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软醍醐灌顶,啪啪鼓掌。 系统自得地把书合上,不愧是它,现学现用都这么完美。 宋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邮局柜台前寄东西,那副战斗小鸡的架势把营业员都没好意思聊闲话,连包包裹的动作也利落了不少,抓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打: “214公里以下一毛五一公斤,超过的加每142公里多五分,你是寄到东北是吧,这得两千多公里,豁,这大重棉被……” 宋软越听眼珠子越绿,飞动的算珠仿佛变成了一把把刀,刀刀扎进她的钱包——还不如直接扎她呢! 该死的宋丽,报这么远,害她白花这么多钱! 她本来就没几个钱! 刚刚被鼓舞起的斗志像把火在她神经上燃烧,宋软咬牙切齿地交了钱,转头就朝知青办走去,越走越快,最后狂奔起来。 冲进知青办,一巴掌把户口本拍到办事员前面:“同志,我来给我姐报名下乡!” 办事员一脸懵逼:“啊?” 他看着气势汹汹的宋软,一时没敢轻举妄动。 宋软艰难地挤出一抹笑:“虽然我是正式工,但我姐认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能更好地锻炼人,到那里我能更好地为国家发挥作用,前几天给我报了下乡。这几天看我收拾东西,她也想明白了,虽然她没有工作,但也可以和我一样为农村建设出一份力,托我来报名呢——报到西南去!”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格外大声。 我是正式工我姐也给我报名成功了,现在我要给我无业游民的姐报名去西南——听明白了吗? 办事员听明白了,他在这干这么多年啥没见过——不就是被姐姐坑了咽不下那口气,要把对方也拖下水吗。 拖下水好啊,现在都不想下乡,他正愁指标不够啊,至于不是自愿的,他们自家人报的名,关他什么事? 他摸摸户口本封皮,又翻了翻内页,确实是一家子,当即爽快地掏出登记表,唰唰地填写:“西南是吧……” “对,我姐说了,愿意去最艰苦的地方,为祖国建设边疆,在农村发光发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办事员嘴角抽了抽,看来这口怨气还不小。 更好了,这种地方更没人愿意去,指标空缺更大。 “正好大后天有趟去那边的专列,叫你姐快点收拾收拾,车票我们到时候会和通知单一起送过去,安置费……” “我替她先领了,好买东西!” “也行。”办事员“啪”得一下盖好了章。
第4章 你吃肉,给我吃屎饼子?…… 宋家宝一脸不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自从三姐闹绝食,他每天带去学校的午饭质量直线下降,连着好几天都没吃好了。 也不知道在瞎矫情些什么,都要下乡了,和马主任定亲到时候还能回来,对她不也是件好事吗? 现在闹这么凶,万一叫马主任知道了,他的工作怎么办?她有没有为他这个弟弟考虑过!真是自私! 他气闷地上楼,打算一会儿向宋母好好诉说自己的委屈,最好捞点好处。 想到这,他的眼睛叽咕咕地转。 “妈——”他可怜兮兮地喊,“我好饿啊。” 无人应答。 家中一片寂静,连一点饭香锅响都没有。 “还没回来?”他收了表情,垮着脸跨过翻到在地的桌椅回房间。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动静,他没了耐性,跑到宋软房口恶声恶气地吼:“宋软,出来给我做饭!” 喊两声没人应,他抬脚就要踢过去。 “你干什么?” 宋软拍着又鼓了不少的腰包正乐着,回来就看见宋家宝要对自己的房门行凶,连忙大声制止。 这门她是打算带走的!她都和系统商量好了! “你死哪儿去了?家里这么乱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快给我做饭去,我饿死了。” “你最好快点饿死。”又捞了一笔钱的宋软现在硬气得很,当即呛了回去。 随即感到一阵畅快从灵魂上蔓延,仿佛有什么锁链被解开——原来把以前只敢在心里哔哔的话说出来这么爽啊! 系统也在她脑海里哐哐鼓掌: 【就是这样!真棒!要我把怼精值入账做个提示音,增加你的获得感吗?】 宋软信心满满:“不用啦谢谢你,以后我怼人的地方肯定多,怕到时候听得头疼。” 【你最好是】 系统被她画得大饼喂得心满意足,但嘴上还硬挺着。 宋家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早点死。”宋软又补了一句,“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半死不活糟蹋人民币。” “啊啊啊——”从来被全家人娇惯的宋家宝哪能受这个气,冲过来就要踢她。 宋软向边上一跳,揪着他的领子一提一丢,就把他像丢萝卜一样丢了出去。 宋家宝一屁股摔到地上,整个人都惊呆了。 愣了半天,猛蹬腿大哭:“呜哇——你打我!你打我!我要告诉爸!” “那你可得趁早,毕竟现在打倒封建迷信,死了就是死了,可不能托梦的哦。” 宋软想了想,尽量语调平缓吐字清晰,力求让这个小智障听清楚。 “嗷呜呜呜——”回应她的是宋家宝更为尖锐的哭喊,边嚎叫边打滚,扭得像条胖蛆精。 “哼。”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背景音中,宋软反而感到一股由衷地放松,脚步轻快地走向橱柜给自己做饭去。 鸡蛋在早上就被她祸祸完了,柜子里还剩下小半袋富强粉、一袋玉米面、一坛咸菜、两根黄瓜和一小堆红薯。 她一抬头,又看到天花板上吊着的一小块腊肉。 豁,这家子存粮还挺富裕。 行了,现在都是她的了。 她先把面都混一起和成面团分成小块,把黄瓜和红薯切碎,搅吧搅吧与咸菜搅混在一起,然后以这坨黑绿黄的东西作馅,捏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面饼。 把系统看呆了: 【这,这是啥?】 “黄瓜红薯咸菜饼,只是样子难看了点,吃起来应该还不错。”她小时候还吃不上呢。 系统沉默了。 宋软手上端着饼和腊肉,指尖上勾着油壶,胳膊下夹了一本日历,向外面走去。 这个年代的的筒子楼没有单独的厨房,大家都是在走廊上支一个小炉子做饭。她扒拉扒拉炉膛子里的灰,琢磨着怎么将火引燃——太久没干过这个活了,一本日历叫她糟蹋了一半。不过反正不是她的,她也不心疼就是了。 等火苗窜出来,她把肉放在锅里,加点水淹没,沿水边贴了一圈小饼,剩下大一点则放在上层的笼屉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多少有点自豪。 脑海中突然传来叮得一声响。 [管理员消息:您的系统向您赠送十份红烧肉,请注意查收提取] 【吃点好的吧你】 “哇,谢谢统统,你对我真好!”宋 软热情地想投桃报李,“你想尝尝我的饼吗?我给你切点腊肉夹着吃,应该不错。” 【不了,谢谢。】 系统礼貌婉拒。 正说间,锅中的腊肉渐渐传出香味,在油腥味少得可怜的楼道间格外明显。 旁屋的周婶子一下就凑了过来:“哟,不年不节就煮肉,这么大手大脚不怕你妈收拾你啊?” 宋软马上切换成可怜巴巴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向屋内:“那能怎么办呢……” 正巧宋家宝尖利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夹杂着恶毒的咒骂。 周婶子一脸了然,似也唏嘘地叹了一声,眼睛骨碌转着就望向锅内。 宋软在她张嘴之前快速开口:“婶儿你闻闻你家菜是不是糊了?” “诶哟!”那婶子一拍大腿,心疼地跑回锅前,果然糊了一层。 这可是四分钱一斤的芹菜呐! 她夹着那团焦黑看了半天还是舍不得丢,舀两瓢水倒进去,看上去打算改做芹菜汤。 宋家宝也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小眼睛里闪着恶意:以为做肉就能让他消气?等着吧,等他吃完了肉,就和妈说是宋软偷的!不仅偷肉还打他,让爸妈狠狠打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不听他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连忙翻身呈大字状仰赖在地上,等宋软来低声下气来请他。 肉香越来越浓郁,可宋软的叫他吃饭的声音却始终没响起,倒是有咀嚼声隐隐传来,宋家宝躺不住了,一翻身冲向饭桌:“你吃独食?” 宋软把最后一点腊肉塞进嘴里:“不然还给你做啊?” 她又不是原身,对这些吸她血的家人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有也是一股怨气想挫死他们,才干完架呢就巴巴贴上去做饭,她贱得慌啊? 别说,这年头的肉真香,还是白嫖的老宋家的,更香了。 吧唧吧唧吧唧。 她故意当着宋家宝的面把肉嚼得嘎吱响。 宋家宝看着桌上剩下的一叠夹黄夹绿的黑饼子,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吃肉,给我吃屎饼子?” “你胡说什么!什么屎饼子!”宋软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再说谁说这是给你吃的?你想得美!” 宋家宝怒吼着扑上来:“贱丫头,你凭什么吃我的肉?你也配吃肉?!我杀了你!” 宋软也气,顺手就是一巴掌抡过去,抽得他像个陀螺,原地转了个圈,跌坐到地上。 那白白胖胖的脸就像是充了气一样,迅速地红肿起来。 疼得宋家宝嗷嗷哭。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现在的宋软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打不还手地任他欺负,而自己的靠山又还没回来,一边捂着脸往外跑,一边怨毒地放狠话;“你等着吧,我要叫爸打得你爬都爬不起来!” 看见宋软似乎有起身的动作,一个激灵加速冲了出去。 他捂着脸跑到医院,嚎得跟死了妈一样:“大夫!大夫!我被人打了!” 吓得值班大夫忙不迭跑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被打?我看看我看看!” “这里!这里!”宋家宝指着自己的脸,大叫道。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大夫扫了一眼,没好气地往回走,“不就被人打了一巴掌,连皮都没破,再来晚点都好了。” 宋家宝一把扯住他袖子:“你不能走!我疼!我头晕!我要死了!给我开药!” 不抹药怎么显得被打得严重?怎么叫爸妈心疼? 他一定要爸妈揭了那贱丫头的皮! 宋家宝打定了主意,抱着大夫的大腿又哭又闹狂蹬腿,两个护士都没把他扒拉下来。 大夫被他折腾得没办法,只好叫护士给他抹点紫药水贴点纱布,还拿了两片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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