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外的话,无药仙尊脸色铁青,立刻封闭了声音。 “你别放在心上,外面大多都是你失踪后入门的,哪里知道你容貌。” 无药仙尊自然见过桑泠的样子,所以从未将连婉同桑泠样貌相比,本就没什么比头。 可他抬眸看着桑泠满是伤痕的脸,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脸上这么重的伤,连他也不敢打包票毫无疤痕的治好。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无药仙尊叹了口气,决心下最大的功夫认真替桑泠医治。 “清心除杂念,老夫为你医治。” 他盘坐下来,双手合十转而轻点中府穴,身前一尊青绿铜鼎显现,桑泠被灵力托起缓移至鼎中,鼎内绿意盈盈,各色灵力小兽轻鸣,像是同她交流。 桑泠饶有趣味,虽说穿来已有数月,接受原身记忆后对修仙界也接受良好,但第一次体验这种疗伤,她还是难掩好奇。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铜鼎落地,桑泠也被安全移至床榻,肩膀处的贯穿上已经修复完好,除胸前背部的伤势外,所有内伤外伤全部痊愈。 就连她半瞎的眼都已经恢复清明。 再摸一摸脸,除右颊那里有个疤痕外,其余地方光滑无比。 桑泠瞪大眼,对修仙界的疗伤速度叹为观止。 可惜无药仙尊好似对疗伤效果并不满意。 “你背部混沌厄兽所伤之处必须要用九宫蕊医治,此药极其珍贵,宗门内暂时没有,不过不用担心老夫已差人去寻,只是你心房上处这血符……老夫从未见过。” 桑泠垂眸看了看胸前血符。 “老夫立刻去请万药宗太上长老前来,想必他能诊断。” 桑泠拜礼,“劳烦药长老了。” “你是宗门英雄,就算倾尽宗门所有也合该救你,只 不过舍弃老夫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而后他深深看了眼桑泠的脸,叹了口气,“只是你这右颊处的疤痕一时间还消不了,不过你放心,数月时间便能好全。” 桑泠见他叹气,摸了摸右颊疤痕问道:“我现在很丑吗?” 无药仙尊立刻安抚,“没有,还是很美。”只是说完他还是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桑泠又摸了摸,只当无药仙尊在安慰自己。 无药仙尊收了铜鼎,“你好生休息。” 说罢,无药仙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开房门的那一瞬,无数杂乱的声音齐齐涌来。 “身为长老不可不辨是非,连婉师妹不过是办事疏忽,不该承如此重的责罚。” “千剑冢那种地方,连婉师姐怎么撑的了三天,苍吴仙府受恩于大师姐,但也不能牵扯到大师姐就加重责罚。” “婉婉师姐只是一心为护凡人,未能及时上报大师姐消息,也该算是功过相抵。” 也有小声议论的。 “不就是嫉妒连婉师姐漂亮吗,长老也真是的,如此偏袒大师姐。” “看来就算是大师姐那样一丝不苟的人,也很在乎容貌。” 无药仙尊面对这么一帮弟子,气的胡子都歪了,苍吴派向来纪律森严,不知今日为何这么多弟子都敢顶撞长老。 “给老夫闭嘴,在场弟子听令,质疑老夫责罚者,同他们一样进千剑阁受罚三日!” “此为专政!” “我等不服!” …… 弟子们一阵骚动,气氛更加紧张。 下一秒,房门内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药长老。” 桑泠扶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慢慢行了个拜礼,道:“药长老,请收回成命。” 第4章 小师妹真的是失察 本郁气横生的弟子们抬头看去,只见房门内慢慢转出一道瘦削的身影,里面是素白的里衣,因出来着急外面只随意披了件最常见的红色弟子服,那是最普通最被弟子们诟病俗套的红,可此时拢在桑泠身上,连这俗气的红也高雅婉转起来。 她纤长莹润的手扶着门框,转出脸来,那时弟子们才明白,为何会有老天怜爱这个说话。 没人比桑泠更合适了。 那是一张绝色的脸,无人能质疑无人不沉浸,眉目清绝,似最柔媚的蒲柳也似最清冷的皎月,红衣乌发,站在那里便是水墨丹青,风吹起几缕乌发,也似是上天眷顾,日光濯洗而下,将她整个人与一切分离开来,任谁也无法看见其他,只初见一眼,心跳如鼓擂,空绝而绵延。 是想象也想象不出的脸,唯一缺憾的是右颊处那拇指大小的疤痕,生生扰了完美。 可即使如此,也像是人间奇迹。 有弟子止了呼吸,轻声唤:“大师姐……” 桑泠听见,轻咳了声抬眼望去。 心跳停止,连呼吸也无法延续。 铺坐在地上的连婉双目瞪大,愣愣看着桑泠,她喉间赫赫两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她该表达关心的,可这日头像是突然升温,滋啦一声烘烤她的皮肉,双唇像是粘连在一起,如何也分不开。 身后弟子们又开始议论了。 “原来那些师兄师姐说的是真的,连婉师姐和大师姐真的没法比啊。” “都说连婉和大师姐六七成像,我还道这六七分相像,是大师姐得了连婉六七分美貌,原来是相反啊。” “大师姐怎么会嫉妒婉婉师妹,故意让长老责罚过重呢?” “可话都是连婉说的……” 连婉被日头越灼越热,她死死抓住那千金一尺的白锦襦裙,用力太深,她精心养了许久的指甲竟尽数断裂。 “住嘴!尔等如此肤浅,怎能以容貌定是非!” 连婉侧目望去,开口的是为首的青衣弟子,是与她相熟许久的陈笙。 他是宗门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宗门地位不低,颇有威望,果然,他一出口议论的弟子纷纷住了嘴。 华赢此刻也注意到这些议论,板了脸道:“胡乱说些什么,此事和容不容貌有什么关系!” 弟子们羞愧低头,全然忘了事情走向是如何拐到容貌上来的。 连婉同他们日日相处显然很有成效,弟子们生出歉意又开始替连婉报不平,青衣弟子陈笙不卑不亢行了个礼,简直是质问无药仙尊。 “长老对连婉师妹胡乱判罚是何故?” “长老判罚我等堵嘴又是为谁?” “我等可受罚,可我等不服!” 无药仙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扶住桑泠,问她。 “你挽救了整个宗门,九死一生回来,看见他们这样不寒心吗,还要为他们求情” 陈笙及其他弟子脸色一僵。 桑泠笑了笑,“我迎魔尊并非是要宗门敬我,也并非是要同门们尊我,我该做所以我做了,他们并不清楚事情缘由,敢质疑,便是宗门有公正,药长老,这是一件好事。我也并非在求情,而是您对他们的判罚确实是在偏颇我,寻常弟子质疑,您可不会罚这么狠。” 无药仙尊看着桑泠,偏过头去抹了把,“桑泠,你还是你啊。” 陈笙骤然低下头,无法直视桑泠,他们这些弟子当然感怀大师姐的付出,要不然昨日也不会火急火燎赶来守在外面,可他们觉得判罚不公,英雄需尊,但公正更要当前。 他人看来,当然是狼心狗肺的行为。 但如何也没想到,真的理解的反而是被质疑的大师姐。 无药仙尊冷静下来,“连婉华赢仍千剑冢受罚三日,其余弟子改为一日。” 陈笙和其余弟子立刻质问:“为何连婉师妹还需受罚三日?” 无药仙尊冷哼一声:“为何?你们不知道桑泠伤的有多重吗?” 陈笙皱眉,他确信连婉和他们说过大师姐只是轻伤,若是轻伤耽误一天救治,千剑冢受罚三日确实太重,可无药仙尊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弟子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是一脸的不解。 就在此时,最后方的弟子突然起了骚动,一个二米多的大个从人群后方挤了进来,这大个挤到最前,看清桑泠面容后扑通跪在地上大喊: “恩人!” 桑泠笑了,“是你啊,恭喜你。” 大高个正是昨日爬天梯的张凡。 张凡二米多的大高个此时眼眶通红。 “恩人,我上山来就在找您,见北边有个院落外围了一堆人,他们都说有个师姐重伤,我想着是您,在那里守了一天一夜才知,那竟然不是您。” 说罢,又满脸疑惑问道: “可恩人,那位师姐伤的并不重为何所有人都积聚她住处看望,为何所有医修都去了她那,您呢,为何今日才得到医治。” 他说着,似是十分不解,高声再问。 “为何您油尽灯枯的伤势今日才有人医治!” 院落里的弟子立刻有人反驳,“我等昨日来了大师姐住处,听闻大师姐伤的不重才未在此聚集。” 张凡回头看向那名弟子,脸上是极致的愤怒和不解。 “伤的不重?如果伤的不重,大师姐为何不御剑飞回宗门?为何筋脉寸断从天梯一路爬上来,为何天梯上至今还有她延绵一路的血迹?” 他跪伏在地,身躯都在战栗。 “我新入门,竟不知你们苍吴仙府的弟子全是眼瞎!” 被无药仙尊差使去取药的淼淼,刚进门便惊在原地,她回身往天梯方向看去,那是十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数石梯啊,筋脉寸断,是如何…… 陈笙陡然瞪大眼睛:“连婉师妹说,大师姐伤的不重。” 桑泠她将张凡扶起,安抚他激烈的情绪,转身间背部伤势一览无遗。 院落里的弟子这才真的看清桑泠的伤势,与他们想象中的轻伤不同,大师姐背部五道白骨横生的伤痕触目惊心,衣服是新换的,即使这样也挡不住血迹漫出,只一会儿就洇了满背。 更何况,这已经是无药仙尊医治过的结果了。 这怎么可能是轻伤? 无药仙尊满脸怒容:“伤的不重?你们忘了她迎战的是魔尊,掉下的是鬼渊!老夫若是晚一天发现她,你们见到的只能是她的尸首!” 张凡扶住桑泠,脸上怒容消也消不下去,他直视着连婉,问道: “所以你是如何觉得大师姐伤势不重的? 是她满身伤痕筋脉寸断,还是她气若悬丝生机将断?” 连婉压住自己轻抖的指尖,坠下泪来,“是我失察,无论如何都怪我!” 她咬死了是自己失察。 陈笙愣在当场突然回忆起昨日连婉的举止,他像是十分不解:“伤势失察的话,那你昨日为何还说不急着通报宗门?” 他还未说完,就被连婉打断。 “师兄,连婉从未说过不用通报宗门。” 一时失察不是大事,刻意隐瞒同门伤势不报,这可是罪。 陈笙看向连婉眼神有些陌生,“确实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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