,只打湿了裙摆,但腰间微烫的触感还在,让扶楹有些不自在。 这一路上,扶楹想得太多,脑子昏昏沉沉的。 但方才的事情,她心里想清楚了一些。 也隐隐约约知道了裴行砚生气的点。 扶楹轻声叹了口气。 悄悄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男人。 进了马车之后,裴行砚并无动作。 好像,除了那句愠怒到极点的,“那你觉得,我方才是扰到你们了。”便再无其他。 裴行砚眸子很淡,玄衣着身,衬得眉眼冷硬。 冷然泻出眼尾,也不去理她。 扶楹:“……” 不知道为什么,扶楹觉得,裴行砚有些幼稚。 少女鼓了鼓脸颊,嗓音轻软,有同他和好的意味。 她小声问他,“你现在……是还在生气吗?” 裴行砚不语,掀眸,冷淡地瞥了少女一眼。 扶楹一时语塞。 虽然,这事算起来,裴行简才是罪魁祸首。那人不仅把她拉到角落,竟还想强迫她。 这样想着,扶楹就更加觉得恼火。 可是她总不能现在折返回去,把人打一顿吧。 扶楹知晓,今天这事裴行砚是最无辜的。 可是,裴行砚明知她与裴行简并无干系,却还是无端生气。 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 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 少女暗戳戳地想着,但最后,扶楹还是叹了口气,蹙着眉,往裴行砚那边坐近了些。 少女玉白的手指扯了扯男人黑色衣袖,嗓音温软,跟哄小孩子似的,嗓音拉得长长的。 “别生气了……”
第55章 裴行砚慵懒地靠在墙壁 扶楹性子虽软, 但平日里,情绪总是平和。 此刻,少女却扯着男人衣袖, 软着嗓音哄他,语调黏黏糊糊的。 对他说,让他别生气了。 裴行砚指尖顿了顿,眉梢微动,眸子却还是冷的。 他淡淡瞥了眼少女, 虽是察觉到了她的示好, 却坏心思地不肯应她。 扶楹垂眸,盯着角落里烧的正旺的炉子,叹了口气。 好难哄啊。 扶楹杏眼清亮, 蕴着一层浅浅的水色,她抿了抿唇, 出声唤他,“行砚表兄……” 二人方才的对峙,未得到少女低头, 现在,不知是为让裴行砚不生气还是旁的,少女却轻软了嗓音,唤他一句表兄。 男人眸子深了,冷然漆黑的瞳孔落在扶楹身上。 如一个猎人,发现了自己心意的猎物,好心情的, 纵容的, 看它能翻出什么花样。 四周静谧。 小厮在外面驾车赶路,吆喝马行走的声音, 被大雨的哗啦声掩盖得彻底。 静的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交缠在一起。 扶楹耳尖红红的。 许是,久未见裴行砚反应,少女心口发烫起来,愈发觉得不自在。 半晌,她咳了一下,睁着清凌凌的眼睛,悄悄去看裴行砚的反应。 好冷淡…… 扶楹也是有脾气的。 心底蓦地生出莫名的委屈,嗓音干涩,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马车内,热气蒸腾,消融在空中,暖烘烘的。 冷风透过窗子,吹进来一点,触感冰冷。 少女瑟缩了下,手指无知觉地蜷了蜷,隐在衣袖里。 算起来,这事她也没有什么错。扶楹这般想着,抬起眸子,对上男人如古井水般深邃的瞳孔。 裴行砚也不避开。 两人视线相接。 扶楹这才看见,裴行砚后背湿了大半,贴在肩膀上。 冷意从眼角泻出,眸底却含着她看不透的暗色。 扶楹抿唇。 虽说,裴行砚强硬揽腰抱她,走到裴府的马车这边。 可扶楹也非是不识好歹的人,裴行砚这样做,自己淋了雨,反倒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方才的生气和委屈一瞬间凝滞,扶楹手指动了动,把一旁的巾帕捏在指尖,往前推了推,怔然出声,“要不,你擦擦吧。” 扶楹心里觉得不自然,见裴行砚身上被淋湿,眼睛也不敢乱瞧。 慌里慌张把巾帕递到男人手边,见裴行砚没了动作,才抬眼看了看男人,似是在无声催促般问他,怎么不接着? 裴行砚手指轻抬,动作却是极慢,故意磨人似的。 他手指握在巾帕一侧,微微用力,但未把巾帕真正接到手上。 未料到裴行砚会这样做,扶楹抬眼,有些茫然。 “你……” 少女出声,话未完全脱口,就听裴行砚道了一句,“过来。” 男人隐在暗处,慵懒靠在墙壁,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说话时,裴行砚嗓音清冽,带着些许暗哑低沉,一如他这个人。 扶楹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裴行砚的动作,往他那边靠近了些。 两人距离极近,视线相触,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裴行砚眉眼淡淡的,把人拉近了些。 他似隐在暗处掌控局势的人,散漫地瞧着少女把自己主动送上门。 裴行砚离炉子远,身上的寒气还未消散彻底。 少女雾青色的长裙压在男人玄色长袍上,玉白的手指捏在他衣袍一角,手里还握着方才要递给他的巾帕。 方才,扶楹趔趄了下,两鬓碎发散落,衬得眉眼愈发清丽漂亮。 裴行砚笑了一声,很轻。 男人手指修长,慢条斯缕地整理着衣袖,接着,好整以暇地望她一眼,默不作声。 扶楹鼓了鼓脸颊,方才的生气又被他轻易挑起,生动且漂亮。 知晓裴行砚有逗弄她的心思,扶楹抬眼,也觉得恼火,伸手把巾帕丢给他。 刚好堪堪盖在男人的大腿处。 见状,裴行砚眸子深了几分,垂着漆黑的眸子望她,竟然还在问她,“在生气吗?” 他嗓音淡冷,如苍穹之上的孤月一样,高不可攀。 少女无声瞪着他。 裴行砚眼底染上一抹恶劣的笑意。 即便是谪仙,只要沾染上了世俗,也再不是表面的那般清冷绝尘。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又透着一层力量感。 他冰凉的指腹落在少女温软的手背上,往前带动,落在他的长腿。 扶楹心跳加快几分。 少女眸子蕴着泪珠,眸色潋滟,半嗔半怒地看着他。 小厮就在外面,虽然风声很大,但若裴行砚不知收敛,定然会被小厮听到。 少女耳尖发烫,手腕忍不住往后缩,却尽数被男人压下。 他耐心极足,带动少女的手指,捏着巾帕一角。 扶楹指尖发软,松松地覆在上面,没有一点力气,“把手松开……” 裴行砚眸底情绪涌动,压抑翻滚,喉间滚了滚,嗓音干涩,却带着不容置喙。 “松手?” 他嗓音很轻,一字一顿地反问,“让你去找裴行简吗?” 想都不要想。 他问得直白又犀利。 扶楹头疼了瞬。 虽然她真的与裴行简没有关系。 可是这话即便跟裴行砚强调数次,他恐怕也不会全然相信。 扶楹早些时候就知道了,裴行砚虽看着清冷孤傲,骨子里却偏执又执拗。 他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就如此刻,裴行砚心里固执地觉得,扶楹待裴行简还有情意。 愠怒翻滚,平日的暗色涌动压制不住,索性就放肆,不再克制。 男人宽大的手掌还覆在少女手背上,带着她往前。 柔荑划过男人大腿,裴行砚闷哼一声,有点自己找虐的意味。 他抬眼,另一只手捏在少女下巴上。 扶楹被迫仰面,男人俯身,深邃的瞳孔望着她,一言不发。 原先的闷气被摆在明面上,他此刻就是不肯罢休。 扶楹想清楚了些,下一秒反客为主。 少女身上温热,软软的一团,撞入男人怀中。 手腕还被裴行砚压着,扶楹只能半俯身,趴在男人胸前。 娇气地冲他道,“手腕疼。” 扶楹眼里带着点委屈,娇娇软软地靠着他。 裴行砚手指顿住,手掌的力气连同方才的暗色,突然凝滞。 少女仰面,清凌凌的眸子对上男人深邃的瞳孔,认真且诚挚地唤他,“裴行砚。” 风声近耳,扶楹也被冷风席卷。 原先粉嫩的脸颊被冻得发白了几分。 但她眉心舒展,软着嗓音,一字字地道,“我没有喜欢裴行简。” 我喜欢的人,是你。 让我欢喜的人,也是你。 扶楹眨了眨清凌凌的眸子。 她觉得,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想告诉他。 喜欢的人,现在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 少女语调轻轻的,似一根轻羽,扰动了平静的湖面。 而湖面下,是汹涌的波涛和无尽的水声。 马车停在苏府门口,扶楹才发现,小厮行驶的方向原来是太傅府。 扶楹心口发热。 细软的腰肢依旧被男人宽大手掌握着,以防止她在颠簸时候摔倒。 扶楹眉眼轻弯,眸子对清凌凌的。 下巴蹭了蹭裴行砚胸膛,温软地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语调跟哄小孩子一样。 裴行砚别开眼。 扶楹撑伞下去。 也不知是为何,这时候,雨倒是小了起来。 除了时不时落下几滴细雨,怕是以为大雨已经彻底停了。 裴行砚一身玄衣,眉眼冷然,仍是清冷绝尘,好似,方才在马车上起了贪念的人不是他。 他眸子沉敛,缓步走来,带着细雨落衣裳的寒气。 手里拿着黑色的绒毛披风,不紧不慢地给少女系好。 扶楹抿唇,任由裴行砚动作。 待望见盈玉从主院过来,越走越近,扶楹松了口气,往后退一步,拉开同裴行砚的距离。 少女身姿窈窕娉婷,走进雨幕,挤到盈玉伞下。 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下,叮嘱他,“归府慢点儿。” * 昨天天阴,今日还是未曾好转。 暗云低压,天空好似被笼罩了一张黑色的大网。 扶楹莫名地觉得心闷。 她起身,站在门廊下,冷风拂面,不免瑟缩。 一小丫头进来,轻声唤她,“姑娘进去坐着吧。” “今日天凉,夫人院里也还没有动静呢。您不妨近午时跟夫人请安。” 扶楹抬眼,看了眼婢女。 是个面生的。 就多问了一句,“是哪个院子里调过来的?” 婢女惶恐,赶忙俯身,但怕姑娘心中对她有隔阂,犹豫了一下,才道,“奴婢先前是在柳姨娘院中做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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