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信口雌黄的女同志,舒苑只觉得槽多无口,让她觉得不婚不育保平安很有必要。 他们只想找生育工具,原主欺诈相亲,全都心思不正,算是扯平了,舒苑不想跟她们纠缠,拔腿就往大门口走。 有那功夫她不如想想如何尽快找到小满。 张技术员大步追了出来,喊道:“别走啊,咱俩还没聊过呢。” 舒苑长得俊俏,让他春心萌动,没工作也不是啥大缺点,勉强可以嫁入他们家。 舒苑已经走到大门口,脚步未停,偏头,语气生硬:“你们家在找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我不干,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技术员满脸通红,张口结舌:“只,只是想生儿子,挺多男的都这样想,有,有啥不好的!” 舒苑小跑着摆脱了他的纠缠,回到街边,大口呼吸着沁凉的空气,她把相亲的插曲完全抛到脑后,集中精力思索小满的事儿。 她现在是小满的妈。 原主既然生下了小满,就应该抚养他,应该把他接到身边。 小满一旦被人贩子带走,他会成为跛子,吃苦受罪,开启他更加阴暗悲惨的童年时光,他会黑化,而黑化前的小满,像是孤零零无所依的浮萍,他还怀抱着希望,在等着妈妈去接他,还在努力找妈妈。 他现在对妈妈还抱有期待,妈妈对于他来说还是个向往的温情的词汇。 想要找妈妈是他在当童养夫的这段时间里熬下去的希望。 然而,舒苑很不喜欢小孩这种生物,尤其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穿书前她还在读书,从没考虑过恋爱生子,家境优渥,毕业后会在家族企业工作,一时接受不了给人当妈的身份。 再说这是原主做的事情,要由她去挽回? 舒苑脚步迟滞,无意识地往电器厂的方向走,大街上自行车流汇聚,任由各种嘈杂的车铃声、说话声、风声灌入耳朵。 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做出决定,她要去东北找小满,让他躲过人贩子的魔爪,此事紧急,她没有时间翻来覆去的思考跟纠结。
第2章 做出决定之后,舒苑觉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非常急迫,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当然是去火车站买票,尽快乘坐火车出发。 下意识的加速脚步往公共汽车停靠站点的方向走,开往火车站方向的二十三路公共汽车呼啸着从她身边驶过时,舒苑突然想 到两个严峻的问题,第一,她没有介绍信买不了火车票;第二,她没钱,原先穿的褂子口兜里有块八毛钱,换了羊毛外套后,兜里半个钢镚都没有。 她顿时觉得去东北接小满这事儿非常棘手。 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介绍信跟钱的问题,没有这两样东西,寸步难行。 怎么办? 像她这种没有单位的待业青年,开介绍信需要去街道办。 钱呢?跟李红霞要?不可能!先不说她老娘有没有积蓄,她根本不想让老娘知道,只想偷偷跑去东北。 借钱?她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 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某天会为了钱发愁。 脚步滞涩,舒苑目光瞄准了街边的旧货商店,旧货商店里杂七杂八的二手货品都有,大到家具自行车,小到衣物零碎物品,这类店铺同时出售跟收购物品。 视线收回时,又看向身上的羊毛外套,干脆利落地把外套脱下,不顾冷风直接穿透单薄毛衣,走过马路,走近旧货商店。 原本花一百五十块钱买的没穿过几次的外套,只能给四十元,舒苑没有犹豫,痛快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舒苑紧绷的心弦稍显轻松。 裤兜里揣着热乎的四十块钱走出旧货店,被凉风吹得缩了缩脖子,舒苑按照原主的记忆往街道办的方向走。 工作人员认识她,很快给她开了介绍信,只几分钟时间,舒苑便捏着介绍信走出街道办办公室。 运气不错,去东北的两大拦路虎很快解决。 离家已经很近,加上确实有点冷,舒苑迈着大步飞快地往电器厂的方向跑,回到筒子楼后迅速收拾行李,只带了挎包,几件换洗衣物,牙具,水壶,卫生纸,想了想,觉得东北可能会更冷,胡乱从衣柜里抓了件棉袄就锁门往楼道里跑。 在家里耽搁不过两分钟,很快,舒苑跑到楼下,往家属院大门口的方向跑去,像短跑冲刺,十分钟后,她出现在公共汽车站点。 一路行色匆匆,舒苑心弦紧绷,生怕不能赶在人贩子之前把小满带走。 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公共汽车依旧拥挤,等二十三路公共汽车驶入站点,候车人一窝蜂地往前挤,舒苑被人流裹挟着上了车,扶着椅背站好。 赶到人流如织的火车站,舒苑搜索原主记忆想了几十秒,匆匆往大东北线售票窗口大步奔去。 她排在队尾,等了七八个人轮到她,舒苑递上介绍信,说:“买今天去冰市的票。” 售票员的声音毫无起伏:“今天去冰市的没了,最后一张站票刚卖给你前面那位同志,明天下午一点的票,要不要?” 纵使有心理准备,舒苑还是听得头大,明天她才出发肯定赶不上,买了明天的票后,舒苑的视线在售票处扫视一圈,扫到门口处穿土灰色工服的男同志的背影,舒苑大步奔跑追上他。 她的语气非常诚恳:“同志,您着急去冰市吗,我给你三块钱,能不能跟你换票?我有急事,想要今天走,买到的票是明天的,有座位。” 这是在她经济困顿的情况下很有诚意的交换,按照月工资四十多块算,三块钱就是两天多的工资,拿现代月工资三千元换算,她是拿两百多块钱跟人换票。 最后,舒苑给人六块钱换了票,俩人对这起交易都非常满意。 火车票是十六元,舒苑现在只剩下十八元,不过要是能尽快见到小满,这种交换值得。 手捏车票,舒苑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现在等待发车即可。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给大姐舒苹打电话,让她帮忙打掩护,不让李红霞知道她跑去东北。 舒苹是电器厂食堂的临时工,门卫来找她时她正在择菜,回拨电话后听舒苑说要去接小满,舒苹简直是瞳孔地震。 她语气难掩震惊,问道:“咋突然想到去接小满了?” 二妹拒绝跟她谈论这个孩子,按照她的推断,二妹不喜欢小满,觉得小满是累赘,是多余,她认为二妹回城,可能是把小满丢在东北不要了。 突然听二妹说要去接孩子,舒苹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程度。 舒苑经济困顿,兜里的每一分钱都要锱铢必较,不想浪费电话费,语气简练:“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外边,大姐,你就跟咱妈说我这几天住你家。” 舒苹非常为难:“住得那么近,咱妈溜达到我家不就露馅了。” 舒苹一家四口也住电器厂家属院,再说她一向实诚,不擅长撒谎。 “你就想办法糊弄咱妈就行。”舒苑祈求道。 舒苹也想节省电话费,并没多费话,干脆地说:“行,你去吧,我来应付咱妈。” 放下听筒,舒苑缴了三毛钱电话费,往出发大厅的方向走去。 能做的她都做了,急也没有用,在到达白桦县小河生产队之前,她要休养生息养足精神。 正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舒苑,可找到你了。” 睁开眼睛,舒苑意外看到舒苹气喘吁吁地朝她快步走来,连忙出声:“大姐,你咋来了。” 舒苹边平复呼吸边急匆匆地说:“你带干粮没有,我给你拿来几个馒头,食堂刚蒸好的,热乎着呢。” 已经是八零年,可工人们还吃不上白面馒头,馒头是杂合面的,黄不拉几,除了十个大馒头,还有两根胡萝卜跟一个白菜心,还有白萝卜咸菜。 舒苑把网兜接过来拎在手里,笑着说:“我倒是忘了干粮这事儿,这些足够我路上吃。” 舒苹的左手始终按着上衣口袋,这时把舒苑拉到楼梯处,眼看四下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散钞,说:“你没钱吧,我刚发了工资,四十多块钱,给你带上。” 舒苑看着那叠皱巴巴的零散钞票,嬉笑着说:“大姐,月初才发工资呢,还没到时候,这些钱是不是跟工友借的?” 舒苹圆圆的脸颊上露出两个笑窝:“是工友们临时凑出来的,穷家富路,你都带上。” 舒苑没有客气推脱,把钱接过来叠好装进上衣内兜,笑着说:“大姐,这些钱真是及时雨,要不我可能没钱买回程的票。” 她现在有六十块钱,有钱就有底气,有安全感,不会束手束脚抠抠搜搜的,最直接的是,有钱买返程车票。 没有再问为啥突然要去接孩子之类的话,舒苹说:“你去检票吧,我回去上班。” 目送着舒苹胖胖的背影混杂在人群里,舒苑眼睛发热。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很瘦,只有舒苹很胖,连背影都是摇摆的,沉重的。 可这个心宽体胖的大姐,用她的憨厚质朴给原主撑起了一片天。 原主生育那段时间,是舒苹把她藏了起来,让她顺利渡过产期,原主一穷二白,舒苹工资也只有三十四块钱,可她为原主花了不少钱。 舒苑心中默念,她一定会把这四十多块钱,还有以前舒苹为她花的所有钱都还回去。 正值中午下班时间,站在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周围各种嘈杂声入耳,舒苹觉得糟心透了。 舒苑没有工作,怎么养活孩子? 李红霞一直被瞒着,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这个孩子? 家属院的人肯定要看热闹,闲言碎语能把舒苑淹死。 舒苑还能不能正常结婚组建家庭? 孩子父亲是谁?他不管孩子吗? 繁杂思绪向她侵袭,想不出所以然来,而且舒苹压根想不到舒苑把小满带回来这个过程可能都不会顺利。 舒苑正心情愉快地验票,上车,车上异常拥挤,舒苑行李少行动灵活,迅速挤到两节车厢连接处占了个位置,顾不上脏不脏的,直接坐到地上。 路程是两宿一天还要多,总站着肯定受不了。 没一会儿,车上涌上更多的人,连接处的位置都被挤满了,舒苑很庆幸自己提前占好位置。 火车开动,铁轨接头处哐啷的震动传导到车厢中,震荡着舒苑倚靠着铁壁的后背,舒苑抱着斜挎包昏昏欲睡,书中剧情的各种细节在她大脑中来回翻腾。 原主于七三年十七岁高中毕业后下乡,跟下放医生陈载走得近,舒苑想他们应该算是在谈对象。 七五年夏天发洪水,原主在洪峰中救人被洪水冲走,当地社员认为她没有生还可能,已经放弃寻找,只有陈载锲而不舍地找她,在下游河滩发现她后,冒着滂沱大雨把她抱进废弃磨坊。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61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