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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会议室的玻璃门外，拉面妈妈牵着拉面走进来，“不好意思，拉面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用在外面的这一点点时间平复好了情绪，只是开口说话的声音仍是难掩哽咽。 “我知道，我都知道。”拉面妈妈攥紧哈士奇的狗绳，“我去三甲医院，也是建议我安乐死的，我之前一直没说，我想……可能我不说，就还能想办法抢救一下。我在之前的医院说同意手术，他们没人敢接。我知道你们的顾虑。” 说到这，拉面妈妈又想哭了。 她没有说这个结果，是想从不同的医生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麻烦你们了。”拉面妈妈蹲下来，大腿紧挨着哈士奇，抬手覆在它的耳朵上，唇瓣微微颤抖，声音极轻的开口，“我同意安乐死。” “嗷？”哈士奇舔舔嘴巴。 什么安乐死？ 好吃吗？ 温柚柠手紧着在手机屏幕上翻动，“我觉得，还是要先问问小狗的意见。” “汪？”哈士奇抬起头，眉眼都透着几分老态。 汪怎么啦？不给汪吃？ 不就是憋气，你记到现在！ 温柚柠说：“安乐死不是食物。” 哈士奇歪了下脑袋。 拉面妈妈意识到自己捂住拉面耳朵的举动有些掩耳盗铃，她瘫坐在地上，抱住哈士奇哽咽出声，“安乐死是指，死亡，生病很难受，在你病情恶化前，让你轻松的离开。” “拉面，妈妈不想强留你让你难受。”拉面妈妈颤抖着声音：“妈妈不想看到……” “呜……”哈士奇舔舔她脸上的泪水。 要走了吗？ 是……要分开了吗？ 喜欢。妈妈。 哈士奇眼神温柔，下巴搭在女生肩膀上，轻轻蹭她，“呜……” 汪怎样都可以。 你不难过。 不要不开心。 温柚柠单膝跪地蹲在拉面妈妈身边，“拉面说它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它都可以。你不要难过伤心。” 女生本就哭的难以自持，闻言更是发出犹如困兽般的悲鸣，“拉面！呜呜……我伤心，我难过啊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你啊……” 拉面妈妈紧紧抱着它，从出生到现在，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每一张照片里都有拉面的身影。 这是占她现有生命一半的小狗啊。 【呜呜呜……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再救一下呀温老师救一下呀。】 【我去查了一下相关病例，身体健康的狗狗手术成功率不低，但按照年纪划分，真的多数都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离开。】 赵自仪有些不忍心的别过脸去，当医生的，见惯了生离死别，看多了无力回天。 但当高悬的闸刀落下，也总会觉得难过。 情绪一时占了上风，可……赵自仪也无能为力，“关于拉面的后续治疗方案，还是得早做决定。” 温柚柠看完动物园医院出示的诊断结果后关上手机，轻声说：“我来试试吧。” 正要将文件夹递过去的赵自仪骤然转头，“什么？” 温柚柠声音依旧轻柔，却又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坚定，“我可以试着给拉面做气管肿瘤切除手术。” “你疯了！”一时间，赵自仪都顾不上用‘您’，脱口而出就是这句。 在赵自仪看来，可不就是疯了。 注定失败的一场手术硬着头皮上，下来将要面对失去爱犬的主人，万一到时候主人再把这件事发到网上。 都不用买流量，带上温柚柠手术失败害死狗的话题，妥妥的热搜预订。 温柚柠这个时候接手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但凡手术成功率能再高一点，赵自仪都不至于出来阻止。 拉面妈妈哭到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的，在依稀听到手术相关，还是忍不住静下心神追问，“温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给拉面做手术吗？” 赵自仪说：“抱歉，我需要跟温老师……” “我、我发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追责，只要你敢给拉面做手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拉面妈妈意识到根本原因在哪，二话不说举手发誓，“我可以签免责协议，我还可以录视频，签合同也行。不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拉面妈妈声音喑哑，“救救它。” 赵自仪内心纠结，但面对温柚柠的时候还是说：“温老师，这不行的。” 大不了，让他上去试试。 温柚柠抬手轻抚哈士奇的额头，“事在人为。我感觉可以用我的方法试试。” 拉面妈妈怔愣的看着她，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滴落在哈士奇的身上。 温柚柠说：“你带拉面先出去，好好休息，我安排一下手术时间，定下以后告诉你。” 拉面妈妈抱着拉面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这么简单的就接了这台手术吗？ “好。谢谢、谢谢温老师。”拉面妈妈肉眼可见的高兴，这时候的眼泪有点像是喜极而泣。 【温老师！！天神下凡！】 【真的可以吗？看的我都有点怕了。】 【感觉赌上职业生涯的一台手术。】 【温老师先把直播关了！】 【对对对，下播下播，大家注意点不要发散今天的直播录屏。视频切片最好也不要有。】 【看过的听我口令，三二一，自戳双目！】 【？玩这么大吗。】 …… “别这么紧张，放松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温柚柠心态比他们都平和，“要我来做，手术成功率不低的。” 赵自仪一时间都不知道温柚柠真的能完成这台手术，还是为了哄拉面妈妈放心，故意这么说的，他目送拉面妈妈和拉面走远，回来关上门，“你说的是真的吗温老师？” “嗯。”温柚柠琢磨着道：“但是得有个助手帮忙。” 她一边手术一边用针灸控场，可能安排上会有点紧张。 有个助理帮忙，能更顺利一些。 “找个助理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就可以给你打下手。”话脱口而出以后，就这个问题赵自仪又重新陷入思考，斟酌片刻，他没忍住说：“你挂名助理吧，我来主刀。” 到时候手术成功，再换回来就行。 手术失败，也不用换回来了。 温柚柠失笑，起身说：“这么紧张干嘛。” “我怕……万一手术失败了怎么办。”现在温柚柠在认识的同行眼里，可以说是上一个层的人，一旦手术失败，掉下来不免嘲讽奚落。 赵自仪比温柚柠还要担心。 “我有信心会成功。即使真的失败了，那我也为了让小狗更好的活下去努力过了。”不管结果如何，努力就是不留遗憾。 温柚柠拿过赵自仪手里的文件夹翻看，“想那么多干嘛？放宽心，那些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赵自仪张了张嘴。 温柚柠说：“你去吃点东西，今天可能得熬夜了。” 赵自仪想说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最后，化为一声：“好。”
第144章 “你的办公室借我用一下。”温柚柠感觉还是有些细节要多斟酌一下, 仅仅靠手机并不能看的非常清晰。 “行。”赵自仪把钥匙给她，“回头在这也给你安排个办公室。” 这样温柚柠来这边接诊也方便，还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温柚柠接住一串钥匙晃了晃，“那些纸质检查报告的留存你有吗？” 赵自仪说：“都在我桌上。你进去就能看见。电脑桌面上也有。那是我工作电脑, 都是医院相关, 没有我个人的东西, 你可以随便翻看，拉面的片子导图就在大屏幕上。” 在温柚柠来之前, 他就在考虑，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不好点兵点将的叫同事上去, 自己接手又不能保证存活，正纠结着呢，才想着出来找拉面妈妈再细聊一下。 没想到温柚柠自己过来了。 “好。”温柚柠抱起文件夹上楼。 【我现在是又紧张又兴奋。】 【+1, 潜意识里觉得温老师无所不能, 但这只哈士奇真的, 像是阎王预订。】 【因为是心脏病吧？稍有不慎就会发病。】 “都有。”温柚柠走进赵自仪的办公室，把直播设备放在桌上, “手术的难点在于, 肿瘤长在气管上，这个位置的血管特别多, 又在颈部。然后才是年龄心脏病和一些并发症的附加问题。” 温柚柠手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颚，把看过一遍的资料重新翻开。 静下心来工作, 温柚柠就没再和直播间弹幕聊天。 从直播间透露出的病症，不少同行纷纷冒头，讨论。 【我问了我导师, 他也说不建议手术，风险太高，狗也受罪。】 【太难了，这就相当于剥开的橘子，要在不破坏外面那层白色橘络的情况下，把里面的果肉拿出来，还得是完整的，这个位置的肿瘤可不能切成一块块的拿镊子夹走。】 【要是我遇到这种问题来挂号，我脑袋指定得嗡一下子。】 【关注温老师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她不像是会在正事上面说大话的人，我也想知道这台手术是怎么做的，温老师考虑术中直播吗？】 【好家伙，姐妹你跑这提前预习期末来了是吧？】 弹幕一条接着一条刷的飞快。 温柚柠安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拿笔在空白纸张上无规律无意义的随便划几笔。 看起来就像是数学物理课走神的时候，笔尖落在课本上的画作一样。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 主播一句话不说，小半张侧脸出镜，人气稳坐第一，甩出第二名人气三位数。 不少人都在担心哈士奇。 “这样做是可行的。”温柚柠指尖在纸上点点，她以前也接手过相同案例，不同的是拉面有心脏病。 心脏病这一点要特别关注一下。 “嗯。就这么干。”温柚柠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啦，直播时长应该够了，请假两天不上线，我们两天后见。” 【？】 【我还等着看手术结果，得第一手消息呢！】 【亏我为你担心！你居然在水直播时长！】 【这次就算啦，手术要加油哇，等你的好消息。】 …… 温柚柠给拉面妈妈发术前注意事项。 哈士奇现在精气神不错，还会在检查的时候憋气吓唬人玩，趁着状态好的时候，争取一举拿掉那颗肿瘤。 这种病拖不起。 一旦气管中的那颗肿瘤越长越大，和血管抵死纠缠在一起，即使是她，也未必能顺利完成这场手术。 而且，活检后病理报告显示是恶性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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