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从里面取了一点炒米花和土油茶出来。 她不甘不愿地道:“我可没有肉骨汤,这打油茶没有肉骨汤不好吃的。” 唐珍珍大方地笑道:“我箱子有红糖,我拿点红糖冲油茶炒米吧。” 黄学红马上狗腿地去帮唐珍珍拖出箱子:“还是珍珍大方。” 可唐珍珍一开箱就察觉了不对劲—— 她的饼干盒被动了。 她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五块钱没动,里面的一整包饼干和糖都没了! “我的大白兔糖和万年青饼干!!”唐珍珍眼前一黑。 万年青奶油葱香饼干和大白兔奶糖都是沪上的高级紧俏货,省城要票,乡下更有钱有票都买不到。 “肯定是宁媛偷了我的东西!”唐珍珍脸上都扭曲了。 那包饼干,她都舍不得吃,拿到手了以后,只一个星期吃一块! 那个不要脸的小破鞋除了勾搭她看上的人,还偷她的东西! 黄学红也皱起粗眉,义愤填膺:“她果然一靠近那个下放改造走分子,就腐化堕落了,现在变小偷了!” 覃晓霞刚才被逼着拿东西出来,现在小声嘀咕:“那饼干和奶糖都是宁媛家里人寄来的吧?” 可她哪里敢大声说呢。 黄学红义愤填膺地道:“珍珍,咱们到村小队告她去,当贼要挂牌子游街!” 运动刚过去,这时候乡下抓着小偷还是习惯性地要游街示众,知青更是要记档的。 唐珍珍咬牙切齿地起身:“听说李延副书记来了,走,我们找他去主持公道去!” 她绝对不会放过宁媛,今天她就要逼着李延亲手处理宁媛。 …… 宁媛和荣昭南淘换了一下午,终于拖着一车从村小学废旧储藏室里淘换来的“破烂”回到牛棚的小破屋。 她抱着一大叠旧报纸,看着荣昭南一个人毫不费力地拖着一大板车的破柜子、破桌子、烂凳子在边上走。 “力气好大啊……”宁媛小声地嘀咕着。 这人看着瘦瘦高高的,明明吃不饱饭的弱书生样子,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荣昭南把板车往屋前一放,按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现在要把东西弄进屋子里么?” 宁媛摇摇头:“咱们先糊报纸和修房顶,这些家具得拆开,拼接修补下才能用,屋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荣昭南看着宁媛把报纸搬进房里,又出来有模有样地翻出从村小队那借来的修补工具。 他眯了眯眼:“你会修?” 宁媛一边撸袖子,一边点点头:“会一点,先修了再说。” 荣昭南:“你还挺敢想敢干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敏锐地抬起眼看向牛棚前的小路,眼底闪过警惕的冷光:“有人来了。” 宁媛刚好看见他身上气势森冷如刀的样子,下意识呼吸一紧。 但下一刻,荣昭南头一低,站到了她身后,瞬间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没存在感的弱书生。 宁媛几乎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了脚步声。 她看向小路尽头。 果然唐珍珍、李延、黄学红、覃晓霞还有中午看见的几个红袖章、甚至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也跟了过来。 宁媛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居然凑一块来了。” 李延居然和唐珍珍一帮人混一起了。 黄学红一向是唐珍珍的马前卒,大老远看见宁媛身边板车上的家具,就开嚷了—— “呐、呐、我都说她是个小偷吧,你看不光偷我们知青的东西,宁媛还偷队上的东西,那不是办公桌和办公椅吗?” 李延没说话,只走近了,看向那一车东西。 虽然都是坏的,但确实是办公桌椅类的物件。 跟来的红袖章和村民们见状,也都低声议论起来。 唐珍珍瞧着那一车东西,心里冷笑,还真是个贼啊? 她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唉,宁媛,你怎么和坏分子在一起,就开始偷队上的公家财产,是要坐牢判刑的。” 宁媛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从队上借来的废旧办公家具,老支书那白纸黑字都有借据,我还答应,以后修好还回去!” 有看热闹的村民也出声:“我们今早的确看见村里赖会计跟着宁媛去村小学仓库了。” 李延顿时放心下来,看向唐珍珍:“我就说宁媛不是这样的人。” 唐珍珍噎了下,一脸委屈:“我也是听学红这么一说,误会了。” 黄学红对上李延的目光,黑胖脸一红,下意识就对宁媛骂:“那……那还不是你偷了珍珍的钱和东西,我们才会误会你!” 宁媛忽然一把就拿过边上的大水瓢,一瓢沾着牛粪的臭水直接狠狠泼在黄学红的黑胖脸上。 那是荣昭南今早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刷牛脏水。 第9章 她的两个老公对上了(下) 宁媛一下子把黄学红泼了个透心凉加臭气熏天。 “宁媛!”黄学红和唐珍珍、覃晓霞,甚至李延等人都呆住了。 印象中说话细声细气,好脾气,好说话的姑娘,居然上来就泼人?! “你居然敢泼我脏水,你……我跟你拼了!”黄学红发现自己的臭味让众人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她又恨又气,低头就朝着宁媛撞过去。 见个又臭又胖,黑炮弹似的女人撞过来,宁媛敏捷地一闪,顺势还拉了“躲”在她身后当隐形人的荣昭南一把。 于是黄学红“咚”地一下没收住势,撞在了木板车上,又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呜呜呜——她泼脏水给我,她泼我!!好臭!!”黄学红丢了大脸。 她头晕眼花地捂住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荣昭南冰冷漂亮的狭眸厌烦地瞥了黄学红一眼,吵死了!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拽着自己手腕的小手上,小特务拽他的劲还挺大。 “宁媛,你怎么能恼羞成怒,用脏水泼人!”唐珍珍一副不忿的样子去扶黄学红,又去看李延。 李延的目光却落在宁媛拉着荣昭南的手上,目光复杂黯然。 宁媛冷冷地看着唐珍珍和黄学红:“她自找的,就许黄学红信口雌黄,张嘴泼我脏水——污蔑我是小偷,不许我泼她脏水?” 她早就想动手了,这些人真是看她好欺负是吧,一出又一出的! 唐珍珍瞧着她盯着自己的样子,下意识退了一步。 这宁媛怎么变得那么凶了……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唐珍珍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红着眼睛把自己的万年青饼干盒拿出来。 “我的东西都装这个饼干盒子里,其中还有一个祖传的翡翠辣椒都不见了,而且是今早我们去田里干活时不见的,不是你是谁偷的!” 黄学红和覃晓霞都是一愣,唐珍珍不是只有饼干和糖没了吗? 怎么她又不见了五块钱? 翡翠辣椒又哪里来的? 听到翡翠辣椒四个字,宁媛瞬间眼神冰冷地看向唐珍珍:“你放屁!” 姓唐的,居然还敢惦记她的翡翠辣椒! 唐珍珍先是警告性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然后挑衅地看向宁媛—— “我那个饼干盒子里有翡翠辣椒,饼干,糖和十块钱,结果现在只剩下五块钱,我藏得好,没被偷走。” 上个月她翻宁媛行李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宁媛的那枚漂亮翡翠辣椒。 连哄带威胁,那小贱人当时才勉强答应过年当礼物给她,既然答应了,那东西就是她的!” 李延看宁媛的表情不对,便蹙眉问黄学红和覃晓霞:“真的吗?” 胖乎乎的黄学红有点发愣,唐珍珍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她有点懵:“啊,这……” 覃晓霞垂着眼:“好像是吧。” 前些年,什么可怕的事都有,唐珍珍家里就是那时候斗倒了别人,爬上去的,很有些地位。 虽然现在已经好多了,但唐珍珍这是得了家里真传,在知青里地位很高。 现在唐珍珍要整死宁媛,她不敢得罪唐珍珍。 李延眉头拧了起来。 偷东西还偷钱,虽然数额不大。 但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算构不成坐牢,一旦宁媛被指控,上报知青办,怕是真要被处分! 还要被记档,这会影响宁媛一辈子。 李延看向宁媛,他不相信温顺、害羞又有些内向的姑娘是这样的人。 宁媛与他对视一眼,别开了脸,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 “要不,你再找找,是不是其他人拿错了。”李延有些失落,还是正色看向唐珍珍。 荣昭南一直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场面。 把宁媛和李延的互动看在眼,他有些嘲讽地弯起唇角。 唐珍珍听着李延话里话外维护宁媛的意思。 她心底难受极了,抬起眼却含着泪问:“李延,你是在认为我说谎吗?你为什么不怀疑宁媛和坏分子谈对象,变坏了呢?” 宁媛都是个和别的男人睡一起的破鞋了,他还要护着那个女人,来质问自己? 她绝对不会放过宁媛!就要那个贱人被记档,一辈子都打着小偷的标签! 她垂下眼,含泪瓮声瓮气地说:“算了,我知道你和宁媛关系好,维护她也是应该的。” 她这话就是算准了李延正直的个性,绝对不能接受大庭广众下被怀疑公正性。 果然,李延眉心一拧,看了眼跟着自己来的几个红袖章,见他们和周围村民都在看着他。 李延只能蹙眉:“唐知青,你这话过了,我作为大队领导,也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 唐珍珍咬着唇,很委屈:“所以,我才来当面对峙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呢?” 臭得不行的黄学红胖黑的拳头伸出来,不忿地划了个圈:“对啊,宁媛又是偷东西、又是偷钱,还欺负我,这种人不上报知青办,怎么能行,你作为领导,难道要因为有人给宁媛和你介绍对象……” “黄学红,刚才那一瓢臭水,是不是没把你嘴洗干净,欠打?”宁媛忽然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黄学红看着宁媛虽然娇小,但是手已经高高升起,胖脸上的肉颤了下:“你……你敢!” “你要信口开河,我就敢打你,怎么了?“宁媛冷笑着撸袖子。 李延立刻上前拦在她身前,沉声劝:“别这样,有理也会变没理,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这是人民内部矛盾。”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宁媛出事。 宁媛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长得端正。 作为最年轻的公社大队书记,长得端正,为人热情公正,职位高,一直很受村里姑娘欢迎。 加上他高中毕业,是公社里学历最高的,有文化有知识。在女知青这里也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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