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箐满眼都是得意的笑,可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期待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难过的?不堪的?还是愤怒的? 但林箐箐注定还是失望了。 “哦?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子煜?谁?没听说过?不过她可没见过还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妾室的,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些话叶郁芜只能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她如今还在太府府内,她只是平头百姓了,可不敢瞎怼,以免给自己引来不必要麻烦。 叶郁芜的三连问,差点把林箐箐的“道心”干碎。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自以为叶郁芜是装的,她用袖子捂着嘴笑,“姐姐,当初全汴京的人可是都知道你对子煜哥哥死缠烂打的,每日都跟在他后面,谁不知道曾经的太府嫡长女喜欢侯爷。” 还有这事?叶郁芜真不知道,不过跟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毕竟她连人家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欸、以前的事就让它过眼云烟吧,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既然妹妹喜欢,那就祝妹妹与侯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行了吧,都祝福你了,可以放她走了吧,别挡她道了,急着离开呢! 林箐箐嗫嚅半响说不出话来,指着叶郁芜“你、你、你”了半天,只感觉一拳打在软柿子上,无力的很。 以前她只要这么一说,叶郁芜立马就跟被刺激到一样,今日却如此平静,林箐箐不明白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无所谓了。 叶郁芜可不管她怎么想,她径直越过林箐箐,朝外面走去,还顺道把候在走廊的贴身丫鬟画屏叫到她的身边。 叶郁芜知道林箐箐不可能再跟上来的,要是被太府其他人瞧见了,她无法解释在夫人院子外把叶郁芜拦住她是在干嘛。 叶郁芜和画屏一同朝太府门口走去,一路上有许多丫鬟仆人背地里偷偷看她,有些人甚至背地里想要看她的笑话。 一个曾经是他们主子的人,居然是个平头百姓,这谁能忍不住不看这个热闹,但毕竟在太府,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面对这些看热闹的眼光,叶郁芜并未受到分毫影响。 她本就不欠太府的,原主之前受太府恩泽,可是她也已经把命还给了太府,所以她一走出太府,便转身昂首望着这个太府高门说道,“我郁芜不欠太府什么,从今以后,我踏出这个大门之后,便与太府恩断义绝,在无任何瓜葛。” 铿锵有力的话掷地有声,不仅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对着太府的所有人说的。 门口的护卫听到她的发言皆是一愣,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 只见穿着粗衣麻布的女子简单用青色发带束着柔顺的发丝。 也不管这话有没有被里头的人听见,她带着贴身丫鬟潇洒转身离去。 门口的侍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像有什么枷锁从她身上挣脱开了。 走出一段路程,此时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太府了。 “姑娘我们去哪?”画屏跟在叶郁芜身后不解问道。 “画屏,你有想好未来要做些什么吗?” “不瞒姑娘,奴婢以前跟在姑娘身边时还真想过,奴婢没什么远大抱负,就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生几个胖娃娃,相夫教子。”画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画屏如今也已经芳龄二十了,在古代都是早婚的年纪,她这年纪算是老姑娘了。 闻言叶郁芜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画屏只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的卖身契。 叶郁芜把纸递给她。 “你可以离开了,你自由了,前阵子不是听说你家条件比以前好了吗?如今你爹身体也好了,弟弟也长大了,可以扛起家中大梁了,他们应该盼着你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叶郁芜冲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美好的祝愿。 画屏没想到之前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家中的事宜,却被姑娘一直记在心里。 “那姑娘你呢?” “放心吧,我自有去处。” 画屏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姑娘!小姐!奴婢不要离开你,你不要赶奴婢走,你放心,就算你没银两,奴婢可以绣刺绣给小姐赚钱花!” 画屏抱着她泪眼婆娑,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 叶郁芜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我把卖身契撕了,以后我们就不是主仆关系,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既然你暂时不想回家,那改日再回去也好。” “这么说,姑娘你同意留下奴婢了!”她开心的蹦了起来,也不在意这是不是在大街上。 “嗯?不是说了吗,你如今没了卖身契,也就不是小丫鬟了,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叶郁芜斜睨一眼画屏,画屏立刻反应过来。 “抱歉姑娘,奴婢、不、我忘了。” 路过的人看她们这又是哭又是笑的,纷纷侧目而视。 叶郁芜羞愧的掩容,还不忘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画屏的额头,“还在外头呢!” 原本画屏还担心她们没地方住,都想好了劝姑娘去她家住,她一定会让爹娘把主屋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再给她家姑娘住。 但很快画屏发现她白担忧了。 她跟着自家姑娘来到繁华的城南,然后径直走进一家有点破旧的书肆。
第3章 破旧的书肆,冰凉的心 这书肆不仅外头看起来很破旧,里头也是陈旧的很,倒是干净整洁。 店内空无一人,只有案桌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留着长长的胡须,身上的衣裳也是打了补丁,看起来很寒酸。 “李伯!” 案前正打着算珠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看到熟悉的面容,他惊讶的看着她们。 “小姐!好在你平安无事!”李伯走到叶郁芜身旁打量着她,看着她无事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伯正是她死去的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忠实的家仆,之前也是他打点好了,将地契送到她手中。 他们叙了一会儿,便在书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齐坐下。 画屏怎么和她说,就是不肯坐,站在一旁给他们添茶倒水。 叶郁芜暂时没空纠正她的这种思想,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街道,又将目光转移到冷冷清清的店内,顿时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这时叶郁芜借此把疑惑问了出来,“城南是最繁华的街,怎么我们书肆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诶,姑娘有所不知,之前老爷夫人还在时,这间书肆倒是繁华过一段时日。 但是自从我们对面开了另外一家书肆之后,来我们书肆的人就少了很多,偶尔只会有一些寒门子弟来我们这买些便宜的笔墨纸砚,倒是还能赚一些。”李伯把手中的账本递给她。 叶郁芜翻开账本一看。 每月赚的钱勉强能维持住店里的开销,但多的钱也没有了,所以书肆内才只剩下李伯一人在管了。 李伯自己都只穿补丁的衣裳,每月的工钱都没有给他结算,李伯看上去饿的两腮凹陷。 但是叶氏夫妇、也就是叶郁芜死去的亲生父母留下的钱他也没有私吞,而是将钱和地契完完整整的交到她的手中,就是为了她能有底气离开太府。 叶郁芜叹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李伯,顿时感觉到了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不管怎么样,以后也得给李伯和画屏付的钱工钱才行! “画屏!” 叶郁芜突然叫了画屏一声,然后画屏就见到自己的眼前多了几颗碎银。 “出去买些饭菜,多买些肉菜。” “是,姑娘。”画屏拿着碎银出了书肆。 “李伯,晚上留下一起吃吧,顺便叫上李婶子,我们好好聚一聚。” 李伯年纪大了,讨了一个媳妇,但是没生孩子,要不然以这个月书肆入不敷出的样子,如何能养活李伯一家人。 画屏很快买了饭菜回来,李伯也把李婶子叫来了,李伯本来想要推脱的,但是叶郁芜找了理由将他堵了回来,他这才松口来。 李婶子穿着粗衣麻布,和李伯一样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脸上蜡黄,但是精神头还不错。 刚到书肆看到长的跟天仙似的叶郁芜时,还十分局促,来之前李伯就耳提面命让她行事妥帖些,人家是主子,要有分寸。 叶郁芜笑着让他们坐下吃饭,他们俩便坐在她的对面,画屏则坐在她的身旁。 看的出来他们应该很久没有吃好菜了,李婶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肉菜,喉咙上下滑动咽着口水叶,可郁芜不先动筷,他们没人敢提起夹菜。 “快吃啊,不用客气。” 叶郁芜无奈,只能自己先拿起筷子夹菜,他们这才敢动菜,可是也只敢拿眼前的菜,近点的肉都不敢动。 “这家的肉菜做的还是不错的,李伯、李婶子你们快尝尝!” “诶,好好。” 他们这才敢夹肉,拌着大米饭吃。 肉味在嘴里蔓延,李婶子都快要热泪盈眶了,她有多久没有吃到肉了应该有三年了。 她一直觉得自家男人太木讷,守着个破书肆,叶家主子都死了,连工钱都没有了。 最后书肆的伙计都跑了,只剩下他。 家里没钱,每天只吃一顿饭,还是稀的连米都瞧不着的饭就着腌制的菜叶子吃。 为此她日日与男人争吵,想让他去做些别的活计养家糊口,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一直嘴里喊着叶家对他的恩情,他不能忘记叶家夫妇对他的嘱托。 没办法李婶子她只能平日靠给人家浆洗衣裳赚些钱。 吃着这些可口的饭菜,许久未沾荤腥的李婶子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偷偷抹了一把泪。 可是还是被细心的叶郁芜发现了,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将离他们较远的几盘肉推到他们的面前。 等到吃完饭菜后,李伯和李婶子要离开,叶郁芜突然把一个布袋递到李婶子的手里。 “姑娘,这、这是?”她能感觉到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摸也能摸出大致的形状。 李婶子张大眼睛看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叶郁芜。 “李伯在书肆干了这么久,工钱都还没给,今天先补上一部分,过段时间书肆赚了银钱,再给李伯涨工钱!”叶郁芜就差拍着胸脯给他们保证了。 哪知她们这边说话的声音恰巧被李伯听到了,当即就从李婶子的手里把钱袋子拿过来,想要还给叶郁芜。 “姑娘,这钱不急,到时有钱再给就行。” 李婶子虽然总是和李伯因为钱的事情吵架,但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也能看出叶郁芜如今的落魄,况且经营这个书肆还需要银子。 “是啊是啊,这钱不着急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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